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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18節(jié)

    很快地,屋子里鈴鐺被搖響。女使們忙過去等候差遣,只聽帳內(nèi)傳來駙馬低啞的嗓音,“備水?!?/br>
    大約過了半刻鐘的功夫,兩名健壯的女使抬著一桶水入了屋子。

    才擱下木桶,大紅的床帳被人掀開。

    兩名女使偷偷覷了一眼,只瞧著一條雪白細(xì)長的胳膊搭在鋪了大紅褥子的床沿上。

    “出去吧,”駙馬啞聲道:“這里不用你們服侍?!?/br>
    女使們忙應(yīng)了“是”,瞧瞧地退了出去。

    待外頭的門關(guān)上,床帳被人掀開,衣衫整齊的裴季澤自里頭出來。

    而床榻上的少女此刻睡得正香。

    他自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滑破自己的手指。

    頓時,血珠子爭先恐后冒了出來。

    *

    “小澤!”

    謝柔嘉猛地驚醒,入眼的是繡了百子千孫圖的大紅帳頂。

    原來是做夢。

    昨夜,她竟然夢見裴季澤去朔方看自己。

    這也就罷了,她竟咬了他。

    真是荒唐!

    “殿下,您醒了?”

    一只雪白的手掀來床帳,一絲光亮投進(jìn)帳內(nèi)來。

    迷蒙著眼睛的少女環(huán)顧四周,茫然,“這是哪兒?”

    文鳶道: “這是駙馬的臥房?!?/br>
    謝柔嘉捂著微微有些疼的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昨日自己大婚。

    她見裴季澤不在,問:“昨夜駙馬幾時回來?”

    文鳶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不過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道:“昨夜駙馬早早就回來,天不亮就起了。”

    倒是起得挺早。

    謝柔嘉心想如此也好,免得瞧見他尷尬。

    文鳶見她信了,心底松了一口氣,忙道:“今日頭一回見舅姑,不宜去得太晚?!?/br>
    文鳶忙服侍她起床。

    外間聽到動靜的侍女適時掌燈。

    暗沉沉的屋子里頓時亮堂起來。

    文鳶的眸光落在謝柔嘉的脖頸上,頓時愣住。

    只見她雪頸左側(cè)與耳后有好幾處紅痕。

    就像是被人吻的。

    公主昨夜與駙馬洞房了?

    她正愣神,只聽公主問道:“你這樣瞧我做什么?”

    文鳶忙收回視線,搖頭,“沒什么?!?/br>
    這時黛黛領(lǐng)著一群侍女魚貫。

    她也瞧見謝柔嘉雪頸處的痕跡,不解,“公主這兒怎么了?”

    謝柔嘉伸出指尖摸了摸,遲疑,“蚊子咬的吧?”

    總不可能是裴季澤趁她睡著,偷偷咬的。

    “駙馬家里的蚊子嘴巴真大?!摈祺靽K嘖兩聲,“可要拿脂粉遮一遮?”

    謝柔嘉又對鏡照了照,“還是擦些藥,估計下午就好了?!?/br>
    一旁的文鳶又有些不肯定兩人究竟有沒有圓房。

    她趁著公主盥洗的功夫,折返回內(nèi)室。

    掀開衾被一瞧,只見床鋪上鋪陳的雪白絲帕上,有一抹深紅的血痕。

    梅花似的秾艷。

    文鳶愣住。

    公主昨夜與駙馬真圓房了?

    她來不及多想,將元帕擱進(jìn)一小錦盒內(nèi),匆忙出了內(nèi)室。

    這會兒已經(jīng)盥洗好的謝柔嘉正在挑今日要穿的衣裳。

    挑來挑去,指著其中一件扶光色齊胸襦裙,“就它吧?!?/br>
    她其實(shí)平日里偏好鮮艷的眼色,這樣淡的顏色平日里甚少穿,只是今日要見舅姑,倒也不必太過張揚(yáng)。

    不過她本就膚白,這件柔軟淡雅的顏色上身,比平日里少了幾分盛氣凌人的美艷,多了幾分嬌嫩可愛。

    黛黛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之色,“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謝柔嘉倒也極為滿意。

    黛黛問:“公主今日想要梳什么發(fā)髻?”

    又開始犯困的謝柔嘉打了個哈欠,“看著辦就行?!?/br>
    她正昏昏欲睡,鏡子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抹緋紅的身影。

    烏的眉,雪的膚,紅的唇。

    他靜靜地端坐在輪椅里,潔白修長的指骨穿過兒茶柔軟的皮毛,那對斂著的含情眸似在通過鏡子看她。

    可定睛一瞧,又像似未看她。

    這時,正在替她戴耳珰的黛黛突然笑出聲來。

    不只是黛黛,屋子里的婢女都在偷笑,甚至就連文元都眼含笑意。

    謝柔嘉正奇怪他們在笑什么,眸光落在他耳朵上,頓時愣住。

    只見他左耳耳珠上有一圈齒痕。

    咬他的人必定是與他有仇,都咬出血來。

    謝柔嘉偷偷問文鳶,“他昨夜回來時耳朵上可有咬痕?”

    文鳶搖頭,“并無。”

    謝柔嘉隨即想到那個夢。

    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正愣神,黛黛這時已經(jīng)替她梳好發(fā)髻。

    這時裴季澤把兒茶擱到地板上,溫聲道:“走吧?!?/br>
    兩人在一眾侍婢的簇?fù)硐鲁鹤呷ァ?/br>
    此刻時辰尚早,天微微透出曦光。

    一路行去,亭臺樓閣,假山水榭,花草扶疏,皆籠在薄薄的霧氣當(dāng)中,如同瓊林仙境一般。

    只是一切都透露著煥然一新的氣息,顯然是重新被休整過。

    想來當(dāng)日裴府被查抄時,里頭必然發(fā)生過血流成河的場面。

    裴氏一族無故蒙冤,至今仍是待罪之身。

    裴季澤為權(quán)勢不得不放棄心愛的女子,想來心中不知藏了多少恨意。

    只是她不理解的是,他明知自己并不受父親寵愛,為何還要主動尚公主?

    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聽到裴季澤問:“殿下可還記得我們的院子在哪個方向?”

    謝柔嘉哪里有心思記這個。

    他像是瞧出來,道:“不記得沒關(guān)系,微臣帶著殿下多走幾回,殿下總會記得咱們的院子在哪兒?!?/br>
    謝柔嘉心想等駙馬府修葺好,她立刻就搬走,誰要記得他住在何處。

    思及此,她的眸光又不自覺落在他耳朵上清晰可見的齒痕上,瞥了一眼錦書,“本宮來推駙馬?!?/br>
    錦書連忙讓出位置。

    跟隨的人意識到兩人有話說,也都特地拉下幾步。

    謝柔嘉推著裴季澤向前走了約一射之地,淡淡開口:“我昨夜醉酒可與駙馬說了什么?”

    若不然好端端咬他做什么?

    裴季澤道:“殿下同微臣說了許多的話。”

    她心里咯噔一下,“比如?”

    話音剛落,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回頭看向她。

    他個子生得高,即便是坐在輪椅中,個頭與她差距也并不是特別大。

    謝柔嘉兩年來還是頭一回距離他這樣近。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瞧見他的睫毛。

    他的睫毛生得極長,又濃又密,眸光瀲滟,看誰都好似很深情。

    謝柔嘉想要躲開他的視線,可又覺得自己心虛,于是迎上他的眸光。

    他反倒收回視線,“殿下說瞧見微臣如今過得好就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