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124節(jié)
這倒也是,消息一旦傳出去,那人只要不偷了,他們就別想把人找出來。 要不然夏芍也不會不明說,以怕包得不好為由叫他過來。 王哥想了想,問夏芍:“東西是誰偷的,你有眉目嗎?” 說著又皺緊眉,“白天那么多人,肯定不可能??砂蠢碚f晚上也不可能,上次貼大字報那事出了以后,單位幾段容易爬的圍墻都糊了玻璃渣子,晚上還有警衛(wèi)巡邏?!?/br> 可能性太多,夏芍也不好下定論,“先別聲張,晚上抓個試試吧。我看這個人非常謹慎,每盤只沿著邊緣拿了幾個,拿得并不明顯,估計之前那二百多斤也不是一次偷的?!?/br> 一次偷二百多斤,別說明不明顯,光運出去就是個麻煩事,除非偷元宵的是團伙作案。 可食品廠里有警衛(wèi),也有狗,來的人越多,目標(biāo)越明顯,反而更不好下手。 “也只能這么辦了?!蓖醺鐩]再說什么,把那幾盤元宵倒進了箱子里。 兩人回去,郭姐立馬關(guān)心地問夏芍:“王哥沒訓(xùn)你吧?” “沒有。”夏芍訕訕地笑,“王哥只是說我放得太多,都粘一塊兒了,讓我下次注意一點?!?/br> “你平時又不干這個,把握不好距離正常。”郭姐道。 旁邊掐了半天劑子的同事也趕忙叫她:“你快來吧,我們兩個人掐,都不夠他們包的?!?/br> 全都讓出了地方,其中一個還甩了甩手腕,“這東西想掐得又勻乎又快還真沒那么容易?!?/br> 另一個看了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的王哥,也笑道:“我還以為小夏什么都會呢,沒想到她也有挨說的時候。要沒今天這事,我都忘了小夏才來單位半年?!?/br> 夏芍只是赧然地笑,“我也不是什么都會啊,至少唱歌跳舞就不會?!?/br> 眾人一想國慶聯(lián)歡會她上臺假唱的事,全都笑了,也就把這事揭了過去,更沒人產(chǎn)生懷疑。 當(dāng)天中午午休,王哥特地回了趟家,穿了個軍綠色的棉大衣過來。 他家是雙職工家庭,媳婦兒也上班,中午沒時間回家做飯,平時他都是帶飯。有人看見不免好奇,他也只說覺得肩膀不舒服,懷疑是涼著了,所以回去換了件厚的。 這種棉大衣一直包到膝蓋,笨重是笨重,卻十分暖和,這么說的確說得過去。 下午看周圍沒人,他卻低聲跟夏芍說:“我想過了,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晚我就留下來,看看能不能抓到。你是女同志,就別摻和了,不安全?!?/br> 王哥是個大男人,抓起來的確方便一些。不像夏芍,就算看到了人也未必能抓到。 夏芍點頭,“那我明天早點過來,給你帶點飯,嫂子那邊用不用我去說一聲?” “不用,我中午回去給她留字條了。飯也不用,我?guī)У娘灨?,泡兩塊就行?!?/br> 看著有人過來,王哥收住了話,擺擺手讓夏芍回去工作。 晚上下班,他磨蹭了會兒,主動留下來鎖門,人卻根本沒走。 等周圍幾個班都沒人了,他把鐵爐子搬到角落里,自己套上棉大衣,躺在了案板邊的長凳上。 那角落是個視覺死角,哪怕燒著的爐子會從爐蓋上的孔中泄出一點紅光,外面也看不到。他躺著的長凳更是有旁邊的案板遮著,外面警衛(wèi)拿著手電筒過來了兩趟,都沒發(fā)現(xiàn)他。 等例行過來檢查有沒有關(guān)燈、人走干凈了沒有的警衛(wèi)離開,他才留心起外面的動靜。 第二天,夏芍提前半個小時來單位上班,一開門,王哥就從長凳上坐了起來。 他軍大衣裹得嚴實,頭上還戴著帽子,神色間明顯疲憊,看過來那一眼,眼神卻很犀利。 見到是夏芍,他眼中犀利不在,揉了揉太陽xue,“你來了?!?/br> “嗯?!毕纳株P(guān)好門進來,小聲問:“你不會昨晚一宿沒睡吧?” “沒有,天亮后睡了一會兒。” 說是這么說,王哥還是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陽xue,眼里甚至有些紅血絲。 冬天天亮得晚,他說天亮后睡了會兒,估計連一個小時都睡不上。而且他今年已經(jīng)四十多了,并不年輕,緊繃著神經(jīng)熬這么一晚上,的確夠受的。 