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來是男二[穿書]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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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舟笑著將?手中的黑色火焰打在了尸骨上, 這?火焰是他晉升澄明上階的時候煉化的, 所燒之?處一切邪祟都無法隱形。若是有人用?法術暗地里cao控,這?火焰也可以反噬到那人身上, 到時候,便也請他嘗一嘗這?火焰的滋味。 但奇怪的是,當他把這?縈白的尸骨都燒黑了一層,那所謂的法器或是cao縱都沒有顯出行?來。于是江隨舟便打開了望氣之?術,打算看一眼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但沒想到,這?一下卻?將?他徹底驚住了! 那個蹲在尸體?旁邊的女?孩子,不是歲歲又是誰?! 韓歲歲正在吭哧吭哧抬那具尸骨的手指,她知道江隨舟心思太深,擔心他想多,反而放棄了看上去最不可能的那個可能——她還?活著,不得不用?這?樣最笨的法子。 只要江隨舟能夠意識到尸體?有異,以他的腦子,總會查清楚他猜測的其他可能都是假的,到時候就可以發(fā)現這?個世界的漏洞:一個已經死去了多少?年的尸體?還?能動,而且不是任何法術或陰謀的結果,那除了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還?能如何解釋呢? 江隨舟之?所以瘋成這?樣,還?不是把這?個世界當作了真實的? 于是,就當韓歲歲以為這?是一項長期艱苦的工作時,江隨舟卻?變化了神色,突然啟唇叫出了一個名字:“歲歲?!?/br> 這?周遭十?分寂靜,就連剛才那道火焰的燃燒都沒有發(fā)出一丁半點的聲音,于是江隨舟這?一道輕輕的聲音立即便傳到了韓歲歲耳中。 韓歲歲以為聽錯了,她頓了一下,便又去抬那個手指。不可能的,江隨舟根本就看不到她。 但等到這?聲音又來了一次,她不得不信了,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去看江隨舟,卻?見他正在盯著她看,那表情堪稱平靜,卻?十?分篤定的樣子。 韓歲歲:??? 為了方便用?力去抬手指,她正蹲在那尸骨下首,如果江隨舟只是盯著那尸骨的手指看,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她蹲的地方。 韓歲歲在他眼前揮一揮手,江隨舟卻?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一樣,想要去抓她的手,卻?撲了個空。他的臉色立即恢復了方才的平靜乃至冷淡,但韓歲歲卻?覺得周遭的氣勢更恐怖了些?,無端讓人覺得壓抑至極。 這?樣的環(huán)境下,韓歲歲有點受不了這?樣對望著卻?不說?話的氛圍,開口好奇問道:“你能看到我了?” 江隨舟抿唇,然后?點了點頭。 他問:“你……一直在這?里嗎?” 這?里卻?是一片荒地,法器中的時空被他設置成了近乎靜止的封閉,看似正常,卻?只會循環(huán)即將?黃昏的這?半個時辰。這?里連小蟲都沒有,寂靜而又停滯,若是韓歲歲在這?里待了三百年,以她愛熱鬧的性子,這?三百年不亞于一場酷刑。 找不到人時,他惋惜、回?憶,卻?也痛恨,希望給韓歲歲一點懲罰,也讓她嘗一嘗這?樣孤獨痛苦的滋味,但當他想到韓歲歲真的這?樣過了三百年時,他卻?有些?近乎窒息,以至于當韓歲歲回?答“沒有”的時候,他耳邊都像是膨脹開了一層幻境,連聲音都聽不清楚。 韓歲歲懷疑江隨舟已經被這?幻境逼瘋了,她說?了好幾聲“沒有”,但江隨舟卻?像是聽不到似的,連眼神都有些?渙散,她只好飄過去,湊在江隨舟耳邊大聲說?:“沒有,我剛醒過來不久,這?里還?是在那片幻境里??!” 她甚至想晃一晃江隨舟的腦袋。 江隨舟的手從韓歲歲的身體?里穿過,或者更確切一點說?,是從韓歲歲的“靈魂”里穿過,他又抿了下唇,眸中開始聚集起風暴,憤怒和怒意紛涌,卻?又同時夾雜著茫然和委屈。 既然相遇,又為什么要讓他們分開! 