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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尋秦記(全本改編H版)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五卷 | 第二章 未雨綢繆

第二十五卷 | 第二章 未雨綢繆

    小盤負手立在書房向著御園的大窗前,背著門口淡淡道:“寡人想單獨和上將軍說幾句話,其他人在門外等候?!崩钏购筒骄I命退出,侍衛(wèi)把房門在項少龍身后關上。項少龍沒有施禮,氣定神閑地來到小盤身后,低聲道:“儲君處理得相當明快,但有必要這幺狠嗎?”

    小盤嘆了一口氣道:“寡人是別無選擇,否則現(xiàn)在就不是寡人殺人,而是我們兩個被人殺了。”項少龍立時無言以對。若從實際的角度去看,小盤這狠辣的手段是必要且是有效的。連他項少龍也想不到再有其他更干脆的方法。

    小盤柔聲道:“我相信娘親也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師傅現(xiàn)在是我在咸陽唯一的親人,請千萬不要惱我。沒有上將軍的支持,寡人會感到很孤獨的?!彼姆Q謂由“師父”和“我”,最后轉變回“上將軍”和“寡人”,有種非常戲劇性的變化味道。剎那間,項少龍似是經歷了小盤由一個頑劣的小孩,轉變成威凌天下的秦始皇整個過程,心中感到無與倫比的沖擊。

    項少龍壓下激動情緒,說出朱姬準備脫離嫪毐,逃離雍都的打算。小盤眼中立時閃現(xiàn)光采,旋即眉頭微皺道:“如果她真的及時醒悟,寡人自然極力配合。但若是嫪毐與她串通來陷害我們的陷阱,那該如何應付?”項少龍心想,就算是陷阱也不可能成功,因為有歷史證明。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應對,心思一轉道:“到時只要事先派人在禁宮外探查布置。如果太后召見儲君時,禁宮只有太后與那位宮娥,那就按計行事。如果還有他人在附近出沒,那儲君只要命護衛(wèi)隨行,微臣率兵在外接應。一有風吹草動,就以保護太后為名,先下手為強,將太后帶出禁宮,順便將嫪毐剁成八塊。這叫將計就計,嫪毐怎幺都玩不出我們手掌心?!?/br>
    小盤聞言,眉頭舒展,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道:“好一個將計就計!天下還有比師傅更厲害的人嗎?”項少龍笑道:“比我厲害的人多的是,只看儲君怎幺用而已。今天微臣是來向儲君辭行的,待會微臣就返回牧場準備,靜候大典的來臨?!毙”P道:“師傅不想在咸陽多待些日子嗎?前些日子呂不韋引薦方士徐福,說有長生不老之法,師傅可有興趣?”

    項少龍聽到徐福這名字,自然知道是怎幺回事。搖頭苦笑道:“天下哪有長生不老藥?如果真有的話,呂不韋自己用都來不及,怎幺可能還送給儲君?”小盤捧腹笑道:“師傅果然了解呂不韋這老賊!其實是呂不韋重金將他聘來為自己煉丹,被寡人知道了,硬是要人,呂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將他送出。”喘口氣后道:“這徐福還真是有門道的人,寡人聽他的吐納呼息之法,現(xiàn)在每天神清氣爽。他原本還要傳寡人房中之術,被寡人拒絕。女人只會誤事,寡人才不屑浪費精力時間在她們身上!”項少龍心里知道,小盤對于趙國韓晶與朱姬這兩個誤國的女人都深惡痛絕,也難怪他很少花時間在男女之事。

    小盤舒出一口氣,龍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異采,興奮地道:“還有四個月,我就可以正式登位,師傅務須助我清除呂、嫪兩黨,再至塞北好好照顧娘親。待我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天下太平,就是我回到娘親身邊之時?!?/br>
    項少龍心中惻然,歷史上的秦始皇后來死于南巡途中,小盤此生將無法再見到趙妮了。忍不住嘆口氣道:“王剪不是回來了嗎?,我該可以享享清福吧!”小盤嘴角逸出一絲充滿懾人魅力的微笑,搖頭道:“我把王剪召回來,是因為他正好應該回來了。一旦師傅在齊有什幺三長兩短,寡人就要王剪為上將軍報仇?!?/br>
    項少龍笑道:“微臣回牧場,實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也可以多點時間陪伴妻兒。何況這次還有蘭宮媛和石素芳隨微臣回來,再留在咸陽的話,光是昌平君他們兩兄弟就別想專心辦事,就請儲君放過微臣吧?!毙”P啞然失笑道:“只有上將軍敢叫寡人放過你,好去享受美人艷福,換了別人怎幺敢說?”接著道:“師傅是否仍打算在小盤冠禮后,立即返回塞北與娘親相聚呢?”

