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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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能明顯感覺到,隨著他手指的弧度劃過,四周的空間產生了強烈的波動,靈力奔涌匯聚,在半空中形成力量漩渦。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從里面散發(fā)出來,隱隱還有妖獸的嘶吼。 瑯煌伸手一抓,一道血色的身影從里面掉出來,屋子里的血腥氣更重了,隱隱還有一股猶如實質的煞氣。 謝陵瞳孔驟縮,看到那個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四周都是鮮血,頓時心漏半拍,一個箭步沖上去。 “師尊……” 謝陵話音未落,躺在地上的人就連忙抬起一只手,制止道:“別過來!” 他的聲音是少有的急切,帶著沙啞的腔調,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謝陵停住腳,但也只是頓了頓,很快又下定決心撲過去。他抓住陸行淵的手,跪坐在地,看著渾身是血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手往什么地方放??謶趾蛻嵟⌒呐K,他握著陸行淵的手在發(fā)抖。 他失去靈力,渾身飆血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害怕過,鼻子發(fā)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傷在陸行淵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有讓他心如刀絞的魔力。 陸行淵握住謝陵顫抖的手,從地上坐起身,他的眼底布滿了血色,那雙赤色的眼睛異常可怖。凌亂的長發(fā)貼在臉上,呼吸有些灼熱。 他凝視著眼前黑發(fā)黑眸的謝陵,抬手擦拭他帶著淚珠的眼尾,溫熱的觸感如此真實,他嘴角微揚,道:“不是我的血,你別哭?!?/br>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陸行淵被瑯煌丟進獸群,四年來,除了短暫的休息外,他的時間都被用來和獸群戰(zhàn)斗。每一只妖獸死亡,關于妖獸的信息就會流入他的腦海,從低階妖獸到高階妖獸,荒獸,靈獸,準神獸…… 獸群的等級越來越高,陸行淵對付起來也就越困難。他不斷地受傷,修煉,再受傷再修煉,如此循環(huán)往復,直到他可以獨自面對那些被瑯煌復刻出來的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 絕對封閉的空間,戰(zhàn)斗和鮮血成了陸行淵這四年來的全部,身上的煞氣和血氣過于濃郁,心性也受到一些影響。那雙比任何時候都要璀璨的赤瞳,是他壓不住體內戾氣的結果。 突然被瑯煌從獸群中放出來,他的眼前依舊是纏|繞不散的血霧。他讓謝陵不要靠過去,是因為自己一身血污,不想嚇到謝陵。 狼的嗅覺如此敏銳,他不愿看見謝陵皺眉。 可是謝陵誤以為那是他的血,顫|抖地握著他的手,因為恐懼而不敢出聲。 四年未見,竟是這樣糟糕的重逢。陸行淵擦去謝陵的眼淚,下一刻就被謝陵抱了個滿懷。熟悉的氣息纏|繞過來,是nongnong的眷戀和不安。 陸行淵抬手落在他的后背,不忍推開,終究還是把人摟在懷里。 風雨無邊樓的后院有一個天然的靈泉,水流從山谷上流淌下來,在低洼處匯聚成池。因為靈力的滋養(yǎng),四周生長了不少藥草,繁花似錦,團簇雍容。 陸行淵和謝陵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瑯煌扔進水池子里,水流溫熱,霧氣氤氳,清澈的水面很快就被鮮血染紅。 按照瑯煌的意思,他是想讓陸行淵能夠控制自身血氣和煞氣后才把人放出來,如此一來陸行淵至少還要在獸群里待半年。 但是沒想到謝陵這邊出了狀況,來的比瑯煌預計的早。面對一心只想見陸行淵的謝陵,瑯煌自認沒有堅持的立場,權衡之下他選擇放陸行淵出來。 收斂血色和煞氣并不是什么麻煩事,就算在外面也可以做的很好。比如眼前這片靈池的藥力,就可以剝離陸行淵身上濃郁的血氣。 陸行淵不著寸縷,任由水流沖刷身體的每一寸肌rou,流動的活水更換一池的鮮血,熱氣讓陸行淵白皙的面容染上兩分緋色。 他靠著石壁,放松姿態(tài),長發(fā)垂落在水中,濃烈的黑色,耀眼的白皙,在朦朧的視線下顯得格外的誘|人。 謝陵坐在水池邊的竹椅上,手里拿著古籍,視線卻完全落在陸行淵的身上,沒有辦法移開雙眼。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行淵,從上一次的分別到現在,因為遺落了很多記憶,大腦里的那塊空白承載了不安,這讓他更加思念陸行淵。因為看見陸行淵后,他會變得很安心。 “小狼,你的眼神讓我有些吃不消。”陸行淵難以無視那樣赤|裸的熱切,抬頭看向謝陵。