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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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五松了一口氣。 謝柔嘉忙斟茶遞給他。 一旁的裴五見狀,神色微動,到底沒有說話。 幾人正說著話,檀陽先生過來。 幾人寒暄寒暄過后,謝柔嘉向他詢問起治療頭疾的方子來。 若是她能學(xué)會,下回就不必麻煩裴季澤。 檀陽先生輕哼,“方子豈能隨便給人?!?/br> 謝柔嘉也覺得有些不妥,“抱歉,是我考慮不周?!?/br> 話音剛落,又聽他慢悠悠道:“不過是小裴的媳婦兒,自然例外。” 眾人皆笑,就連裴五都沒忍住,唯有謝柔嘉鬧了個(gè)大紅臉,忍不住瞪向罪魁禍?zhǔn)住?/br> 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嘴角微微上揚(yáng),那對含情眸里全是她的模樣。 謝柔嘉頓時(shí)沒了脾氣。 她又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裴溫道:“你們回去吧,我去休息會兒?!?/br> 謝柔嘉頷首應(yīng)下,又叮囑他幾句,這才離去。 臨走前,裴溫冷冷看向裴季澤,“若是再欺負(fù)小柔嘉,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季澤握住謝柔嘉的手,鄭重保證,“侄兒絕不會再欺負(fù)她?!?/br> 當(dāng)著裴溫都的面,謝柔嘉沒有掙脫手。 待他二人走遠(yuǎn),檀陽先生替裴溫把脈。片刻后,一臉凝重。 裴溫反而很輕松,“我還能活到來年春天嗎?” “我盡量?!彼荒槻粷M,但是你得吃藥,否則神仙也救不了!” * 謝柔嘉一回到院子里,就甩開裴季澤的手,徑直入了屋子。 裴季澤也跟著進(jìn)去。 謝柔嘉瞥他一眼,“你怎還不走?” 裴季澤道:“我晚些時(shí)候再回去。” 謝柔嘉道:“若是太晚,進(jìn)城就不大方便?!?/br> 裴季澤抿著唇不言語,可也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謝柔嘉見他不走,起身回了內(nèi)室。 他緊跟著入內(nèi),拉住她的衣袖,“那我就先回去,晚些時(shí)候再回來。” 謝柔嘉道:“無事不用來。” 他道:“柔柔那么不想見到我?” 她道:“駙馬豈非是明知顧問。” 話音剛落,他向前逼近一步,低下頭幾乎與她鼻尖抵著鼻尖,呼吸相聞。 謝柔嘉忙后退,可他卻步步緊逼,一直將她逼退到床榻上。 退無可退的少女跌坐在床上,無奈,“你又想要做什么?” 他雙臂撐在她兩側(cè),低下頭用鼻梁輕蹭著她的鼻尖,“我還是想要同柔柔一起回去?!?/br> 他的鼻梁筆直高挺,生得極漂亮。 謝柔嘉其實(shí)從前很喜歡捏他的鼻子。 如今瞧著倒很想咬上一口。 可到底忍住了,她冷冷道:“都說不回,我準(zhǔn)備在莊園里住到咱們和離?!?/br> 算一算,還有半年多的時(shí)間。 想來那時(shí)裴叔叔的身子也養(yǎng)好了。 “心里頭當(dāng)真無半分不舍?”他輕蹭著她的鼻尖。“殿下昨夜想要我的時(shí)候,可不是這樣無情?!?/br> “誰想要你了!” 被他的長睫掃到臉頰的少女不自在的偏過臉,“本宮說了,不過是寵幸一個(gè)男人而已。怎么,難道駙馬同旁人睡時(shí),還——” “我?guī)讜r(shí)同人睡過!”他打斷她的話,“裴季澤從頭到尾只有殿下一個(gè)。殿下昨夜摸了我,須得為我負(fù)責(zé)到底?!?/br> 謝柔嘉見他如此不講理,抬起眼睫瞪他。 他也不躲,與她對視著。 明明是在吵架,可他的唇不知怎么就落在她唇上,含著她的唇輕輕吮吻。 待回過神來時(shí),兩人已經(jīng)躺到被窩里抵足而眠。 “同我回去好不好?”他捉著她的手探入衾被,喘息微微有些急促,“這里是莊園,我不想要在此處草率同殿下圓房,頭一回,我想慎重一些?!?/br> 面頰潮紅的少女故意氣他,“我又不是頭一回。” 果然,他抿著唇不作聲,長睫歇落在潔白的下眼瞼處,顯得格外寂寥。 “六個(gè)月后阿昭就來接我,到時(shí)我會同他一起離開。我不是在同你置氣?!彼斐鍪謸崦麧嵃姿朴竦哪橆a,“裴季澤,我知曉這段時(shí)日你待我好,可從前的事情,我無法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我們緣盡于此。糾纏來糾纏去怪沒意思。” * 裴季澤次日一早才離開莊園。 離開時(shí),謝柔嘉正在假裝睡覺。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道:“去鄂州前,殿下曾答應(yīng)我一件事。