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嬌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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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惇的眸子暗了暗,目光卻沒有一刻從菱歌臉上移開。 陸庭之大步走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道:“楊公子,予禮新得的茶不錯。” 陸予禮大夢初醒似的,趕忙走過來,半拉半拽的拉著楊惇走了。 陸辰安走過來,想要寬慰菱歌幾句,卻見陸庭之淡淡道:“三弟素來不善應(yīng)酬,二弟還是去幫幫他吧?!?/br> 陸辰安頗遺憾的看了菱歌一眼,只得道:“是?!?/br> 見陸辰安等人離開,陸庭之才看向宋雅芙,道:“你的手該松松了?!?/br> 宋雅芙滿心滿眼都是他,聽他如此說,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仍死死的攥著菱歌。她趕忙松了手,低聲道:“庭之哥哥還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陸庭之恍若未聞,只看向菱歌,見她望著陸辰安等人離去的方向,面色便驟然冷了幾分。 他走到蘇紈和宋文清身側(cè),只微微頷首,便拂袖離開了。 蘇紈和宋文清見慣了他如此形狀,倒也不覺得奇怪。 蘇紈走到菱歌身邊,道:“今日之事,千萬別放在心上?!?/br> 菱歌道:“二舅母放心,我省得的?!?/br> 楊惇是何地位,她又是何身份,她心里一清二楚。若是因為楊惇無意的幾句話便想入非非,那才是真的害了自己。 蘇紈見她神色清明,也就安下心來,道:“庭之倒是真疼你,在咱們府上,也就是他能為你出頭了。等將來你出嫁了,無論嫁了哪家,他都會護著你的。有他說一句話,倒比我們說破了嘴皮還強些?!?/br> 菱歌笑笑,沒再說話。 宋文清挽著宋雅芙走過來,道:“走罷,去姑母房里歇著。等明日,我再命人收拾出個院子給你?!?/br> 宋雅芙笑著道:“菱歌,你方才瞧見了嗎?庭之哥哥心里有我,是不是?” 菱歌還未開口,宋文清便掐了她一把,道:“不許胡說了!” 她又看向菱歌,道:“這丫頭魔怔了,你別理她!” 菱歌笑笑,道:“鬧了這一日,表姐想來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她說著,又朝著蘇紈和宋文清行了禮,方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里。 * 鬧了一日,她已疲憊至極。 菱歌躺在床上,卻有些輾轉(zhuǎn)難眠。過往的事如同潮水一般涌來,理也理不清楚,算也算不明白。若是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到現(xiàn)在,她也該和楊惇議親了吧? 菱歌有些悵然,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曾經(jīng)是很喜歡楊惇的。 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是撐起她所有美好與苦痛的夢。 直到…… 直到遇見了陸庭之…… 菱歌掀開帷帳,陸庭之朦朧的身影便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他身形挺拔,背脊寬闊,在月色之下,越發(fā)顯得耀目光華。 “怎么?想我了?”菱歌像是早有準(zhǔn)備,笑道:“大表兄白日里沒受夠氣么?” 菱歌只著了一件寢衣,那寢衣是薄紗所制,領(lǐng)口歪歪的搭在她細(xì)白的脖頸上,鎖骨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xiàn),越發(fā)顯得她過分的瘦削纖弱。 可偏偏,他是見過她的身子的。就算她穿著寢衣,他也能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 腦海中畫面旖旎,耳邊似乎還有她情到深處的低/吟。 陸庭之沒說話,他控制著自己的思緒,看向面前的她,眼底似有萬千華彩。 一時間,菱歌竟有些晃了眼。好像他本就不該站在那詭譎血腥的畫面里,而應(yīng)該如現(xiàn)在一般,光潔干凈,有尋常男子的溫柔體恤。他該成一個家,有一個珍愛的妻子,他的手該挽著她的,一起描眉,一起作畫。 陸庭之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道:“怎么?我比楊惇好看?” 菱歌回過神來,道:“我只是覺得堂堂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大人,在我面前很是有些百折不撓的好脾氣?!?/br> 陸庭之難得的沒有否認(rèn),半晌,他將一方盒子放在菱歌枕邊,道:“你身子未好全,衣裳、首飾既已有了,就不必與二弟一道出去了。” “什么?”菱歌一怔,抬頭望向他,可他卻早已不見了,只剩下帷帳在微微隨風(fēng)翻動著。 菱歌怔忪了片刻,方低下頭去看那方盒子。 盒子是檀木的,雕刻著瓊花紋飾,那瓊花的花蕊是用和田玉鑲嵌了的,在月光之下便越發(fā)顯得溫潤,溢出一抹抹淡淡的光暈來。 菱歌的心頭微微一動,她將那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整整齊齊的放著幾件衣裙,衣裙之上,是些做工無比精致的首飾。這么短的時間,也不知陸庭之是從哪里找到這些東西的,看著做工,決計是京城市面上沒有的,就算是宮里,這些東西只怕也不常見。 菱歌瞇了瞇眼睛,轉(zhuǎn)頭看向帷帳之外。 陸庭之,我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露水情緣,便能讓你做到這個份上么? 