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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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陶楂又把它劃掉了,落筆寫第三次:坐不上萍姨的瑪莎拉蒂。 這次,陶楂覺得不錯。 他放下筆,挑了下眉,覺得自己對討厭林寐的度把握得剛剛好。 太惡毒了是壞孩子,可不記一記吧,又憋得慌。 … 過了一晚上,天麻麻亮,陶楂完全還在睡夢中,外面就傳進來了動靜。 陶楂習(xí)慣鸚鵡巷的雜音了,翻個身打算繼續(xù)睡覺。 卻在這時聽見林寐的聲音。 鄭萍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完全沒睡醒的那一種,“今天怎么這么早?” 陶楂聽不見林寐說了什么,但他知道林寐起床了。 這么努力? 霎時間,陶楂的瞌睡蟲全跑了。 陶楂一點點把被子踢開,他失魂般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書桌上面的時鐘:5點20分。 比平時早了快兩個小時。 想背著他偷偷努力? 陶楂呆滯的目光慢慢變得警覺,他把旁邊的被子推開,手腳并用爬到窗戶邊上,小心推開。 對面果然已經(jīng)亮了燈。 對面二樓的一扇窗戶后面有少年的輪廓顯出,陶楂視力好,甚至能看清對方輪廓邊緣肌rou線條的起伏。 沒……沒穿衣服啊。 陶楂下巴抵在窗臺上繼續(xù)看,林寐開始一件件套衣服了,扣襯衫扣子時,手臂抬起,下擺衣角揚起來,扣到最上面一顆時,林寐昂起頭,喉間凸起的起伏很明顯。 喉結(jié)? 陶楂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喉結(jié)。 哪兒呢? 他怎么沒有? 受到驚嚇的陶楂火速翻身下床,他一路開燈,在洗手間鏡子前面站定。 亮瑩瑩的照明燈下,陶楂也昂起腦袋,指腹在整根脖頸上又摸又按,最后終于摸到了自己的喉結(jié)——被中指觸到的,仔細看,喉結(jié)在皮膚底下只有丁點凸起,連林寐的一半都好像沒有。 陶楂興沖沖的表情逐漸消失,他看著鏡子里被自己搓得發(fā)紅的脖子,終于在跟林寐脖頸的同樣位置上發(fā)現(xiàn)了一丁點凸起。 頓了會兒,陶楂用力鼓了一口氣,那點可憐的凸起毫無變化。 成績比不過,身高比不過,現(xiàn)在連喉結(jié)也比不過了嗎? 外面?zhèn)鱽泶箝T被推開的響動。 陶楂顧不上再好好估量他跟林寐喉結(jié)的大小差距,睡衣領(lǐng)子都沒來得及扣上,轉(zhuǎn)身跑出洗手間,輕輕拉開大門,躡手躡腳地走到院子里。 正好撞上推著單車從車棚里走出來的林寐。 風(fēng)呼呼地吹在陶楂的臉上,早上的風(fēng)特別涼,格外清醒地讓陶楂意識到自己的臉頰在發(fā)燙。 搓喉結(jié),把臉搓燙了。 不然還會是怎樣呢? 林寐踢了一腳單車的站架,隨著輪胎軋上路面,他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陶楂。 在陶楂眼里,林寐跟小時候沒什么變化,他總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 像是一眼就能看穿被看人的想法,令人的陰暗想法無所遁形——幸好,陶楂已經(jīng)能夠做到在林寐面前偽裝得滴水不漏。 “你今天這么早去學(xué)校嗎?”陶楂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站在這里,他不應(yīng)該在床上睡覺嗎? 他該怎么和林寐解釋自己奇怪的行為? 林寐推著車,點了下頭,“發(fā)現(xiàn)了一套很有意思的題,跟徐序曹嚴華約了時間,早點去學(xué)校?!?/br> 他回答完,問陶楂,“你也這么早?” “……”陶楂在心底感嘆惱怒了林寐的努力,幸好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不然林寐不知道得悄悄厲害成什么樣。 隱隱的慶幸過后,陶楂捏了捏衣袖,“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了,我睡不著?!?/br> 睡不著? 林寐掃了一眼陶楂白白凈凈的眼下,正欲開口,視線就掃到了陶楂脖子上那一塊兒緋紅的皮膚,他略略蹙了下眉心,“喳喳,你脖子怎么回事?” 陶楂衣領(lǐng)敞著,被他搓紅的那一塊無所遁形,還剛剛好在喉結(jié)的位置,配合著他凌亂的睡衣和頭發(fā)。 林寐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自己玩過?”林寐眉心松散開,轉(zhuǎn)為輕佻地挑了下眉。陶楂第一次在林寐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在陶楂一頭霧水的時刻,林寐已經(jīng)握著單車把手踩上了踏板,他丟下一句“注意度”之后,揚長而去。 陶楂還站在院子里,他不明白。 玩什么?。苛置略谡f什么? 短暫地發(fā)愣過后,陶楂慢騰騰將眼皮耷拉下來,哀哀戚戚地想道,林寐的知識面又背著自己擴充了。 好焦慮。 第6章 為著林寐隨口的那么一句話,陶楂從家里一直焦慮到學(xué)校。 而配合著林寐所說的起早去跟曹嚴華徐序兩人討論習(xí)題,他的焦慮已經(jīng)進階成了plus版本。 寧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么早就在教室看見了陶楂的身影,“你昨天放學(xué)沒回家?!”這是寧鑫的大腦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陶楂停下筆,幽幽地抬起頭,“我只是來得早。” 寧鑫見陶楂無精打采的,“那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碧臻^續(xù)寫自己的試卷。 寧鑫捏著書包坐下來,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我考得不好,回家后挨罵了,你放學(xué)后被班主任叫走,她是不是也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