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幾號？”周文清問。

    “八月六?！卑⒅Z說，“白所成在等您?！?/br>
    周文清笑笑，“讓他等著?！?/br>
    昂素帶進來兩個人，亞斯扛著槍也進來了，周文清點燃一根煙，不動聲色打量那兩人，是俄羅斯的瓦格納雇傭兵，此前一直在烏克蘭活動為當?shù)胤凑溲b提供策略，一直受俄羅斯武裝雇傭，被聯(lián)邦政府庇佑。

    “名字?！?/br>
    “羅舍夫，烏金?！?/br>
    周文清吐出煙圈，這兩人是瓦格納的中干將，萊丁還算知恩圖報。他笑笑，抬眸望向后面的亞斯，“說?！?/br>
    亞斯興奮滿滿，“老大，那批重型鉆地炸彈已經(jīng)交到敏昂萊手上，這兩天就行動。”

    “行?！?/br>
    阿諾說：“云南邊境那邊傳話，剝離開來的thc大概有兩百公斤?！?/br>
    “讓白所成進來，阿諾留下，昂素帶著他們?nèi)蕚洹！敝芪那鍦缌藷煛?/br>
    白所成被帶進會議室，他是果敢同盟軍彭家聲的部下。佤邦又禁又毀，再任由事態(tài)這么發(fā)展下去，文哥的計劃都會被耽擱。

    彭家聲現(xiàn)在同盟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是自家人，可偏偏忽略幫他拿下果敢地區(qū)的白所成，他自然是不甘心，“周文清，我答應(yīng)幫你，你也要說到做到?！?/br>
    “你錯了，你不是幫我，是幫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你們中國人不是經(jīng)常講全看自己造化嘛，所以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彼冻龊每吹男θ?。

    白所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深思一會兒，周文清說：“怎么，還猶豫呢，白先生就這么喜歡屈居人之下，豈不是浪費了這一身的才能，那佤邦可比你有遠見多了。”

    這是赤裸裸地激將法，但是他自己來求周文清的，他是意大利黑手黨，又有俄羅斯聯(lián)邦政府警員做庇佑，在緬甸，如果不是考慮國家政治糾紛問題，他們這些小魚小蝦手里沒有任何武器，一定會被殺得片甲不留，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行，我答應(yīng)你，但——”

    周文清打斷，“行了，男人做事猶猶豫豫，可不是什么好事?！彼蓮臎]見過這么磨嘰的人，不耐煩地掃了一眼。

    他站起身來，明顯比男人高很多，白所成后退一步，雙眸堅毅瞅著他，周文清說：“這兩天回去準備一下，別讓彭家聲看出端倪來。”

    *

    云南邊境毗鄰緬甸全線長1997米，幾輛軍用車停在附近，林成峰帶著人開始卸貨，本來這些剝離開來的thc是要銷毀的，但是周文清突然要這些東西，他瞅了一眼貨車上的司機，俄羅斯人。

    兩兩視線相對，羅舍夫?qū)χ鵀踅鹫f：“我去尿尿，你去不去？”

    烏金：“神經(jīng)病?！?/br>
    羅舍夫走到路邊的叢林，正巧碰到出來的林成峰，他看了一眼后面拿槍的緬甸軍，“你們倆干嘛呢，馬上要走了?！?/br>
    “噓噓?！绷_舍夫用手比劃給他看，還露出下流的表情。

    那緬甸軍面色不好地背過身去。

    “林境清?！绷_舍夫用意大利語說。

    林成峰怔住，“你——”

    “萊丁先生讓我來的，林先生，我們只能保證你女兒的安全，其他的我們管不了。如果你同意，我們的人會在后天緬甸和果敢混戰(zhàn)的時候帶你的女兒去意大利，至于你，”他提了提褲子，“自求多福?！?/br>
    羅舍夫馬上要走，“等等，我憑什么相信你。”林成峰壓低聲音。

    “你女兒救了萊丁先生一命，我想她應(yīng)該跟你說過。”羅舍夫轉(zhuǎn)身就走了。

    林成峰若有所思。

    軍用車全部離開，林成峰回到公司，這個公司其實就是個實驗基地，這里面都是周文清的人，他要求他研制生化武器，他十分確信，周文清要向意大利進行投放。

    不可以，絕不可以。

    兩天，時間太短了。

    *

    八月七日。

    “文哥，林成峰的電話?！卑⒅Z說。

    男人站在瞭望臺上，“說?！?/br>
    “東西已經(jīng)研制好了，我要見我女兒?！?/br>
    “是嗎，這么快?！敝芪那蹇匆谎郯⒅Z。

    “你可以問你下邊的人。”

