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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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淵的聲音起初還算平靜,漸漸地就變得激動起來,說到最后更是義憤填膺,完全就是打抱不平的模樣。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淪為孤兒已是世間哀事,兩位殿下又何必咄咄逼人?他爹娘若是泉下有知,該多難過?” 陸行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到不幸之事更是對兩位皇子投去鄙夷的目光,對他們的行為感到不恥。 謝道義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心里對這些控訴大概有底,但當(dāng)看到陸行淵帶出來的人是謝陵時,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十分精彩。 陸行淵身量高,衣袖寬大飄逸,加上他有意遮掩足以蓋去謝陵的身影,所以一開始云棠和謝道義并沒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孩子是誰。 謝陵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不合身的衣服因為拉扯而顯得凌亂,敞開的衣襟能看見削瘦的鎖骨,頭發(fā)長長短短,發(fā)尾卷曲,能明顯看見被火燒焦的痕跡,臉上還有半干的淚痕,一雙眼睛紅紅的,像只被欺負(fù)慘了的小兔子,又狼狽又可憐。 他被陸行淵護(hù)著,不敢去看謝道義的臉色,緊緊地抓著陸行淵的手。 云棠見他膽怯,心生憐惜,也不管謝道義高不高興,斥責(zé)道:“恃強(qiáng)凌弱,非君子所為!” 兩位皇子知道云棠的身份,不敢造次。 謝道義的臉色又難看了兩分。 他剛想開口解釋,陸行淵就接過云棠的話,火上澆油道:“既然兩位殿下覺得這個孩子礙眼,不如讓我把他帶走。我一直想要個玩伴,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就很合眼緣,不知仙皇能否成全?” 陸行淵對謝陵的身份裝傻到底,一臉真誠地詢問謝道義。 這下子謝道義的臉色直接從難看到逐漸扭曲,他可以當(dāng)這個兒子不存在,但其他人不能當(dāng)這個兒子不是他的。 陸行淵是不了解情況,但周圍那么多人,就沒一個提醒他謝陵的身份? 無父無母,這句話從陸行淵嘴里說出來足夠諷刺。他有兒子,可他兒子沒爹。 不用深想,謝道義也知道造成這種誤會的罪魁禍?zhǔn)?。他瞪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兩個兒子,看向給陸行淵帶路的宮人,厲聲道:“陸公子說的可是事實?” 謝道義這話模棱兩可,聽在不知情的人耳中是求證欺凌一事,聽在知情人耳中就是問旁人怎么編排謝陵的身份。 宮人沒想趟這渾水,隱晦地看向自己的主人,見她點頭才道:“陸公子說的比較委婉?!?/br> 言外之意是兩位殿下的話更難聽,陸行淵身為一個有著良好教養(yǎng)的公子哥,他說不出口。 謝道義頓時面色鐵青,背在身后的手緊了又緊。他覺得面上無光,像是被人給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云棠見他失了往日的風(fēng)度,以為他是不滿陸行淵插手他的家事,道:“阿淵不知皇朝的規(guī)矩,如果這孩子和皇朝有奴契,我們可以以物交換?!?/br> 云棠是好心,謝道義的臉卻更黑了,接二連三的誤解讓他此刻沒辦法說出這是他的小兒子。 一旁的湘夫人看夠了好戲,迤迤然走上前來,看向謝道義的眼神充滿了諷刺:“云棠,你有所不知,這孩子不是宮里的宮人,而是仙皇最小的兒子,十六殿下。” 湘夫人的聲音不大,卻是震耳發(fā)聵。 云棠愣住,她現(xiàn)在是做母親的人,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陸行淵也有些詫異。夢里的十六殿下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因為娘沒有二嫁,弟弟的出現(xiàn)成了未知,謝陵卻是必然。 夢里他是離間云棠和謝道義的棋子,那現(xiàn)在呢?他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什么理由來到這個世上? 謝道義對他依舊不喜,可見那不是愉快的結(jié)合,不被人愛的這些年,他一定過的很痛苦。 陸行淵不禁心疼,他莫名的不想謝陵繼續(xù)留在這里,加深了要帶他離開的想法。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謝道義身邊的兩位皇子,還是打算拿他們做文章,故意天真地問道:“既然是兄弟,他們?yōu)槭裁匆R他,欺負(fù)他?身為兄長,不應(yīng)該照顧弟弟嗎?” 皇城情況復(fù)雜,謝道義濫情又花心,孩子多的兩只手?jǐn)?shù)不完。除了個別幾個,其他的他都不怎么過問,謝陵更是早就拋之腦后。 