既然分開了,又為什么要這?樣,明明見到了,卻?又無法觸及?。?/br> 歲歲她,究竟是確實存在,還?是我的幻覺? 江隨舟收回?手指,看著自己手掌上遍布的痕跡,心潮起伏。 他是知道自己的心魘的,心魘因仇恨而起,本應在云氏覆滅之?時隨著這?個骯臟的姓氏一同消散,但事實上卻?剛好相反,心魘短暫的消散掉,卻?又重新?生成,而且比之?前更為強大。就像一個永遠擺脫不了的暗瘡,一念生,半生卻?不能滅。 他這?時才恍然想到,心魘本就是墮入魔道的前兆,萬年來極少?有人能擺脫這?樣墮魔的轉變,古籍記載也唯有將?心魘控制住的人。一入魔道,便沒有回?頭路了,這?便是世家大族乃至所有修者見入魔者都要將?其滅之?的原因。 他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韓歲歲見江隨舟大半天沒有反應,便伸手去晃他的眼睛,卻?見他眸中黑紅之?色不斷涌現,她頓時知道這?是他心魘發(fā)作的表現。韓歲歲暗自心驚,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大聲喊他“醒一醒”。 過了一小會兒,她已經開始要動歪腦筋的時候,卻?聽到江隨舟驀地笑了一聲,這?聲音沉沉的,比起笑,更像是一聲冷哼。與其同時,他眸中藍色更盛,然后?用?法刃從掌心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頓時奔涌而出,但江隨舟毫不在意,而是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黑色的玉珠,將?血抹了上去。 韓歲歲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本能覺得江隨舟的狀態(tài)不對,想要阻止,但江隨舟動作又快又突兀,等她反應過來時,血已經完全滲到了珠子里,珠子開始迸發(fā)出極大的力量來,江隨舟的頭發(fā)被風吹散,露出一種罕見的脆弱、又夾雜著不顧一切的狠絕。 她頂著狂風去揪江隨舟的領子:“你現在怎么這?么瘋了,快停下!” 但正如江隨舟碰不到韓歲歲一樣,韓歲歲也碰不到江隨舟,她的喊聲也只是徒勞,江隨舟完全不聽,只是死死盯著她的身影,啟唇:“這?是我的魂珠,用?我的血開啟,便可以強行?容納他人的靈魂?!?/br> 他抬手,手指從韓歲歲的發(fā)間穿過,仿佛情人間的輕撫,他笑道:“我從煉化這?顆魂珠的時候就在想,若是哪天將?你復活了,便將?我們的靈魂永遠捆綁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前半生為仇恨,掙扎求生;后?半生卻?又為了情愛,朝夕折磨。仔細想想,便只有剛剛重活的時候,復仇有路可循,情愛未受分離之?苦,那樣短暫且快樂的時光,便像是上天給他無盡痛苦的人生唯一的一點慰藉。 這?一生總是求而不得,他實在受夠了這?滋味。 “若是法術開啟之?后?失敗,魂珠便會碎裂,到時候,即使你是我的幻覺也無妨……” 韓歲歲看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終于意識到幻境的可怖,這?不是她與江隨舟分開的第幾個時辰,而是江隨舟獨自一人在幻境里絕望了不知多少?歲月。 她一時有些?心酸,摸了摸江隨舟的臉頰。 這?是一個無聲的接受姿態(tài),江隨舟強撐著術法,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魂珠沒有任何變化。 但與其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的阻擋,仿佛有什么力量一直在抗衡魂珠的力量。 他便毫不猶豫地凝成法刃,往心口上刺去,隨即將?心頭血也抹在了魂珠上。驟然間,魂珠光芒大盛,從純粹的黑暗一下子變作了黑紅之?色相間的模樣,黑色與紅色相互流轉,變作了一個符咒的圖案,緊接著,韓歲歲就感到自己被吸進了魂珠之?中,接下來的事便全然不知了。 而這?時,天地之?間力量破碎,這?片立著墳墓的法器被打碎,連同周圍的環(huán)境都一起退變成了純白之?色。 江隨舟掌心里的魂珠也消失不見,只靜靜躺著一個韓歲歲。他若有所思的抬頭,已然心有明悟,隨后?