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很近，誰也不肯離開地面。

    司羨元盯著她?半晌，低低嗯了聲。

    明窈嗓音像掐出來的一汪水，清甜如靡絲：“你?放開幺幺的手?！?/br>
    司羨元道：“想做甚？”

    明窈軟著聲音：“想摸一摸昭昭?！?/br>
    她?不知道司羨元那處有沒?有丑陋的刀口，但通過司羨元的反應(yīng)過來，他定然與普通的閹人不一樣。

    明窈眼珠咕嚕轉(zhuǎn)了一圈，她?雙手不能動，但有一條腿能動。于是她?八爪魚一樣勾住他，足腕光滑。緩慢地，與他的背碰在一起。

    柔軟，微微帶著涼意，那里是他最不為人所觸的尾椎骨。

    一層的細(xì)密疙瘩不受控地激起。

    司羨元攥著她?的手掌驀地用力。

    明窈在這個時候張開了口。雖然有點緊張，但興奮和期待占據(jù)上風(fēng)。

    她?歪了下臉碰到他的手，濡熱的唇舌輕輕含裹住他的指尖。

    第94章

    司羨元手骨一動。

    他探入她?口中, 攪弄著她口中的軟rou，力道有些重。

    明窈本欲趁著他放下警惕的功夫往下瞥，被他這一攪和又分了神, 眸光有些失焦。溫?zé)岷∷玖w元的指尖, 他吐出口氣, 身上寸衣未著, 額間卻悶出一層薄汗。

    他頓住手，知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自控力縱然再強，也忍受不住她?這般。

    后面就是櫥柜，司羨元伸出手, 從她口中拉出一條靡麗的銀絲。明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嘴唇微微張著。

    司羨元指尖沾了她?的口水, 卻顧不得清潔與?潔癖一說。他捂住她?的眼睛, 松開攥住她?手腕的手，把柜上的氅衣拽下來蓋在身上，一同遮住了下方的明窈。

    噼里啪啦的有別的衣物也被一同拽掉, 明窈聽到了聲響，終于清醒了些。但她?和司羨元現(xiàn)?在都顧不得這些。

    明窈百般試探, 現(xiàn)?在終于感受到了什?么。

    她?沒想太多，思維還很遲鈍, 因著不舒服，視線又被他捂住, 面前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睛, 睫毛刮在他掌心，讓人發(fā)?癢。

    見他不肯移開手掌, 她?哼哼賴賴地張口道：“昭昭，你干嘛用手戳人。”

    司羨元現(xiàn)?在沒心思深想, 全身余力都用來壓抑那些念頭，道：“我沒有?！?/br>
    他現(xiàn)?在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一手方去拽下衣物蓋身，哪有多余的手戳她?。防止她?亂摸，司羨元欲重新把她?兩只手腕攥在一起，念頭剛過忽然頓住。

    他余下話音瞬間?吞回喉嚨里，立刻收了手，往回微微壓著那物什?，側(cè)身稍稍避開了她?。

    明窈又失去了感知，胡亂應(yīng)了聲。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他松開了，動了動手腕，摸到身旁的氅衣。她?看不到東西，只能憑借感覺來猜測這是什?么：“……你何時穿的衣服？”

    “剛剛。”

    司羨元說著，撤開膝蓋，把她?翻了個身。明窈頓時面朝下，手肘被磕碰得一麻，愣了一下哇哇大叫：“你在干嘛啦！”

    “我在騙你，這個不是衣裳，是我的大氅?！?/br>
    司羨元用氅衣罩住她?的頭和腦袋，冷靜地站起身。氅衣很大，明窈摸黑翻騰找不著頭尾。在她?努力翻身坐起來的功夫，他迅速拿了掉落在地的雪衣和羅褲穿在身上，又穿上中衣。

    明窈一把掀掉大氅，坐在地上呼呼喘著氣，雪頰透著一層淡淡的粉色。

    司羨元已經(jīng)站起了身，順手接住她?扔出去的大氅，扔在櫥柜上。

    明窈一抬眼，就看到司羨元穿得端端正正地站在對?面，有點傻眼道：“你、你……”

