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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月 ---- MM音 (五十) 江湛第二天早起的時候特意去看了眼江臨月,她還睡著,但臉上溫度已經(jīng)降下來,也不用去醫(yī)院。 六點,他下樓的時候,程禹已經(jīng)在樓下等。 “給她弄點感冒藥和退燒藥。” “臨月生病了?需不需要看醫(yī)生?”程禹也詫異,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生病了,還拖到這個時候。 江湛上車的動作一頓,看了眼程禹。他倒是真心替人著急。 程禹覺得這眼神有些奇怪,但他想不出為什么。 “她要是不吃藥就叫醫(yī)生過來。”江湛上了車。 程禹也不再耽誤。 “錢川那邊已經(jīng)處理干凈,留了根胳膊讓董家駿帶回去,昨晚上董家果然鬧得厲害。” 江湛早已料到這個局面,“有時間哭鬧,錢永云還真是和董家駿般配?!?/br> 這個點路上沒什么人,饒是如此,程禹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開車,最近虎視眈眈的人不少。 “董家陽半夜讓人來遞消息,說您既然想讓他們倆兄弟反目,不如再把局做絕一點?!?/br> 江湛來了點興致:“怎么說?” “他說你要是愿意查,魏玉芳那里還有不少爛賬。他是真想把人逼上絕路?!?/br> 江湛笑:“呵,不逼人一把,怎么好滿足他那點心思。他算盤打得精,算計到我頭上來了?!?/br> 程禹也覺得董家陽太過小看江湛,或許現(xiàn)在外界看江家就是一團亂麻,誰都想上來分一杯羹。 可越是這樣的局面,程禹更隱隱生出一種好勝心來,他知道江湛也是如此,逆境沒什么不好,讓人熱血沸騰。 此時錢川去世,錢家唯一的指望只剩錢永云,要的就是她措手不及。錢家離崩潰只差一步,江湛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天亮之際,他們帶著人去了砂石場。那里有老一輩的人,深知兩家淵源。 好笑的是,錢家剩下幾個老不死的準備以死相搏,江湛沒料到這幾個老東西的忠心,索性玩玩兒。 他把槍扔給一旁的程禹,隨后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 嘖,真黑。 一堆黑心玩意兒。 旁邊突然有個女人沖上來,抱住其中一具尸體嚎啕大哭,人既然已經(jīng)沖到江湛前面,也沒人敢攔。 不過女人身后的小孩被人一把抓住提起來,雙腳懸空。 哭的更大聲了,純粹的害怕。 江湛抹脖子的動作停下,看向了那個小孩。 蕭百川看不過去,作為砂石場的老人,他想站出來說句話:“阿湛,你爸在時總說禍不及家人,錢家已經(jīng)窮途末路,實在不必趕盡殺絕啊?!?/br> 江湛回頭看向蕭百川,聲音有些疲憊。 “蕭叔還和以前一樣,總喜歡這么說教人。” 這語氣讓蕭百川背后一涼,他忘了,現(xiàn)在整個江家都是江湛的了,等待他們這些老家伙的都是未知。 “不急,帳一筆一筆算,我本來只是覺得吵,你這么一說,倒顯得我無情無義。這樣,禍不及家人,及你的家人,還是他的家人,你說了算?!?/br> 蕭百川雙腿打顫,當即跪下。 “阿湛,是我說錯話,不該過問你的決定。” 老東西翻臉倒是挺快。他一把扶起蕭百川,感覺到人有些發(fā)抖。 江湛輕輕地笑了。 “說錯話不要緊,做錯事就不好了?!彼噶酥改沁叡晃孀∽斓男『?,“仇人的小孩養(yǎng)不熟,你要是真慈悲,我刮目相看。” 領頭的幾人已死,錢家剩下的幾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拿著刀就要沖過來。江湛遠遠望去,后面塵沙飛揚,應該還有不少人。 正好,一鍋端了,懶得費時間再去找。 江湛往后退了兩步,揚了揚下巴,示意蕭百川該怎么做你清楚。 蕭百川自知無法,此時拼一把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后退,大概全家性命不保。 半小時后,程禹站在江湛身邊,思索著要不要找個東西遮一遮,倒不是想躲,而是灰塵太大,還有沙子在里面,實在有些扎眼。 又是一場混戰(zhàn),雖然結果可以預見,江湛親自守在這里,還是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不過現(xiàn)在看來,最大的意外他一開始就已經(jīng)動手除掉。 人群中又有人倒下,江湛瞇了眼。待程禹看清楚那人是蕭百川時,江湛已經(jīng)開口:“不中用的東西,去把人弄出來,別死了?!?/br> 程禹費了點勁兒把人拖出來,還大口喘著氣兒呢,應該死不了。 江湛甚至還蹲下來,看起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你看那邊,有個不怕死的愣頭青拿著刀要沖過來殺你呢。” 蕭百川瞪圓了眼睛去看,然而他現(xiàn)在連躲都很吃力,如果江湛不出手,他一定會被砍成碎片。 他可沒指望江湛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于是等待著那一刀。 沒一會兒,他親眼見證了一個手無寸鐵,只有憤怒的青年如何被制服,血濺了好遠。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恐懼,說話哆哆嗦嗦,整個人翻過來想要爬起,卻一點也使不上力。 “阿湛,求求你,小杭他當年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包庇溺愛他,你有什么沖我來,他不是個壞孩子?!?/br> 在江湛經(jīng)歷過的這些事兒中,這件事還真的不值得放在心上,不過可見蕭百川真心護犢子,那就好辦多了。 “蕭叔,你的忠心我看到了,但沒辦法,你知道我從小就是個記仇的人,所以當初你包庇蕭杭冤枉我偷東西那事兒,我真是忘不了?!?/br> 聽見這話,蕭百川心涼了半截,只怕他下一句就要說出趕盡殺絕的話來。 當年這事一出江湛被江漢罰了好一通,這小子氣不過私下綁了蕭杭扔到江里,可憐小杭不會游泳,晚一步就會淹死。江湛撂了話,讓小杭躲著他走。作為父親氣不過,更是擔心兒子安危,于是明里暗里,使著江漢的命令,對江湛那真是一點沒心慈手軟。 “蕭杭是個好孩子,吃喝嫖賭,殺人放火的事兒沒少干的好孩子,哦不對,殺人?他還沒那個膽兒?!?/br> 十足的嘲笑,蕭百川老來得子,最怕人前有人說他蕭杭哪兒不好,眼下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他現(xiàn)在連通知蕭杭躲一躲的時間都沒有。 江湛就是個瘋子,做事毫無章法,根本沒有人能預料。 “求你放過他,他不是故意的……” 是了,要不是你這么護子心切,能養(yǎng)出來這種慫貨?但他懶得再廢話,求情什么的最沒意思,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句話,不如來點實際的。 遠處有槍聲響起,幾人一同朝遠處望去。 警察來了。 事情鬧這么大,他們來的也不算快。 程禹率先收起了槍,江湛起身,不再多說,先一步離開。 “不要糾纏,盡快?!?/br> “明白?!背逃睃c頭。 ~ 酒廠這邊可就沒砂石場安分了。 江湛凳子還沒坐熱乎,錢永云就帶著人闖了進來。也不知道是為了昨晚的事還是今早的事。 董家駿是跟在她身后進來的,看起來很怕她說錯話的樣子。 還沒走近江湛,錢永云被董家駿拉住,女人卻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江湛這邊一動不動,看著這場面替董家駿虧得慌。 她那雙手還要往前伸,江湛沒那么好脾氣,稍微一用力,一聲“咔擦”伴隨的是錢永云的驚呼。 錢永云的手就那么垂了下去。董家駿有些緊張地看著,并不敢多說話。錢永云看著丈夫這樣子,心里各種情緒交織,恨不得立刻殺了江湛。 “江湛,我只要還有一口氣絕對就不會放過你?!?/br> 這女人平時就不招人喜歡,太張狂,現(xiàn)在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江湛沒搭理她,看向董家駿:“你告訴她,到底是誰放過誰?” 錢永云只覺得江湛太過猖狂,更感嘆自己如今失勢,一時半會并不能拿他怎樣:“你殺了那么多人,一定會有證據(jù),別高興得太早。” 事實上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已經(jīng)找到父親的尸體,只要等尸體檢驗結果出來,加上董家和警察的關系,一定能給他定罪。 結果今天中午就能出來,她只要在這段時間拖住江湛就好了。 江湛看向董家駿,后者心里一陣驚恐。 “這屋子里誰手上不沾點血,真要查起來,你憑什么覺得兜得???” 董家駿莫名松了一口氣。 錢永云卻在此時找回自信:“我沒想兜住,大不了就是魚死網(wǎng)破,反正我爸爸我弟弟都被你殺光了,我死也要為他們討回公道?!?/br> 江湛看著這倆人臉上截然不同的表情,突然心里很平靜,既然不是一路人,他拆了這樁婚事也不算惡人吧。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所有人都聽見了,但沒人敢動。 于是那門自己開了。 嘖,剛剛才見過的老熟人,動作還挺快。 錢永云看見歐陽志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瞬間的驚喜,但很快淹沒,因為他身后幾步遠,跟著進來的人正是程禹。 歐陽志身上還帶著灰塵,大概是在找線索的時候沾染上的,錢永云這么想著。 眼看著歐陽志朝她們的方向走近,她朝他點頭示意,對方也微微回應,她瞬間心里有了底,轉身朝著江湛,想給他介紹來人。 沒想歐陽志徑直越過她,走向了江湛。 “歐陽警官,一大早要你出警,真是幸苦?!苯可斐隽耸帧?/br> 歐陽志從容應對:“言重了,分內的事情而已?!?/br> 在錢永云目瞪口呆之際,已經(jīng)有警員拿著拘捕令過來:“錢小姐,你涉嫌經(jīng)濟犯罪,請配合我們回去調查?!?/br> 董家駿一把接過拘捕令,難以置信一般。 “你們憑什么抓我,殺人犯是他!不是我!”錢永云腦子亂了,止不住地大吼,“我知道了,你們串通好的,為什么非要趕盡殺絕?不怕遭報應嗎?” 董家駿也忍不?。骸罢扛?,說好放過她的,為什么……” 錢永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也和他是一起的?你騙了我什么???” 嘖,女人瘋起來真可怕。 董家駿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好像只有江湛能解決一樣。 江湛不耐煩,錢永云被人按住了還在大吼大叫,一點不叫人清凈。 “你要證據(jù),回警局有人給你;你要殺人償命,也該找對人?!?/br> 他說罷,不明不白地看了一眼董家駿。 錢永云也不禁看向自己的丈夫,而回應她的,是董家駿閃躲的眼神。 過了好久,她終于如泄氣的皮球一般,任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