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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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箱子堆積成了小山,毫無擺放邏輯的簡單粗暴堆疊在一塊兒,擠成一團(tuán),隨便抽走任何一個小紙箱子,都會造成大面積的“坍塌”。 鞋柜旁邊擺滿了一排一模一樣的外賣袋子,安潯看著眼熟,全都是同一家的。 安潯不確定閆賀安搬來幾天了,但這些外賣袋子,未免也有點兒太多了。 他就算是大胃王,能吃這么多頓一樣的都不膩嗎? 沒有深究閆賀安為什么不換一家吃,安潯想把客廳的燈打開,看了一圈卻沒找到開關(guān)在哪兒。 他猶豫地低聲喃喃:“這設(shè)計不太科學(xué)了吧,開燈這么難找……” 話音剛落,頭頂?shù)臒袅亮似饋怼?/br> 安潯:“……” 他愣愣抬頭。 高挑頂能看到二層的半圓形平臺,兩層樓高的屋頂上懸下來階梯式的燈泡,一顆又一顆,像盤旋在宇宙中的小行星。 安潯仰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在懸掛式吊燈亮起的同時,有深藍(lán)色的隔板緩緩覆蓋了白色的天花板,躺在沙發(fā)的位置就像看到了一小片星空。 這個設(shè)計怎么看都不像是公寓會統(tǒng)一安裝的。 不然以現(xiàn)在的短視頻時代,肯定會在網(wǎng)絡(luò)上留下痕跡,一傳十十傳百。 貧窮限制了安潯的想象力,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會有人租房子還要搞裝修。 給別人的房子重新裝修,在安潯看來純粹是浪費時間和金錢的虧本買賣。 不過這件事兒的主人公放在閆賀安身上,安潯莫名覺得還挺合理的。 反正他的一切行為,都透露出“不差錢”這三個大字。 安潯搖搖頭,在房間里好奇地轉(zhuǎn)了一圈。 整體看不太出明顯割裂感,閆賀安沒做太突兀的改動,不過看得出他的取向傾向于先鋒藝術(shù)。 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安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自作主張幫閆賀安撿起來,繞著走不踩到任何一件。 面積對于獨居者來說不小,只有一個臥室,多半是這間本來就是單身公寓。 地上除了衣服,還有一些畫扔得到處都是。安潯低頭去看,畫的東西五花八門,沒什么規(guī)律。 團(tuán)成團(tuán)的廢紙隨處可見,安潯展開一張看了看,大概是閆賀安隨手畫完不滿意的畫。 靠著墻角落里擱著一把吉他,一架電子琴。 圓桌上放著一臺外行看也知道貴得離譜的相機。 盡頭是一整面的照片墻。 安潯認(rèn)真地端詳,推斷這些照片都是閆賀安自己拍的。 因為照片里沒有閆賀安本人。 照片跟畫一樣,看得出沒有主題,漫無目的的,比起有針對性的拍攝,更像是隨心所欲的隨手拍。 安潯一一看過去,總覺得看著這些照片,就像是在讀閆賀安的回憶。 看了半面墻,他好像能讀懂一些照片傳遞出來的情緒。 心情不好時拍攝的是落雨的屋檐。 舉著咬了一口的漢堡朝鏡頭比大拇指是滿足。 比耶拍攝的球鞋是很難搞到的限量款,所以無敵自豪又嘚瑟的開心。 路邊的流浪狗臟兮兮的,出鏡一只揉它狗頭的手,和狗糧罐頭。 大汗淋漓的幾個男生昂揚著下巴鼻孔朝著鏡頭,嘻嘻哈哈。 比起安潯想象的體育生,實際更像是藝術(shù)生的畫風(fēng)。 就是沒那么干凈整潔罷了。 喜歡記錄,還會把照片貼滿整面墻,閆賀安rou眼可見的熱愛生活。 安潯遵守諾言先沒去二樓,他在沙發(fā)上坐了沒一會兒,閆賀安擦著頭發(fā)出來了。 他手里拿著個吹風(fēng)機,朝安潯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去洗吧?!?/br> 沒等安潯應(yīng)聲,閆賀安叫住他:“你等會兒?!?/br> 他匆匆一步跨三個臺階上了二樓,過兩分鐘跑下來把手里的睡衣扔給安?。骸澳愦┻@個。哦還有,你直接進(jìn)去,把換下來的衣服扔到那個藍(lán)色框里,完事兒再拿出來扔洗衣機?!?/br> 安潯理順了一下,點頭拿著衣服進(jìn)去了。 說實話,頭發(fā)上都有燒烤店的油煙味兒,他也不太喜歡這個味道,只是在忍。 一刻鐘后,安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推門走出來。 “你、好、慢,我以為你暈在里面了?!?/br> 閆賀安撐著腦袋,眼皮子打架。 他努力掀起眼皮,歪頭打量著安潯,挑了挑眉:“你穿這身兒還挺好看,就是號大了點兒?!?/br> 閆賀安又嘚瑟起來,困意都消了一些:“嗯,你多喝牛奶補點兒鈣,有機會爭取努努力長到你哥我這么高?!?/br> “……其實你可以先去睡?!卑矟】撮Z賀安窩在懶人沙發(fā)里,大喇喇地四仰八叉躺倒,但還是忍著困在客廳等他,抿抿嘴角有點兒想笑。 “別,你就記著我的好吧。”閆賀安翻了個白眼,“我先去睡,你要是真出什么毛病叫不著人,我成什么玩意兒了?!?/br> 安潯沉默,沒想到閆賀安是因為這個,微微愣了愣。 他說怕他回家出什么事兒沒人知道,說的都是實話。 閆賀安打了個呵欠,跟喪尸一樣一節(jié)一節(jié)艱難地站起身,半瞇著眼道:“走吧,上去睡覺。” 二樓臥室是開放式的。 一整層都是閆賀安的臥室,或者說休息的活動區(qū)域。 角落里放著一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游戲機,打游戲的電腦,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