夏芍打開爐蓋,一邊把昨晚壓著的爐火捅上來,一邊問:“抓到了嗎?” “沒有。”一提這個,王哥臉色更難看了。 夏芍不覺得意外,看她剛進來時王哥那個神色,她就猜到了。要是昨晚抓到了人,王哥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眼神哪會那么犀利,犀利中還帶著戒備。 見她要往爐子里添煤,王哥接過手,“不過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聽漏了,你還是去看看吧。” 夏芍點點頭,把十幾個昨天她經(jīng)手過的盤子端起來掂了掂,回來說:“都沒少?!?/br> 那就是那人昨晚上沒動了,王哥深深皺眉,“對方不會是知道了咱們要抓他吧?” “不清楚。”夏芍把帶來的飯盒放到爐蓋上熱著,“不過咱們誰也沒聲張,按理說不應(yīng)該知道。” 王哥一想也是,這賊雖然很可能是多次作案,也不一定天天晚上都出來偷東西。 只是他們想抓人,才希望他天天出來,他們早點抓到,也能早把這事做個了結(jié)。 “要不和牛亮說說,今晚換他來盯著?”夏芍看了看王哥疲憊的臉色。 “不行。”王哥想也沒想拒絕,“年輕人覺大,讓他看著,他看到一半就得睡著?!?/br> 夏芍想想牛亮打聽八卦行,為人還真不是特別穩(wěn)重可靠的類型,給王哥倒了杯水,“那你也不能天天晚上這么熬著吧?一直抓不到人,你還一直不睡了?” 王哥沒吭聲,那表情顯然還真打算一直不睡了。 這還真是脾氣硬,以前周雪琴當(dāng)班長的時候,他就從來沒賣過周雪琴面子?,F(xiàn)在自己當(dāng)了班長,對自己更狠,有人敢動他班里的東西,他就敢跟那人死磕到底。 這種死倔死倔的人,勸是勸不住的。 夏芍沒再說什么,去爐蓋上把飯盒拿過來,打開,露出里面的餅子和小菜,飯盒角落甚至還有顆水煮蛋,“趁熱吃吧,距離上班還有點時間,吃完還能再瞇一會兒?!?/br> “不是跟你說我?guī)Я孙灨蓡??”王哥一愣?/br> “餅干那東西也不能頓頓吃?!毕纳终f,“你這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抓到人,反正我早上也得做飯,就給你帶了一份。你快點吃,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br> 夏芍做事向來周到,又讓人覺得熨帖,王哥說了聲“謝謝”,低頭開始吃飯。 蒸好的餅子里摻了豆面,除了玉米面的粗糙,還有一絲豆面獨有的香。腌好的辣白菜被切成了小塊,芥菜疙瘩則切成絲用水泡過,點上糖和辣椒油拌了,一口下去又脆又香。 飯盒的一角夏芍甚至盛了一勺醬,王哥拿筷子夾起一點抹到了餅子上。 醬的味道沒有想象中咸,卻能吃到明顯的顆粒感。呈現(xiàn)瓣狀的顯然是醬里的黃豆瓣,柔軟又q彈的是切得細細的蘑菇丁,還有同樣切得很細的、讓人滿口生香的…… 王哥愣了下,“你這是rou醬?” “蘑菇rou醬。”夏芍說,“里面就放了一點rou提香?!?/br> “你下次還是別給我?guī)э埩??!蓖醺缌⒓凑f。 覺得這話說得太生硬,他又補充,“你和小陳剛工作,現(xiàn)在掙得都不多,得省著點花。” 這話全是為夏芍著想,可能是一開始那句跟著他就把他當(dāng)師父,王哥對夏芍一直很照顧。 夏芍也明白,點點頭,“我知道,其實我每個月都有攢錢。” 她也不是花錢大手大腳,只是在必須花錢的地方特別舍得花錢,比如吃得好,比如穿得暖。五塊八的條絨棉鞋夠暖和,她就不會買皮鞋,更不會跟人比著要什么大件。 而且以前不攢那么多,是因為她和陳寄北只是躺一鋪炕純聊天的合作關(guān)系。 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不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了,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比如會不會有孩子。 王哥不是嘮叨的人,說過也就說過了,匆匆吃完飯,抓緊時間又補了點覺。 只不過感覺剛剛合了一下眼,就有人來了。 看到王哥和夏芍都在,來人也只當(dāng)他們是來得早,打了個招呼。