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幫她對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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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真兒回到宿舍,綿綿的細雨已經(jīng)飄到窗臺。 她關了宿舍所有的窗,獨自坐下來,打開手機細看徐善英發(fā)給她的試戲臺詞。 這部戲的男主角是一名倍受學生歡迎的教師,女學生仰慕他,稚嫩又大膽的勾引。師生的禁斷關系吸引眼球,是刺激味蕾的好佐料。 徐善英不滿意這個角色是肯定的,女學生故作天真的勾引臺詞,使飾演的演員成為性化的符號。 她只是男主坐懷不亂的試金石。 這個“女學生”是洪代表親手遞上的角色,敲打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還是要裴真兒聽話,而不是自作聰明敷衍掉幾個戲約機會。 裴真兒已經(jīng)沒有了藝人職業(yè)規(guī)劃這種東西了,她只能爭取這樣的角色來表現(xiàn)她的忠心。是的,爭取。爭取這樣一個俗媚的角色,爭取做洪代表手下還記得住姓名的藝人。 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 合約還有四年,盡管Cato人員變動頻繁,她卻還要留在那里四年。四年后,裴真兒二十五歲,但她不愿意想象二十五歲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她更愿意想象三十歲的自己,也許要熬到三十歲,金允妍的一切才真正無人問津了。 此時,手機響了,是車沅臣打來的。 這讓裴真兒眉頭蹙得更深。 她接起來,連一個喂都不大想說,只是聽著。 “我現(xiàn)在等你過來。” 車沅臣找她總是惜字如金,但他們有了那樣的性關系,他和她簡潔的對話實質產生了親密的意味。 “……下雨了,沅臣哥。” 裴真兒是習慣找男人打發(fā)時間的女人,現(xiàn)在卻要做隨傳隨到的床伴。何況她一點兒都不想去車沅臣那里,去那里只會發(fā)生那種事。 “要我?guī)湍憬熊???/br> “不,”裴真兒揉了揉額角,還是想出了新的拒絕話術,“我……剛剛拿到劇本要看,今晚就不過去了?!?/br> 說完,裴真兒飛快地掛掉了電話。 她掩耳盜鈴似的,掛了車沅臣的電話,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漱。 等裴真兒從浴室出來,手機一直在急響。 是小區(qū)的保安室打來的。 “裴小姐,有一位車先生說是您的朋友,我們已經(jīng)讓他進來了。” “已經(jīng)讓他進來了?”她這個小區(qū)是一個老小區(qū),曾經(jīng)住過二代、三代的偶像愛豆,隱私防范應該有保障,裴真兒難以置信地聽著保安話里那一絲邀功行賞的意味。 她走到窗邊,偏偏看見了樓下那臺車。 布加迪最著名的C字造型。 改造的黑色車身線條流暢,漆面光滑如鏡,閃耀著深邃的金屬光澤。 是車沅臣的車。 裴真兒突然意識到在首爾的車沅臣和在香港的他是不一樣的。在香港,他住一個樸素一點的標間,財不露白。而在首爾,他無所謂讓人看到階級,或者說階級是用慣手的通行證。 男人冒雨走下車,長腿直邁,走進她的公寓樓,裴真兒靜靜地罵了一句:“西八狗崽子?!?/br> *** 車沅臣并不意外裴真兒住在這樣的公寓樓里。 電梯上行,吱吱叫著,像一只饑餓的鐵色巨鳥。 車沅臣走到裴真兒的宿舍門口,還沒有按鈴,門就打開了。 讓他意外的是,裴真兒是笑臉盈盈地等著他的。 他以為她會興師問罪,質問他為什么會知道她宿舍的地址,但裴真兒并沒有這么做。 她只是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問:“沅臣哥,你怎么會來我宿舍這?” 在車沅臣眼里,裴真兒這番態(tài)勢像豎起刺的刺猬,她不屈服的棘刺讓他微笑,他其實很能分辨裴真兒哪些是謊言,哪些是真話。 裴真兒和他在一起時,十句里有九句是謊言,但他能和她的謊言和平相處,因為他的人生本就活在巨大的謊言里。 他故意說:“不介意我進去坐坐嗎?” 女孩躊躇了一下,從鞋柜邊角翻出一雙塑料袋包裹的、泛黃的一次性拖鞋。 她這樣對他解釋:“這里沒有男人來過,歐巴你將就一下吧。” 這句話不是謊言,她總是懂一個巴掌一個甜棗。 然后她看見車沅臣換上那雙蹩腳拖鞋。 高檔西褲配那雙拖鞋,不倫不類的,她看得很開心。 男人沒在意這個,他只是在環(huán)顧她的宿舍。 他見過她的宿舍,在電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