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逃不掉 j iz ai3.c om
指月—— MM音 (叁十) 錢永云其實沒怎么和江湛打過照面,頭一次見識他的風格,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她忍了忍,畢竟有求于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董家駿一樣。 “錢永云,想談條件不是不行,拿出點誠意?!?/br> “湛哥,小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來找你?!?/br> 董家駿一開口氣勢就矮了一截,錢永云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江湛將他倆這點小動作盡收眼底:“你叫他來,是覺得他不知道這是賠本買賣?還是說我看著很好說話?” 錢永云好歹是多少人捧著長大的,受不了他這樣的語氣。 “錢家這些年不得勢我認,可你們不能窮追猛打不給人留活路。如今江家下一代掌權的人是你,我來找你,也是問你一句,你能不能做主?” 江湛看起來還是沒什么反應,不過這女人倒是和他爸的想法不謀而合,求個活路? “既然這么想活,怎么不去找我家老頭求情?” 該狠的時候非要給人留一命,這不安逸日子過久了人的野心就壓不住了。更多類似文章:ji za i2. “漢叔哪里能瞧得上我這種晚輩一眼,他們都一樣自以為是,有什么區(qū)別?!?/br> 江湛心里笑了笑,董家駿的眼光是比能力強點。 “條件?!?/br> “城中的廣場和東西區(qū)的市場仍然是錢家的地盤,你撤掉江家的人。關于我爸和你爸的斗爭,就到此為止。” 這么點蠅頭小利,值得她大費周章來一趟。 “還有?”董家駿欲言又止,江湛看在眼里。 “我想你幫我和家駿的事,當然,事成之后,我們會是最牢固的合作關系。” 江湛瞇著眼,沒想明白這倆人加起來能干什么,再長十年估計也比不過董家陽厲害。 不過攪混水這件事,還是可以做的。 董家駿見江湛這表情,以為他不樂意幫忙,連忙表忠心:“湛哥你信我,我是真的站在你這邊的,你知道我哥不待見我,要是以后你不護著我,他能把我整死,況且我也是真的喜歡小云?!?/br> 為了個女人,這算是吃里扒外了吧。但這些事可不歸他管,他笑了笑。 “好說,錢家那幾個雜牌軍,我過幾天就讓人去接管,可以不鬧事,錢也可以是你的,但現(xiàn)在開始,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br> 錢永云捏了捏董家駿的胳膊。 “這點誠意都沒有,你覺得還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錢永云只得道:“那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br> 江湛抬眼,示意她繼續(xù)說。 “把陳輝交給我。” 江湛不由得多看她一眼,還真是湊巧。 “他根本沒有他說的那么干凈,上次把責任全部撇到他侄子身上,憑什么害我爸丟一根手指!這孫子心思最多,我要帶回去親自審,誰知道他藏了我錢家多少事?!?/br> 江湛聞言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兒,但既然她說的這么決絕,送個人情也不是不行。 “陳輝是個香餑餑,他在我這兒也犯了不少事兒,我剛才讓人帶他過來,錢小姐要是有本事的話,待會兒直接將他帶走。” 錢永云沒料到他答應得這么痛快,一時有些擔心陳輝是不是已經(jīng)向他吐了不少事情。 敲門聲響起,有序的叁下,隨后程禹走進來。 江湛剛端起酒杯的手頓了頓,問:“她人來了?” 江臨月一開學就一頭扎進學校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沒讀過書,上周末說是回家看江漢,結果轉頭又和梁芳抱怨有什么書買不到。 他找人去外地弄了來,今天剛到,于是讓她過來拿。 程禹卻搖頭。 “是太太來了。”程禹見江湛皺眉,想著這段時間或許兩人的關系已經(jīng)緩和,于是解釋道,“她說來給你送吃的,人已經(jīng)到了大廳?!?/br> 這里是江湛談事情的地方,他并沒有貿然帶人上來。 “湛哥,嫂子真貼心,你眼光可真好?!?/br> 李青蘭那樣凌厲的大美女,也只有江湛能收服得了。 江湛根本沒搭理他,對著程禹道:“帶她去二樓等著。” “是不是我們占地方了,反正事情也談完了,我們這就走,給你和嫂子騰地方?!?/br> 江湛見他這狗腿樣子也生不起氣來。 “滾。” 董家駿拉著錢永云就要走。 錢永云有些不放心地問了最后一句:“我是不是今晚可以帶走陳輝?” 江湛要笑不笑:“當然,人就在那兒。” ~ 臨月下了晚自習匆匆從學校趕過來,說是買的資料到了,她有些開心,可又有些害怕見到江湛。 他為什么不能拿回家里,或者叫人送給她,非得叫她來這個地方拿。 江湛的辦公室在叁樓,她去過好幾次,于是慢慢朝上走。 剛邁上臺階她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走廊里陸陸續(xù)續(xù)閃過幾道身影,她只來得及看見黑色制服的一角,看樣子很像江湛身邊那群人。 過了二樓轉角,她竟然看見了李青蘭,她急匆匆地從一間房里走出來,好像是要去往叁樓。應該是有什么事吧,臨月知道李青蘭很不喜歡這種地方。 她上次軟磨硬泡才從李青蘭那里得到一點消息,而李青蘭滿臉都是你真沒用的表情。臨月想了想,還是不要對上比較好。 江湛和李青蘭的關系剛緩和一點,她可不敢隨意攪局。 她靠著安全門站了一會兒,看見李青蘭上樓去了,又等了幾秒才松了口氣,她不知道要去哪兒。 