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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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夜捕捉到無塵話語里的異樣,挑眉道:“別人?你不是只見過慈悲一個?” 無塵一驚,下意識地又在揪緊自己的衣角。他能和雙魚共享視線是他的秘密,就算是慈悲也不清楚。他在陸晚夜面前失言,面對陸晚夜溫柔含笑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心安,有了想要說出來的沖動。 “我能通過魚的眼睛看見外面的事?!睙o塵垂下頭,心里緊張不已,仿佛是做錯了事。 陸晚夜有些驚訝,他當然知道這里的魚眼睛指的是什么。雖說是佛子,那么小就能借用佛目,這絕非偶然。 陸晚夜摸著下巴思忖片刻,笑道:“原來如此,你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或許你能看見世間不可見之地?!?/br>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無塵不知道什么叫做世間不可見之地,他只知道陸晚夜很高興,他也跟著笑。他的院子安安靜靜了那么多年,突然迎來了不一樣的風景,變得絢爛多姿。 陸晚夜在這里住了幾日,教他讀書習字,學會自己的名字。無塵很用心,被人陪伴的每時每刻對他而言都是彌足珍貴。 他甚至有了私心,不希望陸晚夜離開。他試探陸晚夜的想法,詢問他什么時候走。 魔君對孩子的心思了如指掌,他坐在樹上抱著酒壇子,而無塵就端坐在樹下,認認真真地習字。 陸晚夜垂首看著他,道:“如果我走了,你還能習慣這個院子的安靜嗎?”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放在任何時候都很適用。陸晚夜是打破平靜的人,他帶來了喧囂,讓無塵知道他也可以有人陪。他享受過這幾日的溫柔,就會越發(fā)的害怕孤獨和寒冷。 無塵抿唇不語,握緊了手上的筆。他光想想要回到那樣的夜晚,就打心底覺得落寞,心里空空的,怎么也填不滿。他有些害怕,不敢再想了。 “你畢竟還是個孩子,有些勉強呢!”陸晚夜翻身從樹上躍下來,把酒放在無塵腳邊,道:“再試試?畢竟以后就沒機會了?!?/br> 無塵剛想搖頭,聽見沒機會以為陸晚夜就要走,眼眶一紅,沒有拒絕。這一次的酒并不辛辣,反而有點甜,入口綿軟,帶著靈果的清香,涌上來的那點酒意也在無塵能夠承受的范圍內。 大概是沒想到這一次的酒清甜可口,無塵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fā)現了好東西。 陸晚夜在他身邊席地而坐,托腮看著他,溫柔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行于世,有人來就有人走,離別是常態(tài),不要害怕離別。” 無塵舔了舔唇上的酒,抬頭看向他。 陸晚夜笑道:“喝完了嗎?想去外面看看嗎?” 無塵眼神一亮,陸晚夜的話讓他想到雙魚眼中的繁華,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低聲道:“可以嗎?” 他真的可以離開這里嗎?這座他生活了四年的院子,沒有人到來,門口掛著風吹日曬而生銹的鐵鎖,四周的院墻高過他的視線,他墊著腳也看不到頂,就像是囚籠一般,他真的可以離開嗎? “當然?!标懲硪股焓职褵o塵從地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臂彎上,他隱去頭上的魔角,帶著無塵一腳踹開落鎖的院門。 禁閉了無塵多年的門轟然倒下,塵土飛揚。刺耳的聲音讓無塵下意識地捂住耳朵,眼睛卻一直睜著,直勾勾地盯著門外的世界。 夾雜在綠草間的青石板道一路蜿蜒,隱入重重疊疊的假山后面,天地忽然開闊起來。 陸晚夜抱著他走出去,站在外面道:“你看,這不就出來了?” 說著還有點驕傲,無塵一臉崇拜,整個人暈乎乎的,說不出的激動。唯一的感覺就是抱著他的這雙手沉穩(wěn)有力,靠著的這個懷抱寬闊踏實。 他不由自主地貼近陸晚夜,輕輕地抓著他的衣服。 陸晚夜散出神識,確定慈悲所在后,帶著無塵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雖然隱去了魔角,遮掩了身份,但他這幅模樣還是很顯眼,更別說懷里有個孩子。 佛宗的人很驚訝,看看他又看看他懷里的無塵,不敢輕舉妄動。 無塵第一次看見那么多的人,他很緊張,小手緊握,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退縮閃躲,而是迎著這些人的目光看回去。 陸晚夜有些欣慰,他此刻就是無塵最堅實的后盾。 慈悲大師在正殿誦經,今日有人送來了一個被封印的怨靈,因為怨氣過重,需要馬上超度,慈悲就搭了把手。