菱歌不敢高看自己,更不敢看輕了陸庭之,可眼前的一切,若非情愛,又是為了什么呢?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是他姑母的女兒嗎? 若有朝一日,被他知道她根本不是沈菱歌,又該如何呢? 菱歌不敢再想下去,只將那盒子重新闔上,便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第15章 貴人 翌日一早,楊府的馬車便已等在了陸府之外。 楊惇掀開簾櫳,朝著陸府的方向瞧著。 恰逢陸庭之出府,他斜睨了楊惇一眼,由著楊惇朝他行了禮,他卻恍若未聞,只極利落的翻身上馬,任憑黑色大氅在風(fēng)中揚起好看的形狀。 踏踏馬蹄猶如雷霆之震,陸庭之一馬當(dāng)先,攜著山崩地裂之勢,遙遙的把周臨風(fēng)等人甩在后面。 周臨風(fēng)趕忙追上去,側(cè)眼看向他,只見他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周身的氣壓都低低的沉了下去,黑亮的馬,黑色大氅,黑色的皮靴,腰間是玄鐵所制的繡春刀,他像是一抹黑色的云,能遮天蔽日,能呼風(fēng)喚雨,亦能主宰乾坤。 周臨風(fēng)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還是第一次見陸庭之這樣,他雖冷酷,卻從來喜怒不形于色,更不會因為任何事動搖心緒。那個沈家的表姑娘,還真是……非同尋常。 當(dāng)初他在破廟中第一次見到她,便知道那女子與眾不同,卻沒想到,她竟當(dāng)真有本事走進陸大人心里。 * 菱歌走出陸府的時候,正看見陸庭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策馬而去。 陸庭之的身姿本就挺拔修長,他高踞于馬上,倒頗有些鮮衣怒馬的意氣風(fēng)采,說他是將軍也有人信的。只可惜,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頜和過于冷峻的眉眼比少年將軍多了幾分硬朗威厲,便不大像了。更可惜的,是他是錦衣衛(wèi)。 “沈姑娘。”楊惇走過來,順著她目光所及之處看著,道:“陸大人剛走?!?/br> “我知道?!睕]人比她更熟悉陸庭之策馬的背影了。 菱歌轉(zhuǎn)頭看向他,訝然道:“今日楊公子怎么來了?” 楊惇略一遲疑,剛要開口,便見楊妍款款走了過來,道:“是我讓他來的?!?/br> 她說著,挽了菱歌的手,道:“皇城寺在京郊,有阿惇陪著,也安心些。” 她的語氣平靜而溫和,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饒是菱歌對她帶著幾分試探,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點。也許相比于活潑可愛的陸盈盈,嫻靜的她的確是更合適的太子妃人選。 “沈姑娘在想什么?”楊妍問道:“若是姑娘不喜阿惇陪著也無妨,我讓他回去便是?!?/br> 菱歌道:“無妨的,一切單憑楊姑娘安排便是?!?/br> 楊妍淺淺一笑,道:“若是不嫌棄,你便喚我阿妍吧,或者像阿惇一樣,喚我一聲阿姐也使得。這樣姑娘來姑娘去的,倒顯得生分?!?/br> 菱歌抬起頭來,不自覺的看向楊惇,只見他含笑看著自己,那笑容極溫潤,一如從前。好像無論她做什么決定,他都是很歡喜的。 菱歌喉嚨有些緊,道:“阿妍?!?/br> 楊妍笑笑,看了楊惇一眼,道:“菱歌?!?/br> 楊妍的笑很美,明媚卻安靜,像是月光。 菱歌有些晃神,才記起她從前是見過楊妍的,只是楊夫人管教的女兒太好,不大肯讓她出門,因此菱歌與她遠(yuǎn)沒有與楊惇熟識。可是從前,她們也曾一起玩耍過,一起說過體己話。 不過自己現(xiàn)在這樣,楊妍是不會認(rèn)出她來的。那么,楊妍接近自己,是為了什么呢? 菱歌不覺多看了她一眼,她與楊惇是那樣像,一樣的眉眼,只是她更柔和,而楊惇更和煦陽光。難道,她接近自己當(dāng)真只是因為“投契”么? * “沈姑娘,你可去過皇城寺?”楊惇回過頭來說著,臉上滿是笑意。 自上了馬車,楊妍便只看手中的書,倒是駕車的楊惇會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菱歌說話。 菱歌躬身湊得近了些,兩人只隔著一方簾櫳,伴著踏踏的馬蹄聲,像是好友一般說著絮語。 “未曾去過,”菱歌的目光卻有些悠遠(yuǎn)。 楊惇的神色黯了黯,又轉(zhuǎn)而道:“沈姑娘初來京城,自是沒工夫去的,是我多此一問了。” 菱歌道:“我聽聞,皇城寺很是靈驗,京中官宦人家的女眷都是來此上香的?!?/br> 楊惇手上頓了頓,道:“我也常來此地?!?/br> “楊公子也信佛嗎?” 楊惇搖搖頭,道:“我不信佛,我只是信她……信舊時的一個朋友。她告訴我,皇城寺很靈驗。” 菱歌心頭一窒,啞然道:“那么,楊公子是心愿實現(xiàn)了嗎?” 她記得,皇城寺大殿之上,少年楊惇說過,他的愿望是成為如謝少保一般的賢臣,有經(jīng)天緯地的韜略,救萬千百姓于水火。 如今楊惇極得陛下看重,得以施展抱負(fù),想來這愿望是實現(xiàn)了吧? 只可惜,她的愿望永不會實現(xiàn)了…… 當(dāng)年,她在這里跪了三天三夜,可得到的是什么呢? 菱歌不敢再想,慌忙閉上眼睛。 “或許,快實現(xiàn)了?!焙煓赏鈧鱽硭鍦\的聲音,像是蜻蜓點水,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與落寞,讓人無端的便覺得心疼。 菱歌的手指緊緊扣在馬車的坐墊上,道:“那很好,想來公子那個舊時的朋友也會為公子高興的。” 話音未落,馬車便急急停了下來。 楊惇掀開簾櫳的一瞬間,正撞見菱歌清澈的眼眸,她眉頭微微皺著,不知有什么煩惱之事,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旋即消失不見了。 “怎么了?”楊妍將書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