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醫(yī)院都穿了 第40節(jié)
“什么?”程鳴嚇得跳起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親自來?!真來了,自己又該怎么辦? “程兆尹,準備迎接嗎?” 第43章 安全又由誰來保障 ? 上凸月從厚厚的云層里穿出, 剛灑了些許月光又被吞噬。 京兆尹程鳴在臥榻上翻了第十九個身,又一骨嚕爬起來,琢磨太子殿下的意圖, 卻怎么都悟不出來, 急得揪胡子。 程鳴閉上眼睛, 仔細回憶太子殿下在京兆府門前的每一個舉動,他勒住馬韁在良駒上注視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人和馬都剛剛停住卻一個字沒說又策馬離去。 來得突然, 去得飛快,仿佛走錯了路。 太子殿下在國都城走錯路剛好到京兆府門前?誰信? 程鳴痛苦地睜開眼睛,注視漆黑的臥房,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 長夜無眠的不止京兆尹程鳴, 還有須眉花白的秦國公。 秦國公獨坐書房,矮幾上擺著一排鴿信, 整個人仿佛又老了五歲,不住地搖頭。 家仆在飛來醫(yī)館發(fā)了許多信回來,好的壞的,什么都有, 可對秦國公來說,秦盛能在醫(yī)館里查出病因,大醫(yī)仙們盡力救治, 就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畢竟在秦國公眼里,秦觀再好,作為家主仍然有些不足, 所以絞盡腦汁為他求娶到崔家女兒崔五娘,又好不容易得到了最好的嫡長孫秦盛。 有崔五娘這位強大的助力, 又有年幼揚名國都城的秦盛,秦觀就是秦家未來最有力的家主。 萬萬沒想到,秦國公今日下朝回府,收到鴿信,秦觀與崔五娘和離了,秦盛還要跟著改姓崔。 鴿信到時,秦觀和秦家工匠還在下山的路上。 秦國公因為夜禁不能出門,滿肚子憤怒無處發(fā)泄,越想越氣,父母為子女計深遠,秦觀怎么就不明白?崔五娘那樣的賢妻,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秦國公靜靜地坐著,毫無睡意,因為另一封鴿信提到,飛來醫(yī)館的大醫(yī)仙說秦觀病了,病得很嚴重,但他完全不理,還在醫(yī)館大吵大鬧。 秦國公總是挺拔的后背漸漸傴僂,秦觀近一年來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可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為秦家遮擋幾日風(fēng)雨? …… 上凸月完全被云層蔽遮,飛來醫(yī)館矗立在飛來峰頂光彩奪目。 急診二樓空置的留觀六室里,鄭院長坐在陪護椅上很沉默,醫(yī)院的醫(yī)護被大郢人襲擊,同時又被大郢人拼死護住,這樁事情讓他憤怒又矛盾。 不管哪個時間和空間,人都有善惡兩面,一桿子打翻整船人肯定不對。 不繼續(xù)救治大郢病人,系統(tǒng)任務(wù)無法完成,全醫(yī)院的生活質(zhì)量就得不到改善;繼續(xù)救治,醫(yī)護人員的安全又由誰來保障? 金老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身體底子好,連人帶電動輪椅撞了治療車,經(jīng)過安主任的檢查,沒有受任何外傷,內(nèi)傷也沒有。 但不論鄭院長還是安主任都不放心,直接給金老加了各種防護,所以金老現(xiàn)在有護腕、護肘、護膝、護踝……全身上下都加固了,外加小葛警官全天跟隨。 金老可不是任由擺布的人,天黑以后就把小葛警官趕回了警務(wù)室。 