    周文清看阿諾一眼，他了然，離開瞭望臺。

    “不著急，等這場戰(zhàn)打完，有的是時間見面?！蹦腥藨醒笱蟮匾性跈跅U上。

    “周文清，你承諾過，會放我們離開?！绷殖煞逭Z氣不太好。

    “林成峰，你都這么大個人了，這小孩子的游戲，你也信，我現(xiàn)在明確告訴你，黎娜，我不會放她離開，等我驗完貨，你想去哪就去哪，要是你愿意，也可以一直留下來幫我?！敝芪那鍜鞌嚯娫挘垌鴺O冷。

    “這兩天不允許她外出?！彼苯訏鞌嚯娫挕?/br>
    境清今天約了paul和onwan去逛街，還沒出門，外面黑壓壓站了一片，薩姆望著樓梯上的人，略顯擔憂，同樣的，境清也隱隱不安，又回到房間。

    *

    凌晨的時候，果敢軍需后方倉庫，這里面是個槍械修理廠，基本很少有人涉足，民兵檢查完之后就上了鎖。

    外面的蟲鳴聲，聲聲入耳。

    一道身影鉆入?yún)擦?，大門口的兩個兵拿著槍對視一下，“你有沒有聽到——”

    “呃.....”不知道什么時候，后面分別站了兩道高大的身影，墨藍色的瞳仁在黑夜里尤為顯眼，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冰冷利刃已經(jīng)割喉，而烏金直接割掉了其中一個頭顱，朝著羅舍夫笑了下，便將那頭顱當球一般踢到了林子里。

    羅舍夫：“神經(jīng)病?！?/br>
    軍區(qū)大門被打開，一輛被貼有果敢軍區(qū)車的車輛徐徐駛?cè)?，駕駛員正是亞斯。

    “哇，這個修理廠這么臟。這得收拾多久哇，這回是清潔費，老大會出嗎？”亞斯問，但軍用耳機并沒有人搭理。

    羅舍夫說了句：“我去接應(yīng)白所成和緬甸軍。你們盡快?！?/br>
    烏金一聲不吭開始收拾，而亞斯把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擺放好，不出十五分鐘，一個等比例還原的制毒廠呈現(xiàn)在眼前。

    兩人迅速駕駛車輛駛離。

    而白所成一直沒有等來羅舍夫的音訊，他先一步到了敏昂萊這邊，“上將，一切準備妥當?！彼囊粰M。

    凌晨兩點，果敢境內(nèi)一聲爆炸響，這讓熟睡的人猝不及防，彭家聲立馬派出民兵大隊，而他那些個子女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緬甸政府軍一窩蜂沖進果敢老街，白所成已經(jīng)提前把所有會攻破的薄弱點告訴了敏昂萊，他是緬甸陸軍總司令員，趁著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迅速部署。

    在雙鳳塔高地，一只干練有素的隊伍埋伏在此。

    敏昂萊帶著三十幾個警察，徑直朝彭家聲所在地走去，彭家聲呵斥一聲：“你們干什么，這是果敢?！?/br>
    “我們巡檢，聽到爆炸聲過來看看。”

    不等他反應(yīng)，便讓下屬往倉庫后面走，暴力破開門的瞬間，彭家聲眉頭下皺，他朝民兵使了個眼色，那人便退出去。

    而那個破敗的倉庫里面全是毒品流水線，敏昂萊不動聲色笑了下，“抓起來。”

    “誰敢?！?/br>
    兩方人馬迅速對峙，但在雙方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槍從彭家聲側(cè)面擦過，射穿了一個民兵的腦袋，血像噴霧一樣炸開來，敏昂萊手一揮，山上的人立馬行動。

    凌晨三點，槍聲不斷，敏昂萊以果敢槍械修理廠制毒為借口，對果敢境內(nèi)進行炮轟，大量的民眾在炮火當中驚醒，房屋被炸毀，人也被炸得四肢分離，器臟四濺。

    而率先占領(lǐng)高地的緬甸軍，和由白所成告知窩點的所在緬甸軍，合力圍剿了彭家聲的千余名果敢同盟軍。

    整個果敢老街，尖叫聲被淹沒在爆炸聲當中，彭家聲乘坐皮卡車，準備朝雙鳳塔后邊線撤離時，對面密林中，亞斯笑了下，直接扛起狙擊槍，人應(yīng)聲倒地，不過不是彭家聲。

    “行了，別玩了?！避娪枚鷻C里傳來一個玩味的聲音。

    周文清坐在直升機上，支著腦袋看著這一切。

    “有沒有人看到羅舍夫？”

    烏金蹙眉，但沒說話。

    周文清只是笑了下，他側(cè)頭，那雙眼眸里充斥著驚嚇，正是羅舍夫。

    “羅舍夫，任務(wù)還沒完成，你這是焦急著要去哪兒??？”他歪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他。