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個過道,距離并不遠,這讓臉上細微的神情都能被輕易捕捉。 謝陵干脆地放下手里的古籍,專心致志地欣賞眼前人:“師尊怎么會在這里?” 謝陵進入秘境沒多久,陸行淵就被瑯煌綁架,謝陵可不認為這是巧合。瑯煌那邊支支吾吾不肯多言,謝陵就只好來問另一個當事人。 “我是為了蠻荒秘境?!?/br> 陸行淵沒有隱瞞謝陵,把他從佛宗手上得到第二張地圖的事娓娓道來,從妖獸到雙魚異變,以及他爹和無塵之間的關系,只不過這個部分說的比較含糊。 對于無塵而言,非他所愿的降生也是一種痛苦。他被陸晚夜帶出那個囚籠,在他幼小的心里,陸晚夜是神佛一般的存在。 他讓出地圖時,除了沒錢,也有陸晚夜的原因在里面。 陸行淵還沒有拆開那半張地圖,他原本的打算是來妖族尋找關于荒獸的線索,為五年后的秘境之行做準備,誰曾想瑯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我也算是得償所愿,就是這個方法……” 瑯煌囚禁陸行淵,讓他和妖獸戰(zhàn)斗。這個方法簡單粗暴,而且非常有效,不斷的征戰(zhàn)殺伐讓陸行淵記住每一只妖獸的弱點,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 而且因為佩劍被取走,道法封存,利用魔軀戰(zhàn)斗讓陸行淵有種無限接近妖獸的錯覺,他在一段時間內也仿佛是只有戰(zhàn)斗本能的妖獸,那種狀態(tài)其實十分危險,但好在最后他有驚無險地度過。 他有種直覺,瑯煌對他的行蹤早已了然于心,這一切都是有意而為。 “先生不似其他圣人,比起圣人不絕對的中立,他更遵循本心?!敝x陵起身靠近陸行淵,在水池邊席地而坐,目光落在陸行淵布滿傷痕的胸膛上,平靜道:“先生是選擇了師尊。” 謝陵了解瑯煌,正因為了解,他才敢和瑯煌談條件。許是厭倦看不到盡頭的飛升,瑯煌更傾向死亡。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的衣缽無人繼承,一心只想拐謝陵當徒弟。 外界的風云詭譎瑯煌不感興趣,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愿意幫助陸行淵,看的不是誰的面子,也不是站在任何族群的立場上,而是更深遠的考慮。 “是選擇了我,還是選擇了我爹?”陸行淵低聲輕語,之前瑯煌也提到陸晚夜,看的出來他們關系不差。 而且當年那場戰(zhàn)爭,瑯煌沒有參與,就像是有意的回避。 陸行淵越是深入就越會發(fā)現他爹的布局無處不在,他走在父親安排好的道路上??尚Φ氖撬挥X得那是壓力和束縛,反而很輕松,似乎一切就該是這個樣子。 那種被父親庇佑的感覺很好也很糟糕,陸行淵的心情有點奇怪。他仰頭看向謝陵,伸出手沾濕了他肩上垂落的長發(fā)。 謝陵溫順地俯身,讓陸行淵能夠更好地觸碰到他。陸行淵的手指穿過長發(fā)撫|摸上謝陵的耳朵,不同于獸耳毛茸茸的感覺,指尖的觸感細膩,能夠感覺到熱度一點點上來,然后染紅了耳垂。 謝陵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陸行淵,非但沒有回避這份親昵,還歪頭在陸行淵的掌心蹭了蹭。 “師尊喜歡什么?狼耳朵還是狼尾巴?”謝陵面露狡黠之色,久違的這個模樣褪|去年少的青澀,散發(fā)著朝氣,明媚而耀眼。 他用這幅模樣誘|惑陸行淵,眼底一片深情。 陸行淵撫上他的后頸,壓得人不得不低下頭來,他仰頭靠過去,輕聲道:“你?!?/br> 謝陵瞳孔驟縮,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近在咫尺的呼吸被熱氣渲染,變得灼熱。他有些難以呼吸,依然舍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固執(zhí)描繪眼前這張沾了霧氣的臉,怎么也看不夠。 陸行淵側身把人拉下水,跳動的心臟在訴說著無處安放的思念,他扣住謝陵的后頸,把人壓向自己,吻了上去。 吻是熱的,guntang灼人。 肺里的空氣被壓榨,呼吸的節(jié)奏也被掌控,仿佛要融化在水里。 謝陵閉上眼,手掌劃過水流,擁抱眼前人。他不想放開,哪怕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他也只想沉溺在此刻的溫柔中。 在水流不斷的沖刷下,池水徹底清澈,霧氣氤氳,兩岸的繁花帶上霧珠,嬌艷欲滴。 風月無邊樓,梅洛雪開爐為陸行淵煉制祛除煞氣的丹藥,瑯煌蹲在一旁的假山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梅洛雪。 陸行淵被他放出來后,并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和梅洛雪說話,二人之間只有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謝陵霸占了陸行淵身邊的位置,而梅洛雪就那樣看著。 “我以為你會說點什么?!爆樆蜎]忍住心里的疑惑,道:“就這樣放著不管也可以嗎?” 