腰間突然多了一把鋒利的刀,她神經(jīng)立刻緊張起來,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老實和我出去,我不會傷你。” 是陳輝。 那些人要追的是陳輝?他又犯了什么事兒? 此刻樓梯上沒人,她又是靠著門站的,很快被身后的人挾持著隱身進入一片黑暗之中。陳輝將她的手綁了起來,又在角落里翻找出一些東西。 “輝叔,他們?yōu)槭裁匆纺悖磕憬壩矣质且鍪裁???/br> 女孩出乎意料的冷靜,火光映著陳輝的灰頭土臉,他慘然一笑:“難為你不記仇還叫我一聲輝叔,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多好。” 這聲感慨讓臨月幾乎瞬間明白過來即將要發(fā)生什么。 轉眼間,角落里的那堆雜物已經(jīng)燃燒起來,陳輝不再多逗留,挾制住江臨月從漆黑的過道往下走。 只是他們還沒走到一樓,臨月就已經(jīng)聽見不少急速的腳步聲,她想大叫,但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陳輝捂住了嘴。 那把刀這次不再放在她的腰間,而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穩(wěn)住聲音,作最后努力。 “輝叔,你逃不掉了?!?/br> 刀刃又進了兩分,好像有血滲出,臨月聲音有些抖,她加快了語速。 “我不過是個江家不要的人,你殺了我也只是讓他們沒面子而已,沒有用的,”話已至此,得往最痛處戳下去,“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我和芳菲那么好的關系,你為了她也不會下得去手?!?/br> 陳輝帶著人往后退,四面八方好像都有腳步聲傳來,他看向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瘦弱的女孩,彷佛只有她能幫他逃出去。 困獸之爭,最是絕望。 “憑什么不能放過我!江湛這么趕盡殺絕不怕遭報應嗎?還有江漢,明明是他起的主意,為什么死了這么多人還不消停!你們江家遲早會死在自己人手上?!?/br> 臨月聽不見最后那句詛咒,她只知道這大概是個好機會,而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最后一次,輝叔,你告訴我真相,我一定幫你保全芳菲。” 身后的男人沒說話,但她感覺到掐住她的手越來越緊,這是人在高度防備下的狀態(tài)。 “當時你在場,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爸爸,魏松濤,一起和吳天華做生意?” 陳輝不回答,臨月繼續(xù)問。 “做什么生意?毒……品是不是?” 陳輝輕輕哼出聲音,看來這女孩真是執(zhí)著,也花了不少功夫。 臨月猜到答案,可如今被證實,她忍不住發(fā)抖。 “他,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江漢?” 火勢漸漸大起來,倆人靠在角落里,火光之外隱約可見人形。陳輝大致估算了一下,來的人不少。 江家都逼他到絕境了,他又為什么不能使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呢? “那天是彭元手下的一個馬仔先開的槍,再后來混亂,你爸往回跑,路上就中了一槍?!?/br> 他知道江臨月聰明,又嫌不夠,補了一句:“活著就是把柄,我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大火燒到身前,熱浪朝她襲來,她不禁濕了眼眶。 過道窄小,江湛只帶了兩個人往里走。程禹遞上槍的時候還在勸他:“湛哥,這里空氣不好,陳輝待不久,一定逃不出去?!?/br> 陳輝待不久,那江臨月那病秧子身體更待不久。 “小姐一定沒事的,你交給我去……” “再多嘴就滾?!?/br> 程禹終于不再勸說,十幾步的距離,江湛手中的槍已經(jīng)上膛,他看向最里面若隱若現(xiàn)的衣角,再一次覺得這里很熱。 “衣服脫了。” 程禹立刻照辦。他進來的時候正好往身上淋了水,而江湛卻是直接從叁樓下來就進了火場,是他考慮不周,應該早些把衣服給他。 “槍響之后過來?!?/br> 程禹看著江湛徑直往里走,連阻攔的話都來不及說。 陳輝看見來人朝對面大喊。 “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 隔著明晃晃的大火,大概什么都看不見,臨月此刻連害怕的感覺都不真切,只想大家一同覆滅。 然陳輝沒有揮舞幾下手里的刀就應聲倒地。 臨月被那聲槍響嚇到,她剛剛感受到了那顆擦肩而過的子彈。 她會和爸爸一樣的下場嗎?她不知道,她覺得好累,陳輝倒了下去,她也沒了支撐,好熱,好痛。 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籠罩了她。 她累得睜不開眼,最后一絲清明,她看見了槍,看見了一襲黑衣的江湛,他滿臉戾氣從火光里走來,大概是想來確認這人真的死了沒有吧。 江湛一把抱起差點倒在陳輝身上的女孩,又脫下衣服蓋住她,立馬轉身往外走。程禹跟著他快步往外走。 “已經(jīng)叫了醫(yī)生,馬上就到?!?/br> 江湛看了一眼懷里呼吸微弱的人兒,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汨汨流血,他催促道:“快點。” 程禹吩咐幾個人將陳輝的尸體抬出來。 “湛哥,陳輝怎么辦?” 江湛頭也沒回:“沒死就再補一槍,死了就扔給錢永云,晦氣東西。” 再抬眼,江湛已經(jīng)消失在通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