    *

    凌晨五點，天微微亮，果敢一片狼藉，而地上全是斷肢，血淋淋地打濕了黃土地，攪合在一起十分惡心。

    敏昂萊帶著人開始清理尸體，“報告，彭家聲和剩下的十幾人已經(jīng)逃離果敢，我們的人在云南邊境線發(fā)現(xiàn)痕跡。”

    “一分隊去追，其余人在這里清理?！?/br>
    白所成昨晚根本沒睡，一直等到爆炸聲小了些才出來，他搓搓手，“大將，這?！?/br>
    “從今天開始，這里由緬甸政府軍接管?！?/br>
    白所成立馬就不高興了，這跟商量好的不一樣，原是弄死了彭家聲，他坐鎮(zhèn)果敢，怎么又變成緬甸軍。

    可彭家聲還沒死，只是逃了，況且那些小兵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殺回來的可能性太小，而他，現(xiàn)在沒有一兵一卒，緬甸政府好不容易拿下果敢，再也不會允許有一個“王”。

    他笑了下，敏昂萊十分清楚，“你還是在果敢，當然不可以擁有任何武裝，這是命令。”

    *

    周文清捏了捏鼻梁，“說說吧?！彼麡O為輕松的語氣讓羅舍夫心頭一顫。

    “羅舍夫，我可沒這個耐心，”話音落，昂素遞來一份文件，“呦，這小孩白白凈凈的?！?/br>
    “周文清，萊丁先生可沒讓你這么對我?！绷_舍夫鎮(zhèn)定地站在他面前。

    烏金雙手抱臂站在一邊，不說話。

    此前，昂素在周文清的交代下，前往俄羅斯尋找萊丁，他們需要兩個跟這里毫無相關(guān)的人去做這件事情，這樣即便是任務(wù)失敗，誰也不敢找俄羅斯聯(lián)邦政府的麻煩。

    可一想到之前在萊丁身上搜出來的手機，是黎娜的——

    周文清站起身來，他抬了抬下巴，阿諾遞來一支針管，周文清接過針管，“這是林成峰剛剛研制出來的，要不然你先試試？”

    他笑著看他，但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烏金沉臉，“周文清，事情已經(jīng)辦完，我們要回去了，我想你不應(yīng)該跟萊丁先生翻臉，否則你知道后果?！?/br>
    周文清抬眸瞧他，“你說得對。”

    便安排阿諾準備飛機送兩人離開。

    羅舍夫驚詫下，但馬上恢復(fù)鎮(zhèn)定。

    兩人坐在車上，羅舍夫說：“謝謝?！?/br>
    烏金睨他一眼，“你要做就做利索點，別拖累我——”

    一輛大卡車直直從烏金這邊撞了過來，而車上的汽油砰地一聲就炸開來，整個車子被大火包圍，羅舍夫艱難地拖著烏金從車里出來，迎面又撞過來一輛黑色的悍馬，羅舍夫被高高拋起，又重重砸向地面。

    而烏金已經(jīng)被車子碾死。

    腦漿爆出，駭人不已。

    阿諾從車上下來，拖著奄奄一息的羅舍夫，把他像扔垃圾一般丟進了后備箱。

    曼谷郊區(qū)的一幢別墅地下室里，腳步聲踩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清脆。

    羅舍夫雙手被鎖鏈困住，跪在血泊之中，整個地下室都彌漫著血腥味。

    他艱難地抬眼想要看清楚來人。

    “羅舍夫，我可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周文清，萊丁——”

    他一巴掌抽在男人臉上，羅舍夫整個人都麻了般，垂著頭一動不動。他輕笑下，“你跟林成峰說了什么，以為我不知道？”

    “林成峰藏藏掖掖好幾個月，你一來，他就研發(fā)好了東西，還要見他女兒，是萊丁讓你帶她走嗎？嗯？”他用槍抵著他的下巴。

    羅舍夫嘴巴里的血沫流成絲狀掛在下巴上，沾上那支槍，周文清十分嫌棄地睨著他。

    他咳嗽一聲，血沫噴到周文清身上，“你救萊丁先生一命，我們幫你一把，算是錢貨兩清，你如果殺了我，他們絕不會，絕不會放過你?！?/br>
    “是嗎，我只是一個商人，我的東西，沒有我的允許，別人哪怕是看一眼，我都會很不開心！”他掰開他的眼珠子，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戳下去，“啊——”

    “疼啊，有這么疼嗎？”周文清玩味地問。

    眼珠子被摳下來，羅舍夫奄奄一息，汨汨熱流從他的臉上滑下來，他把眼珠子遞給阿諾，“交給萊丁，還有烏金的尸體，再多管閑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br>
    地下室傳來一聲槍響，還有野獸撕扯的聲音。

