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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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仔細觀察過四周的情況,發(fā)現這附近的水域都在繞開這個地方。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們所在的這個山谷是此處的最低點,河水上漲,這里應該早已被淹沒。事實卻恰恰相反,水域對此地避之不及,甚至自行改道。 水是無垠之物,自由自在,擁有可怕的毀滅力,究竟是什么讓它們如此畏懼? 無塵把自己的猜測告訴陸行淵,問道:“這里埋的是誰?你為誰收斂尸骨?” 陸行淵沒有隱瞞,把傳承之地的來歷簡略地給無塵提了提。 倘若這里真的是環(huán)水之淵,那也就解釋了他們三人為什么會被困死在這里。千萬年之前,此地必然不是這個模樣。 如今山川已現,水為什么會消失? 陸行淵當年和陸澤靈感相通,似乎也沒有看見水的痕跡,只有連綿起伏 的山脈。 “東皇鐘裂痕在水域之下,沒有水,它恐怕不會顯現。”無塵說出自己的擔憂。 按照東皇鐘一直以來隱藏自身的習性,它必定在被陸澤等人發(fā)現真相后,對環(huán)水之淵做出改動。它沒有辦法改變裂痕的位置,但可以改變外界的山川地貌。 只有突破它的限制,才能真正地走到環(huán)水之淵。 陸行淵看向外面奔騰的河流,抬手揮出磅礴的靈氣,試圖將水流引過來。他牢牢地一抓,做好被河水抗拒的準備,卻不想意外的順利,一股河流分道而來,卻逐漸消失在谷底,不留痕跡。 陸行淵和無塵均是一愣。 低洼之地,水不留痕,這水去了哪兒? 無塵思索道:“不對,這里有個誤區(qū)。我們只看見山谷,就會下意識地以為水消失了,但如果它一直都在,只是我們看不見呢?” “你是說界?” 大道之內,一界可以屏蔽萬物,使得陰陽兩分。 之前在仙界,白飛龍就是用這樣的法子將仙界碎片分成死寂之地和真正的仙域,界和界之間可以相互轉換,但需要媒介。 白飛龍設置的界,以他的靈氣為媒介。 倘若東皇鐘真的設置了界,那它是以什么為媒介? 陸行淵想到剛才在石壁上看見的那句話,環(huán)水之淵,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陸行淵喃喃自語,視線在高聳入云的光滑峭壁上打了圈,又轉向一旁奔騰的河流,“說起來當初我和謝陵跳崖,醒來時是在上游的河道中??墒菗宜菞l河附近只有連綿起伏的山脈,沒有懸崖峭壁。我是從懸崖跳下來,卻出現在懸崖之外,這不合常理。” 陸行淵當初記憶混亂,人也渾渾噩噩,從水里醒來時并沒有多想,只記得他抱著謝陵墜入水中,他當時靈力不夠,只夠護著謝陵一人,強烈的窒息感和壓迫感讓他昏過去,他對后面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你帶著謝陵……跳崖?還是在這里?”無塵愣了愣,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時候的事?” 無塵一臉異色,他并沒有聽陸行淵提過這件事,外界也沒有這樣的傳言,倒是他和謝陵有三年杳無音訊,之后他再出現就是和天衍宗決裂。 現在看來,他那三年和此地脫不了干系。 “我當時記憶出了問題,所以……”陸行淵干咳一聲,現在回過頭去看,他當時的舉動確實是讓人匪夷所思,也難怪他回去后云棠會生氣。他不好解釋自己死過一次,含糊其辭,沒有多言。 此處秘境是陸晚夜留給他的線索,他布局時確認過懸崖的方向,確實不應該掉在那條河中,可見這里還有他不了解的秘密。 “既然你心中有此疑惑,不如我們去那處懸崖看看。”無塵沒有追問陸行淵關于過去的事,他抬頭看天,提出走一走原來的路。 陸行淵稍加思索,同意無塵的提議。 他心里也有懷疑,懸崖上留下向死而生四個字,說不定就是要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故地重游,再次站在懸崖上,陸行淵的心情大有不同。他兩世站在這里,一世是為了讓謝陵脫困,一世是為了讓自己脫困,因此做出的選擇也截然不同。 暴雨讓懸崖的云霧更深更濃,颶風肆虐,就算是掉下片葉子,也會被攪得粉碎。 懸崖下有天然的禁制,飛鳥不過,鴻毛不浮,修為再高深的人落下去,也會失去靈氣,無法運氣自救。