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保全自己
指月 ---- MM音 (三十九) 鑒于兩人路上不緊不慢,臨月先前那點擔(dān)心也不那么強。她覺得江湛不至于做事沒有把握,他能這么放松就代表事情不是那么棘手。 甚至江湛還有心情和她閑聊。 臨月一路上看見不少花花草草,像個新奇的小孩子,或許是見江湛沒有不理她,或許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于是她問題不斷。 江湛一開始不耐煩,后來見隨意忽悠她也看不出來,便隨她去。于是對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知道的就答,不知道的就瞎編,反正小孩兒挺好騙。 只是別人家的小孩兒用糖騙,而他家這個要的不是糖。 兩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和普通的路人看起來沒什么區(qū)別。臨月起先還擔(dān)心,但這路上實在人很少,真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也一目了然,于是她也不再那么謹(jǐn)慎。 臨月被一個活動的身影吸引住目光,停住腳步。 江湛在她身后也停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沒見過?” 他嘴里還叼著一根煙,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臨月目不轉(zhuǎn)睛,聲音也很輕:“只在書上見過。” 江湛看了眼那只蠢笨的松鼠,正在樹上偷堅果,他等了兩分鐘,動作很快,輕而易舉拿下。 小松鼠被提住后頸皮,呆呆地一動不動,江湛看了看手上這只蠢貨,實在沒什么耐心,把它往江臨月面前一扔。 臨月趕緊伸出雙手接住,只可惜小家伙怕生,在她手上不過兩秒便跳下逃走。她目送小家伙離開,心里想著大概以后它都會很怕人類。 而江湛閑閑道:“這都接不住,你反應(yīng)還沒它快。” 臨月默默嘆氣,再抬頭又是一臉笑意,她指著不遠(yuǎn)處的山坡問:“那是哪里?好像雪還沒化?!?/br> 江湛看了眼,心里估算著他們的路線,剛要開口,臨月卻見他臉色微變。下一刻,她被江湛拉著躲進(jìn)了附近的草叢。 不一會兒,果然有兩個人走到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東張西望。這兩人背著登山包,各種探險裝備齊全,看起來更像專業(yè)的登山客。 “人呢?” “應(yīng)該沒走遠(yuǎn)?!?/br> “快找找,這種好事兒難得碰上,錢可不少呢。” “說不定人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業(yè)余的哪里有那么好運氣。” 那人想想也覺得是,可還是有些不甘心:“不管了,找找吧,反正提供有效線索就行,那女孩一看就是個沒經(jīng)驗的,沒準(zhǔn)兒能留下不少痕跡。” 兩人商量幾句,又急匆匆往前走去。 臨月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個負(fù)擔(dān)。 等那兩人沒了蹤跡,江湛起身往剛剛她指的山頭方向去。臨月小步跟上,還不時往道路盡頭看看。 而江湛全然不似她那般緊張,這次他們沒有走大路,踏上了滿是雜草的小道,他聽見女孩兒微微的喘息聲,下意識放慢腳步。 “邊境線,天黑前趕到,會有人接應(yīng)我們?!?/br> 臨月努力跟上他的步子,只來得及問一句:“是剛剛和你說話的那幾個人嗎?他們是什么人?” 這里的傳說太多,臨月心下已經(jīng)認(rèn)定,江湛無論什么出格的事都能做出來,可她得盡量保證自己安全。 “哪兒來這么多問題,你體力好得很?” 臨月被他這么一說便識趣閉嘴,也對,他從不和家里人多說他生意上的那些事情,是她多嘴了。 大約走了快兩小時,兩人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天灰蒙蒙的,目標(biāo)山頭還不清晰,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到。 臨月拿起手里的水喝了幾口,再看江湛的時候他已經(jīng)幾口喝完了瓶子里的水,正盯著她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擦了擦瓶口,把水遞給他:“你還要嗎?” 江湛只是覺得她喝水的樣子秀氣得好看,明明累得不行也一聲不吭,倒像是他連累她。 “自己留著?!?/br> 臨月悻悻收回手,把瓶子蓋好然后繼續(xù)拿在手里。 “累不累?” “還好。”臨月不想拖他后腿,可更擔(dān)心,“我們什么時候能到?” 江湛瞇了瞇眼,沒什么語氣:“按照目前的速度,五六個小時?!?/br> 那這樣算下來,得摸黑趕路了。 江湛看出女孩兒的擔(dān)憂,不由逗她:“天黑看不清楚,到時候前有老虎和狼,后面還有人追,你怕不怕?” 臨月無視他這逗小孩子的語氣,反問:“你帶著我這個什么都不會的人,你怕不怕?” 江湛沒預(yù)料這個回答,只覺得女孩兒臉上的神情分外認(rèn)真,他心下晃神,就那么直直地看向她眼里。 