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婚遲早要離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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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地下車庫道別,誰也不愿意?先上車。 最后莊青裁忍不住了, 強(qiáng)行將丈夫推搡進(jìn)邁巴赫, 面帶笑意?地嗔怪:“干嘛一直擺著張冷臉, 又不是不回來了?!?/br> 透過半降的車窗,溫皓白直視她的眼睛:“衣服和日用品都沒帶多少吧?回家要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不要偷偷摸摸回來?拿了就走?!?/br> 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嚴(yán)肅。 仿佛是在進(jìn)?行一樁足以決定命運(yùn)的談判。 想到昨晚收拾行李時溫皓白那家伙全程“監(jiān)視”,一會兒勸她別帶這個、一會兒又把那個從箱子里取出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 覺得好?笑的莊青裁只得再次應(yīng)允:“知道啦?!?/br> 她轉(zhuǎn)身?欲走, 忽而又想到什么,仍是不放心地叮囑:“如果奶奶問?起?來?,你好?好?和她說……” 溫皓白闔眼, 不情不愿“嗯”了聲。 說不清是不是都市一族的錯覺, 總覺得越小、越偏僻的地方,年?味就越足。 或許是都趁著節(jié)假日跑去市區(qū)玩樂的緣故, 停車場比往常更加空曠,莊青裁將車停在一長溜的紅色小燈籠下?面,莫名滋生出一種?小小的歡喜。 只是, 紅色的燈籠和白色的車。 兩種?隱約帶有暗示意?味的顏色撞擊在一起?,小小的歡喜,登時化作?虛無。 莊青裁愣愣看了一會兒, 提起?行李箱,轉(zhuǎn)身?離去。 先前對街線路老化引發(fā)火災(zāi)的事確實(shí)叫人后怕, 如今再被女兒這么一勸,莊濤和楚彤云順?biāo)浦鄞饝?yīng)了搬家的事, 這幾日閑來?無事,也跟著莊青裁跑了幾個小區(qū)看房子。 始終沒瞧見溫皓白,老兩口原本還在擔(dān)心小夫妻鬧別扭,發(fā)現(xiàn)女兒成天對著手機(jī)嘴角上揚(yáng),也漸漸放寬了心。 溫皓白發(fā)來?的消息永遠(yuǎn)是內(nèi)斂含蓄的。 既沒有早晚問?候,也沒有直白示愛,千言萬語,化成不定時卻也不間斷的隨手拍照。 露臺上的積雪。 新買的詩集。 還有陽光房泡沫盒里長勢喜人的小蔥。 似乎每一個角落里都有莊青裁的身?影,而那些證明她確實(shí)存在過的痕跡,又成了他賴以生存的氧氣。 零零碎碎,點(diǎn)點(diǎn)滴滴。 句句不提想念,句句皆是想念。 * 春節(jié)小長假最后一天,莊青裁終于將房子的事敲定下?來?。 是新老城區(qū)交界處的一個小區(qū),開發(fā)商和物業(yè)都很靠譜,有電梯,出腳方便?,周圍還有三甲醫(yī)院和大?型超市,非常適合養(yǎng)老。 辦完各種?手續(xù),又約好?了搬家時間,莊青裁將父母送回多福巷,轉(zhuǎn)而繞路去了一趟九院。 溫書黎不希望溫皓白接觸溫茗,自然?也不會準(zhǔn)許他隨便?探望,許多事,還是得由她這個尚且在職的“溫太太”來?代勞。 前些時日來?過幾趟,如今,莊青裁對這個地方再無抵觸,熟門?熟路走到溫茗的病房前。 病區(qū)不允許鎖門?。 虛掩著的房門?上貼一個福字,濃縮著這里所有的年?味。 敲門?進(jìn)?去的時候,溫茗正在看書,見莊青裁前來?探望,她笑著起?身?相迎,不動聲色又沖她身?后看了一眼。 沒有溫皓白。 莊青裁略顯尷尬:“……只有我?!?/br> 溫茗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她坐近些。 莊青裁將帶來?的書和年?禮送過去,撓了撓頭:“其?實(shí)我原本還想帶些自己做的腌蘿卜,但之前打電話給護(hù)士站,她們說病區(qū)不可以接收三無食品……以后有機(jī)會的話,您來?家里吃吧?” 溫茗笑著應(yīng)允:“好?啊?!?/br> 胡旭兩天前來?過一趟,將繡園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一一告知,“溫老太太慫恿孫子盡快離婚”也不再是秘密。 莊青裁剝橘子的時候,聽見了溫茗的聲音:“……讓他別記恨奶奶?!?/br> 她愕然?抬眼。 溫茗眉眼低垂,用更輕的聲音道:“說到底,是我不爭氣--如果我的婚姻再成功一些,或許,她就不會再反對你們了?!?/br> 這番話著實(shí)令莊青裁這個局外人頗感意?外。 她本以為,年?紀(jì)輕輕就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的溫家千金會對母親心生埋怨,可如今看來?,母女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惡劣。 有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只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 莊青裁將剝開的橘子遞給溫茗:“溫老師,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溫皓白后頸的疤,真的是他自己摔出來?