郭姐進門時還和兩人說:“我看今天天色不太好,大早上就這么陰,搞不好要下雪?!?/br> “院子里還有那么多元宵沒裝箱呢,最好別下?!蓖聜兌颊f。 要是下雪,他們還得拿木鍬把元宵推到一起堆起來,在上面蓋上席子,等于多費一遍事。 正說著,又有人從外面進來,在門口跺跺腳,“王班長,車主任找你?!?/br> 眾人立即看向王哥,王哥也站了起來,“知道什么事嗎?” “不知道啊?!蹦侨苏f,“剛我在路上碰到車主任,他只說讓你去一趟辦公室?!?/br> 已經(jīng)年底了,這個時候找人,通常都是跟做元宵有關(guān),再就是年后值班的排班。 不過值班表都是統(tǒng)一交上去的,現(xiàn)在還沒到時間,王哥猜大概還是跟做元宵有關(guān)。 果然一進辦公室,車主任就問他:“不是叫你回去補了嗎?你們班的量怎么還不夠?” 他們是補了,還補了近三百斤,可當(dāng)晚就又被偷了…… 但正如夏芍所說,他們沒有證據(jù),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反而像是狡辯。 王哥沉默了下,只問:“還差多少?” 沒有狡辯,更沒試圖為自己的失職做任何解釋,而是直接問差了多少,是個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 這讓車主任臉色好看了一些,“這回差得不多,三十來斤?!?/br> 他們那天多補了二十多斤,還差三十來斤,也就是前天晚上一共丟了六十斤左右的元宵…… 王哥在心里算了下,那邊車主任已經(jīng)語重心長道:“你是廠里的老人了,當(dāng)初還跟著我?guī)煾父蛇^,做面包、打月餅,都是一把好手,怎么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這要是到了臘月二十八那天,所有班都完成了就你們沒完成,過年還得加班,多不好看?!?/br> 今年是小進年,沒有大年三十,臘月二十九就是除夕了,單位也是那天放假。 見車主任訓(xùn)得差不多了,常副主任出來打了個圓場,“他這也是頭一年當(dāng)班長,有點小失誤,改了就行。再說他們這不是已經(jīng)補上來一些了嗎?上次還差二百多斤?!?/br> 車主任也不是非要訓(xùn)人,順勢也緩和了語氣,“年后有個去省城學(xué)習(xí)的機會你知不知道?” 王哥一怔,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車主任就別有所指道:“一共就兩個名額,到時候讓誰去,不讓誰去,還得看平時的表現(xiàn)。這次做元宵你們要是表現(xiàn)不好,等明年要去學(xué)習(xí)了,拿什么爭???” 王哥明白了,臉色也鄭重起來。 他就說上次差了二百多斤也就罷了,這次只差幾十斤,怎么又把他找來,原來是為了這事。 四個班,一共只有兩個名額,機制餅干車間都是年齡大的,不爭這個,可還剩下三個班呢。要是因為這個導(dǎo)致他們班沒人能去,不是耽誤他們班班員的前程嗎? 他鄭重朝車主任點點頭,“主任放心,這事兒我一定會處理好?!?/br> 該說的說完了,常副主任又出來打起了圓場,“小王做事一向靠得住,不是那粗心大意的人,怎么這事疏忽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難?”給了機會讓王哥解釋。 王哥卻什么都沒說。 常副主任見了,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聽說你們班小夏毛筆字很好,過年讓她給我們寫副對聯(lián)唄?!?/br> 車主任一聽也笑了,“對,給我跟老常都寫一副。我們自己車間的人,我們都沒顯擺,倒讓老方顯擺上了,又是鋼筆字又是毛筆字,逮到誰就拿給誰看?!?/br> 說起這個,辦公室里的氣氛又好了很多,車主任這才叫王哥回去,“趕緊把不夠的數(shù)量補上?!?/br> 王哥走出來,外面天色已經(jīng)更黑了幾分,沉悶、壓抑,像是真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