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到此為止
指月 ---- MM音 (叁十四) 如果不是江湛,金鵬大概根本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畢竟作為彭元身邊的人還是很風光的。 最近發(fā)生的事讓他們這些人私底下都猜測江家的實權是不是要轉交給年輕一代了,連老爺子最近常待的地方都變成了療養(yǎng)院和寺廟,他們這群人是不是也該盡早為自己打算才好。 可江淮都死了那么久了,怎么還有人翻出來?這么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何以讓江湛和江漢對著干?還是說這位江小姐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得以舊案重審。 此刻金鵬想不了那么多,經歷過這幾天的問話,他就算沒見過江湛本人,也覺得這位年輕的主兒比他老子狠厲多了。 所以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江湛走進來看也沒看地上的人一眼,徑直到臨月身旁坐下。他背靠著沙發(fā),懶洋洋的,程禹立即把柜子里的酒給他拿過來。 “怎么還沒審完?” 這哪里叫審?人還能完完整整地跪在地上說話,連說話都還這么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在聊天。 臨月心下已經有了盤算,她不想江湛再攪合進來,不然事情大概又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問的差不多了,只是想最后和他確認一下是不是他殺了爸爸。” 江湛挑眉看著她,覺得有意思得很,她這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樣子說出這番話,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挺可愛。像只看起來乖巧,但總是藏著獠牙向你表忠心的可愛小狗。 江湛隨意踢了踢跪在腳邊的人,像看一堆垃圾似的看了他一眼。 “問你呢,是不是?” 這話從江湛口中說出來可就是另一番意味了,金鵬跪在地上開始發(fā)抖。 “江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為了江家,大家都是為了江家啊?!?/br> 金鵬往前爬了兩步,那雙皮開rou綻的手求救似的抓住了臨月的腳踝和小腿,女孩微微皺眉,并未立刻說話。 江湛看著不爽,想也沒想一腳將人踢開。 “你既承認,那去和二叔慢慢道歉吧?!?/br> 金鵬整個人背部摔在門上,又慢慢滾趴回地面,他本來是身上就有傷,此刻連喘氣都成為困難。 臨月還是會本能地覺得害怕,但只一瞬,隨即恢復正常。 江湛顧不上那邊要死要活的人,只覺得多一秒鐘都是浪費,他側過頭看著面前的人。 “人抓來了,也審完了,想怎么處理?” 這語氣彷佛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小事。 臨月沒有慌,她也看著他,不卑不亢。 “我沒有處理過這種事情,如果是你們,該怎么辦?” 江湛想象著,大概某人上課時也是這樣一本正經向老師提問,還真是個好學生。 樂于助人誰不會。 他看著桌上那把鋒利的刀,意味十分明顯。 “殺了?!?/br> 臨月設想過他的答案,也不意外這兩個字,可此時此刻決定別人命運的權利落到她手上,她不敢,連看著他的眼神也不自覺移開。 江湛覺得有趣,折騰半天鬧著玩兒呢?他拿過那把刀,又牽過她的手,一點一點,讓她握住了刀柄。他感覺到她的手在抖,他心情更好了。 “想報仇嗎?你只要輕輕動下手。左右是不能交給警察的,你爸犯的可是見的人的罪,還是說,你想滅了整個江家?” 臨月抖得更厲害了,她呆呆地看著前面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江湛卻牽著她站了起來,不顧女孩的懼怕,強行帶著人往前走。 程禹在一旁看著,覺得女孩此時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他雖疑惑江湛從前從不親自上心這些小事,況且對著個女孩兒也犯不上,但他不會蠢到貿然插手江湛的事。 終于在即將走到金鵬面前站定的時候,臨月開始反抗,她使勁掙扎,或許是江湛沒防備,她掙開了江湛的手,那刀也落在金鵬眼前,差一點滑落進他的眼睛。 臨月要往回走,被江湛一把拽住。 她眼里全是戒備和害怕。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能殺他……” “不能還是不敢?這張嘴一點實話也不說,我真想治治你這毛病,”江湛嘴角還有笑,他眼睛轉了轉,很快繼續(xù)說道,“臉皮薄沒關系,但心軟可不是件好事。這樣,你看著,不用親自動手?!?/br> 臨月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江湛也不解釋,回過頭看了程禹一眼。 程禹立刻會意,他走到金鵬跟前彎腰撿起那把刀,卻并未起身。 “那刀鋒利,用不好傷了你可就不值當了,程禹動作一向又快又狠,你要是想報仇,他動起手來能讓人生不如死;你要是想當白眼兒狼,就喊停,怎么樣?” 臨月再次被他的邏輯震驚,為什么一定要她參與這么殘忍的事情,他憑什么能審判別人,憑什么執(zhí)行懲罰? 可惜她沒有一點話語權,程禹已經開始動作,刀刃第一次落下,劃破了金鵬的臉,傷口不深不淺,皮開rou綻。 接著是身體,上軀干的皮膚被割開,脂肪混著鮮血一塊往外流。 