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證道后翻車了 第11節(jié)
容昭坐在小凳子上,微微抬頭,若有所思地捏著自己的喉結(jié)。 白皙的脖子很快便被揉紅了一塊。 身后,孟知凡拿著梳子,替他細(xì)細(xì)地梳去發(fā)間的浮萍和水藻。 夜晚的蟲鳴此起彼伏,襯得周遭寂靜。 “好了。” “你剛才想和本尊者雙修嗎?” 兩人同時開口。 孟知凡動作微頓。 船上那一咬,倒也沒想這么深,只是有一點(diǎn)……情難自禁罷了。 擁吻的悸動尚未完全褪去,偏偏容昭一本正經(jīng)地問出這種話來,頗有幾分勾引人的意味。 雖然本人肯定沒那個意思。 見他沒吭聲,容昭以為他沒聽明白:“道侶相當(dāng)于凡人之間的夫妻,雙修就是圓房的意思。你想和我圓房嗎?” 孟知凡:“……” 聽起來更加勾人了。 “還太早?!彼掌鹗嶙樱藖硭?,撈起容昭的頭發(fā)泡了進(jìn)去,“我們才認(rèn)識多久,這種事不能隨便許給別人?!?/br> 濕漉漉的發(fā)尾倏地從手里溜走了。 容昭轉(zhuǎn)過頭,似乎有些不解:“那又如何?” 孟知凡啞然。 須臾,他笑了一聲,道:“凡人的壽命雖短,但也有四五十年。僅憑一兩個月的相處,便輕易將這些年歲托付,未免太草率?!?/br> 容昭眼皮一跳。 聽這話的意思,自己還得養(yǎng)個幾年才能雙修。 “道侶秘籍”里說,雙修是最能增進(jìn)感情的方法,一夜足以勾天雷動地火。 先前是覺得時機(jī)未到,但究竟什么時候合適,容昭又弄不清楚。今天這一口咬得他福至心靈,茅塞頓開,于是順勢將此事提出。 沒想到竟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絆住了腳。 那可不行。 容尊者是個很講究效率的人。 所以當(dāng)天夜里,穿著薄薄的單衣鉆進(jìn)了孟知凡的被窩。 孟知凡:“……” 容昭的頭發(fā)帶著剛洗過的皂角味,很好聞。 孟知凡起身下床,在柜子里翻出一床薄被,回來將容昭卷了起來。 容昭:“?” 此時已是后半夜,今日又是走丟又是落水的,孟知凡倦意濃重,不太想與容昭糾纏,于是敷衍地拍拍那卷被子,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即便要圓房,也得挑個黃道吉日。尊者這般隨意,莫非不是真心?” 容昭沉默了一會兒,卷著被子翻了個身,沒再煩他。 - 翌日清早。 山嵐霧蒙蒙地籠罩著小院。 孟知凡屋前屋后找了兩圈,沒找著容昭。 他直覺不大對勁,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夜說過的話。 好像……也沒有很傷人。 興許是有事出門了吧。 廚房還剩些食材,孟知凡揀了幾根菜葉,給自己煮了碗素面,心不在焉地吃完了。 午時,容昭還是沒回來。 夜幕四合。 容昭依然不見蹤影。 ……又過了一日。 容尊者風(fēng)塵仆仆地落在山頭,袖口還沾著一塊不大明顯的血漬。 門邊栽種的靈草一見著他就興奮起來,吱吱叫喚個不停。 聽見動靜,孟知凡抬頭望了望,扔下花鏟。 “……回來了?” 容昭隨意應(yīng)了一聲,絲毫沒覺得自己不聲不響消失兩天有什么不對,從儲物袋里摸出一本厚厚的老黃歷。 “拿去?!?/br> “黃歷?怎么突然想起買這個?”孟知凡擦擦手上的泥,接過來翻看了幾眼。 所有宜婚嫁的黃道吉日都被折了個角。 “你要的黃道吉日,都在上面了?!比菡蚜嗥饍ξ锎读硕?,抖出了綢花紅燭、紅緞被、銀酒具、婚服、冠冕……等等諸如此類一堆大紅喜慶之物,“還有凡人圓房用的東西,也都在這了?!?/br> 孟知凡:“……?” “還有花生桂子紅棗……”容昭繼續(xù)抖儲物袋。 “等等,你等等?!泵现步K于從震驚當(dāng)中回過神來,哭笑不得,上前按住他的手,“你……” 容昭抬眸。 烏黑的眼眸里沒有太多情緒,無波無瀾,透著難以言說的執(zhí)著。 孟知凡被他看得微微一頓,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真那么想要一個道侶?” “想?!?/br> “道侶該做的事你都會做?” “會?!?/br> “可前日你就忘了?!?/br> “什么?” “沒和我說一聲就出了門,一走就是兩日。” 容昭品了品,好像是在責(zé)備自己。 頓覺不悅,冷冷道:“本尊者想去什么地方,與你何干?” 孟知凡沒說話,伸手捏起那塊沾到血漬的袖口,用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尖底下一嗅。 果然是血。 “因?yàn)槲視?dān)心,不知你是否平安?!彼?,“容昭,道侶是會互相牽掛的?!?/br> 牽掛。 容昭指尖微微一顫。 那個心狠手辣震斷了自己右手經(jīng)脈的掌門,也曾慈眉善目地對著即將下山游歷的愛徒說過這樣的話。 當(dāng)時的自己,好像也有那么一瞬的艷羨過。 很模糊了,也記不清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出云派滅門的那一夜里消失得干干凈凈。 他原是這樣以為的。 容昭歪了一下頭,略顯疑惑。 原來…… 年少不得之物,比怨恨還要長久。 他沒有被困在情緒里太久,只失神了片刻,很快便抽回衣袖,不咸不淡道:“以本尊者的實(shí)力,還輪不到你來擔(dān)心?!?/br> 說罷,撇下滿院的喜慶之物,回屋換衣服去了。 進(jìn)屋前,容昭毫無征兆地停住了腳步。 似乎只是心血來潮,又似乎是心底某塊塵封的記憶被觸動,情難自已。 他回過頭,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很輕道:“那就多牽掛本尊者一點(diǎn),我會待你好的?!?/br> - 容尊者說到做到。 從那天起,他沒再催促過孟知凡和自己雙修。 孟知凡想要什么,容昭就給什么。 各派仙門慘遭打劫,所幸無人傷亡,丟的也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 - 春去秋來,轉(zhuǎn)眼便是一載光陰。 今夜與平時不同。 屋里只點(diǎn)了一支紅燭,昏暗得恰如其分。 混著酒香的吻溫柔纏綿,衣料摩挲沙沙作響,容昭垂著眸子半靠在床頭,胳膊松松地搭在孟知凡肩上,敞開的衣襟里膚色如玉。 他沒有出聲,連細(xì)微的悶哼都沒有,只是看著伏在身前的孟知凡。 若非素來冷淡的眸子泛著濕潤紅意,肌rou時不時繃緊痙攣,還有那唇瓣上不明顯的隱忍齒痕, 幾乎要錯以為容尊者鐵石心腸,面對人間極樂之事都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