    項少龍疑望著小盤威棱四射的龍目,低聲道:“這是微臣最大的心愿,也是你母親最大的心愿?!毙”P笑道:“師傅是我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以后叫我可以找誰談心呢?到時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該有多無趣。在這之前,寡人只有一件事|最|新|網|址|找|回|---W&039;W&039;W丶2∪2∪2∪丶℃○㎡。就是幫寡人除去呂不韋和嫪毐。”

    項少龍斷然道:“好吧!一個月后臣會重返咸陽,與他們的決戰(zhàn)也將會展開?!?/br>
    項少龍與荊俊、滕翼策馬馳上牧場內最高的山丘,俯瞰遠近暮春的美景。四周的景色猶如畫卷,駝馬牛羊自由自在的在廣闊的草原頭蕩,享受著肥沃土地提供的肥美水草。在清晨縹緲的薄霧下,起伏的丘陵谷地墨綠蔥蒼,遠山則隱約朦朧,層次無限。間有瀑布從某處飛瀉而下,更平添生趣。

    滕翼仰望天際飛過的一群小鳥,嘆道:“終于回來了?!表椛冽垍s注目正在策馬追逐為樂的紀嫣然、趙致、贏盈、蘭宮媛、鹿丹兒、善蘭諸女和項寶兒等孩兒,石素芳則在后方馬車中歇息,油然道:“這次出征,最大的收獲非是立下什幺功業(yè),而是學懂兩件事。”

    荊俊大感興趣地追問。項少龍道:“首先是學懂接受失敗,那可以是在你自以為勝券在握、萬無一失時發(fā)生的?!彪硇挠杏嗉碌溃骸袄钅链_是用兵如神,一日有此人在,我軍休想在趙

    境逞雄?!?/br>
    項少龍嘆道:“李牧在戰(zhàn)場上是不會輸于任何人的,即使王剪也難奈何他,可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終有一天他要敗于自己國中昏君jian臣之手,這是所有功高震主的名將下場!”滕翼愕然道:“少龍似乎很有感觸,可否說清楚點呢?”

    項少龍道:“這正是我臨淄之行學到的第二件事,政治從沒有什幺道理可言,為了個人和國家的利益,最好的兄弟朋友也可將你出賣?!彪砗颓G俊露出深思神色。項少龍道:“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否則一旦大禍臨頭,就會在措手不及下把辛苦得來的東西全賠了去。天有不測之風云,人有旦夕之禍福,到時后悔就遲了?!?/br>
    紀嫣然此時正好與石素芳相偕上到山丘,剛巧聽到項少龍最后兩句話,贊賞道:“夫君大人這兩句話發(fā)人深省,隱含至理,嫣然聽到就放心了!”項少龍心中涌起無限柔情,看著來到身旁的紀嫣然與石素芳,豪情奮起道:“這最后一場仗我們必須打得漂漂亮亮,既干掉呂賊,又可功成身退,到塞外安享我們的下半輩子?!?/br>
    滕翼道:“不過假若儲君起意要對付我們,這可不容易應付?!鼻G俊劇震道:“不會這樣吧?”

    紀嫣然向項少龍道:“我看夫君大人還是坦白告訴小俊為何會有這可能的情況吧!否則小俊或會把握不到形勢的險惡而攪出問題?!鼻G俊色變道:“這幺說,謠言并非謠言了?!?/br>
    項少龍緩緩點頭,把小盤的身世說了,然后道:“趙妮與我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照講他應該不可能害我,也因為這樣做會傷透她母親的心,故尚未顯露此意,但誰知他何時會變卦?此事必須嚴守秘密,小俊更不可告訴任何人,包括丹兒在內。”荊俊吁了一口涼氣道:“只要看看那天儲君怒斬錢直,便知他為了保住王位,是可能會不惜一切的。”

    項少龍沉聲道:“我被人騙得多了,也擔心儲君會騙我,你們聽過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嗎?”紀嫣然雖博覽群書,卻當然未聽過此事,一呆道:“是怎幺來的?”

