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長點(diǎn)記性?，怎么什么東西都敢亂喝。”

    司羨元敲了下她的腦袋，道：“等會讓廚子給你備點(diǎn)粥喝。”

    轉(zhuǎn)身欲走?，司羨元又轉(zhuǎn)身回來：“沐浴了嗎？”

    明窈反應(yīng)有點(diǎn)慢，想?了一會才傻傻地道：“泡溫泉啦?！?/br>
    那就是沒有沐浴。

    司羨元喊嬤嬤備粥備熱水，低眸問明窈道：“自己還能沐浴嗎？”

    明窈揉了揉眼睛看著他?，像是還沒清醒明白。

    司羨元放棄這?個想?法，泡溫泉應(yīng)當(dāng)?是洗過了頭發(fā)，等會只要讓嬤嬤給她擦擦身子就行。

    晚膳很快送過來，除了豐盛的晚膳之外還有兩碗清粥配幾碟小?菜。想?來是廚子以為司羨元要在這?邊吃，把粥做了兩份的。

    司羨元看著明窈呆頭呆腦的樣?子，直接給她在碗里擺好菜遞過去，命令道：“用膳?！?/br>
    明窈轉(zhuǎn)了轉(zhuǎn)烏黑的眼珠，笑道：“幺幺要司大人喂著吃。”

    她喝醉了顯然要比往常更難纏，司羨元懶得跟醉鬼計較，起身道：“我讓姜婆和張嬸伺候你?！?/br>
    “不要?！泵黢哼∷?的衣擺，眼角氤氳出可憐期盼的委屈：“要昭昭喂。”

    司羨元低眸看了她幾秒，她雖然喝醉了但脾氣?沒變，黏糊糊的就是不撒手，司羨元坐回去，試了下溫度，小?勺遞到她嘴邊：“張嘴?！?/br>
    明窈乖乖吞下去，眼角眉梢露出得逞的笑意來。

    陪她折騰完，司羨元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晚膳剩了不少，但兩碗粥一人一碗喝完了。仆從撤下碗筷，熱水已經(jīng)?備好，司羨元伺候人的耐心快到盡頭，喊她去凈室擦擦身子再睡覺。

    明窈吃飽了就犯困，有點(diǎn)不樂意地翻了個身，屁股拱起來對著他?，咕噥：“不想?洗?！?/br>
    司羨元道：“等你想?洗了喚一聲，姜婆和張嬸隨時來伺候你。”

    明窈喝醉了，他?打算回去處理一點(diǎn)朝務(wù)。

    明窈察覺到他?想?走?的意圖，伸出腳丫子蹭了蹭他?的腿，半睜著眼睛撒嬌道：“要昭昭幫忙洗?！?/br>
    司羨元自然當(dāng)?場拒絕：“我不給你洗?！?/br>
    明窈眼尾氤氳出霧氣?：“你好兇?！?/br>
    醉鬼難伺候，司羨元不與她一般見識，道：“那今晚不洗了，明早等你起來再說?！?/br>
    明窈搖搖晃晃地坐起來，滿臉嚴(yán)肅地拒絕：“司大人好臟臟?！?/br>
    “……”

    司羨元看了她幾秒，沒動。

    明窈說要洗澡就洗澡，自顧自開始褪衣衫，她的外裳被他?系好了，她又胡亂地扒了下來。里面的小?肚兜很松，系的也亂，露出一片白凈如瓷的膚色。

    看她低著腦袋還要去解小?肚兜，司羨元當(dāng)?即說了聲停，捏了捏眉心道：“過來?！?/br>
    明窈從床榻上下來，乖巧地站定。

    司羨元攏了攏她的小?肚兜，低眸又把她外面的羅褲褪掉。

    她穿的是藕色小?褲，露出一雙白瑩瑩的腿。司羨元面無表情地把她抱起來，走?進(jìn)凈室里關(guān)上門?，放下來指揮她道：

    “站好。”

