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山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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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上來了一壺茶,杯子是特意做的仿古杯,為他們斟滿兩杯端著托盤離開。 這杯茶讓原本緊張的氛圍稍稍緩解。陳鋒食指沿著杯沿輕輕轉一圈,“你知道那間房子住的人是誰嗎?” 南佳刮去浮沫,端起杯盞淺飲,茶香四溢,但她知道對面的男人無心喝茶,“陳警官,如果我沒記錯,你的職業(yè)比我更容易知道對方是誰。” 陳鋒眼眸微瞇:“如果我說那個人曾是一中的學生,和你同屆,并且你可能也認識?!?/br> “我在一中待的時間很短,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回去幫我母親忙燒烤攤,自問沒那么多時間去認識所謂的同學?!?/br> “童語?!标愪h緊緊盯著南佳,“一個曾和姜羨關系不錯的女生?!?/br> 南佳略微詫異:“童語?所以呢?” 陳鋒看著她,恍惚間憶起當初在那家甜品店,他們也是這樣面對面而坐。那時無論是處事還是待人掩不住身上稚嫩之氣,同他說話時保持刻意冷靜。如今,面前坐著的人仍是那一位,但似乎已脫胎換骨,他怎么問,她從容答,任憑你如何懷疑,絲毫不在意。 若是當初他回來沒有繼續(xù)調查,或許他并不認識童語,不認識和姜羨身邊有關聯(lián)的任何人。是愧疚也好,是發(fā)現(xiàn)她的母親林思瓊離世也罷,陳鋒無法做到置之不理。因為曾有一個女生毫無保留交付信任,他卻沒有把握住。 “南佳,我不希望你做錯事?!标愪h總覺得她還是曾經(jīng)坐在對面聽他說話的高中生,他比她大幾歲,想以哥哥身份勸說一二,伸手握住她手臂,“過去的事已經(jīng)定案了。” 南佳瞥了眼他的手,剛要開口—— “陳警官不去查案子,反倒在茶樓和人聊天,有意思?!?/br> 北野的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陳鋒試圖打聽的念頭,他雖在新城區(qū),但進來的男人他是知道的,更何況新城區(qū)最近的開發(fā)基本上和晟宣都有關聯(lián),想不認識都難。 “我和南佳是老朋友了,坐一起喝杯茶,北總應該管不了吧?” 北野低眸注意仍坐著的南佳,伸手輕攬她的肩,“別人我管不了,她不行?!?/br> “北總你這是……” “陳鋒,”孟賀行色匆匆過來,見到北野時點頭打招呼,“難得能在這兒碰上北總,平日可都只能在新聞上看見?!?/br> “聽說這兒出事了,”北野輕輕拍她的肩,“我不放心她在這兒,過來接她回去?!?/br> “羅局那邊已經(jīng)說了,北總倒也不必擔心?!泵腺R將陳鋒扯到身后。 北野搭在她肩上的手移至手腕,微微用力將人拉起,“她膽子小,禁不住陳警官這種問法,更何況我沒進來前在外面聽了會兒,陳警官說是老朋友見面喝杯茶,可我怎么聽著像是審問犯人?” 陳鋒眉頭緊鎖,要站出來為自己證明。孟賀狠狠掐他,端著笑解釋:“北總,干我們這行多少都有職業(yè)病。” “這倒也是,”北野視線越過孟賀停留在他身后的陳鋒身上,“十年前無能為力的事,十年后未必就能成,陳警官,你要解決的不是事而是人。” 他話說得直白,讓陳鋒險些站立不住。 孟賀看被人簇擁離開的北野,松了口氣:“你怎么回事?好好來查案子跑來和人喝茶?知不知道羅局打電話來了?” 陳鋒煩得很,尤其聽到羅頌的名字后更煩,“他打電話能說什么,無非就是罵人?!?/br> “這次還真不是?!泵腺R抬手覆在他肩上,“羅局是打電話來提醒你別和北野硬碰硬,人家現(xiàn)在身份背景不一般,那個女人和他關系更不一般,你沒事少和她說話?!?/br> 陳鋒拂開他的手,冷笑:“如果她和這次案件有關系,你是不是也讓我別找她?” 孟賀是好言相勸,但看陳鋒這副樣子像是責怪他多管閑事,“你有證據(jù)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還需要進一步偵查,不是你看誰像就是殺人犯!陳鋒,你醒醒吧,這些年你玩命似地工作,什么事都不管就想要真相,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想知道是不是?”陳鋒抬手指著剛才北野等人離開的方向,“我他媽就想搞清楚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 孟賀怔在原地,久久無聲。 街市又恢復了熱鬧,警戒線讓所有想去一探究竟的人打了退堂鼓,加之警方增派了人手,對前去看熱鬧的群眾實施了勸退,現(xiàn)場圍觀群眾散去不少。 