除了慈悲外,佛宗年輕一輩的弟子也坐在正殿內,一邊幫忙一邊修行。 陸晚夜抱著無塵站在大殿門口,他們安安靜靜地沒有出聲,等慈悲忙完了陸晚夜才輕咳一聲提醒。 慈悲看見這怪異的組合嚇了一跳,他把收尾的工作交給師弟,連忙起身走出大殿。 “閣下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慈悲帶著二人往正殿的另一方走了兩步,這里能看見盛開的山玉蘭,雪白一片,十分漂亮。 無塵受慈悲照料,一向很聽他的話,此刻見他神情嚴肅,不由地往陸晚夜的懷里縮。 陸晚夜輕拍他的背脊安撫他,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道:“我在貴地叨擾多日,是時候離開了。只是不知道之前我和大師提的事,大師考慮的如何?” 陸晚夜想要引導一場戰(zhàn)爭,還道于天,延緩大陸衰敗的時間。而這戰(zhàn)爭不是朝夕間就可以完成,需要時間布局,也需要人配合。 以慈悲的身份地位,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選,陸晚夜不想放棄。畢竟他很難找到第二個心懷天下,又可以無形間引導人族和妖族聯手,不讓他們察覺到異樣的人。 “戰(zhàn)火無情,刀劍無眼,閣下此舉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也拖累進去?!贝缺裱韵鄤瘢m然陸晚夜修為僅次于圣人,但畢竟不是真的圣人,一旦另外三個圣人插手,他也難逃一死。 想要救世的人死于世道之中,那是悲哀。 陸晚夜輕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大師不應該為我惋惜,而要為我感到高興。我為心中道義而死,問心無愧,死得其所?!?/br> 陸晚夜面無懼色,提及死亡,他態(tài)度坦然自在,沒有絲毫的退縮。 無塵抓著他衣服的手緊了緊,心里有些不舒服。 慈悲凝視著他的容顏,半晌后輕嘆一聲:“閣下有如此魄力,我卻還在瞻前顧后,實在慚愧?!?/br> “大師的意思是準備幫我?” 慈悲頷首,衛(wèi)道者為道死,這樣一想就沒什么好可惜的。 “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同時調動人族和妖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眼下我并沒有合適的理由?!贝缺瘬軇邮稚系闹樽樱妓鏖g目光落在無塵身上,道:“果然需要佛子出面嗎?” “不!”陸晚夜搖頭,堅定地否定了慈悲的話。他抱著無塵,憐愛地看著他道:“怎么可以讓小孩子去做這種事?大師要是真的想幫我,就別透露這個孩子的身世。把他當成普通人養(yǎng)大,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讓他回到佛子的位置上。” 慈悲一開始瞞下無塵的身世就是為了不讓人察覺到輪回有問題,他是不想無塵卷入其中,才寧愿他在佛宗過成一個透明人。 正好陸晚夜也不想利用孩子,只要剝離了他身上佛子的光環(huán),那么在這個時間差內,他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而等時間差結束,佛宗重新設定佛子的身份時,他是一個有判斷力的成人,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也可以很好地做出選擇。 陸晚夜事事周到,慈悲心生感激,他看著對陸晚夜生出依賴的孩子,自嘲道:“佛門圣地,想要容下一個孩子不是難事,難得是人心陷入迷惘中,看不清想不明白。” “大師現在想明白也不晚。”陸晚夜蹲下身把無塵放在地上,他牽著無塵的手把他推向慈悲。 無塵握著他的手,看看他,又看看慈悲,想了想朝著慈悲走過去。他喜歡陸晚夜,想和陸晚夜一起離開。但他沒有忘記他是佛子,他有要承擔的責任。 陸晚夜微微頷首,笑著看著無塵,對他的選擇表示贊許。這幾日短暫的光陰對他而言是美好的近乎虛幻,他可以短暫地沉寂在里面,但不能一直沉淪。 他雖年幼,卻一直很懂事。 陸晚夜站起身,看向遼闊的遠山,無邊無際的蒼穹,瞇了瞇眼,意味深長道:“大師可曾聽過東皇鐘?如果找不到理由,就用東皇鐘做餌。能成一界,能補天道,這樣的東西在道法奔潰之際,誰能不動心呢?” “東皇鐘?”慈悲喃喃自語,他當然知道這件寶物,古往今來,為它傾倒折腰的人無數,但沒有人真正的見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此一來,局勢對你會更加不利?!?/br> “沒關系?!标懲硪剐Φ溃骸澳茏屗麄儎悠饋聿攀亲钪匾?,當他們的視線都在我身上,就不會注意別的變化了。我相信大師肯定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我還會再來拜會的?!?/br> 戰(zhàn)爭是還道于天,也是一場迷霧,陸晚夜要遮住所有人的視線。