    項少龍暗罵自己又說了多余話,解釋過:“當兔子全被宰掉,主人無獵可狩時,就把獵犬用來果腹。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就是那樣,當呂、嫪兩黨伏誅后,我們便變成那已無用處更可能反噬的獵犬?!彪睃c頭道:“三弟有此想法,二哥我就放心了。我們應否及早離開呢?沒有我們,呂不韋也不會有好日子過?!?/br>
    項少龍道:“若我們現(xiàn)在便走,保證沒有半個人可活著去見大哥?!比送瑫r動容。項少龍極目遠眺,苦笑道:“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又是名將之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想法。照我猜測,我們?yōu)跫业娜酥校ㄓ腥艘蚴懿黄鹨T,做了他的臥底眼線,所以若有什幺風吹草動,絕逃不過他的耳目。”

    荊俊雙目寒光爍閃,道:“如給我找出這叛徒來,立殺無赦。”紀嫣然道:“兵不厭詐,若我們可尋出這人來,該好好利用才對。”

    項少龍道:“他收買的絕不會只有一人,這樣才會有全面的消息。最好只是我多心,在我們在仍未撕破臉前,最好離開的機會,就是儲君在雍都接走太后,對付叛黨的良機,否則便不易全身而退?!彪砉Φ溃骸按搜哉衔乙狻!?/br>
    項少龍道:“儲君最注意的就是我一人,所以只要一天我仍在這里,其他人要離開都沒問題。我們就利用這時候,將廷芳、致致、贏盈、媛媛、素芳及寶兒等人均撤往塞外,儲君也很難不同意,因為至少在表面上,他已許諾讓我離開?!奔o嫣然皺眉道:“但當我們要走,就不是那幺容易了?!?/br>
    項少龍問荊俊道:“現(xiàn)在我們?yōu)跫铱捎兄卸嗌偃??”荊俊道:“加上我新來依附的族人,去除出征陣亡者,共有二千一百多人,不過由于要護送婦孺往塞外去,能留下者就會很少了!”

    項少龍滿意地道:“人多反而不便,只要留下三百人就足夠了,但這三百人必須是最精銳的好手和在忠誠上絕對沒有問題的人。此事由二哥和五弟去辦吧!我們人少一點,儲君會放心?!奔o嫣然沉吟道:“但夫君大人有否想過,清剿叛黨時,儲君定會調動大軍,將雍都和咸陽重重包圍,那時我們人力單薄,若真有意外變故如何逃走呢?”

    項少龍笑道:“儲君若真要殺我,絕不會假他人之手,難道他可命四弟、昌平君、桓齮等來對付我嗎?試問他有什幺藉口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責任歸于呂、嫪兩黨身上,例如通過像茅焦那種嫪黨的內鬼,布下陷阱讓我自己踩進去。只有到迫不得已之時,才會親自領兵來對付我,事后再砌詞掩飾。”滕翼道:“三弟這番話極有見地,但假若儲君全心對付我們,而我們之中又有內jian,確是令人非常頭痛的事?!?/br>
    項少龍道:“這我早已想過了、我們怎樣可秘密在這里作點安排,倘有起猝變,也可躲回牧場,再從容離開呢?那既可避過大軍襲擊,又可使儲君以為可以秘密地到這里來處決我們。”紀嫣然嘆道:“逃走的最佳方法,當然是挖掘地道,問題是如何能夠保密?”忽又嬌軀輕顫道:“嫣然想到了。”

    三人大喜往她瞧來。紀嫣然指著東南角近郊處烏氏倮的衣冠冢道:“若我們表面重建這座衣冠冢,內里則暗建地道,用的是小俊新來的兄弟和嫣然的人,保證除鬼神之外誰都能瞞過。”項少龍苦惱道:“問題是儲君知道我擅于用計,只要在攻打前派人守著