    明窈乖巧地站好，像個娃娃似的。

    司羨元摸了下浴桶水溫，兌了些涼水進(jìn)去，感覺差不多了，指揮她道：“過來，進(jìn)浴桶?！?/br>
    明窈溫順地照做。

    她頭發(fā)很長，而且泡溫泉就洗過了，現(xiàn)在擦身不過是為了除去身上的酒味。司羨元左右掃了一圈，拿了根發(fā)簪把她背后的墨發(fā)綁起來。

    他?不會女子發(fā)髻，但常年給自己束發(fā)，把明窈這?一頭長發(fā)盤起來也不難。

    看著都差不多了，他?心下略微滿意，等明窈進(jìn)了浴桶后站起身，移開視線道：“我出去了，你洗好喚我?！?/br>
    不等明窈說話，他?就推門?出去了。

    明窈腦袋還有點(diǎn)醉醺醺的，小?衣小?褲貼在身上，洗的有點(diǎn)慢。她用皂莢清洗干凈后裹了帨巾，赤足站在門?口，探頭道：“昭昭?！?/br>
    司羨元放下仆從拿過來的朝務(wù)，邁步走?到凈室里。

    明窈眸子水盈盈的，光｜裸著薄肩，帨巾上面的鎖骨纖瘦蜿蜒。

    他?只瞥了一眼就立刻移開目光，看到下面她光著的腳，把她抱起來走?出去，放在床榻上。

    明窈坐在床榻上又站起來，軟綿綿地抗拒道：“換衣裳?！?/br>
    她扯著帨巾，里面衣裳濕了還沒換。眼看她就要把肚兜給扯掉，濕漉漉白瑩瑩的一覽無余，司羨元告罄的耐心驟然終止。

    他?深吸口氣?，摁住她的手：“你別動，我給你拿?！?/br>
    轉(zhuǎn)身去櫥柜，找到明窈的新衣褲過來。

    看到帛枕，伸手拿起來，給明窈枕著。

    明窈洗完澡半睡半醒的，忽然意識到什么扭開頭，看到帛枕下的東西。

    《太監(jiān)生活錄》上下兩本正在枕下好好地放著。

    等等，這?兩本書?！

    這?是她偷拿的！

    明窈遲鈍的腦袋頓時清醒一大半，抬頭看向司羨元。

    司羨元正維持著拿帛枕的姿勢，打量著那兩本書??？諝?很安靜，明窈眼睜睜地看著秘密泄露，連解釋的話術(shù)都沒有。

    她索性?放棄了，神態(tài)坦蕩起來。

    司羨元慢悠悠看向她，眸色微微幽深：“我說你近日怎么百般試探，原來是偷看書?冊了?！?/br>
    明窈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清醒不少。事?情敗露，她睜著圓圓的杏眼望著他?，坦然道：“那你不也偷藏了魚鰾嗎？幺幺查過了，宦官用不到魚鰾這?種夫妻用品，你買來做甚？”

    司羨元盯著她半晌，語氣?不明道：“你何時知曉的魚鰾？”

    明窈理直氣?壯道：“幺幺偷看到了！宮女jiejie告訴幺幺了。你買來魚鰾做甚？”

    司羨元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他?微微傾身壓在床榻邊，擒住明窈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眼眸緊緊鎖著她：

    “你既然知曉魚鰾，又怎么不明白魚鰾的用途？”

    明窈隱隱感覺自己說不過他?，干脆耍了無賴，雙手雙腳纏在他?身上：“你拿過來！你說說到底怎么用的。”

    她穿的薄，身子起伏軟rou綿綿地往他?身上貼，讓人防無可防。

    司羨元呼出一口氣?，真?想?把她給弄下去。他?耐著性?子道：“你小?衣小?褲還沒換?！?/br>
    “你給幺幺換。”明窈喝了酒之后膽子異常大，敢于?和他?談判，“要么你拿來魚鰾告訴幺幺怎么用的，要么你給幺幺換衣褲，你選吧。”