    “剛剛在穿衣裳?！彼玖w元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她?衣褲上的灰塵，補了句：“這句是真話?！?/br>
    明窈鼓起腮幫子，這回交鋒她?又輸了，頓時有點泄氣，往床榻上一撲，悶聲悶氣道：“為什?么感覺你有八只手，幺幺都比不過你?！?/br>
    司羨元吩咐仆從去重新備熱水?，F(xiàn)?下終于慢慢冷靜了些，他慢悠悠回答道：“想試探我，你恐怕還得再練幾年?！?/br>
    明窈更生氣了，她?哼了一聲扭過身子，嘀咕：“直接問你又不說?！?/br>
    司羨元沒回答了，心情?莫名有點好，看到仆從備好熱水，他道：“我再去洗一下，你在床榻上呆著不要?亂跑?！?/br>
    像是在囑咐什?么小孩。

    明窈懶洋洋回了句知道了，翻了個身，又想起來什?么事，在他進(jìn)凈室之前問：“你不是說冷水浴可以強身健體嗎？”

    司羨元面不改色道：“我現(xiàn)?在喜熱水?！?/br>
    隆冬的寒冷還沒過，他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再洗一回冷水怕是連他也要?染寒氣。

    明窈見他進(jìn)了凈室，聽到插｜上門閂的聲音，又翻身過去，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今晚她?不理?他了。

    事實上沒能等司羨元沐浴完，明窈就躺在烏螣堂內(nèi)寢的床榻上睡著了。司羨元走出凈室的時候還在考慮要?不要?勸說明窈回去睡，不然今晚誰都別想睡好。

    沒成想明窈窩在最中間?，抱著一團(tuán)錦被睡得正香。今夜?fàn)T燈燃了很久，現(xiàn)?在只剩一截短芯，噼里啪啦爆開燈花，燈火搖搖晃晃的。

    司羨元坐在床榻邊，看著她?鬧騰累了安然的睡顏，頓時覺得方才的思考都是多余的。他手掌撫在她?面頰上，停留一會松開手，起身走到書房屏風(fēng)里側(cè)，打算睡在小榻上。

    看著小榻上明窈沒拿走的閑書，司羨元頓了幾秒，最終還是走了回來?？粗?了無?防備的小臉，他和衣躺在明窈旁邊，慢慢閉上了眼。

    次日。

    明窈醒的很晚，自從昨晚失敗之后她?就沒再執(zhí)著于偷雞摸狗地去窺探司羨元了。她?的好奇心總是暫時的，與?其說是不想知道，不如說是她?直接將話題攤在了明面上。

    司羨元進(jìn)了幾趟宮，送了很多好東西過去。

    嘉和帝到底還是屈服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召他去商量婚約的事情?。關(guān)?乎自己的人生大事，明窈也跟著一同去了，聽到嘉和帝擺了四個條件：

    一、嘉和帝可以賜婚，但需要?司羨元能讓朝臣百官心服口服。

    二、賜婚前他要?司羨元在紙契上簽字，上面是約束司羨元的“約法三章”。

    三、只要?還不是駙馬，司羨元就不能對?明窈做過分的事情?。

    四、如果司羨元娶了明窈，他無?論如何都不許再納妾有通房，無?論明窈打不打算有小娃娃。

    說白了，嘉和帝就是要?司羨元終身只要?明窈一個，還不管他能不能有后。

    明窈并?不反對?，司羨元這個人心眼多的像篩子，父皇保護(hù)她?自然是為了她?好。但是第三條她?沒看懂，好奇道：

    “這個第三條是什?么意思？司大人沒有打過幺幺，也沒脅迫過?！?/br>
    在明窈看來這是單純的脅迫、毆打之類。

    嘉和帝掩飾地咳了一聲，假裝嚴(yán)肅地看向司羨元。

    司羨元接到老丈人的暗示，心里輕嘖一聲。本?來他的計劃是等開春了就可以，但現(xiàn)?在看來還不行。如果想開春如約吃到小桃花，那就得提前婚期。他轉(zhuǎn)瞬間?便打定?了主意，淡淡嗯了聲，對?明窈道：