北野的車停在了外面,離街市有一段距離,周賢跟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 “俞飛他們告訴你了是嗎?” “嗯?!?/br> 她掙脫他的手,“這也是你過來替我撐腰的原因吧?” “南佳……” “北野,這是同情還是覺得虧欠?” 第62章 案件調查 同情還是虧欠? 北野被問住了。不知是來自她眼神還是說出口的質問, 竟無法給出最準確的答案。親耳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讓他坐立不安,看著俞飛沖進辦公室試圖阻止關智斌時,整件事的真實性不需要再求證。 二十分鐘前。 晟宣總裁辦公室。 北野低頭簽署手里資料, 周賢輕輕叩響門進來, 手里帶著平板。 “她沒出去?” “進出記錄顯示,有一位女士帶著年紀不大的男生進入了南佳小姐家, 不過看樣子兩人是熟識?!?/br> 北野將手里最后一份文件簽署完畢遞給周賢,“她沒出去過一次?” “那位做客的女士倒是出去了,之后再沒人出來?!?/br> “出去?”北野下顎一抬, “平板給我?!?/br> 周賢把進出視頻重新調出:“您看一下?!?/br> 北野點了播放鍵, 也看到周賢剛才所提的女士和男生,的確進入了南佳住處,三人在玄關附近約莫在說話, 過了會兒才關上門。視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這中間北野沒有快進, 一直到十分鐘后, 緊閉的門重新打開, 身穿駝色風衣的女人走出來, 戴著口罩和帽子,乍一看的確無異常。 北野點下暫停鍵,交給周賢看,“看出區(qū)別了嗎?” 周賢仔細盯了片刻,恍然明白:“北總,是我失誤, 我馬上安排人跟上?!?/br> “不必了?!北币鞍哑桨褰贿€給他, 起身走向落地窗前, “她既然換了那個女人的衣服就是想蒙混過關, 賭的就是你們大意,車鑰匙給我?!?/br> 周賢剛準備把鑰匙交出去,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打開,關智斌走進來,身后跟著阻攔的助理。 “北總,我……” “沒事,你先出去。” 助理誠惶誠恐退出辦公室,差點以為自己飯碗要不保了。 關智斌注意到周賢還在這兒,先下逐客令:“我找你們北總有重要事情說,你先出去?!?/br> “不用,”北野看他一眼,“他是我秘書?!?/br> “可我要說的事關于南佳和我們,你確定要他一個外人在這兒聽?” 北野緩緩走向沙發(fā)坐下,長腿交疊,靠著沙發(fā)軟背,對他再三要求周賢避嫌的話不甚在意,“你可以選擇不說?!?/br> 這就是直白拒絕了。關智斌臉色難看起來,對周賢他一向是沒好臉,身為秘書對他和俞飛的態(tài)度談不上多好,怎么說他們也是北野的朋友,他一個秘書都敢給他們甩臉子,這口氣窩在心里許久,但看北野護犢子的樣子,別說這口氣能不能出,今天來這兒完全就是自己找來的氣。 他不打算說了,面子還是要找回的:“如果他非要在這兒,那我等下次他不在的時候再說吧?!?/br> “周賢。”北野喚他一聲。 關智斌得意地瞥了周賢一眼,嘴角笑容掛起,“你們北總還是……” “送客?!?/br> 簡短的兩個字,殺傷力卻足以秒殺一切。北野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更是將關智斌推至尷尬境地,他本就覺得周賢待他們充滿鄙夷,如今北野的行為更是將他們貶低得一文不值,“北野,你什么意思?!” 他坐在沙發(fā)上,姿勢不變,位置不變,唯將雙手擱置膝前自然交握:“我以為過了這么久,你應該比之前更懂得字面意思。” 關智斌來時沒同俞飛商量,家里公司投資項目出現(xiàn)問題,他想過來賣個乖,看看能不能在說完那件事后找北野幫忙。沙發(fā)上的男人明明和他們從前那般要好,如今坐在那兒,端的是晟宣總裁的架子,不再是過去鐵三角中一員。 “高中的時候我們三個可以說是形影不離,我和俞飛總愛去你那兒過夜,大家一起玩游戲,一玩就是通宵,第二天你叫俞飛,俞飛叫我,頂著熊貓眼去上課,踩點進班里,后來你去國外了,我們漸漸就斷了聯(lián)系,我和俞飛說你肯定會聯(lián)系我們,不過你好像總是在忙,大家聯(lián)系越來越少,好不容易你回國了,我想聚聚,說不定能找回以前做朋友時的感覺,可能我和俞飛想得太過美好,忘了你身份地位不同了,我們兩個和別人談生意時,他們總問和晟宣的北總是不是朋友,你就像是一團浮在我們頭頂上的陰影?!?/br> 一字一句不是憶起往昔而是發(fā)泄,北野聽在耳里內心卻早已無波動,微垂的眼眸輕抬,褪去過往的情誼,是審視更是揭穿:“我是不是你們的陰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既然過來,過去的情誼你先斬斷了?!?/br> 關智斌微怔:“什么?” “用我挑明說?”