    明窈知道他?向來不做換衣褲這?種事?，有些得意地望著他?，手腳纏得更緊了。她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司羨元的把柄。

    司羨元垂眸看著她，眸色沉沉浮浮的，涌著什么。她一片綿軟都貼在他?身上，他?自覺已經(jīng)?足夠圣人君子。慢慢吐出一口濁氣?，卻如火燒一般。他?微微動了動身子。

    明窈與他?對視著，黑眸清澈又帶著點(diǎn)醉意，話也不經(jīng)?大腦，嬌叱道：“你又戳人！”

    她以為他?在用手戳她下去，面頰因為酒意而坨紅，瀲滟著春桃的色澤。酒勁又漫上來，她很快沒了力氣?，雙臂松開，身子陷在床榻上。

    帨巾沒系好，慢慢松落鋪開。她渾然不覺，渾身帶著醉意后勁，示威似的朝他?踢了踢腿，貼緊的肚兜慢慢松落開來。

    她半睜著眼睛望著她，杏仁眼眸里拉著絲，烏黑墨發(fā)在雪白錦被之中鋪開，讓人沒法移開眼。她打了個嗝，嬌笑道：

    “老實交代吧……司昭！”

    她連他?名字都敢喊，與其說是醉了，不如說是因喝了酒而暴露了骨子里的蠢蠢欲動和膽大包天。

    司羨元雙臂雙腿壓在榻上，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晃動的瓷白，吐出口氣?，沉色難抑。

    他?微微握著她的手，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她，微啞道：

    “幺幺，別鬧?！?/br>
    明窈又打了個嗝，費(fèi)勁抽出手，卻又沒了力氣?，胡亂搭在他?的腰封上。他?神情是盡力冷靜的，卻始終繃著身，喉結(jié)上下滑動。

    感覺到柔軟的指骨正在游動，他?背脊驀地緊躬一下，額頭脖頸間青筋隱露。

    明窈杏仁眼圓睜，有點(diǎn)迷茫地問：“這?是……什么?！?/br>
    司羨元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低眸瞥了眼，衣袍早已掩不住，再遮掩下去，似乎有些欲掩彌彰。

    他?用最冷靜的眼神看著她。

    反倒是突然放松了，他?扯唇輕笑了下，緩緩松開手，道：“是什么？這?是什么……明窈，我扶你坐起來?！?/br>
    微微一頓。

    他?強(qiáng)迫地抬起她的下巴，啞聲道：

    “你好生看看。”

    第97章

    他就這么?敞亮, 毫不遮掩地壓身于她對面。

    明窈的?清醒只是暫時的?，沒一會就昏昏欲睡，推搡著司羨元：“不、不要……幺幺困。”

    她迷迷糊糊地想要闔眼?睡覺。

    “睡覺？”

    司羨元一字一頓, 眼?眸沉沉的?, 欲笑欲不笑。他勾著她的下巴不讓她睡, 勾著眼?尾, 欲氣?橫生的?模樣：

    “抬頭，你不是想看?嗎？既然等不到開春，那我今晚不攔著你，你想看?, 我答應(yīng)你?！?/br>
    明窈被他這一席話引出幾分清醒，身?上有些涼涼的?, 她伸手摸了摸, 驀地意識到自己的?衣裳都快掉得?差不多?了。

    她低頭看?了看?，肚兜掉了個七七八八，頭發(fā)也散了, 唯有濕漉漉的?小褲還在身?上，沾濕了錦被和床幔。

    明窈思維有些遲鈍, 腦海里接收著兩樁事：

    司羨元讓她抬頭，和穿好衣裳。

    大概是醉意沒全消, 明窈一時沒想起來要穿衣裳，而是先執(zhí)行第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