    “無?礙，你不用多想，我答應(yīng)他。”

    明窈似懂非懂地哦了聲。

    司羨元看向嘉和帝，勾唇微微笑道：“這些我都能答應(yīng)，但成親婚期定?在什?么時候？”

    嘉和帝想說那就明年吧，明年幺幺十八歲，不大不小正正好，話到嘴邊了他微微一頓，瞇著眼睛對?司羨元道：“你想什?么時候?！?/br>
    司羨元淡聲道：“不如就陽春三月吧。百花盛開，百鳥清鳴，正是人間?喜事好時節(jié)?！?/br>
    嘉和帝瞪著他，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三月？你不如說三天后吧！”

    司羨元眉梢微微一挑，道：“如果陛下同意，三天后也不是不能趕出來?！?/br>
    嘉和帝猛地拍了下桌案：“這也太快了！”

    兩人無?聲對?峙幾秒。

    司羨元開口道：“京城周邊所有司府商鋪盈利交予公主管理??！?/br>
    嘉和帝不為所動。

    司羨元道：“司府所有的暗衛(wèi)調(diào)動權(quán)?！?/br>
    嘉和帝隱隱有些動搖了。這對?于司羨元來說都是多年經(jīng)營的，是他的血本?。如果有了這些，婚期定?下來也不是不行。

    司羨元抬起眼簾，唇邊帶著薄薄淡笑，緩聲道：

    “如果我是駙馬，我就是皇家人。我會在成婚后幫助陛下奪得北狄?！?/br>
    這是最后一個籌碼，司羨元主動破了某些原則。

    這涉及到一些陳年往事。

    當(dāng)時司羨元幫助嘉和帝殺掉昏庸的先帝，以此來與?他達(dá)成盟約，唯一要?求的就是不參與?戰(zhàn)事。

    此前，司府闔族列宗都死在了戰(zhàn)事中，司羨元去南藩收殮親父尸骨，又冒著生命危險收拾爛攤子，落得一身傷回京。他提出以后不參與?大梁任何征戰(zhàn)的條件，嘉和帝是非常理?解的，當(dāng)場就允了。

    哪怕日后嘉和帝再可惜司羨元的掌軍本?領(lǐng)，他也沒提過這類事情?。

    但是現(xiàn)?在司羨元自己提了。

    嘉和帝只錯愕一瞬就恢復(fù)了平靜神態(tài)，心中卻感嘆當(dāng)時誰能想到司羨元也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咽下心口翻涌的情?緒，最后一遍問明窈道：

    “幺幺，司羨元想娶你，你可愿嫁給他？你若想好了，朕就賜婚了?！?/br>
    這是他心愛的女?兒，他卻沒能陪伴她?太久。嘉和帝是愧疚的，但現(xiàn)?在他也能稍微放了心。

    明窈捧起臉，明眸彎起露出小梨渦：“好呀。”

    聽到答案，嘉和帝緩緩?fù)鲁鲆豢跉猓聪蛩玖w元道：

    “好，朕允你，擇吉日賜婚?！?/br>
    第95章

    明?窈先從御書房出來了。等會司羨元還要跟嘉和帝談點事情, 三殿下?失蹤，下?落不明?，而臨近北狄的邊疆又不斷有戰(zhàn)報傳來, 嘉和帝頗有些焦頭爛額。

    他不想開戰(zhàn), 大梁才剛經(jīng)歷戰(zhàn)事十幾年, 再打仗會傷筋動骨。但北狄來勢洶洶, 游牧民族爭強好勝，不斷sao擾邊關(guān)百姓，弄得?民不聊生。

    以明?窈的理解，嘉和帝留下?來司羨元就是商量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