    各處山頭,我們能逃得多遠?由現(xiàn)在到加冕只余四個多月,絕不能建一道長達數(shù)里的地道出來?!?/br>
    荊俊獻計道:“這個易辦,以前尚是小孩時,我們敵不過鄰村的孩子,就躲進山洞里。所以只要能從地道逸走,就要找個隱秘處躲上他娘的幾天,待大軍走后,才悄悄溜走好了,這事可包在我身上?!表椛冽埓笙驳溃骸斑@些事立即著手進行?!?/br>
    當天下午,在烏應元主持下,開了個烏族的最高層會議,商討了撤離咸陽計劃的所有細節(jié)。項少龍與滕翼、荊俊等另行商議好接出朱姬的行動計劃,其中當然還暗留一手,以便趁隙脫身。待將全盤計畫送至咸陽后,項少龍隨即拋開一切,投進歡娛的家庭生活中。想起過去兩年的遭遇,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不過夢仍未醒,只要記起二十一世紀時的自己,便難以不生出浮生如夢的奇妙感覺。

    三天后,琴清來了。項少龍忍不住將她擁在懷里,以慰相思之苦。琴清臉嫩,更因有烏廷芳、趙致、贏盈、蘭宮媛、石素芳、田貞、田鳳和紀嫣然等在旁偷看,掙又掙不脫,羞得耳根都紅了。紀嫣然等識趣離開內廳,好讓兩人有單獨相談的機會。項少龍放開這千嬌百媚的美女,拉她到一角坐下,愛憐地道:“清姐消瘦了!”琴清垂首道:“人家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來奉告呢?!?/br>
    項少龍一呆道:“什幺要事?”琴清白了他深情的一眼,接著道:“儲君將你們的計畫透過茅焦之手,輾轉送到太后手上。太后回了一句話,就是‘加冕之前,李代桃僵’,為了避免茅焦身分暴露,費了不少功夫?!?/br>
    項少龍笑道:“果然與我們料想的一樣。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都有應對之策。沒什幺好擔心的?!鼻偾逵挠牡溃骸疤蠼映鰜砗?,你打算怎幺辦?”

    項少龍沉重地道:“我也不知道。她應該還是當她的太后,至于儲君以后怎幺待她,我也沒辦法管了?!鼻偾逵挠牡溃骸澳憧芍螽敵醺议L談時,還有說過一句話?”項少龍訝道:“她對你說什幺話?”

    琴清探口氣道:“她說再不想在待在宮里,希望能回到在邯鄲的時光,讓真心待她的人抱著他,傾吐所有的心事?!表椛冽埿那閯≌?,不可置信地望著琴清。

    琴清續(xù)道:“我們都是女人,我了解她的心情。她說這話時不像是說謊,反而很少有的真情流露,所以我才會幫她傳達這句話給你。”項少龍尚未從震撼中回復過來,只是喃喃自語地道:“這……可能嗎?”

    琴清沒好氣地白她一眼,續(xù)道:“我有跟嫣然深談過,如果她真的愿意懸崖勒馬,放棄太后地位,隨我們遠赴塞外,那會是對大家最好的結果,她不會反對。但嫣然說,最麻煩的事反而不是太后本身,琴清就不明白了?!?/br>
    項少龍輕嘆口氣道:“儲君最近待你如何?”琴清道:“他對我仍是很好,常找人家談東談西。不過我卻感到他對你有點不同了。從前他最愛談你的事,但自你從臨淄回來后,在我面前說你的事就比較少了。唉!他不說話時,我也不知他在想什幺?!表椛冽埨m(xù)問道:“他知道你來牧場找我嗎?”

    琴清道:“這種事怎能瞞他,他還囑我?guī)Я艘慌恻c來給你們?!表椛冽埧嘈Φ溃骸八蛠淼臇|西我還真有點不敢吃。”

    琴清猛地坐直嬌軀,色變道:“你們怎幺了嗎?”項少龍抓著她香肩,柔聲道:“不要緊張,這些糕點該沒有問題,告訴我,若我到塞外去,你會隨我去嗎?”

    琴清伏人他懷里,抱著他的腰道:“你項少龍就算到大地的盡頭去,琴清也會隨伴在旁,永不言悔?!本o擁著她動人的香軀,項少龍的心神飛越萬水千山,到了遠方那壯麗迷人的大草原去。只有在那里,他才可過苦盼了足有十年的安樂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