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書迷正在閱讀:校霸他很慫、生澀游戲、殘酷月光、就范、全娛樂圈都知道我被退婚了、職業(yè)替身從良記、急速降落、落俗游戲、美麗的死法、你算哪塊小餅干
視野里的少年靜靜站在風中,漂亮的臉在燈光下慢慢顯出幾分破碎。 有那么一瞬,梁陶晗忽然明白了路嘉洋為什么總是那么緊張江元洲。 分明江元洲的身形也算不上瘦削,分明少年人在風中站得不動分毫。 可當他漆黑的眸緩緩望來時,那有重量的人卻像忽然變成了能隨時隨風而走的風箏。 海市的風雪仿佛能輕易將他撕碎。 他站在風雪里,像在講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忽然輕輕地笑了。 “如果這樣,哥還是不愛我,那我就只好死掉了?!?/br> 第三十三章 路嘉洋朦朦朧朧睜開眼,望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頭很暈,視線也是模糊的。 他迷蒙中,聽到一聲很輕的:“哥?!?/br> 而后視野里便出現(xiàn)了少年身影。 少年坐到他身旁,俯身看他,烏黑的卷發(fā)落下,眼底浮動著他熟悉的關心與親近。 “哥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聲音朦朦朧朧的,傳入路嘉洋耳中,像隔了層霧。 路嘉洋安靜注視著少年,想,又是夢嗎? 他這幾天每晚都會夢見江元洲。 場景并不固定。 有時是在幼時的家里,春日暖陽,他和江元洲合蓋一條薄毯,相互挨著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有時是在江元洲現(xiàn)在的出租屋,少年夜里放學回家,帶入滿身風雪,在玄關換好鞋,抬眸看向他,輕笑喊他:“哥。” 有時,也會在那家昏暗的電影院。 依舊是熒幕上模糊了的吻戲,依舊是少年靠在他肩頭,青澀問他:“哥,接吻是什么滋味?” 路嘉洋最初夢見時,還很貼近現(xiàn)實。 他垂眸輕笑應江元洲:“這有什么可好奇的?!?/br> 可后來,隨著對江元洲的思念逐漸累加,他從現(xiàn)實潰敗入夢,垂眸看著江元洲上唇上翹的那點唇珠,逐漸沒了聲響。 他仍是不好奇接吻的滋味。 可他無法忍受,未來有一天,江元洲這樣靠在別人肩頭,問別人同樣的問題。 他在這四天三夜里將自己高高吊起,清醒地審視著自己的自私、惡劣、貪.欲,并試圖以倫理綱常約束自身摒棄私.欲惡念。 可一合眼,望著稚氣的孩童將小手塞進他掌心,兩人邁過海市漫長的冬,踏入生機盎然的春,落在身后的腳印早已交織相融、不分你我。 他睜眼清醒,合眼沉淪,最終巍然潰敗,臣服于內(nèi)心深處最炙熱的渴.望. 他想將江元洲私有,不惜以任何方式。 路嘉洋靜靜望著眼前少年,緩緩抬手,掌心輕撫上少年臉頰。 少年望著他,長睫扇動,而后安靜下來。 一如過往每一次夢境。 江元洲總是如此。 現(xiàn)實里是,夢境里也是。 他總是乖順的,毫無保留地將柔軟盡數(shù)攤開在路嘉洋面前,而后用那雙漂亮的黑眸深深望著路嘉洋,仿佛予取予奪。 路嘉洋心底的黑海又開始翻涌。 他想去碰那塊蛋糕了。 那塊最能名正言順將江元洲私有的,名為愛情的蛋糕。 這幾日這樣的想法越來越清晰,夢境也跟隨越來越旖旎。 好幾次,他都在夢里與江元洲呼吸交織,可臨到頭,卻也僅此而已。 他總無法在夢里與江元洲真正接吻。 路嘉洋清楚原因。 這是他身體里殘存的理智對他發(fā)出的警告。 這并不是一塊他能毫無負擔吃下的蛋糕。 不是他邁出這一步,往后就是光明的康莊大道。 先不論江元洲是否可能會喜歡同性,又是否會愿意與他交往,單就他自己,往前走的每一步,幾乎都伴著荊棘藤蔓。 談戀愛并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相伴攜手終老那么表面的事。 伴侶之間的感情往往借助親密行為升溫,牽手、擁抱、接吻、互相撫.慰、到最終融入彼此,里面有太多路嘉洋未曾接觸過的事,他不清楚他到底能接受到哪步。 即便這些他最終能全盤接受,接踵而來的,仍是無窮無盡的問題。 伴侶是一段只退不進的關系。 這世上多的是情侶匆匆開始,強烈碰撞,撞出火花的同時,也將彼此撞得七零八碎。 煙火絢爛一瞬,最后各自落于各自歸途,退回到原點,仿佛從未相識。 他們有退路,可他和江元洲沒有。 他和江元洲的關系容不下半點行差踏錯。 如果可以,路嘉洋真的很想就這么維持現(xiàn)狀地把路走下去,他可以永不戀愛,永久地只將心神投注到江元洲一人身上,永久地陪伴在江元洲身側(cè)。 可他可以,并不代表江元洲可以,也不代表江元洲有義務順遂他的私心。 江元洲已經(jīng)成年。 他優(yōu)秀耀眼,身后絕不會缺少前赴后繼的追求者。 江元洲也許能拒絕一個、兩個…… 但終有一天,總會出現(xiàn)那么一個能悄然撞進他心間的人。 等到那時,路嘉洋將再無路可走。 現(xiàn)在一切未定,盡管他往前的每一步皆是叢生荊棘,可荊棘之下,至少是路。 他無路可退。 所以該是時候,邁出他自己這一步了。 路嘉洋呼吸慢慢變深,指腹輕撫過江元洲臉頰,慢慢攀上江元洲柔軟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