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證道后翻車了 第43節(jié)
容昭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塊未完成的木牌,冷黑的眸子里沒什么情緒,涼涼道:“養(yǎng)死了?!?/br> 山殷:“……” 山殷閉嘴了。 不過他大概猜到了這木牌是給誰的,臨走前偷偷順走了這塊木牌,又找了個機會,托方九鶴連著木牌的故事一塊兒轉交給明塵。 據(jù)方九鶴說,明塵聽完后大哭了一場,然后把那塊木牌當做寶貝藏了起來。 山殷覺得他又在放屁。 “愛信不信?!狈骄批Q懶洋洋地抬手,作勢扯了一下衣袖,“就昨天,我的袖子都被他哭濕了。” 山殷目露狐疑,湊上去嗅了嗅。 “怎么有一股酒味?”他霍然抬頭,“你偷偷喝酒了?!” “……”方九鶴沒想到他上來就聞,鼻子還這么靈,被氣笑了,“你屬狗的?” “不是,我屬虎的?!鄙揭笊焓?,“明塵讓我盯著你,不許喝酒,拿來?!?/br> 于是方九鶴唯一的一壇酒也被沒收了。 因為一席胡話,他可謂是損失慘重,郁悶得連喝了三罐竹筒茶。 臨走前,他又道:“明日我來見一下容昭,替明塵探探口風?!?/br> “那我和容昭說一聲?!鄙揭蟛粫缘媚菆龈杉?,還當兩人關系不錯,“他最近不怎么出門,都懶得梳洗,整天和兔子們混在一起,弄得亂糟糟的?!?/br> “……先別告訴他,就當你不知道我會來?!狈骄批Q頓了頓,“到時你也回避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br> “哦?!鄙揭箅m然不解,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 方九鶴平日起得晚,一般都是午時才起,等梳洗完出門,差不多已經(jīng)下午了。 彼時,容昭正在為自己的長發(fā)苦惱。 來到仙都以后,他的頭發(fā)就長得很快,需要經(jīng)常修剪,不然扎成辮子也會拖地,很不方便。 但他剪不好。 容昭坐在屋門前的臺階上,手里拿著繞指柔凝成的刀,對著發(fā)尾比比劃劃,琢磨著怎樣才能修得更整齊些。 山殷路過,自告奮勇地接過了刀。 …… 方九鶴到的時候,就見容昭手里攥著短短的、狗啃過似的發(fā)尾,呆呆地坐在臺階上。 山殷蹲在旁邊不敢說話。 須臾,容昭突然回過神,抬頭望向他,目光一冷,松開頭發(fā)站起來。 方九鶴及時出聲道:“山殷?!?/br> “哎。”山殷下意識應聲,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應該說什么,“你怎么來了?” “我忽然想見容尊者,沒知會你一聲便擅自來了?!狈骄批Q從容地接道,“不打擾吧?” “不、不打擾?!鄙揭蠛芫脹]見過方九鶴這副面對外人時裝腔作勢的模樣了,磕巴了一下,思忖著莫非真有什么大事要談,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去倒茶,你們先聊?!?/br> 話音未落就消失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容昭甚至沒注意到山殷離開了。 他緊緊盯著方九鶴,屈起手指,虛虛一握,手里便多了把劍。 方九鶴沒有將他這點敵意放在心上,笑了笑,道:“尊者何必這樣?我只是來見見朋友?!?/br> 容昭不吃這套,神色愈發(fā)警惕:“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方九鶴挑眉,好像很是驚訝,“才幾日不見,怎么這樣生分?上回的奇聞說到一半,我記得你很喜歡,想給你說完。誰知你不住在明塵那兒了,輾轉打聽,才知道你跑山殷家里來了?!?/br> 容昭:“……?” 容昭有點迷惑。 他想起自己揍了山殷,山殷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殺意。但那個時候自己和山殷已經(jīng)是朋友了,而方九鶴那次只是初見。 兩人打得亭子里一片狼藉,地上還蹭了血,明塵又那么生氣。 方九鶴肯定傷得不輕,不可能不記仇。 “你上回差點死了?!