臨月先一步別過頭:“必要時候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也不會亂跑,找個地方躲起來就行。” 倒是想得周全。 江湛笑,也不再多說:“少想些沒用的,帶你出來又不是為了把你扔在這兒喂狼。” ~ 天早已黑下來。 不知道沿著這條漆黑的小路走了多久,她的腳掌有些痛,小腿也開始發(fā)酸??伤桓彝O?,后面追來的不知道是什么。 很奇怪的是,她竟然能跟上江湛的步伐。兩人只有一個還算明亮的手電做指引,這里道路偏僻難行,如果他想甩掉她,輕而易舉。 江湛突然停了腳步,臨月一個沒注意,差點撞上。 “休息會兒?!?/br> 他低頭看了一眼,某人還在偷偷地小口喘氣,看樣子累得不輕。跟來的兩撥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得不遠(yuǎn),誰先到算誰有本事。 這處是個有點高度的小平臺,借著月色,隱約能看見遠(yuǎn)處窸窸窣窣移送的黑影。這地方清凈不了多久了。 臨月站定之后才發(fā)現(xiàn)身后高處有個小屋,只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江湛的意思,他們應(yīng)該是要在這里休息。 她有些謹(jǐn)慎道:“那里會不會有埋伏?” 江湛心里笑她膽兒小,那破屋子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荒廢已久,真有埋伏的話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可他故意逗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從這個小平臺上去還需要一段距離,根本看不清路,臨月不情不愿地跟上,大約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她上臺階有些吃力,那幾塊石頭很高,她費好大勁兒才能爬上去。 江湛看不過去,伸手來拉她。 一摸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手心里都是冷汗,他握緊了那只手,有些好笑:“江臨月,你是不是怕鬼?” 這地方人比鬼可怕多了,臨月小聲辯駁,“我就是有點累。” 江湛再次想起她身體不太好的事實,平時看著也不怎么鍛煉,流點血都止不住的人,跟著走了這么久倒也沒抱怨。 他略微使了點勁兒,就將人提上來。 兩人到了室內(nèi),空蕩蕩的只剩地上幾根雜草,看起來還真像鬧鬼的場所,根本藏不住人。 臨月放下心來。 江湛卻再次開了手電,在她身上來回掃。 她被手電晃得睜不開眼:“干什么?” 江湛沒搭理她,兀自看著,最后停在了褲子膝蓋上方的某一處。 “這兒怎么破了?” 臨月低頭看了一眼。 “應(yīng)該不小心刮到的吧,我也沒注意?!?/br> 他蹲了下去,透過那破損的布料,用手電仔細(xì)瞧著傷口。是不太嚴(yán)重,可她這止不住血的體質(zhì),自己也不當(dāng)心點。 他好像還要繼續(xù)查看別處,臨月一時覺得耳朵有些熱,她按住了他拿手電的手。 江湛抬頭看她。 “我們,要不還是關(guān)了手電吧,容易被人看見?!彼w彌彰一般,又解釋了一句,“我真的沒事。” 那模樣語氣十分認(rèn)真,一點不見從前的小心懼怕。 挺好,敢提醒他,敢和他唱反調(diào)了。 他還真就關(guān)了手電,不過沒忘提醒她:“把褲子扎緊,還有胳膊和手,到時候流血而亡我可沒工夫管你?!?/br> 外面很靜,卻一點都不太平,在臨月第六感告訴她很不好的時候,江湛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 她抱緊了自己,離窗戶又近了些,那里視野開闊,總比什么都不做在這里等他來得好。 她透過窗戶往外看,已經(jīng)清晰可見很多人影,至于誰是誰,到底有哪些人,她根本不清楚。 說話聲也越來越近,她緊張得連呼吸聲都恨不得收住。 再一次看了眼這破舊的屋子,太空曠,除了一堆雜草就只剩一個大破箱子,根本無法藏匿,可現(xiàn)在要跑出去也很危險。 從看見這個屋子到走進(jìn)來,他們剛剛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心里快速盤算著,怎樣才最穩(wěn)妥。 江湛臨走前吩咐她老實等著,給她留了一把刀,說保護(hù)自己優(yōu)先,如果人不多,躲在門后可以給人致命一擊。 她反問那如果人多呢?江湛想了想,說躲起來,或者直接和他們走。 臨月并不相信,她想問如果我被抓住,他們用我來威脅你,惱羞成怒的話我大概活不了,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利用價值,在整個江家來說我也算不上一個棋子,沒有人會在意。 可這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江湛如果帶著她出去,勢必會更顯眼,那不如分頭行動,保全自己。 于是在江湛臨走前,她只說:“你注意安全,我會盡量保護(hù)好自己。” 江湛看她的眼神一時有些復(fù)雜,可屋子里黑,她根本看不清。 她記得他說,等我來接你。 此刻想不得那么多,她看了看那把刀,以及她還剩下的半瓶水,又看向那破舊不堪,一直透風(fēng)的窗戶,她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