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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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的神情無措又瘋狂,他像一頭被逼到角落的野獸,想要奮起反抗又怕自己的尖牙利爪抓傷眼前人。他貪婪而不敢索求,反而讓占有欲如同藤蔓一般,瘋狂生長,最終纏|繞住的只是他自己。 他的眼睛紅紅的,看上去脆弱易碎,讓人止不住地心疼。 陸行淵把人揉進懷里,親|吻他的耳朵,輕拍他的后背安撫他,在他耳邊道:“抱歉,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么多?!?/br> 謝陵的掙扎因為這句話而頓住,他親手要了陸行淵的性命,就算陸行淵要報復他,他也沒有怨言。可事實上他聽見了什么?他的師尊安撫著他的情緒,說著抱歉。 “是我殺了你。”謝陵重復這句話,掙脫陸行淵的控制,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惡狠狠道:“你到底明不明白?” 謝陵一身戾氣,神色兇狠,眼里的淚珠卻不受控制,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有罪的人如何用無罪的態(tài)度輕飄飄地接受一切? 他寧愿這是一個全新的師尊,也不想他記得上輩子的一切,記得他雙手沾滿血腥。 陸行淵抬手擦去謝陵臉上的淚珠,親|吻手指,舌尖舔過沾了眼淚的指腹,垂眸道:“苦的?!?/br> 眼淚的味道總是會讓人止不住地心酸,謝陵的眼淚更是如此。 上一世,陸行淵做出那樣的選擇,便是對自己的結(jié)局早有預料。或者說,是他一步步推著謝陵前進,就連謝陵殺他的刀,都是他親手遞上。 他以為他不回應,把感情跟著魔魂一起埋葬,就可以讓謝陵改變心意。可是他錯了,謝陵愛著那個完整的他,面對不完整的一面,他反而以為是自己被討厭。 由愛而生的恨意,終究還是回到愛本身,甚至更綿長,更痛苦。 陸行淵手指的余溫殘留在眼底,謝陵淚眼朦朧,陸行淵的溫柔和包容讓他心里的情緒來的更加洶涌。他拽住衣襟的手不斷收緊,一遍遍地問著為什么? 為什么你不生氣?為什么你不在意?為什么面對我這個劊子手還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我那么殘忍,你也能視若無睹嗎? “小狼,這不是你的錯。”陸行淵握住謝陵的手,掰開他的手指,再度把他的手握在手心。 謝陵掙扎了一下,見掙脫不開,干脆任由陸行淵擺布。 陸行淵環(huán)顧密室,把人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上輩子的事一團亂麻,他也曾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解釋起來頗費功夫。但謝陵這個樣子又讓他如何忍心不說?他略加思索,粗略地解釋了他把謝陵推下懸崖后做的一切。 他被困在天衍宗的局里,沒有辦法解脫,眼看謝陵一天天長大,藏拙又能藏幾時?天衍宗要他殺謝陵,他便將計就計。 他明白,只有死才能從局中跳出去,他讓謝陵短暫出局,再出現(xiàn),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而是他自己。 陸行淵給謝陵鋪了路,讓他的每一步計劃都有人接應,他為他善后,也會自己謀劃死局。 謝陵聽到這里不由地瞪大眼,心里一陣窒息般的難受。陸行淵說的越是平靜,他心里就越痛苦。 他的師尊心里是有多絕望,才會選擇向死而生? 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發(fā)瘋。 陸行淵見他眸光黯淡,抬手輕揉他的耳朵,道:“天衍宗的棋局內(nèi),人人都是棋子。我想護著你,卻又走了極端,反而讓你陷入痛苦之中。我死后,你是不是自戕了?” 陸行淵最后這一句問的很輕,他的內(nèi)心是難以抑制的心疼。他自以為籌劃好了一切,卻事與愿違。 謝陵的耳朵耷拉下來,道:“我以為你是我痛苦的根源,沒有你我就解脫了??蓪嶋H上在那樣的束縛下,你是我唯一能看見的希望。我殺了你以后,萬念俱灰,連到手的權(quán)利也看著礙眼,于是我用一張卷軸結(jié)束了一切?!?/br> “卷軸?”陸行淵警覺道:“長什么樣?” 謝陵回憶了一下:“看起來應該是上古的東西,里面是一個殺陣,我當時已經(jīng)不太清醒,不管不顧就……” 卷軸的威力很大,并不是只死了謝陵一人,殺陣完全展開后,大半個皇朝身在其中。謝陵記得死了很多人,但他失去理智,陷入瘋魔,反而覺得死的不夠多,他當時是想把整個皇朝都拖下地獄。 陸行淵心頭一跳,道:“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謝陵猶豫了一下:“我說了你別生氣,是云棠夫人交給我的。” 