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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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語無倫次,這實在超出他的想象。 謝陵沒有耐心慢慢給他解釋,情熱是融合靈力,重新化形的關(guān)鍵期,在沉睡之前,他最后一次感覺到陸行淵的氣息已經(jīng)是上午,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不快點,說不定就來不及了。 謝遲這一刻,下意識想的是三尸宗又在作妖。 “你要是真的擔心他,就直接告訴我出了什么事。” 提到陸行淵,程書禮心里的恐懼消了不少,把今天白天的事說了一遍。聽到謝遲帶走了陸行淵,還給他扣上掠奪皇子的罪名,謝陵面色微變。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那么快就找來了。 “謝遲這個人心狠手辣,想要保全你們宗主,最好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我還是他。” 謝遲的目標應(yīng)該是陸隱川,但此刻在那具身體里的人明顯不是本人,謝陵有些擔心陸行淵被看出來。 一旦旁人知道他是魔族奪舍了陸隱川,說不定更會順水推舟,有理由一口氣除掉他們二人。 謝陵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不管是陸行淵還是陸隱川,都應(yīng)該由他親手處置。 謝陵警醒程書禮后,直接離開了御獸宗。以他如今的修為,肯定追不上謝遲等人,而且他此刻知道的消息還太少了。 為什么陸隱川會被天衍宗和皇朝通緝?是因為在懸崖上對他動手嗎? 但上一世同樣如此,也沒見天衍宗和皇朝有什么表示,反而默認他的死亡。 還是說是因為這輩子他們兩個人都墜|落懸崖,陸行淵這一舉動,在天衍宗和皇朝看來是一種背叛? 謝陵越發(fā)的覺得在陸隱川的背后,隱藏著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月色茫茫,化身為狼的謝陵站在懸崖之上,仰天嘯月,狼嚎穿透森林,那是頭狼在呼喚自己的族人。 這一刻,不管狼族是在捕獵,還是在分食獵物,在謝陵的呼喚下,它們紛紛朝著謝陵跑來。 森林中的狼嚎此起彼伏,林中的妖獸齊齊避讓。一頭狼不可怕,但要是一個森林里的狼都聚集起來,足以把擋在眼前的獵物全部撕碎。 謝陵召集來了自己的族人,他要他們?nèi)鬟f訊息,一定要找到陸行淵的蹤跡。 仙門之首,天衍宗。 陸行淵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躺在冰涼的石板上,視線所見是一片黑暗。手上腳上都戴著鐵鏈,體內(nèi)的靈力流轉(zhuǎn)不暢。他試著用神識來查探眼前的狀況,卻發(fā)現(xiàn)這片黑暗連神識都阻攔了。 他從地上坐起來,伸出手一點點地摸索,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不大的空間里,長度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高度也就一米多一點,他坐著沒事,但要是想站起來,根本就不可能。 他有種錯覺,自己被人塞進了棺材里。 因為除了棺材,他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 陸行淵揉著后頸,回憶昏迷前發(fā)生的事,心里只覺得有些cao|蛋。 他帶著謝陵離開的三年時間里,天衍宗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們。但他沒想明白,天衍宗為什么會因為魔族就懷疑到他頭上,他明明把自己從這件事情里隱去了。 被人在長街上堵了個正著,陸行淵知道來者不善,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束手就擒,極度配合。他原本想在半路上找個機會脫身,但對方似乎早有防備,直接灌了他一顆丹藥,把他藥暈。 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陸行淵一概不知,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從他被帶走到現(xiàn)在過去了多久他更不知。他置身在黑暗中,沒有靈力,無法活動,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銀狼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的情熱完全退了嗎?醒來后看不到他會不會生氣? 他就這樣被人帶走,御獸宗有沒有得到消息?如果他們知道了,那他們此刻知道了多少呢? 