只有讓這些人看不清,才是真正的爭取時間。 慈悲合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閣下無欲則剛,無堅不摧,必然也能逢兇化吉。” “我怎么會沒有欲望呢?我也私心不小?!标懲硪沟哪樕祥W過一抹苦澀的笑意,他抬手還禮,轉身欲走,視線從佛宗的正殿上掃過,眼角余光瞥見一抹素凈的身影和大殿上的僧人告別。 這點距離足夠陸晚夜看清對方,那人身姿婀娜,面紗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鬢發(fā)如云,滿頭珠翠,美艷動人。 陸晚夜不由地頓住腳,回頭問慈悲:“那是誰?” 慈悲看了一眼,道:“大概是位散修,今日來我宗門度化怨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 “沒有?!标懲硪箵u頭,看著姑娘別過僧人遠去,腰間環(huán)佩叮當作響。他嘴角上揚,道:“就是突然想成親?!?/br> 慈悲:“……” 他以為陸晚夜在他們宗門帶著佛子喝酒已經很離譜,沒想到他還能更離譜到在佛祖面前說想成親。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涼如水,月色幽幽。 被黑霧遮掩的房間吞噬了月光,黑暗中無塵的聲音溫柔堅定,他訴說著陸行淵所不知道的過去,描繪他記憶里灑脫肆意的魔君。 因為他的降生,佛宗很為難,他們討論他會不會帶來不幸,糾結應該怎么處置他。如果不是陸晚夜出現,他的人生說不定就永遠禁錮在那個荒涼的庭院。 那個時候無塵很感激,可是后來他卻寧愿自己沒有走出來。 輪回異常的另一個影響是因果混亂,加上不少地方靈力枯竭,那段時間大陸很不太平,大大小小的摩擦隨處可見,魑魅魍魎作怪的事也是層出不窮。 無緣修道的人過的很艱難,為了維持世道的安穩(wěn),大陸上涌現出不少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的修士,有的是為了賺個名聲,有的純粹是心懷天下。 大陸動蕩不安,不少勢力有了別的想法。站在頂端的那幾人自然也發(fā)現了異樣,天地間沒有足夠的靈氣供他們修煉,他們卡在圣人境再難寸進。 靈氣有問題,天道也有問題,意識到這一點后,他們不會無動于衷。 慈悲適時地利用自己的身份透露出更多的消息,把這些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修復天道上,然后就是最關鍵的東皇鐘。利益和欲望的驅使讓他們把目光對準了魔族,狩天計劃就此開始。 無塵的身世隱藏在這個計劃下,反而變得毫不起眼。 因為忌憚陸晚夜的實力,他們沒有選擇硬碰硬,目標也從一開始的拿到東皇鐘過度到吞掉魔族。慈悲大師提醒過陸晚夜,但陸晚夜不以為然,他吊著這群人,順便成了個親,娶了心愛的姑娘,還有了孩子。 事態(tài)的發(fā)展逐漸跑偏,超乎慈悲的預料,人族和妖族已經是步步緊逼,有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緊張感,陸晚夜卻在為孩子奔波。 他仿佛是把之前和慈悲說過的一切都拋之腦后了。 “我最后一次看見魔君是在你的周歲宴上,因為做回佛子,行動不便,師尊把我打扮成另一副模樣,但他還是一眼認出我?!睙o塵蒼白的臉上難掩笑意,道:“那一天我們久違的說了很多話,他很高興,喝了很多酒。我們像往常那般道別,只不過最后他說了一句不要害怕離別。” 無塵的聲音低下去,眼底浮現悲色。他當時以為那是普通的道別話語,卻不想是一句訣別。陸晚夜早就猜到會發(fā)生什么,那是他的選擇,他沒有逃。 哪怕是最后一次見面,他教給無塵的也是溫柔。 不要害怕離別,不要為我悲傷。 無塵垂下眼,有些難過。 陸行淵坐在無塵面前的蒲團上,久久無言。黑暗遮掩了他的面容,他的神情藏在陰影中,完全看不清。 他知道那場戰(zhàn)爭,知道狩天計劃,知道東皇鐘,可是他不知道陸晚夜設計了自己的死亡。不是別人算計了他,而是他算計了自己。 他為了天下,丟下自己的孩子,所以慈悲才難以啟齒,這對陸行淵而言太過殘忍。更何況陸行淵還脫離了陸晚夜安排的人生,寄人籬下數百年。該有的幸福一個沒有,不該有的苦難一個不少。 陸行淵心里苦澀,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他不理解陸晚夜為什么要這樣做,不是為不為天下蒼生舍生取義的問題,而是他的犧牲只緩解了荒域,而完全沒有解決天道殘缺的麻煩。 但從他和慈悲一開始的商議來看,他的目標明明不止于此。 異樣的違和感讓陸行淵覺得有些不舒服,喃喃道:“他為什么改主意了?” 無塵掩唇輕咳一聲,聽見陸行淵的嘟囔,道:“如果你還有不解之處,不如回去問問你姑姑。我說過狩天計劃尚未結束,魔君不可能不給你留下線索,只是他不想讓這個答案輕易落在你手上,而是給你摸索思考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