只能憑借rou身硬抗,聽天由命。 不過落入水域后,靈氣會解封,給一點緩沖的機會。 無塵站在懸崖邊,耳邊風聲和雨聲全部混合在一起。他低頭俯瞰,一雙眼睛幻化成淺金色,淡淡的蓮花印記在瞳孔中浮現。 云霧籠罩的懸崖在他眼中變成了另一番景象,那些翻滾的云霧一點點液化,形成奔流的水系,從懸崖上垂直而落。 颶風掀起海嘯,山川沉入海底,巨大的裂縫后面漆黑一片。海域很深很暗,光亮無法照射,四周還有轟隆隆的巨響。 一些龐大又模糊的漆黑影子在黑暗中游行,無塵看不清全貌。 黑暗中時不時地閃過一些光點,像是什么東西的眼睛。 無塵被那光點一盯,眼底刺痛,一股無法抵御的威壓朝著他沖過來。他被震的后退兩步,胸膛內氣血翻滾,唇角溢出血跡。 原本只是綿綿細雨的蒼穹上,頃刻間又是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如注,水花飛濺。 無塵擦去嘴角的血跡,沖著陸行淵點了點頭,意思很明顯,這里確是入口無疑。 只是當年陸行淵和謝陵從這里跳下去過,他們并沒有到達環(huán)水之淵,而是被沖到外面的水域。 無塵道:“需要媒介。” 陸行淵蹙眉思索片刻,取出自己的長命鎖,他將東西往深淵上晃了一下,讓無塵再看。 無塵催動靈氣,眼底蓮花形成,云霧涌動,海浪翻滾。 “有變化,你這長命鎖倒是特殊。”無塵這次沒有看的太遠,在海底的東西察覺到他的存在前收回視線。 他眼底的金色淡去,又是一貫的漆黑。 陸行淵握住長命鎖,輕笑道:“當然,因為它就是東皇鐘碎片?!?/br> 陸晚夜當年為了掩蓋碎片的氣息,可是費了不少心思。陸行淵當時身體不好,他做個長命鎖合情合理。 無塵愣了一下,不由地多看兩眼。因為陸行淵手上的東西怎么看都是長命鎖,他猶豫了一下,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爹做了點改變,不然張揚?!标懶袦Y摩挲著長命鎖的表面,陸晚夜的煉制并沒有損毀東皇鐘碎片,也不會給后續(xù)的煉制增添麻煩。 “我若是現在就從這里跳下去,東皇鐘會不會醒的更快?”陸行淵往懸崖下看了一眼,腦子里冒出危險的念頭。 無塵輕笑,勸道:“東皇鐘會不會蘇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旦此地化為環(huán)水之淵,大半大陸會化為汪洋?!?/br> 陸行淵一怔,道:“你看見了什么?” “這座懸崖就是環(huán)水之淵里的那處斷崖,這里又高又遠,想要水流從這里垂落,須得饒河的水漫上來,將這里淹沒?!?/br> 這座懸崖下就是饒河的范圍,但懸崖深不可測,陸行淵當年是從地圖上找到此地。地圖上的垂直距離換成平面距離,需要橫跨一個城池和眾多山脈。 無塵說讓饒河的水漫上來并不準確,事實是環(huán)水之淵現世后,被隱藏在界內的水域會在一瞬間將懸崖下的地域化為汪洋。 以懸崖的高度來看,確實會殃及很多地方。 環(huán)水之淵暫時動不得,陸行淵和無塵打道回府。路上大雨傾盆,他們沿途可見水線飛快上漲,到處都有被洪水吞噬的生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小宗門被淹沒也是遲早的事?!睙o塵俯瞰眾生,援救的手還沒伸出去,洪水打了個浪頭,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眼前消失。 陸行淵目有慈悲之色,沉思道:“看來需要各大宗門準備飛舟。陸上行不通,我們就得往天上走?!?/br> “飛舟載重越多,消耗越大,這辦法只能在短期內使用,時間一長,各大宗門再厚的底子也不夠折騰?!睙o塵輕輕搖頭,目光在陸行淵身上轉了一圈,道,“我聽說假東皇鐘在你身上?” 假東皇鐘是白飛龍所煉,雖然它不能自成一界,但是貨真價實的仙器,可以橫渡虛空,對靈氣的需求也很小。 無塵這是打起了假東皇鐘的主意:“能不能把它改造成飛舟?” “那東西的材料具有很好的延展性,確實可以二次煉制,但它的品階太高了,以我目前的修為,還沒有辦法保證品階不受損。”陸行淵在八十一次輪回中,見過白飛龍煉制假東皇鐘的全過程,白飛龍有意教導,并未藏私。 要完全改造假東皇鐘并非易事,但稍微更改一下它內部的結構還是可以。 陸行淵把自己的想法給無塵提了提:“假東皇鐘的內部是一個巨大的儲物空間,面積大概能抵上兩個城池,但我?guī)煛簿褪前浊拜厽捴扑谋疽庵皇腔煜暰€,沒有對內部的結構進行細致的刻畫。