陸行淵有些煩躁,被天衍宗追蹤這種事他不是沒有預(yù)想過,但他沒想到那么快,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沒有打斗,沒有質(zhì)問,也沒有刑訊,而是把他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空間里。 這樣的黑暗讓人感覺有些窒息,時間一長,困在里面的人就會五感失靈,失去判斷力。 這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陸行淵盤膝打坐,他試著用練功來麻痹自己。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集中精力,眼前的黑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他變得焦躁不安。 他的情緒很不穩(wěn),心里像是火燎一般,呼吸也變得急|促,迫切的想要找一個發(fā)泄口。 他想要站起來,卻撞在墻頂上,這讓他不得不彎腰移動。他在墻壁上摸索,不放過任何一寸,試圖找到一個出口。 但是這個空間嚴絲合縫,完全沒有空隙。 黑暗影響了陸行淵的心情,他頹廢地坐下來,四周只有他的呼吸,只有他的心跳,空曠,死寂,孤獨…… 陸行淵開始感到難受,他意識到不對,連忙調(diào)整情緒,他必須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讓自己不受黑暗影響。 陸行淵想起儲物空間里的那本清心訣,他用神識翻開那本頗有歲月感的書,逐字逐句地閱讀。 “水流心不驚,云在意懼遲……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陸行淵念著念著,就不再需要用神識查看,他背得后面的內(nèi)容,每一句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翻著這本書,逐字逐句地讀給他聽,讓他靜心凝神,不被外物所擾。 強烈的熟悉感讓陸行淵心里一沉,他鎮(zhèn)定下來,心里的疑惑反而更重。 他背著清心訣,逐漸忘記眼前的困境,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tài)。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行淵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接著就是陣法運轉(zhuǎn)時發(fā)出的波動。很快,一束微光從頭頂上射下來,狹窄 的空間變得明亮。 突然的強光讓陸行淵有些不適,他閉上眼緩了許久才睜開。 他看清楚了屋子的原貌,四周是冰冷的石壁,光滑地能倒映出人影。窄而且小,仿佛是給他量身打造。 隨著光亮照進來,屋子的空間不斷地變大,光滑的墻壁也逐漸露出抓痕,有些地方沾滿了血跡。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在這里的人,因為難以忍受那樣的黑暗,不斷地抓撓墻壁想要出去。 陸行淵看的一陣心悸,莫名地很不舒服。 房間變成了正常的大小,有人打開房門走進來,他解開陸行淵手上的鐵鏈腳鏈,躬身道:“破厄劍尊,請。” 陸行淵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他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衣,上面有暗紋繪制的防御陣法,這樣的衣服一般修士穿不起,可見他的身份不低。陸行淵垂首,注意到他腰間懸掛著一個令牌,上面寫著天衍宗三個字。 這里是什么地方不言而明。 陸行淵維持了陸隱川的人設(shè),他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對方走出房間。 屋外的陽光微醺,鳥語花香,蝴蝶翩翩起舞。 陸行淵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這個房間的位置很偏,附近荒無人煙,位置是在半山腰。往下看,樓臺亭閣依山而落,錯落有致。往上看,山行云霧間,雕欄玉砌若隱若現(xiàn),頗有瑤池仙境之感。 看守陸行淵的弟子沒有催促他,站在一旁,等陸行淵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后,弟子才提醒道:“破厄劍尊,云棠夫人還在等著你呢?!?/br> 陸行淵心念一動,他面上不顯,只是示意弟子繼續(xù)帶路。 云棠夫人就是謝遲的娘親,也是天下五位真君之中唯一的女修,她在書中出場時修為是真君初期,時間上和現(xiàn)在差不多。 陸行淵有些詫異,天衍宗把他抓回來關(guān)進小黑屋,按理就算有人有見他,也應(yīng)該先是天衍宗的人出面審問,怎么會是云棠? 雖然云棠是從天衍宗走出的人物,但她嫁給仙皇后,立場上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在這個時候要見陸隱川,實在是耐人尋味。 天衍宗保留了云棠修行的山頭,她來的少,多數(shù)時候是謝遲前來小住。山中秀麗,海棠成林,眼下過了花期,果實掛滿枝頭。 