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決定
指月 ---- MM音 (二十六) 臨月最后沒能回同學(xué)聚會。最后她跟著江湛回家時,彷佛還能聽見二樓包廂里的各種開心的吼叫聲。 車開出去一小段路,女孩還是什么都不說,只執(zhí)拗地開著車窗看著外邊的路,江湛不明白她在看個什么。 失魂落魄一晚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江淮養(yǎng)大的。 “江臨月,你大學(xué)打算去哪里念?” 臨月眼神閃了閃,外面的街景一晃而逝,她不得不重新回到車?yán)锸澜纭_@好像是除許哲遠(yuǎn)和郭艾圓之外,第一個這么問她的人。 可她此刻心緒凌亂,根本無法思考。 于是她搖了搖頭。 江湛看出她眉宇間的失落,語氣也變得不耐煩:“你天天腦子里到底在瞎琢磨些什么?” 天天想東想西,該不會都在想她那死了的爸媽,偏又還要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著就煩。 “過幾天成績出來了再決定吧?!狈凑銈円膊皇钦娴年P(guān)心。 女孩沒說兩句話,又要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和以往不同,這種客氣有些冷淡,更像是被人惹生氣了心情不好。 江湛被她這不溫不火的脾氣搞得莫名煩躁。 “想問什么就問。” 那雙大眼睛果然又看向他,還有點不可思議。 “問不問?看戲累了一晚上,不問我睡了?!?/br> 前面開車的程禹聞言眉毛一動,江湛什么時候這么早就覺得困了? “要,”臨月趕緊開口,畢竟機會難得,她幾乎脫口而出,“我爸爸到底是誰害死的?” 這問題太過直白,連程禹聽著都覺得女孩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湛語氣沒什么波瀾,看著她道。 “不知道?!?/br> 臨月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正在她想要問下一個問題時,卻聽見江湛又說。 “都說了人太多死于混亂,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個仇家?” 臨月和他相處久了,倒也漸漸習(xí)慣了他的說話方式,有暗自生氣那點時間,不如多問點有用的。 “那,我爸爸想要做—毒,爸爸是不是知道?” 她雖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還是想要江湛親口證實。 江湛被她這稱呼搞得想笑。 “什么你爸我爸?講不清楚就別講了?!?/br> 臨月深吸一口氣,重說:“我想問,我爸搭上魏松濤和陳輝的時候,江漢是不是早就知道?” 看慣了她平時乖巧的樣子,一時還真有些不習(xí)慣。 嘖,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江湛眼里都有笑意,看著她微微頷首,算是回答。 “所以是他們想繞過盧燊做生意,才被盧燊動手解決的。” 江湛驚訝于她的聰明,雖然還差兩個關(guān)鍵人物,但大概方向已經(jīng)差不離。然而他的語氣越來越不滿,故意道。 “江臨月,你天天不好好念書,光琢磨這些了是吧?!?/br> 關(guān)于爸爸的問題,臨月不接受他的質(zhì)問,且不是他帶她來的嗎? “我又沒有落下成績?!?/br> 很好,還會反駁他了,讀書沒讀傻。 臨月還想繼續(xù)問:“那……” 接下來的話被江湛打斷:“差不多行了,不該說的話給我爛在肚子里?!?/br> 臨月微微低了頭,他知道她想問什么,那答案是不是---- “想不通就自己去查,別天天拉著張臉苦大仇深?!币稽c不像個十幾歲的姑娘。 “真的?”臨月第一反應(yīng)不是無所下手,而是驚喜,如果江湛不管她,那她行動起來會有多少便利,再也不用藏著掖著。 而且既然他能放手讓她去查,是不是也說明江漢和這件事沒有關(guān)系。 “嗯?!苯靠粗⒛樕想y以掩飾的笑意,心情終于好些。 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死心眼。 “謝謝哥哥?!迸⑿χf。 江湛不明白這點小事有什么好謝的。 “你別以為上大學(xué)就沒人管你了,就算要查,也不準(zhǔn)耽誤學(xué)習(xí),聽見沒有?” “聽見了?!边@還沒開始呢,怎么就又說這些,但她還是很高興。 說到這里臨月突然想到,要是她離開黑山去念大學(xué),這些話豈不是作廢了,她一個人獨身在外地該怎么查,指望江湛幫她查嗎? 可是要留在這里,江家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她還是有些怕…… 算了,不能只考慮自己。 ~ 六月中旬,黑山市舉行了一場特別隆重的婚禮,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席祝賀。 新建好不久的酒店,市中心的位置,據(jù)說是專門用來接待政府要員,這天路過的人對著門口巨大的海報都紛紛猜測,又是哪位顯赫人物。聰明的人看見兩個姓氏,暗自猜出個大概。 江湛和李青蘭結(jié)婚了。 臨月作為家人,不得不去幫忙迎賓,收禮,還有儀式各種條條框框的禮節(jié),她都要花時間去記。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參與一場婚禮,從前小時候也和爸爸mama去過,看見新人臉上的幸福笑容,還有各種搶親的游戲,她那會兒竟也躍躍欲試。 