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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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入馬車,他將自己的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我先睡會兒,待到了再叫我。” 謝柔嘉原本想要推開他,誰知他竟已經(jīng)睡了過去。 他這些日子為整個江南道的政務(wù)宵衣旰食,幾乎都不曾睡過一個好覺。 謝柔嘉終是沒有動手推開他。 兩刻鐘后,馬車終于在柿子巷的“家”門口停下。 謝柔嘉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肩頭的男人,“到了?!?/br> 平日里睡覺一向警覺的男人未動。 謝柔嘉垂睫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瞧了片刻,一時起了玩心,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果然,不消片刻,睡夢中無法呼吸的男人被憋醒,歇落在下眼瞼的長睫微微顫動,緩緩低睜開眼睛,見是她,又重新闔上,睡意nongnong,“我再睡會兒。” 謝柔嘉道:“外頭冷,回去再睡?!?/br> 他“嗯”了一聲,人仍是不動。 謝柔嘉只好道:“那駙馬留在這兒,我就先回去了?!闭f著推開他的頭要下車,卻被他扯住衣袖不放。 他巴巴望著她,“走不動,勞煩殿下攙我一把?!?/br> 這會兒夜已經(jīng)深了,院子里靜悄悄,唯有廊廡下下的紅燈籠還亮著。 這樣冷的天氣,謝柔嘉也不好再將人自暖和的被窩里叫醒,認(rèn)命地扶著他一路入了書房。 好不容易將人扶坐在椅子上坐下,累得氣喘吁吁的謝柔嘉正欲回房,又被他叫住。 眉目若雪的郎君扶著額頭,濃黑的眉微蹙,“頭疼,勞煩殿下倒一杯茶?!?/br> 天氣冷,屋子里雖燃著炭火,可茶水卻早已涼了。 謝柔嘉重新打了水?dāng)R在爐子上燒水。 水燒開還得一會兒,謝柔嘉才在一旁坐下,吃醉酒的男人又開始叫魂。 她走到他跟前,“又怎么了?” 他抬起長睫,道:“眼睛疼?!?/br> 謝柔嘉打量著今夜矯情到極致的男人,嗤笑,“怎么,駙馬這是將酒吃到眼睛里去了?!?/br> 他眉頭皺得愈發(fā)緊,“那倒沒有?!?/br> 謝柔嘉見他很難受,俯下身,潔白的指尖落在他微紅的眼角 ,“是眼睛里頭疼,還是眼皮子疼?” 眉目若雪的男人順勢將她攬坐在自己懷里,醉眼朦朧地望著她,“哪里都疼,勞煩殿下替微臣吹一吹?!?/br> 謝柔嘉眸光落在他圈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上,嘴角微微上揚,“駙馬該不會是想借著酒勁兒勾引本宮吧?” “那,”他喉結(jié)微微滾動,“殿下愿意被微臣勾引嗎?” 謝柔嘉正欲說話,方才連路都走不動的男人一把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微微傾身上前,與她鼻尖抵著鼻尖。 謝柔嘉一時沒動。 他亦沒有下一步動作,就那么抱著她。 兩人僵持片刻,謝柔嘉到底沒有他臉皮厚,偏過臉去看窗外。 屋外雪勢漸大,漫天飛雪簌簌落下。 原來江南也不見得多暖和,雪下得與長安一樣大。 她不知怎的就想起有一年冬天,也是這樣大的雪,她生了病,特別想要吃趙老伯家的板栗,非鬧著要吃。 文鳶差了阿敬去買,卻并沒有買到。 因為雪下得太大,趙老伯根本沒有出攤。 心里很失望的謝柔嘉正披著衾被坐在榻上發(fā)悶,一襲墨狐大氅的美少年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她窗前。 那樣冷的天氣,凍得面色發(fā)青的少年懷里揣著一包溫?zé)岬陌謇酢?/br> 正是趙老伯家的板栗。 她當(dāng)時高興極了,依偎在他懷里,同他一起賞雪吃板栗。 后來她才知曉,是他自太子哥哥那里知曉她生病,正為了板栗鬧脾氣,特地去趙老伯家里,請趙老伯給她炒了板栗,又冒著那樣大的雪給她送來。 僅僅是為哄她高興而已。 彼時她年紀(jì)小,總覺得裴季澤無所不能,旁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總能輕而易舉辦到。 如今她同當(dāng)年那個雪似的美少年成了婚,比之當(dāng)年的青澀,眼前的男人更加成熟俊美,城府謀略比之當(dāng)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鄂州這段日子,他在朝廷無錢,鄂州無糧的雙重壓力下,憑著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鄂州流民的傷亡狀況降到最低。 尤其是今夜的談判,堪稱精彩,不過幾句話,逼得江南道那些個不顧百姓死活的商戶們低了頭,她雖不說,可心里都忍不住替他叫好。 才不過短短數(shù)月,他所做出的政績,已是許多官員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可她卻再不復(fù)當(dāng)年心境。 