彼技按颂?,容昭愈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冷冷道,“花言巧語裝模作樣,想潛伏在本尊者身邊伺機報復?” 方九鶴:“……” 方九鶴覺得有點好笑,正好也站得乏了,瞥了眼一直指著自己的劍尖,閑庭信步地走到臺階另一邊坐下,姿態(tài)閑適又放松。 “你弄錯了。”他懶懶道,“上回我們只是打了一架。你殺不死我,所以談不上什么生死仇怨,更論不到伺機報復?!?/br> 容昭不信:“本尊者一只手就能殺了你。” “說話真是不客氣……”方九鶴失笑,“我是上仙,還是殺戮道上仙。動用仙元,你不是我的對手;不用仙元,你也不是我的對手?!?/br> 容昭皺起眉,懷疑地打量著方九鶴。 殺戮道,天海之境當中最強的道,怎么會是這個病歪歪的家伙? “怎么,不信?”方九鶴沖他招了招手,“你把劍放下,不動用仙元,來和我過兩招?!?/br> 容昭猶豫了一下。 這個病秧子看起來兩下就能打死,就算不用繞指柔也很好殺。自己假意答應與他過招,過去直接擰斷他的脖子,就能一勞永逸,永絕后患。 很完美的計劃。 容昭點點頭,算同意了。 他收起劍,緩緩靠過去。忽然眼神一狠,猛地抬手抓向方九鶴的脖子。 勁風獵獵,殺機轉瞬而至。 還未碰到那一擰就斷的纖細脖子,他的手腕驀地被扣住了。 對方使的勁并不大,輕輕巧巧,卻莫名難以抵抗,仿佛直接按在了經(jīng)脈上,掙脫不得。 剎那天旋地轉。 容尊者摔了個狗吃屎。 容昭:“?” 他懵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比起面對明塵的無力,方九鶴壓制自己所用的并非壓倒性的力量,而是……某種很奇特的巧勁。 容昭頓時來了興趣,眼睛微微發(fā)亮,爬起來道:“再來?!?/br> …… 毫無意外地又被摔在了地上。 再爬起來,不屈不撓。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容昭變得灰撲撲的。 方九鶴很有分寸,沒讓人受什么重傷,只是多了幾道淺淺的擦傷。 他抵住又一次撲上來的容昭,道:“夠了,別玩了?!?/br> 容昭這才想起自己最開始的目的——殺人。 好像已經(jīng)離了十萬八千里。 反而是他一直在認真琢磨方九鶴使用的技巧??上招跷?,每次都是一過去就莫名其妙地被撂在了地上。 “如何?服輸嗎?”方九鶴瞧他臉上蹭了灰,兩人離得又近,幾乎沒怎么想,順手用袖子幫忙擦了一下。 容昭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擦完后兩人皆是一怔。 劍拔弩張的氛圍蕩然無存。 容昭摸摸臉,又看看他,終于確認了自己根本無法對方九鶴造成超過一根頭發(fā)絲的傷害,兩人之間也不存在什么生死之仇。 須臾,他有點不甘心地問道:“你用的什么招式?” “獨門招式。”方九鶴懶洋洋坐回到臺階上,露出一個大尾巴狼似的笑容,“我記得你打算修殺戮道,算我半個后輩,教你點東西也無妨。想不想學?” “……”容尊者內心掙扎片刻,最終還是敗在了想變強的念頭上,誠實道,“想?!?/br> 第41章 情之一字 容昭打架打得臟兮兮,先換衣服去了。 他來的時候只有身上這一套。但巧的是,山殷翻出了很多壓箱底的舊衣服送來,都自己喜歡的黑色,尺寸也合適,他都能穿。 容昭很快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 除了頭發(fā)。 發(fā)尾被山殷剪得參差不齊,扎起來也很快就會散掉,干脆就不扎了。 見他拖著亂糟糟的發(fā)尾重新回到院子里,里面還夾著幾根沒清理干凈的草屑,方九鶴忍不住笑了一聲。 容昭瞅瞅他。 “我會修剪?!睘榱送瓿商婷鲏m探口風的任務,方九鶴主動道,“這是山殷剪的?” “嗯。” 方九鶴一臉果然如此,沒再說什么,只是取了一筒竹筒茶給他,示意他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去。 容昭坐了過去。 長發(fā)被撈起,輕輕拽動。 他捧著方九鶴給的竹筒茶,聽著身后傳來修剪頭發(fā)的“嚓嚓”聲,須臾,喝了一口茶。 很甜,還是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