北野唇角扯出譏諷的弧度,“只身前來,你要和我說的事情大概俞飛聽不得,說明和他有關,要么就是把錯推在他一人身上?!?/br> 從前他們三人在一起,眾所周知北野聰明,俞飛會做人,唯有他像是跟在兩人身后的跟屁蟲,別人認識他多半也是為了和北野他們搭上關系,和他這個人無關。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在剛才對話中由北野揭破,他來的目的,即將要說的話,以及昨晚輾轉反側想好的說辭,都在北野的話中完全揭露,襯的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關智斌看了眼周賢,轉道坐在北野對面沙發(fā),學著他的樣子雙腿交疊,談判的前兆:“我可以告訴你有關當年的事,但我們公司和啟泰的合作,我希望由你出面?!?/br> “那就得看你說的內容值不值得這個價?!?/br> 關智斌深嘆一口氣:“你生日的當天,南佳家里出了事,她母親發(fā)生了意外,送往醫(yī)院仍沒有搶救成功,后來學校傳出大量南佳和吳愿的事,幾乎學校所有人都在說吳愿的死和南佳有關,你肯定想問為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關智斌憶起那段過往,說沒有愧疚是假的,不論是對北野還是對南佳,他還沒有完全喪失良心,如果南佳沒有出現(xiàn),或許還能自欺欺人當做事情已過去,恰恰是她的出現(xiàn)將那段往事重新攤在他面前,像是用毛筆寫下粗重字體,一字一句提醒他曾做的事。 “生日會結束那天,路老爺子派人來找我和俞飛,親自見我們,要求我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有關南佳的任何事情,我和俞飛當時想的很簡單,不讓我們提,反正你去學校肯定也會知道,但我們怎么可能斗得過路老爺子,他把我們能想到的路全堵了,給我和俞飛下命令,要我們警告學校所有人不允許在你面前提起南佳,若你真要問,直接說她轉學了,后來南佳要處理家里的事,一個星期沒來學校,而那個時候路老爺子又將你送往國外,你們也算是錯過了。” 北野依舊保持挺背而坐,關智斌的話似乎對他沒造成任何影響,“繼續(xù)?!?/br> “她后來找過我和俞飛,我本來想和她說實話的,俞飛怕家里人出事,硬攔著不讓說,再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離開豊市了,這些年我們都沒見過她,直到前段時間她突然出現(xiàn),約了俞飛見面,我和俞飛一起去的?!标P智斌羞愧低頭,“我挺對不起她的也對不起你。” 北野緩緩起身,垂睨他:“說完了?” “說完了?!标P智斌起身準備談公司的事,辦公室傳來激烈的碰撞聲,俞飛不顧兩人阻攔硬闖進來。 看到關智斌,俞飛氣笑了:“你都說了?” “本來就是……” “就是什么?!”俞飛沖過去勒住他的衣領,“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為坦白后他會幫你?你能不能別犯蠢!” 關智斌用力掙扎:“十年前我們自私的行為本來就差他們一句道歉!” 北野轉過身不想去看曾經(jīng)的故友拳腳相加,事情來龍去脈他已然知曉,他們在這兒多待一秒都是在他心口劃下一道口子,更讓他痛恨自己竟誤會南佳這么多年。 “周賢,讓他們出去。” 周賢手機聯(lián)系了公司保安,上來四人,他伸手在關智斌和俞飛身上比劃兩下,領頭的保安懂了意思,點頭示意身后三人把人帶走。 “北野,我什么都告訴你了,你不是答應……” “答應什么?”他側目看關智斌嘴角破了,模樣狼狽,“你們該慶幸之前和我關系尚可?!?/br> 總裁辦公室拖出來兩個男人,公司員工基本上都認識的兩人,甚至知曉他們和北總的關系,如今被保安架出去,即便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但看這陣仗也猜到七八分了。 -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南佳拂開他的手,“他們承認過去所做的每件事,你肯定也覺得是他們的錯才造成我們關系破裂,讓我們這十年來斷了所有聯(lián)系?!?/br> 北野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聽著她訴說過往,看著她臉上譏諷的笑,每一句,每一個微表情,都似利刃刮過他的肌膚。 “我給你打過電話,是空號,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房東說你已經(jīng)退租了,我又去路宅找你,保安將我轟出去,再不走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