她想哪怕她當(dāng)這段日子以來所發(fā)生的事情皆不存在,他沒有同他那個表妹糾纏不清,她沒有故意養(yǎng)面首叫他難堪,更不曾被他逼著來江南,她都無法再回到最初與他在一起時的心境。 謝柔嘉突然覺得很難過。 即便是同他鬧得最厲害的那段日子,她都不曾感到如此難過。 也許是時至今日她終于明白,其實自己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不甘的,是當(dāng)年那段太過美好的感情情,而不是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往昔終不可追憶。 她自他懷里起身,徑直走到一旁書架最下頭的柜子里摸出一壇子酒。 裴少旻時常偷偷地一個人坐在書房內(nèi)飲酒,被她撞見過好幾回。 好在他吃的少,壇子里還剩下一半。 她將酒放到爐火旁烘烤。 爐火旺盛,一會兒的功夫,壇子里的酒就熱了,酒香溢滿整間書房。 書房內(nèi)沒有酒杯,她取了茶杯。 酒極好,入口綿軟,一點兒也不辣嗓子。 謝柔嘉對著爐火小口小口地抿著杯子里的酒。 她酒量極淺,幾杯酒下肚,已有些神智昏沉,正盯著爐火發(fā)呆,一只潔白溫?zé)岬拇笫謱⑺氖治赵谡菩睦铩?/br> 逐漸淚盈于睫的少女望著他,“你不是醉了?” “我哄你的。”眼眶微紅的男人伸手將抱進(jìn)懷里,嗓音沙啞,“別哭,我下回不哄柔柔了?!?/br> 她沒有拒絕他的懷抱,把濕漉漉的臉頰埋進(jìn)他溫?zé)岬念i窩里,哽咽:“裴季澤,為何會如此?” 她突然很害怕。 她從未感到如此害怕過。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裴季澤將她抱得更緊些,“柔柔殿下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懷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少女不作聲。 裴季澤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著她滿臉淚痕的臉頰,濕熱的吻落在她被淚水濡濕的眼睫上。 可這回,任憑他如何哄,都止不住她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他懷里抬起哭得微紅的眼睛,生澀而又笨拙的親吻他的唇。 也不知是否因為吃醉酒的緣故,她今夜格外的熱情,不老實的小手鉆進(jìn)他的衣襟里,在他腰上摸來摸去。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松開她的唇,喘息微微有些急促,“柔柔這回醒來,會不會又不認(rèn)賬?” 她不答,捧著他的臉,學(xué)著他方才去含弄他的舌。 很快,無力招架的男人松開她的手,反客為主,將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一只手解了她身上的大氅丟到一旁,用自己身上的大氅將她裹得嚴(yán)絲合縫。 兩人正吻得難舍難分,突然有人推開書房的房門。 裴季澤忙用身上的大氅裹緊懷里的少女,回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少年,不滿,“怎都不敲門?” 裴少旻并未瞧見他懷里有人,摸了摸自己凍得通紅的鼻尖,一臉無辜,“我——” 話音未落,就見一女子自兄長懷里露出頭來。 面頰緋紅的女子迷蒙著一對眼眸望著他,嫣紅的唇微微腫著,給那張堪稱絕色的臉添了幾分靡艷。 嫂嫂…… 裴少旻見慣了她平日里矜持倨傲的模樣,乍一見到她這般,一時怔住。 正愣神,她像是醒過神來似的,一把推開兄長,自地上撿起緋紅大氅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自家兄長趕緊追了出去。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院中,裴少旻才收回視線,見爐子上的水都已經(jīng)煮沸,忙上前將水壺提下來。 這么冷的天,還是要有個人暖被窩,好冷。 * 鄂州之困解決,全家人難得睡個好覺。 翌日一早,裴少旻起來時,恰好碰見暫住在家里的崔銘也從屋子里出來。 兩人年紀(jì)相仿,又都曾在國子監(jiān)讀過書,雖沒相處幾日,意氣相投,已經(jīng)將對方視為知己。 兩人相視而笑,寒暄幾句后,一同去了飯廳。 才到門口,就見著謝柔嘉與裴季澤一前一后入了飯廳。 四人寒暄過后,謝柔嘉看也未看裴季澤一眼,在崔銘身旁坐下,與他閑談幾句后,問道:“你以后還回長安嗎?” 崔銘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抿了抿唇,道:“也許吧,不過我才接手家里的事情,有許多東西需要學(xué)習(xí)?!?/br> 謝柔嘉道:“那若是去了,記得去我府上找我,我請你吃酒?!?/br> 崔銘低頭應(yīng)了聲“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坐在對面的裴季澤不時地朝他二人投來眸光,碗里的粥幾乎都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