可如今只覺得繁瑣。 但想起江湛答應(yīng)她可以查爸爸mama的事兒,她覺得吃點苦也算是報答。然而她發(fā)現(xiàn),看起來一切正常的流程式婚禮,她幫著李青蘭前前后后忙了一周,最悠閑的反而是新郎本人。 江湛在婚禮前一周才被李青蘭軟磨硬泡拖去買婚紗,結(jié)果那天下午臨月和梁阿姨在家連一半的喜糖都還沒包好,就看見他一個人回來了。 為著買婚紗這事兒,李青蘭還偷偷和她抱怨過,她只笑著替江湛打圓場,說他事情多,你多理解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違背良心,她和江湛哪里那么熟了,就下意識地站在他這邊幫忙說話。天知道那天他回來換了件休閑服拿了球桿又去哪里瀟灑了。 還有拍婚紗照也是,因為婚紗和妝容弄起來很費時間,等到李青蘭這邊弄好之后他已經(jīng)快等了一個小時。于是在和江漢江臨月一起拍完幾張全家福之后,他的耐心幾乎全部耗盡。 那是當(dāng)?shù)刈詈玫臄z影師,可連一句勸新郎笑一笑的話都不敢說。 好說歹說拍了一套,江湛直接抬腳走人。好在這次李青蘭沒說什么,只是拉著臨月選了一下午的照片,再加花了大價錢修圖。 最順暢的就是婚禮儀式,臨月花了好大精力才記著各種順序,還得順帶提醒著新娘,生怕出一點錯。而江湛只陪著她們彩排了一次,記住了兩個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剩下的全憑臨場發(fā)揮。 效果竟然是出奇的不錯。 大概真是因為郎才女貌,就算出點錯大家也都覺得是新意,不是笑話。至少那場盛大的婚禮,除了新郎本人看不出來情緒之外,所有人看起來都挺滿意。 她聽見小孩子不懂事邊吃東西邊問自己mama,說新郎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呢?家長忙用手輕輕遮住了小孩子的嘴,說有些人的開心不表現(xiàn)在臉上,這才是真正厲害的人。 臨月心想江湛確實算是厲害,沒有情緒的人,怎么不厲害? 婚禮后她休息了幾天,也等到了自己的成績。意料之中的分?jǐn)?shù),她沒有什么驚喜。 可對于去哪里讀書這件事,她還有一點糾結(jié)。 “臨月,有什么感興趣的專業(yè)嗎?” 這次問她的人是李青蘭,當(dāng)桌上又多了一個女人的時候,江湛和江漢明顯不對付的時候少了許多。 臨月誠懇道:“還沒有,你有什么建議嗎?” 李青蘭雖然讀過大學(xué),可那時候是家里給了錢和企業(yè)單位簽了協(xié)議才讀上的,她沒怎么認(rèn)真讀過書。 “女孩子學(xué)學(xué)藝術(shù)應(yīng)該挺好,設(shè)計,要么文學(xué)藝術(shù)?” 江湛在旁邊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否決。 “喜歡什么就自己選,少跟風(fēng)?!?/br> 李青蘭不明白這話哪里不對,江湛卻知道,就她那萬事往肚子里咽的性格,再去搞個什么藝術(shù)創(chuàng)作,豈不是天天坐在那兒把自己憋死。 李青蘭見江湛不滿,也不再多說,反倒是江漢說。 “C大就很不錯,又在咱們黑山,女孩子離家近點好?!?/br> 江湛聞言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孩,她沒什么反應(yīng)。 “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能你眼皮子底下被你管著?!?/br> 這么閑閑的一句話,江漢又開始罵他:“我想管你,你讓我管嗎?你給老子哪兒也不許去,你要是有你meimei一半懂事我才懶得管你。” 李青蘭見狀要說話,倒是先臨月一步勸起來。 這次沒有吵起來,江湛吃了兩口直接下了桌子。 臨月覺得李青蘭的到來讓這個家有一點不一樣,可又好像沒什么不一樣。比如江漢和江湛雖然不怎么吵架了,可更像是故意壓著脾氣不多說話,要說什么大多數(shù)也是去書房,再比如江湛結(jié)婚后仍舊不怎么在家,加上李青蘭也有自己的工作,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臨月和梁阿姨待在家里。 而關(guān)于李青蘭,除了梁阿姨抱怨過她要求多一點以外,臨月客客氣氣對她,沒覺得一點不自在,反正李青蘭不像江湛,不會來找她麻煩。 她糾結(jié)了兩天,后來去了學(xué)校,在和許哲遠(yuǎn)郭艾圓聊過,又詢問了老師的意見之后,還是決定報考C大的金融工程。 她這分穩(wěn)上,多一點倒也不算很浪費。 只是那天分開的時候郭艾圓表現(xiàn)出很舍不得的樣子,說不是要一起去北方嗎,你說話不算話。 誰說喝醉了的話不記得,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許哲遠(yuǎn)卻說,人各有志,現(xiàn)在分開,以后不知道在哪里相聚呢,不需要太過憂慮。 他當(dāng)然是去最好的T大,她真心替他高興。 至于相聚,她從不去想這么遙遠(yuǎn)的事情。 但她們約好,以后保持聯(lián)系。 這么看來,這一段旅行暫時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她對未來沒什么期待,但她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