第六十五章 皇朝有一座高樓,名為朝月。站在那里,便是站在離天最近的地方。每當月亮升起時,朝月樓會被月光整個罩住,仿佛是聳立在浩瀚星海中,高遠寧靜。 陸行淵死后,謝陵就喜歡一個人待在這里,他打開窗戶翻出去,坐在窗臺邊緣,仰頭看著無盡的星空。在他腳下,黑暗吞噬了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他耷拉著耳朵,尾巴垂在身后,整個人像是一顆孤獨的蘑菇,充滿了頹廢和陰郁。 漆黑的夜空中,星云漫天,可是無論他怎么看,都沒有辦法在那些璀璨的星星中找到屬于陸行淵的那一顆。他的眼中一片死寂,漫天星云倒映,也留不住神采。 “不是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嗎?為什么他不在這里面?”謝陵低聲問道。 在他身后,居室一片昏暗。一道消瘦的人影立在其中,青衣素裙,環(huán)佩作響。 謝陵像是在問她,又不像是問她。 “人死如燈滅,你動手的時候就該有這個覺悟?!痹铺牡穆曇粢蝗缂韧乩涞?,只是多了幾分疲倦,沒有以往的強勢,凌厲。 謝陵回頭,看清昏暗中的人影。 云棠今日打扮的很素雅,頭上只有一支海棠簪子,除此以外,沒有多余的裝束,和以往云鬢香衣,滿頭珠翠,高不可攀的模樣比起來,她此刻更像是一株生在在野外,飽受風霜的牡丹,褪去一身的驕傲,盡顯荼蘼之色。 謝陵不由地多看了兩眼,以為她和別人一樣是來挑戰(zhàn)他,嘴角微揚,眉目間戾氣涌現(xiàn),笑道:“你這身衣服很適合下葬?!?/br> 云棠往前走了兩步,月光落在她的下半身,上半身依舊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對謝陵的話恍若未聞,取出一張卷軸放在照射著月光的桌子上。 謝陵瞥了一眼,興致缺缺。他如今獨攬大權(quán),宮門外的血就沒有干過,人人對他避如蛇蝎。他們畏他,懼他,不管是暗殺,挑戰(zhàn),還是利益往來,在他眼里都一樣。 他以為云棠是來講和,嗤笑一聲,道:“陸隱川就像是你養(yǎng)的一條狗,到最后還不忘對你乞憐搖尾,可你卻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云棠夫人,你真是我見過最狠的女人。你把陸隱川推給我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謝陵的聲音帶著寒意,用詞充滿了惡意。 云棠手指輕握,抬眸看向謝陵。因為陸行淵的死,他已經(jīng)完全失控,坐在高樓上搖搖欲墜。 “謝陵,你很清楚,我從來就不喜歡你。”云棠道:“你是不是謝道義的兒子和我沒有關(guān)系,但你不該出現(xiàn)在棋盤上?!?/br> 謝陵皺了皺眉,以為云棠是說他擋了謝遲的路,同樣是謝道義的兒子,他和謝遲卻是天壤之別,謝遲霸占著謝道義的父愛還不夠,最后還要來和他搶師尊。 憑什么?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該讓給他? 謝陵目光驟然兇狠,胸膛起伏,情緒激動道:“云棠夫人,你說這話的時候怎么不先問問你自己,我有的選嗎?我和我娘都只是你們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需要時用一用,不需要時棄之如敝履。是你們造就了我的出生,卻怪我出現(xiàn)在棋盤上,你不覺得可笑嗎?” 謝陵心中激憤,想到陸行淵為了這些人處處和他作對,一時更是情難自已,疼的難受。他被拋棄,被丟下,從來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么,而是這些人覺得他錯了。 他也是有血有rou的人,他也會痛也會難過,他不爭不搶,乖乖聽話,他只想要一個師尊而已,為什么連這一點奢望都得不到? 謝陵捂著心臟,悲憤和痛楚讓他靈力暴走,四周的桌椅被震的粉碎。 云棠站在塵屑中,不躲不避。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卷軸,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垂眸道:“身不由己的人又何止你一個?希望這一次,你不會再選錯?!?/br> 云棠留下這句話和卷軸就離開了,從那以后,到謝陵死,謝陵再也沒有見過她。 謝陵對她多有防備,面對她給的東西還是有所警惕。但后來他還是走向崩潰,撕開了卷軸。殺陣沖破卷軸的那一瞬間,半個皇朝被鮮血染紅,他坐在朝月樓的屋脊上,懷里抱著陸行淵的尸身。 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他終究不舍得,在陸行淵死后,修復了他的rou身。 殺陣吸收了無數(shù)的鮮血和靈魂,謝陵等待著死亡的到來,他和陸行淵的尸身一起卷入耀眼的白光中。 