臨月控制不住地覺得惡心,捂住嘴想往江湛身后躲。然而江湛死死抓住她,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表情。 終于,在鮮血淋漓的刀接近脖子的時候,她忍不住彎腰吐了出來。所有的驚懼,不甘,隱忍,憤怒一起被宣泄,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暈了過去。 江湛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程禹其實才剛開始作業(yè),他很專注,所以沒注意倆人的互動,再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江湛抱著女孩出去的時候了。 他停了手,看了眼地上已經害怕得尿失禁的人,他幾乎沒怎么思考,一刀朝頸動脈扎了下去。 這種人當然留不得,他一早就知道。而且他不喜歡這種折磨人的方法,用在這種人身上簡直是浪費時間。但如果能幫江臨月下定決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跟了出去。 ~ 這次江臨月沒多久就醒來。 醫(yī)生在一旁說的話她也聽見。大概還以為江湛是她重要的家人,醫(yī)生在和他說要看著她認真吃飯,不能挑食,不能盲目節(jié)食之類的話。 江湛稍一轉頭就看見她那張表蠟黃的臉,還有些驚恐未定。 他讓醫(yī)生先出去。 程禹也在一邊,臨月抬眼看去,看見那雙還沾著血跡的手,眉頭一皺差點又要吐出來。 可她胃里已經沒什么能吐的了。 江湛陰惻惻地看了程禹一眼,程禹立馬會意退身出去。 那雙美麗的眸子此刻恨恨地盯著他,而他偏還火上澆油一把。 “機會在你手上,你心里有多恨騙不了人。” 臨月瞬間臉漲得通紅,并不知道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他死了沒有?” 江湛好笑道:“你說呢?” 臨月閉了閉眼,解脫一般,又像是累極,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程禹接完電話從外面走進來,只敢站在江臨月看不見的門口朝里面匯報。 “湛哥,周彥華說計劃臨時有變,等著你過去?!?/br> 計劃提前,這確實讓人意外。 江湛不會耽誤正事,反正她也已經醒了,找個人看著輸完液送回去就行。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 “江臨月,說好了幫你抓到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要是再敢不按時吃東西餓暈之類的,你試試?” 臨月閉著眼,看起來已經睡著。 江湛又要生氣,他又走近了些問:“你聽見沒有?” 臨月不得不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懶得計較她這破態(tài)度,時間要緊,他得快點回金利門去。 ~ 年底的賭場往往是最熱鬧的,尤其是現在青年人喜歡過西方的新年,大家興致高昂,紙幣和籌碼混在一起,嘩啦啦流進人的大腦,麻痹神經,共享高潮。 但這天晚上的金利門卻一反常態(tài)。 江湛到的時候人群還沒有完全疏散開,程禹聽見出來的客人里心有不愿地一直罵罵咧咧??蛇@畢竟是道上的地方,再不情愿也得聽話。 江湛沒等這些人全部出來,下了車混在人流里從后面的門繞進去上了樓。 外人不得以進入的叁樓,此刻靜得嚇人。 程禹比江湛的步子慢一點,但在樓梯拐角處已經不自覺停下來,兩人多年默契,江湛一回頭,他立刻把身上僅有的一把槍遞了過去。 “杜世和到了?” 程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窗戶:“在下面,他說只要他們的人把東西帶出去,他不會動手。” 可笑,這種話哄傻子差不多。 “現在他們有多少人?” “3個,周彥華不敢正面和他們起沖突,只能帶著于洪躲?!?/br> 江湛已經把槍上了膛,抬腳就要往里走。 程禹趕緊叫住。 “湛哥,不能沖動?!?/br> 但江湛已經走到走廊上,抬起槍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舉了舉,面上看起來還很放松。 他事實上也是如此。 “你下去找杜世和,和他說一聲,待會別急著走,我找他喝酒?!?/br> 程禹摸不透他的行徑,但下意識順從。 江湛走到了辦公室,那里有最好的防盜防爆措施,他打開門卻見一個便衣十分警惕地舉著槍朝向他。 “你們警察都這么沒禮貌嗎?” 小警察有些怕,他之前只見過江湛的照片,知道這是個厲害的年輕人。而今晚的任務只說是來帶人出去,領導說了不會起沖突,也不會動手?,F下這間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被一個拿著槍大搖大擺的男人問話,他莫名背后一涼。 江湛沒那么好耐性,見人不答話,他把槍拍在桌子上。 “問你話聽不懂,你們警察都是白吃飯的?” 小警察還沒意識到自己才是被審視的那一個,他只是莫名覺得緊張,于是強迫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些。 “你非法持槍,要是敢不聽指令隨意活動,我是可以……” 話沒說完,一顆子彈已經穿過他的膝蓋,他猛地跪了下去,緊接著頭上一痛,是江湛拿著他的配槍在敲他的腦袋。 莫大的屈辱讓他本能地奮起反抗。江湛從不慣著這種拎不清時局的人,用槍稍微使點勁兒朝他腦袋上一砸。 人暈過去了。 嘖,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