    *

    車子往曼谷市區(qū)別墅駛?cè)?，“緬甸那邊四大家族已?jīng)入駐果敢，但執(zhí)政還是緬甸政府，這次他很感謝我們?！?/br>
    周文清嗤笑一聲，“感謝就拿出誠意來，佤邦的事情讓他們盡快辦好，不然我就一個炮彈炸了緬甸，誰他媽都別想好過！告訴林成峰，這么個半成品屁用都沒有，讓他照著埃博拉那個檔次去做，盡快！”

    阿諾抬眸看后視鏡，此時此刻，他也不敢出聲。

    周文清渾身是血地進了別墅，阿諾交代昂素和亞斯，然后乘坐私人飛機前往俄羅斯。

    這個點，她還沒下學。

    周文清洗漱完就換了一身衣物，開車去接她。

    林境清看到今天是他過來，心沉了沉，不是說去一段時間嗎，這才幾天。

    她乖巧地坐上副駕駛，“文哥?！?/br>
    周文清面無表情看她一眼，車子疾馳而去，境清慌忙系好安全帶。

    她不知道他要開到哪里去，總之這個方向不是別墅的方向，而他好像很生氣。

    境清心沉了沉。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曲靜的湖邊，這里看起來是個公園，但好像荒蕪已久。

    她沒出聲，而車內(nèi)的氣壓逐漸降低，還在變冷，這里是曼谷，是八月，天氣并不涼快。

    周文清手一下一下敲擊方向盤，境清的心都緊張起來，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

    “林境清，靈光寺的高人嘴巴都沒你厲害?！痹捯袈洌麊问殖堕_她身上的安全帶，把人抓到自己身上，境清驚呼，她的身后就是冰冷的方向盤，周文清掐著她的下頜快要捏碎，境清很疼，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周文清的獵豹般的眸色收緊凝視著她漲紅的臉，還有那下蹙的眉，那雙手好像又白嫩許多，握著他粗臂，色差既視感讓男人眼眸一暗，而她身上還有從一股書卷的味道混雜香味，真好聞。

    他摟住她的腰，迫使她離他更近些，“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境清感覺下頜骨頭快要碎掉，生理性疼痛從眼角滑落，溫熱的淚落在男人的手上，小臂上，他眸色微動，心里的怒火低下去一點，但偏偏這張臉太倔，倔得讓他心煩。

    她在顫抖啊，周文清勾起嘴角，那只撫上她腰的手慢慢向上，摸索到她的頸動脈，跳得好快，好熱。

    他湊近，沉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上，境清想別過臉，可周文清根本沒松手這打算，他的勁很大，境清知道此時不能再惹他生氣，她哽咽一聲，周文清眉頭下蹙，兩滴淚從臉上滑落，艱難吐出，“我沒有。文哥?！?/br>
    男人的手松了些，她能呼吸過來，委屈說：“我沒有，我知道爸爸的事情還沒做完——”

    “閉嘴！”周文清怒吼，他現(xiàn)在聽不得她嘴里說出林成峰那幾個字。

    境清不自覺朝方向盤靠去，她心里慌亂不已，但面上十分鎮(zhèn)定，繼續(xù)委屈道：“我還要上學，沒畢業(yè)我是不會離開的?！?/br>
    聞言，周文清問：“什么時候畢業(yè)？”

    境清心中燃起一絲希冀，“還有兩年多，還早?！?/br>
    周文清眉頭松了松，還有那么久，輕輕一瞥，她可憐巴巴，他沒見過她這樣，手不自覺松開，臉上的紅印子很明顯，而境清感覺骨頭都麻了。她垂下頭，給自己擦了眼淚，周文清看著心煩，“不許哭?！?/br>
    明明沒見過她哭，但偏偏哭的時候，他心里又很煩躁，“說了，不準哭。”

    境清擦了眼淚，要從他身上下來，周文清又圈緊，“干什么去？”

    “嗯，我回副駕駛。”她說。

    此刻，懷里的人眼睛紅紅的，這模樣搞得讓人更想欺負，境清打量他，“文哥，你今天怎么了？”

    周文清手摸上她的臉，又從她胸前滑落，覆蓋在她的小腹上，境清瑟縮顫抖一下，想往后退，但男人立馬皺眉，他一只手掐著她的后脖頸，迫使她低頭看他，另外一只手已經(jīng)探到裙底，摸上那雙白腿，境清呼吸短促，“文哥，”

    他打斷，“林境清，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現(xiàn)在在車里被我cao，二當著林成峰的面讓他看我cao你?！?/br>
    那只手已經(jīng)摸到她的大腿根，周文清身上的那股野性，那是比周斯楊還不一樣的，她心生退縮，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