陸行淵一路穿過樹林,心生感慨,書中說云棠夫人最喜海棠,果真不假。 帶路的弟子穿過海棠林后就沒有繼續(xù)往前:“破厄劍尊,云棠夫人不喜歡外人踏進此地,我只能送你到這里?!?/br> 弟子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去。 陸行淵看著眼前的青石板路,在路的盡頭是一座精巧的庭院,大門敞開,大有讓他直入的意思。 陸行淵沒有猶豫,徑直而去。 庭院中也有一顆海棠,不過和外面的海棠樹不同,這顆海棠用術(shù)法維持,上面的花常開不敗。 在海棠樹下是一座涼亭,身穿宮裝的云棠就坐在涼亭里,她的身后是一片池塘,她正端著魚餌喂養(yǎng)那些靈魚。 陸行淵回憶著書中陸隱川和云棠的關(guān)系,陸隱川對云棠很是敬重,從來不會忤逆她的話,就算偶爾有爭執(zhí),他也會隱忍下來,退讓三分。 作者的描寫和措辭曾讓追書的陸行淵一度以為陸隱川是對云棠抱有別樣的心思,好在后來作者解釋只是單純的敬重。 書中說過,云棠夫人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芙蓉面,桃花眼,冰清玉潔,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冰山雪蓮。她性情冷淡,又頗有威嚴,為人強勢,在人族有著很高的聲望。 陸行淵靠近了,隱晦地打量。 “站那么遠做什么?三年不見,是和我生分了嗎?” 陸行淵走到亭子外面就停下了,云棠喂養(yǎng)靈魚,沒有回頭。她的聲線冷冽,但說話的時候語速輕柔,就顯得沒有那么冰冷。 陸行淵一時不確定該做什么反應(yīng),干脆閉口不言,反正陸隱川也不愛說話,少說兩句總沒有錯。 云棠放下手里的魚餌,轉(zhuǎn)身道:“還在生我的氣?” 她話音剛落,看向陸行淵的眼神有一瞬的錯愕,整個人微微失神。 陸行淵被人打暈了帶回來,又被關(guān)進小黑屋,此刻的儀容其實不太好看。鬢邊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身上穿的是一套紅色的錦衣,狼狽中有幾分落拓。 他這個樣子和陸隱川的嚴謹,冰冷,一絲不茍相去甚遠。襯著一樹的海棠花,反而有點多情浪客足風|流的韻味,飛揚鮮活。 云棠內(nèi)心激蕩,她的視線從陸行淵身上移開,身體轉(zhuǎn)向一邊,陸行淵注意到,她的手在發(fā)抖。 這個反應(yīng)讓陸行淵有些不解,難不成是他這個樣子實在太破壞陸隱川的形象,所以云棠夫人氣到發(fā)抖? 不至于吧,陸行淵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他剛才注意到云棠的模樣,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但他覺得有些眼熟。其實這樣的感覺不僅僅在云棠身上有,他看見謝遲時,也有這樣的熟悉感。 那種似乎在那兒見過這張臉的感覺。 陸行淵想不出來,他以為是身體的記憶影響了他。 云棠背過身緩了緩,才重新面對陸行淵。她身上有股冷意,不茍言笑,便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過來坐。” 云棠在石凳上坐下,她已經(jīng)完全平復(fù)了自己的心緒,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 陸行淵走進涼亭,在她對面落座。 面對陌生而且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陸行淵有所防備,行動上也很克制。 云棠不覺有異,她放下茶杯,本該多情嫵媚的桃花眼里是冷靜自持。 “你不想殺謝陵,可以跟我說,為什么要帶著他消失?”云棠嚴肅道:“你喜歡他,你想把他留在身邊,你完全可以和我溝通,但你沒有。你答應(yīng)了又辦不到,直接一走了之。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云棠神情冷冽,聲音嚴厲,聽在陸行淵的耳朵里讓他莫名緊張,仿佛是干了壞事被人抓包。 他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的對質(zhì),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在心里琢磨云棠的話。 事情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陸隱川不是真的想殺謝陵,要他命的是其他人。云棠,亦或者謝遲。陸隱川是被逼的沒辦法,才兵行險招,把謝陵推出他的世界。 云棠知道陸隱川對謝陵的感情,但還是逼他下手。 她此刻的善解人意是基于事實發(fā)生以后,說的好聽點是把人留在身邊,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把弱點暴露給別人,處處受人要挾。 陸隱川沒有那么傻,或者說他選擇了更極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