而鄭院長只顧擔(dān)心金老,根本不cao心自己。 于是,保安隊長強哥和狄葛兩位警官商量以后,開啟三人輪流保護計劃,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 金老坐在電動輪椅上單手托頭,疲態(tài)盡顯。 魏璋和崔五娘正襟危坐,行叉手禮。 鄭院長望著他倆:“有什么事非要現(xiàn)在說?” 魏璋的語氣非常恭敬:“鄭院長,事關(guān)飛來醫(yī)館的安危?!?/br> 鄭院長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魏璋取出向護士長借的紙筆,邊畫邊寫:“大郢地域遼闊,物產(chǎn)豐富,國力強盛,有諸多屬國納貢?!贝筵匦螆D一揮而就。 崔五娘世代武將,家里就掛著大郢地形圖,詫異地看了魏璋一眼,隨手畫的地形圖與家里的別無二致,他真的是國都城出了名的閑散無賴?哪個無賴有這種本事? 魏璋立刻回答:“信手涂畫而已?!?/br> 崔五娘移開視線。 魏璋邊說邊畫,在地形圖上標出納貢的六個小國,還有其他屬國,同時又標出表面稱臣、實則在積蓄力量的國家。 鄭院長看得專心,金老翻譯得用心。 魏璋換了一張紙,用虎頭、狼頭、狐頭、兔頭等動物組成一個圓,說道:“猛虎日漸衰老,一心只求延年長壽,有只兔竭盡所能達成虎的想法,為虎重用,漸漸的,兔變成狐,狐成了狼……” “狼帶領(lǐng)惡犬肆意侵占虎的良田,漸漸cao縱虎的手下,排除異己,耗盡虎的庫物……” 最后,魏璋寫下“張?zhí)鞄煛迸c狼頭相連:“飛來醫(yī)館像從天而降的金雕,足以讓虎清醒,虎再老還有忠將老臣,哪怕虎撒手,還有幼虎可以為繼。” “不管你們是否愿意,被狼盯上已成死敵,勢同水火。” 崔五娘驚訝至極地望著魏璋,這真是春試中睡了整場的閑散魏七郎君? 金老一針見血地指出:“大郢國富力強,只要不開戰(zhàn),國庫就不會輕易空虛,狼還能怎樣耗竭虎的庫物?” 魏璋睜開雙眼:“地下皇陵。”勞民傷財損耗極大。 鄭院長和金老互看一眼,得,亡國的幾要素大郢都占全了,飛來醫(yī)館還被盯上。 崔五娘站起身:“大醫(yī)仙,強龍不壓地頭蛇,崔家軍懂戰(zhàn)事,更懂大郢用兵之法。飛來醫(yī)館的醫(yī)仙們都有回春的妙手,沾染鮮血這種事就交給崔家軍?!?/br> 鄭院長和金老同時怔?。骸翱墒恰?/br> 崔五娘笑容里滿是感激:“大醫(yī)仙,醫(yī)館外的森林里駐扎的女婢和崔家家仆,他們隨我嫁入秦家以前是真正的崔家軍?!?/br> “阿翁阿耶和阿兄們駐守邊關(guān),怕我遠嫁國都城吃苦,就讓我?guī)е麄兂黾?,萬一我被人欺負,他們可以助我和離,不至于困死?!?/br> “我嫁入秦家不惹事也不怕事,秦家也敬我護我,所以這些年相處和睦,直到盛兒生病,一切都變了……這些不提也罷?!?/br> 崔五娘走到窗前,打開一條縫,從懷里掏出短笛,吹出多變的曲調(diào);一刻鐘后,外面各處都傳來短笛聲,仿佛回應(yīng)號令。 鄭院長和金老不錯眼珠地看著,怎么也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還能親眼見到英姿颯爽的女將,活得久也挺好的,穿越也不錯。 崔五娘向鄭院長和金老保證:“大醫(yī)仙請放心,崔家軍守護之地就是大郢最安全的地方!” 鄭院長和金老暗暗松了一口氣。 魏璋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崔五娘身上,又迅速移開。 崔五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大醫(yī)仙,我想治眼睛?!?/br> 以前困在秦家,覺得沒什么事比盛兒更重要,現(xiàn)在守護飛來醫(yī)館就是守護盛兒。 