他的不作為才是讓這些孩子手足相殘的原因,面對陸行淵的童言無忌,他越發(fā)尷尬。 但凡今日換個人站在這里,他都不屑理會,可偏偏是云棠。他用裙帶關(guān)系構(gòu)建政權(quán),讓孩子來做橋梁的同時又讓他們rou弱強(qiáng)食。 他對云棠依舊心存幻想,不愿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如此冷酷,想要挽回一點慈父的形象。 可惜天不如他所愿,這一場沖突把他放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上,面對陸行淵看似天真的詢問,他含糊道:“是我平日對他們疏于管教,才讓他們不懂兄親弟恭,之后我一定嚴(yán)加管教。” “管教?”湘夫人斜了謝道義一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冷嘲道:“什么孩子能勞你仙皇親自教?” 謝道義想把這件事就這樣翻篇,湘夫人卻不給他這個機(jī)會。謝道義斥責(zé)的話到了嘴邊,碰上湘夫人冷淡的神色,瞬間偃旗息鼓。 湘夫人嫌棄地看向兩位皇子,道:“今天是小石榴運氣好,不是你這兩兒子有良心。你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有悔過之意?” 謝飛和謝廉都是一臉的不服氣,看向謝陵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別說道歉,他們此刻心里說不定正在想著壞主意,想等謝陵落單的時候把今天受的懲戒加倍發(fā)泄在他身上。 在場的都是修為敏銳之人,對這不加掩飾的惡意一清二楚。 云棠不由地皺眉,雖然她沒在說什么,但那嫌惡之色還是讓謝道義覺得沒面子。 謝道義怒火中燒,壓著身邊的兩個小子給謝陵道歉。誰知他們一向看不起謝陵,說什么都不愿意。 謝飛更是口不擇言,大喊道:“我不道歉,他才不是我弟弟,他就是個雜種,小畜生,如果不是他不要臉的娘爬上……” 謝飛的聲音又高又刺耳,陸行淵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謝陵的耳朵,不想他再聽這些污言穢語。而云棠也自然地捂住他的耳朵,不讓他聽大人間的那些齷齪事。 母子二人默契的動作落在謝道義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讓他覺得一陣胸悶,他抬手給謝飛施了禁言咒,垂眸俯視:“來人!二殿下和三殿下不夠清醒,帶他們?nèi)レo室冷靜冷靜,沒有我的準(zhǔn)許不準(zhǔn)放出來?!?/br> 靜室是專門懲戒皇子的地方,到了里面,免不了要受皮rou之苦。謝飛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謝道義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張不開口,揮舞著手臂掙扎,但還是被侍衛(wèi)拉下去。 懲戒了罪魁禍?zhǔn)?,謝道義又把矛頭指向那些世家子弟,一通懲罰下來,他替謝陵出了口惡氣,也勉強(qiáng)挽回幾分自己的顏面。 “我平時太過驕縱他們,讓你見笑了。”謝道義歉意地看向云棠,仿佛被冒犯的人是云棠一般。 湘夫人冷笑連連,陸行淵也忍不住皺眉。 云棠直接道:“確實是看了場鬧劇?!?/br> 謝道義臉色微僵,不過他清楚云棠的脾氣,知道她這話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在回答他的問題。 見云棠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謝道義識趣地轉(zhuǎn)移換題,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謝陵,這個時候他才想起盡一點身為父親的責(zé)任。他伸出手想牽謝陵,卻被謝陵躲開了。 謝陵寧愿在第一次見面的陸行淵懷里尋求幫助,也不愿意被謝道義觸碰。 和那些受他寵愛的兒子不同,謝陵的人生里沒有父皇這個詞,這個男人手握生殺大權(quán),也是他噩夢的來源。他恐懼害怕,哪怕是溫柔體貼也無福消受。 謝道義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陸行淵仿佛能猜到謝陵心里在想什么,上前打圓場,道:“他可能嚇壞了?!?/br> 謝陵還只是個孩子,在這宮里惶惶度日,陸行淵說的很合理。 但解釋歸解釋,他絲毫沒有把謝陵交給謝道義的意思,反而仗著身高又把人往自己懷里護(hù)了護(hù),心里盤算著如何才能帶謝陵離開。 謝陵不排斥他,他對陸行淵比對謝道義還親,一時甚至讓人分不清誰才是真的親人。 謝道義心里慪火,看到陸行淵那張和陸晚夜相似的臉時,他的不悅更是達(dá)到了頂峰。 他強(qiáng)忍著怒氣收回手,摩挲手指,藏起自己的不悅:“是我疏忽了。陸公子遠(yuǎn)來是客,怎好讓他一直叨擾你?我會重新給他調(diào)派照顧的宮人。” 謝道義這話已經(jīng)流露出不滿的意思,只差直白地告訴陸行淵不要多管閑事。 附近的宮人知道他已經(jīng)生氣,寒顫若驚,替陸行淵捏了一把汗。 陸行淵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不叨擾,他很可愛,我想和他做個伴。” 