我知道如何改造,使它可以容納活物,但我即將閉關,為大戰(zhàn)做準備。恐怕沒有多余的時間。” 東皇鐘就算不改造也能載人,只是其特殊的結構使得它能載的活物有限。能夠加以改造是好事,不行也沒辦法強求。 無塵知道陸行淵的難處,他輕嘆一聲,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道:“你覺得柳尊者的煉器術如何?” 柳云湘不在眾人的內斗中,但她是陸晚夜留給無塵的煉器師。她當日也說過自己早就轉了煉器一道,她的煉器術定然不差,只是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過。 陸行淵要閉關,他沒有時間煉制,柳云湘卻沒有這個限制,她完全可以勝任。而且柳云湘還在魔族,陸行淵出門時,她還沒有走。 陸行淵當即給梅洛雪傳信,讓她留下柳云湘,自己則和無塵加快速度趕回去。 天闕宮不涉紅塵之事,就算外面打的不可開交,她們還是穩(wěn)如泰山。最多在慈悲的游說下,庇護一下附近的百姓。 柳云湘這次出來,沒想那么快回去。謝萱陪在她身旁,看著各門各派相繼離開,不由地有些手癢。 她被柳云湘教的很好,自由熱烈,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來不會畏手畏腳。 知道魔族要對付皇城,她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壓根就不在乎魔族打的是她兄弟還是她祖宗。 她和皇朝的關系很淡,和那幾個兄弟更是沒啥好說的。在那微弱的親情和大義之間,她自然選擇后者。 “娘,我們還不回去嗎?”謝萱親昵地靠在柳云湘的肩上,看著窗外的雨,問道。 柳云湘品著手里的茶,道:“已在是非之間,又怎么可能輕易脫身?” 陸行淵不會走無用的棋,柳云湘知道只是屬于她的麻煩還沒有到來。 她留在這里等候,當梅洛雪有請時,她一點也不驚訝。 謝萱說要和她一起去,梅洛雪攔住她,道:“九殿下初來魔族,還沒見過我魔族的風景,不如我陪你去看看?!?/br> 梅洛雪身形高挑,長相嫵媚,一顰一笑間頗有風情。她往謝萱身邊一站,一雙帶笑的眼睛落在謝萱身上,溫柔又不容拒絕。 謝萱撓撓頭,之前梅洛雪借她的身份潛入皇城時,她們二人算得上相談甚歡。她原本有些生氣梅洛雪利用她,可后來想想,梅洛雪不過是在那樣的立場下,做出了最優(yōu)的選擇。 既然梅洛雪不讓她跟過去,那和梅洛雪聊聊也不是壞事。 陸行淵和無塵回來的快,柳云湘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認真討論了一遍,所以看見柳云湘后,他們二人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改造假東皇鐘一事非同小可,陸行淵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質疑柳云湘的能力,而是把難度和改造的可行方案告訴她,讓她自己判斷能不能行。 “你們可真會給我找麻煩?!绷葡鏇]說不行,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次極具挑戰(zhàn)的煉制。 她從陸行淵的手上接過假東皇鐘仔細打量,半晌后輕笑道:“不過比起煉制真的東皇鐘,這都算是小問題,不是嗎?” 陸晚夜一開始丟給柳云湘的擔子是煉制真的東皇鐘,這一點沒有人提,但大家心知肚明。只不過陸行淵走了這條路,現在可以獨當一面,柳云湘便沉寂了。 陸行淵干笑兩聲,拱手道:“此事就麻煩柳尊者了。我知道此物極難煉制,我會把吞天海和煉靈的手札留下,以備不時之需。” 吞天海原是天熾之物,品階不詳,歷經多個主人后到了陸行淵手上,它無法烙印神識,就算是有主之物,也可以借給他人使用。 “吞天海在你手上?給我瞧瞧?!绷葡孀罱淮温犚娡烫旌5拿郑€是在奇玩閣那場出問題的拍賣會上。他人以贗品誘之,拍下贗品的宗門損失慘重。雖然奇玩閣極力修復,但還是遭人記恨了一段時間。 陸行淵放出吞天海,此物古樸大氣,和其他單一的器鼎相比,它的功能更全面,煉器煉丹皆可。 柳云湘眼神微亮,上手摸了摸。煉器之后她才明白一個好的器鼎對于煉器師而言是多么重要,難怪當年陸晚夜寶貝自己的器鼎。 “你真的舍得借我?”柳云湘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