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將?韓歲歲抱了起來。 “幻心境,確實名不虛傳?!?/br> 第86章 出 魂珠是?澄明上階才可?以修煉的, 江隨舟是在幻境之中修煉到這個境界,魂珠自?然也是?幻境的產物。虛假之物,怎么能容納進一個真正的靈魂呢? 若是?容納, 必然是失敗的。 但江隨舟的靈魂力量又十分強盛,當他?不顧一切, 強行將韓歲歲的靈魂往魂珠里面拽的時?候, 也就是在與幻境的器靈作抗爭。 沒有?這枚魂珠時?,器靈無處可?見、無處可?找,但有?了這枚魂珠再行角力, 便等于是找到了一個與器靈相爭的載體——一個機會,當江隨舟不顧一切將韓歲歲的靈魂容納進?魂珠的那一刻, 他?心頭便有?所明悟了。 魂珠便就此消散了,他?切割出?去?的靈魂再次回到了本?體, 而韓歲歲也已經好好地回來。 江隨舟抱著?人?, 將自?己的臉貼到了昏睡著?的女孩兒的頰上, 溫暖的觸感仿佛直接延伸到了心頭。到此時?,那種幾百年的空虛與孤獨才終于被懷中這具暖暖的身體所填補。 他?輕輕喟嘆了一聲, 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抬起頭來。多虧了歲歲給他?示警,才讓他?發(fā)現了這幻境的漏洞。過去?三百年, 在幻境之中渾渾噩噩的渡過, 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種種不合理之處嗎?并不是?,但那都被心中越發(fā)瘋狂的魘魔擾亂了神智。 幻心境,確實是?最擅長?尋找人?心魔的地方。 他?的心魘越來越嚴重,這幾百年間?不斷吞噬著?他?的痛苦一步一步壯大, 若是?此刻就出?了幻境, 踏出?去?的時?候很可?能會直接墮魔,如果不趁這個時?候將心魘壓制, 恐怕出?去?仍然是?死路一條。 他?的眼眸望向虛空,藍色的光暈在眸中擴大,很快就找到了器靈所在。 “你同我做一筆交易,事成之后,我給你一塊仙器碎片?!比绻皇?時?間?有?限,直接將器靈煉化才是?他?的選擇。但現在心魘力量壯大,他?能夠這樣清醒理智的時?候不多,所以必須要抉擇。 ———————— 韓歲歲醒過來時?,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里,窗臺上有?陽光透進?來,在窗臺的彩色小花上落下一片明媚的光,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上州城的小院里。 但房間?里的裝飾擺放都不是?當初的房間?,舒適又雅致,她?從來沒有?見過。 她?剛要起身去?探查情況,不知道現在是?什么地方,江隨舟現在的情況又是?如何,這幻境破除起來確實并不容易,但江隨舟已經發(fā)現了不對,她?的狀態(tài)看上去?也恢復了正常,接下來再商量一番,除掉心魘、破掉幻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然而她?到了門?口?,卻發(fā)現院子?里坐著?一個令她?熟悉又驚喜的人?:“大師兄?” 坐著?的人?正是?云清。 他?穿著?一身黑袍,坐在石桌前閉目養(yǎng)神,見她?醒來,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韓歲歲走過去?,驚訝問?道:“大師兄,你也進?了幻境嗎?” 云清神色一頓,卻道:“這已經是?幻境之外了,小師妹,恭喜你成功闖過幻境?!?/br> 韓歲歲驚訝:“沒有?啊,”她?最后的印象還停留在江隨舟被風高高揚起的頭發(fā),還有?眼眸中漸漸擴散的藍色光影,他?們不是?還沒有?闖過那一關嗎? 她?立即想到了什么,問?道:“江隨舟呢?” 云清搖了搖頭,凝重道:“他?還沒有?出?來。三日前你出?來就昏迷在地,師父和眾位長?老都來不及詢問?你,而按照規(guī)矩,當你踏出?幻境的那一刻就不再是?玄天派的人?了,所以師父就命我將你好好安置在山下?!彼?旋即有?些遲疑,問?道:“小師妹,你還要繼續(xù)等他?嗎?” 韓歲歲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江隨舟的心魘和他?