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幾天,白長青居然在食堂碰見了吳老,老頭解釋說這是親戚包的食堂。白長青跟他吐了一堆苦水,還悄咪咪地罵了新調(diào)來的軍事顧問,就是他來了,最近的制度才這么嚴格。 白長青說得口干,老頭連連附和。路過的一個干部在他們桌子前停了腳,白長青趕緊閉了嘴,站起身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干部點點頭,轉(zhuǎn)頭跟老頭打招呼:“首長好!” 老頭也點點頭,跟干部攀談起來。 白長青回了宿舍就去找了班里學(xué)習(xí)最好的陳長林,問他訂第二篇檢討書的話可以打折不,主要內(nèi)容是當(dāng)面辱罵軍事顧問。 吳老做了兩年軍事顧問就退休了,白長青跟吳老結(jié)成戲搭子是他在特種兵訓(xùn)練班傷了左手后。吳老也在醫(yī)院療養(yǎng),聽說了這事去看了他幾次。 兩個爺孫輩的人居然趣味相投,一來二去成了忘年交。 再后來,白長青退伍出來跟郭子一起在青城開公司,跟吳老這個忘年交的交情更好了,把吳老珍藏的戲劇影碟品鑒了個遍。喝醉酒的白長青不甘示弱,翻出了自己的珍藏——一本寫真。 白長青翻開寫真,大著舌頭給吳老一頁一頁的講解:“這個男的,以前是某某劇團一等一的大武生,你看這個身段,不得了?!?/br> “后面居然退了,下海了。” “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戲不唱,去拍這種照片。” “白瞎了這個嗓子和這個身段?!?/br> 吳老按住了白長青的手:“小白啊,后面的我就不看了,再看就沒穿的了?!?/br> 吳老的思想很是開明,一眼就看穿了白長青的心思,暗示性地問他有沒有交過女朋友。白長青一臉懵,不知道話題怎么就到了這里。 當(dāng)晚,郭子跟陳長林在外頭喝酒,白長青的電話打了過來。 白長青應(yīng)該是醉得不輕,啞著嗓子喊:“郭高軒,我原來喜歡男的!”他聲音很大,陳長林都聽到了。 一個電話,沉默了兩個男人一整晚。 陳媽給吳老和謝古樊準備了夜宵。 謝古樊今天難得沒有加班,坐在餐桌邊等外公回來。陳媽說外公跟朋友看戲去了,估計得晚點。 他拿了手機出來看,早上加的白長青微信還沒通過,他的微信頭像是一個寸頭穿軍裝,抱著軍帽咧嘴笑得樂呵的q版小人,跟陶歡顏的微信頭像是一個系列的。 謝古樊忍不住掏手機看了幾次,突然,彈出了通過好友驗證的信息。他正醞釀著開場白,家里的小老頭哼著戲回來了。 吳老拎著個小禮盒,走進玄關(guān)換了鞋,打開禮盒拿出三個巴掌大的京劇小人擺在電視旁的展柜上。 謝古樊湊近擺弄了一下小人,被吳老呵斥著拍開了手,“別亂動?!?/br> 他開玩笑:“外公,您這把年紀了還玩手辦呢?” 吳老滿意地觀賞了一番:“劇團送小禮物,一人一個,他們都讓我?guī)Щ貋砹?。?/br> 然后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今天跟誰去看戲了?!?/br> “不就你那個戲搭子嗎?” “還有一個。” “不知道。” “歡顏呀!” 謝古樊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你那戲搭子叫什么名字?” 吳老說:“小白,白長青?!?/br> 謝古樊說:“我認識一個白長青,但跟你不是同齡人?!?/br> 吳老笑呵呵:“小白比我小多呢,是我以前部隊里的一個小戰(zhàn)士。歡顏說是她閨蜜的哥哥,所以也算她哥哥。你說巧不巧,哈哈哈哈!” “巧,太巧了?!?/br> 人們的相遇,相識,相熟都是充滿了戲劇性。吳老知道自己的大外孫認識白長青后就一直有意介紹他們成為朋友,吳老對白長青的評價很高,就后來謝古樊跟白長青說,那段時間,自己還因為外公對他的特別照顧而吃醋過。 白長青坐在慕雅的店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變回清爽利落的寸頭,不得不說,這種高級的理發(fā)店剪個寸頭都比路邊小店三十塊的男士發(fā)型設(shè)計好看多了。 tonka還在惋惜:“白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剪我上次給你設(shè)計的發(fā)型好看?!?/br> 白長青說:“托卡先生剪什么都好看,這個洗頭方便?!?/br> tonka沉默良久,接受了白長青喊自己英文名。 白長青走出商場,在擁擠的非機動車停車區(qū)找到了自己的古董自行車。他已經(jīng)兩天沒有去過吳宅了,怕碰見謝古樊覺得尷尬。 吳老最近研究著弄了個微信,加了謝古樊和白長青。謝古樊這兩天搬去了公司宿舍,他覺得無聊了,就給白長青發(fā)微信。 吳老:小白啊,這兩天忙啥呢,都不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 吳老:大外孫最近住到公司去了,家里就我跟陳媽,無聊呦。 看到吳老的消息,白長青第一反應(yīng)就是謝古樊躲自己躲到不回家了,他嘆了口氣,悲傷的情緒彌漫了整個胸口,他趴在車頭上給老首長回消息。 白長青:忙工作咧,剛?cè)ゼ袅祟^發(fā),我過去讓你瞧瞧? 等了一會兒,微信消息回了過來。 吳老:快來,陳媽燉湯啦。 白長青騎上自行車去吳宅,到了別墅前,他滿頭的汗。 陳媽聽到車鈴聲出來給白長青開門,看見他額頭上都是汗,驚呼了一聲,讓他趕緊進屋。 “今兒這天都轉(zhuǎn)涼了,怎么還滿頭汗啊,趕緊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