鄭院長點頭:“去吧,安主任在樓下等你?!?/br> 崔五娘行禮后告辭。 魏璋也想跟出去,卻被鄭院長攔住,不解地問:“您還有事?” 鄭院長盯著魏璋:“崔五娘,秦盛阿娘,崔將軍之后。你呢?” 魏璋回答得特別認真:“魏璋,行七,無官無職,魏家之恥,游手好閑的大郢人,慚愧慚愧。”說完就走,溜得飛快。 金老眨了眨酸脹的雙眼,忍不住搖頭嘆氣:“這臭小子不是細作才怪?!?/br> 鄭院長失笑:“幸好不是狼的爪牙?!?/br> 好一個大郢人。 崔五娘走進電梯,電梯門關(guān)閉前的一瞬間,魏璋溜了進來,兩人各自沉默。 到了一樓,崔五娘站在搶救大廳門外,心頭一陣陣地發(fā)慌,自動門打開的瞬間,看到了靠坐在床頭的秦盛,哦不,今日開始叫崔盛了。 “阿娘,你去哪兒了?” 崔盛穿著干凈的病號服、吸著氧氣,手里握著學(xué)習(xí)資料,眼巴巴地看著:“阿娘,您的傷口疼嗎?受傷以后不能沾水。” 崔五娘慢慢走近,笑著回答:“沒事,剛才女醫(yī)仙給了我止疼藥,還有其他的,終于不用再喝那些苦死人的藥了?!?/br> 崔盛連連點頭,飛來醫(yī)館的藥都很小,比之前喝的湯藥方便好吃太多了。 崔五娘一楞:“你也吃藥了?” 崔盛點頭:“大醫(yī)仙說,我沒有停藥反應(yīng),就可以稍微吃一些藥……藥很小,有的沒味道,有些有酸味,都不苦?!?/br> 安主任觀察下來,崔盛停藥后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歸根結(jié)底是崔五娘減藥量的功勞,這樣,“藥癮”關(guān)也順利渡過,接下來就是身體的各種營養(yǎng)支持。 等崔盛的身體自我恢復(fù)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使用保肝保腎的藥物,那就離身體康復(fù)更進一步。 崔五娘走到安主任面前行禮:“大醫(yī)仙,我想治眼睛?!?/br> 崔盛對照著學(xué)習(xí)資料,慢慢的,邊比劃邊說,直到安主任聽懂為止。 安主任讓崔五娘靜坐一刻鐘,然后把脈,并詢問平日的飲食起居。 崔盛仔細聽,對照翻譯,只要說過絕不忘記,遇到溝通不行的時候,魏璋就會過來說上兩句,實習(xí)護士時萱也會補充。 明明是安主任替崔五娘看眼疾,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大型雙向語言學(xué)習(xí)現(xiàn)場,而且這種雙向?qū)υ?,尤其是識物的過程簡單易懂,記憶起來更加方便。 學(xué)習(xí)結(jié)束后,安主任才回答:“眼疾拖得時間有些久,治起來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br> 第44章 比東西市還要熱鬧 上凸月被遮蔽的夜空下, 飛來峰上流光溢彩,大般若寺只有寥寥之光。 藏經(jīng)閣里,張?zhí)鞄煴P膝坐在蒲團上, 閉目不語。 五位護法半圓形圍坐, 個個神情凝重。 張?zhí)鞄熅従彵犻_眼睛, 眼神有隱藏不住的笑意:“大護法,今日京兆尹表現(xiàn)如何?” 大護法如實稟報:“京兆尹還是那樣,什么都想要,誰都不愿得罪, 但他只能上山。” 張?zhí)鞄煭h(huán)視五位護法,取出六護法留下的書信:“老六雖然年齡最小,但謀略出眾手段非凡,你們都該向他討教一二?!?/br> 大護法和二護法立刻低頭, 生怕被點名。 “大護法,”張?zhí)鞄熤苯狱c名, “你的弟子在半山腰伏擊桃莊百姓,被生擒。被抓進飛來醫(yī)館后逃脫,雖然縱火未遂,但也算勇氣可嘉?!?/br> 大護法可不敢隨便表現(xiàn)出被夸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