之后的事就是在懸崖上,陸行淵記憶全無,抱著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時至今日,回想起云棠當時的所作所為,謝陵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云棠讓他不要再選錯了,仿佛是早就知道這張卷軸有著特殊之處。 “我們復活是因為這張卷軸?”謝陵心生疑惑,不確定道。 陸行淵頷首,他沒有見過卷軸,但是從謝陵的描述來看,八|九不離十。他和謝陵提起卷軸的來歷和可能產(chǎn)生的后遺癥,他們夢中相會,是因為他們打破了原有的時光運行軌跡,更容易進入不穩(wěn)定的空間。 謝陵震驚不已,如此說來,更像是他獻祭了半個皇朝,才得以激活藏在殺陣下的光陰術(shù)法。 “云棠夫人為什么要……” 給我這個東西?謝陵話說到一半,想到云棠和陸行淵的關(guān)系,一切怪異的地方都有了解釋。她把謝陵推回來,不僅是想救謝陵,更是想救陸行淵。 所以她當時才會說一句讓謝陵不要再選錯了。 謝陵心里一時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他殺了陸行淵,云棠夫人是不是打算把卷軸用在別的地方,比如救陸晚夜? 當初云棠夫人把陸行淵推給他,人人都說她放棄了陸行淵,包括謝陵也是如此認為??墒乾F(xiàn)在再看,她這個舉動真的是放棄了陸行淵嗎? 謝陵擔憂地看了陸行淵一眼,前世他和陸行淵之間有不少誤會,以陸行淵和云棠的脾氣,他們之間會不會也誤會? 陸行淵見他皺眉,揉了揉他的腦袋,只說了一句話:“她怎么會有這東西?” 陸行淵覺得這事有些太巧合,陸晚夜知道這張卷軸應該怎么用,云棠手里剛好就有。她把東西拿給謝陵,而不是自己使用,是不是她知道卷軸回溯的時間有限? 謝陵沒有躲開陸行淵的手,反而主動蹭了蹭,耳朵尖靠在一起,可見他此刻心情很好。 陸晚夜問這話他也疑惑,不過他仔細想了想,倒是有點眉目。卷軸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云棠手中,多年來,云棠的活動范圍不是皇朝就是天衍宗,在謝陵所知道的消息中,她其實離開過一次,是在她把陸行淵推給謝陵后。 “你被我囚禁后,發(fā)生了很多事。在這期間,仙界入口短暫地出現(xiàn)過。我當時不感興趣,沒有去,但云棠夫人進去了,這東西極有可能是她從仙界帶出來的?!?/br> 仙界破碎,仙門關(guān)閉,如今的皇朝是僅存的仙王保留下來的一點血脈。沒有人知道當時仙界發(fā)生了什么,仙王對此閉口不談。所以眼看仙界入口出現(xiàn),不少人都打起仙界的主意。但因為時間倉促,最后進去的人寥寥無幾,出來的更是只有云棠一個。 其他人不是被永遠困在里面,就是尸骨無存。 云棠同樣傷的很重,氣息奄奄,就連本命劍也折斷在里面,但好歹是逃出來了。她做為唯一的幸存者,不少人向她打探里面的情況都被拒之門外。 她回來后,只字未提,為了躲避外面的聲音,直接閉關(guān)。 這一次仙界之行,她修為跌落,一直沒有恢復,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她也因此逐漸淡出皇朝和天衍宗的爭斗,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透明人。 謝陵當時一心撲在陸行淵身上,不想摻和這些恩怨,只了解了一個大概。要不是今天提到卷軸,他多半想不起來。 提到仙界,陸行淵神色微恙:“我都沒聽你提過?!?/br> 謝陵面色一僵,他當時和陸行淵勢如水火,把他囚禁在密室中,為的就是把他和外界的消息隔開,讓他變成瞎子聾子,看不見聽不見。 這樣他的眼里就只有謝陵一個,只能看著謝陵,聽謝陵說話,感知謝陵感知的一切。 在那樣的情況下,謝陵當然不會告訴他仙界的事。 察覺到謝陵的身體變得僵硬,陸行淵料想他又在想前世那些不開心的事。為了避免他鉆牛角尖,陸行淵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你在妖族過的還好嗎?” 師徒二人因為前世的事折騰了大半宿,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問候。前世謝陵是長在皇朝,有陸行淵暗中相助,這一世他從妖族開局,陸行淵不免掛心。 繞開前世那些鬧心的事,謝陵逐漸放松下來。 “我不如師尊威風,繼任魔君,成為一方統(tǒng)帥。不過也不差,如今妖王見了我也要禮讓三分?!?/br> 陸行淵頓時來了興趣,謝陵繼承了古妖的血統(tǒng),但應該還沒有到能讓狼王示弱的地步。 謝陵眉眼彎彎,露出難得的明媚笑意:“我被白狼王帶在身邊教養(yǎng),旁人自然不敢造次。” 白狼王,天地三圣之一,和天衍宗的顧訣,皇朝的另一個老不死并為金字塔的最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