十五日后,我來殿下兌現(xiàn)承諾?!?/br> 謝柔嘉不得不睜開眼睛,“何事?” “殿下放心,”他輕撫著她的臉頰,“不是和離之事,亦不需要殿下上刀山下火海。”說完這句話,他從柜子里取出他那一堆寶貝珠子便離開。 謝柔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裴季澤需要她做的事情。 不過既然同和離無關(guān),那么旁的事情倒也不要緊。 她用完晌午飯又去看裴溫。 裴溫正坐在廊廡下,手里拿著一只瓷娃娃,眼底的柔意幾乎要溢出來。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溫柔模樣。 今日天氣好,溫暖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給他添了幾分柔和之色。 仿佛間,坐在廊廡下的是一個(gè)眉目清雋,滿懷愛意等待愛人的少年,而不是一個(gè)疾病纏身,骨瘦嶙峋的中年男人。 她一時(shí)看得怔了神,直到對方招呼她過去,她才回過神來,在他身旁坐下。 他笑,“怎么,同三郎吵架了?” 謝柔嘉聽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臉埋進(jìn)掌心里,不知如何答他的話。 “我都聽他說了,是他逼著你嫁的他,”他像是替她打抱不平,“這混蛋,若不是我力氣不如從前,非拿鞭子好好抽他一頓不可!” 謝柔嘉聽笑了,從手心里抬起臉,“上回您已經(jīng)打他一巴掌,也算是替我出了氣?!?/br> 他見她笑了,放下心來,“為何不同他一塊回去?” 謝柔嘉只好道:“我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怕回去人家笑話。” 他稀奇,“這世上也有小柔嘉會害怕的事情?” 謝柔嘉低聲道:“我上回,騙他們我懷孕。” 也不知怎的,有些話對著旁人說不出口,對著他就能暢所欲言。 他緣由都沒問,就罵道:“他活該,誰叫他欺負(fù)你在先!” “裴叔叔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謝柔嘉抿了抿唇,“我還騙他說我懷了旁人的孩子。不止如此,我還養(yǎng)了面首在府里頭?!?/br> “那必定是三郎惹了你,”裴溫一臉溫柔,“小柔嘉是這世上心底最柔軟的孩子,若不是他將你氣得狠了,你絕不會如此做?!?/br> 謝柔嘉聞言又忍不住笑。 笑著笑著,眼淚從眼眶里滾落,順著臉頰匯集在下巴尖,一串串往下掉。 裴溫沒想到她竟哭了,有些無措,“怎么了這是?” 謝柔嘉揉揉眼睛,哽咽,“這世上,只有裴叔叔一人覺得我沒錯(cuò)?!?/br> “這世上還有許多人,比如你娘親,你兄長,”裴溫安慰他,“還有三郎?!?/br> 謝柔嘉不解其意,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他語重心長道:“我并非為三郎說話,我只是覺得,若是心里還念著,就再給他一次機(jī)會。有些人錯(cuò)過一次,就是一輩子。你同三郎,已經(jīng)錯(cuò)過兩回。若是再錯(cuò)過一回,指不定,這輩子的緣分真盡了。年輕的時(shí)候?yàn)榱速€一口氣,等到真正失去時(shí),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什么都是虛的,都不如握在手里的實(shí)在?!?/br> 謝柔嘉瞥了一眼他握在手里的瓷娃娃,忍不住問:“裴叔叔一輩子未娶,是為了她嗎?” 提及“她”,他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柔意,“她嫁人了。只可惜,過得不大好。好在生的孩兒極好,很孝順?!?/br> 謝柔嘉問:“難道裴叔叔不會覺得遺憾嗎?” “當(dāng)然有啊,”他笑,眼底的波紋蕩漾開來,“正因如此,我方才才那樣勸你。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這輩子能做夫妻,是百世修來的,過完這輩子,若是再想重逢,指不定得多少年。” 謝柔嘉聽了若有所思。 再一轉(zhuǎn)頭,裴溫已經(jīng)睡著。 她怕他著涼,把他推進(jìn)屋里。 這時(shí)裴五跟著進(jìn)來,將輪椅上的男人抱到床上去睡。 謝柔嘉這才意識到,從前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如今只瘦得一把骨頭。 他的生命已經(jīng)開始走向末路。 謝柔嘉心里很難受。 裴五替他蓋好被褥,又小心地從他手里將那個(gè)瓷娃娃拿出來擱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