少年純真的目光直白地看著謝道義,仿佛是不理解謝道義的拒絕。 謝道義的耐心告罄,不自覺地流露出威壓。謝陵打了個冷顫,就連陸行淵也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自己的肩上,逼迫他放手。 陸行淵沒有放,他咬牙忍住那股不適。他有爹娘撐腰,謝道義就算是怒火中燒,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云棠察覺到不對,正欲上前,湘夫人拉了她一把,不經(jīng)意間拂袖消去謝道義的威壓。 她走到兩個孩子跟前,冷肅的面容上有了兩分笑意,看向陸行淵的眼里似有贊許:“難得有人喜歡小石榴,你這孩子比別人有眼光。這里被人攪的烏煙瘴氣,不適合你們玩鬧,不如去我宮里?!?/br> 湘夫人拍板決定了兩個人的去處,似笑非笑地掃了謝道義一眼:“仙皇日理萬機(jī),不必理會我們這些閑人?!?/br> 湘夫人比陸行淵還要不給面子,說話帶刺,讓人聽著就覺得不爽。 陸行淵以為謝道義會更生氣,沒想到他高漲的氣焰在湘夫人面前矮了下來。他看向湘夫人的眼神復(fù)雜而深沉,一度欲言又止。 湘夫人仿佛沒瞧見那深切的眼神,抬手摸摸謝陵的頭,見謝陵沒躲,笑道:“跟我走,好不好?” 謝陵看向陸行淵,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他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生出難以割舍的情感,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陸行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會去,謝陵這才答應(yīng)湘夫人。 湘夫人詫異地看了陸行淵一眼,若有所思。 湘夫人要走,謝道義沒有阻攔。 陸行淵如愿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謝陵,但想把謝陵帶出宮帶回魔族卻是一個大問題,陸行淵不自覺地想遠(yuǎn)了。 云棠和湘夫人走在前面,許是剛才的一幕幕太過荒唐,云棠都沒忍住,詢問起了謝陵的身世。 湘夫人沒有遮掩,也不必遮掩,畢竟在這宮里隨便拉個人都能問出一兩句,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 現(xiàn)實里謝道義身邊沒有云棠這個地位穩(wěn)固,不可撼動的夫人,他用姻親關(guān)系和各大宗門交好,也用姻親關(guān)系和妖族博弈,想撬開妖族的門戶。 可惜妖王不吃他這一套,隨便選了個狼女丟過來后就不管不問,表面是姻親,實則相互算計。 謝道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對狼女也就那樣,在狼女生下謝陵后,他也不過是來看一眼,就不再過問。 狼女人微言輕,修為微末,帶著謝陵過的艱難,沒幾年就死在旁人的算計中,留下謝陵這一個沒爹疼的孩子。 宮里的其他人不是無視,就是拿謝陵當(dāng)笑話,照顧他的人也不用心,饑一頓飽一頓都是常態(tài)。其他皇子喜歡欺負(fù)他,因他有一半妖族的血脈而不承認(rèn)他是自己兄弟。 湘夫人在宮里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謝道義那些破事更是不想聽。 所以一開始她并不清楚謝陵的處境,還是她女兒偶然發(fā)現(xiàn)謝陵被欺負(fù),看不過眼提起鞭子和那些兄弟打了一架,打的宮里人盡皆知,宮人報給她后,她才知道宮里發(fā)生了什么。 謝陵不愛說話,也不親人,湘夫人提出把他養(yǎng)在膝下,可他拒絕了。他每天就守著自己的小破院子,哪兒也不去。 湘夫人拗不過他,沒有強(qiáng)求,只是派人照顧他的一日三餐,讓謝萱多多照看。 “這兩天小萱有事出門了,不在宮里,不然也不會讓那幾個小畜生欺負(fù)到這孩子頭上。” 湘夫人嘆了口氣,謝陵不親近她,但喜歡跟在謝萱身后跑。謝萱不在,她一時疏忽,這才讓那幾人找到機(jī)會。 聽到謝萱的名字,確定眼前人的身份,陸行淵明顯愣了一下。 他在夢里見過謝萱,是個敢愛敢恨,俠肝義膽的姑娘,但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她娘親,更不知道她娘親和云棠是故交。 在這個沒有云棠的宮里,一直是她在照顧謝陵。 陸行淵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但仔細(xì)去想又想不明白,他的思緒像是碰到一層濃霧,什么也看不清。 他皺了皺眉,只當(dāng)自己是魔怔了,把現(xiàn)實和夢境混為一談,自嘲地笑了一下,思緒又轉(zhuǎn)回謝陵身上。 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謝陵都沒逃過成為棋子的命運,沒有云棠導(dǎo)致一切,也會有別人,說到底還是謝道義的野心在作祟。 好在比起夢中的無力,陸行淵現(xiàn)在頗有余力,他不自覺地把這孩子歸入自己的保護(hù)范圍。 云棠自從做了母親后,在理解感情這方面有很大的進(jìn)步,聽完謝陵的遭遇后久久無言,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