的嗎?” 溫茗伸出來?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雙與?溫皓白同樣淺色眸子幽幽望向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莊青裁坦言:“不知道,可能是出于媒體工作?者的敏感吧?!?/br> 溫茗默了幾秒鐘:“……是我把他推下?樓梯的?!?/br> 突如其?來?的真相沒有任何緩沖。 即便?面對過各種?鏡頭前的突發(fā)狀況,莊青裁還是被溫茗的話嚇到了。 她訥訥地問?:“你說什么?” 那些束緊的口袋一旦被拉動綁繩,秘密就流淌了出來?。 溫茗沒有繼續(xù)堅(jiān)守,轉(zhuǎn)而換上一副故作?平靜的語氣:“那天,是我親手把皓白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他還那么小,那么脆弱,我居然?因?yàn)橐粋€混蛋而遷怒于自己的孩子,我差一點(diǎn)就害死了皓白……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br> 連空氣中都隱隱泛著苦澀。 見莊青裁沒有說話,溫茗又道:“他的奶奶不允許他經(jīng)常來?探視我,并非是出于我們母女間的恩怨,而是……算是對皓白的一種?很自私、很極端的保護(hù)吧?她害怕我還會一時沖動,傷害至親至愛,無論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是精神上的?!?/br> 頓了頓,溫茗直言:“我也害怕?!?/br> 所以,她不見他。 即便?思念成疾。 說這番話的時候,女人的眼眸中泛著水霧,像是被塵封許久的痛苦記憶吞沒。 深陷于后悔與?自責(zé),她如同自我懲罰般將自己困在九院。 一罰就是許多年?。 雖解開了心中謎團(tuán),莊青裁卻一點(diǎn)都不好?受。 她誠懇道歉:“抱歉,或許我不該提起?這個……” 溫茗仰起?臉,似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退眼角的濕潤:“沒關(guān)系,這些事總要讓皓白知道的--我母親的時間不多了,她那么驕傲,絕不可能將這些話說出口,但我真的不希望,她到死都被親人所誤會?!?/br> 莊青裁會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找機(jī)會告訴溫皓白?!?/br> 告訴他,他并非沒有被堅(jiān)定的選擇。 無論是溫書黎還是溫茗,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愛他、保護(hù)他; 告訴他,溫家并非是一個處處充滿冷漠的家族。 即便?是無邊的冰原,也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尋到一朵、兩朵小花。 聽罷兒媳的話,溫茗勾勾唇角,這才接過橘子。 細(xì)心掰開,她自己留了一半,將另一半重新塞回她的掌心:“你還要告訴他,我們都是愛他的,但有些愛,不必拘泥于形式。” * 離開14病區(qū)后,莊青裁在車上坐了很久,最后決定順路去一趟閱川集團(tuán)。 雖然?一直努力在說服自己,這段時間盡量避免與?溫皓白見面,但這一次,她有足夠多的、立刻去見他的理由。 這個時間點(diǎn),一心以事業(yè)為重的溫大?總裁應(yīng)該還沒有下?班。 不清楚閱川眼下?情況如何,莊青裁停好?車,并沒有直接進(jìn)?去找人,而是留了個心眼,先給韓奕打了一通電話,問?他能不能讓溫皓白抽時間下?樓一趟。 韓奕聽完她的話,沉默許久。 直到莊青裁出聲提醒,他才猶豫著告訴她:“皓白這兩天都沒來?公司,你不知道嗎?” 莊青裁愣了愣:“總得有個原因吧?” 韓奕含含糊糊地說其?實(shí)也沒幾天:“對外是說老太太身?體不好?,讓他暫停手上的一切工作?、堂前盡孝……說實(shí)話,在我們看來?這和停職也沒區(qū)別,總裁得聽股東大?會的意?思,而那群股東呢,又大?多順著老太太。” 簡而言之,溫書黎遲遲沒能等到孫子的離婚承諾,反手將了他一軍。 生怕莊青裁胡思亂想,韓奕干笑兩聲,忙又接著安慰:“你也別太著急,都是暫時的,我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過段時間……過段時間就好?了嘛?!?/br> 過段時間。 過段時間。 好?像每個人都將希望寄托于“過段時間”,并且能夠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來?。 但他們都是旁觀者。 只有她和溫皓白,才是時時刻刻備受煎熬的局內(nèi)人。 有些愛確實(shí)不拘泥于形式,但來?勢洶洶,叫人無法?招架。 悵然?若失的莊青裁重新啟動車輛,臨近玲瓏華府時,撥通了溫皓白的電話。 忙音過后,她搶在對方說話前開了口:“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能見面說嗎?” 溫皓白的語氣明顯很復(fù)雜:“現(xiàn)在?” 為難多過驚喜。 莊青裁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還不知道他眼下?身?在何處--若是他人在繡園,那便?沒有刻意?下?山見面的必要了。 稍稍停頓:“你在忙嗎?” 溫皓白似是在斟酌字句:“正好?有個……” 最終,找到了合適的字眼:“有個應(yīng)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