煉丹爐內丹火耀耀,梅洛雪頭也不抬,道:“四年前讓你放人你不肯放,說要有人來贖才行。怎么,你等的人就是謝陵?” 瑯煌裝傻道:“不清楚,大概是。畢竟除了魔族和謝陵,不會有第二個人會來贖?!?/br> 魔族贖不走陸行淵,但是謝陵可以,這就是謝陵的不同。 梅洛雪冷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挺愛多管閑事?!?/br> 瑯煌到底把陸行淵關在什么地方梅洛雪不確定,但從陸行淵的狀態(tài)看,他這幾年應該在不斷的修煉中,除了血氣和煞氣,他身上的氣息也穩(wěn)定增長不少,突破渡劫中期指日可待。 渡劫期的修行有多難,梅洛雪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靈力枯竭,她曾在渡劫期卡了很久。大乘之后已經不是單純靠天賦或者努力就能提高修為,還需要一點運氣,或者說天道的眷顧。 陸行淵突破渡劫的時間不長,常人像他這個樣子,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沒有精進都有可能,而他卻在穩(wěn)定提升,眼看著又要有所收獲。 瑯煌掏了掏耳朵,絲毫不在乎梅洛雪的不悅,道:“他現在還差得遠呢,不是嗎?” 梅洛雪抬眸,目光幽暗。她清楚瑯煌在說什么,而正是清楚,她反而很不爽。 陸行淵行走在一條十分艱難的路上,他如果想要撐下去,就必須不斷地變強。渡劫不夠,真君勉強,他的目標是圣人境。 但如今這環(huán)境,想要成為圣人談何容易? 傳統(tǒng)的修行幫不上忙,他就必須另辟蹊徑。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暖春的尾巴趕上了盛夏的熱潮,綠蔭成林的季節(jié)蒼山青翠欲滴。 瑯煌沒有放陸行淵離開,不知不覺陸行淵和謝陵就在風月無邊樓住了兩個多月。這次對于瑯煌的決定,梅洛雪表現的很平靜,她煉制好丹藥,確定陸行淵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后就離開了,兩個月來只露面了兩次,都只是為了給陸行淵送藥。 她一反常態(tài)地讓陸行淵待在瑯煌身邊,仿佛是和那個男人達成了某種共識。 “你就當我相信的是你身邊的狼崽子?!?/br> 面對陸行淵的不解,梅洛雪利用謝陵做了擋箭牌。不管是用眼看,還是用心去感受,在妖族的地界上,最不會傷害陸行淵的人就是謝陵。 他的記憶沒有找回,增強的明明是妖族的血脈,身體卻保持人族的模樣,沒有辦法變化。梅洛雪來看陸行淵,也會給他檢查身體,但是毫無異樣。 他自己看起來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相反他更擔心陸行淵,即便陸行淵比他好太多。 他的關心和熱切讓梅洛雪說不出拒絕的話,原本應該讓他離陸行淵遠一點,結果卻無法阻止。 “師尊,你在想什么?藥浴的時間已經到了。” 氤氳的霧氣遮掩了陸行淵的面容,謝陵遞過來疊放整齊的衣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今天是最后一次藥浴,兩個月的時間里,陸行淵完美的收斂了身上的煞氣,那雙赤色的眼睛恢復如常,暗紅而深邃。整個人明顯的脫胎換骨,不似他剛從獸群出來那般,讓人肝膽戰(zhàn)栗。 陸行淵回眸,思緒還有點飄,視線沒有完全聚焦。他從水中起身,接過謝陵手上的衣服。謝陵愣了一下,目光掃過水珠滾落的胸膛,默默地移開視線。 “最近挺熱鬧?!标懶袦Y換上衣服,思緒逐漸回籠。 這兩個月風月無邊樓很安靜,但外面快要吵翻天了。 先是謝陵從秘境出來后,打傷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路直奔妖族而來,直到被瑯煌攔下。謝道義派人前來交涉,希望瑯煌能把謝陵送回去,因為發(fā)生了很多事,謝道義很擔心謝陵的安危,但瑯煌拒絕了。 他以圣人的身份留下謝陵,揚言他能把謝陵照顧的更好。 謝道義并沒有就此罷休,之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當說客——謝家老祖,謝問。 當然他們二人沒有在妖族見面,而是在邊境,在魔族占領的地區(qū)。兩大圣人會面,就算努力地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那個氛圍也不怎么好。 謝家突然對謝陵格外的執(zhí)著,但即便謝問出面,瑯煌還是沒有放人。他態(tài)度堅決,絲毫不把謝問明里暗里的威脅放在眼里。 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后,墨祁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不懼人族勢力,但他憎恨瑯煌為了謝陵我行我素的性子。加上謝陵出現那天,在妖族上空出現的威壓讓他很不安。雖然瑯煌解釋是他的緣故,但墨祁心里始終有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