最后漸漸渙散的眼神,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跳動。 但她?畢竟不是?剛來這個世界的她?了,現在江隨舟并沒有?死訊傳來,這便是?最好的消息。好一會兒,她?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對云清目光堅定道:“我再等他?一段時?日。” 云清看著?她?道:“師兄也勸不動你,若有?難處,你知道如何給師兄傳訊?!?/br> 韓歲歲知道云清能送她?過來并且照護她?,便是?還承認這份同門?的情誼,她?十分感謝云清的舉動,向他?行了一禮,道:“師兄放心,我不會逞強的?!?/br> 告別了云清,韓歲歲稍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和儲物袋,便掩上門?隨意設了一道防御陣法,就去?玄天派山門?處等著?了。 日光正好,她?找了一卷中洲史冊,沐浴著?陽光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系統久沒有?和韓歲歲說過話了,去?山門?的一路上就一直揪著?韓歲歲說話:“歲歲,你在幻境里怎么樣?兇不兇險?” 韓歲歲分心回答它:“還好,不算兇險,只不過幻境待久了便很容易分不清現實與幻境,若不是?有?你在耳邊聒噪,我看到大師兄的時?候還以為是?在幻境之中呢。” 系統:“那江隨舟?” 韓歲歲道:“他?會沒事的?!?/br> 系統在韓歲歲意識中識趣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了。它以為是?韓歲歲自?欺欺人?的安慰,卻不知道,韓歲歲確實是?有?一些把握的。 她?在昏迷之際有?感受到幻境的坍塌,而江隨舟一向機敏,不可?能意識不到那里是?幻境,再加上,她?知曉自?己并未達到突破幻境通關的資格,之所以能夠出?來幻境,必然是?因為江隨舟做了什么。 她?唯一擔心的,便是?江隨舟太過損耗自?身,還有?他?身上的心魘,若是?不處理,被守幻境的長?老發(fā)現,恐怕便是?一場惡戰(zhàn)。 而之前她?受師父師兄的考驗,鉆護山大陣的漏洞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守在山腳下,方便她?混進?去?幫忙。 這樣想著?,韓歲歲的心慢慢定下來,真的開始聚精會神看起了世家混戰(zhàn)的歷史。 而另一邊的江隨舟呢,他?正在借幻心境塑造的心魔場景,慢慢消磨抑制自?己的心魘。 坍塌的大殿中,夜色空茫,如水一般映照在廢墟上,照亮了上面黑沉沉的血跡。他?躲在廢墟之下,被父親和兄長?護在身后,聽著?父親質問?云氏老祖:“我謝氏從無二心,為何要如此趕盡殺絕?” 云氏老祖笑道:“為何一定要殺有?異心之人?呢?你謝氏經年累世的修士大族,寶物不計勝數,難道還不能引動其他?世家的心思嗎?” 云氏老祖身后的沈氏族長?施了一禮,歉疚道:“謝兄,實在對不住,沈氏與云氏有?約,臣服于云氏,不得有?違逆,今日之舉,實屬迫不得已,望謝兄莫要怪罪。” 他?身旁還站著?封氏的族長?,一言不發(fā),但態(tài)度十分堅定。 江隨舟聽到父親冷哼一聲,似是?在嗤笑沈氏的虛仁假義,又似是?在嗤封氏識人?不明,道:“既然是?走狗,便不要在這叫了?!彼?劍鋒指向云氏老祖,道:“我謝氏千年氏族,豈容你們這群小人?在此放肆,有?我謝氏祖先庇佑,定要叫你們有?來無回!” 說著?便提劍沖了上去?。 他?兄長?也跟著?父親提劍沖了上去?。 法術光芒閃過,巨大的法爆聲響起,謝氏祖宅被夷為了平地。從那之后,江隨舟就生了心魘。 云氏、封氏、沈氏,他?都要一個不拉的鏟除。 在這幻境之中,江隨舟從無數次暈倒,然后又無數次沖出?去?,看到兄長?被封氏一劍穿心,鮮血一滴一滴的垂落,看到父親拖著?傷重的身體,不敵幾大世家聯手的凄慘與絕決。他?的力量從幼年逐漸成長?,從被刺穿心口?,到能夠漸漸還手,再到將沈氏、封氏的族長?擊敗,最后到殺掉云氏老祖。 他?的修為一步步精進?,終于從幼年時?毫無還手之力的幻境中走出?來。 若是?以時?間?來算,他?在這幻境里過了又近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