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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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里,程競舟和丁曜和一人坐在一端,薛迎嵐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章緒寧看過去,程競舟頭發(fā)亂了,衣服上有些血跡,應(yīng)該不是他的。相比而言,丁曜和傷的比較重了,額頭臉頰嘴角都掛了彩。 論打架,誰能打得過程競舟,更何況丁曜和還是一個文弱書生。 “你沒事吧。” 程競舟交疊著雙腿,單手撐著頭斜靠著椅背,見章緒寧過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沒什么含義。 “你是他什么人?”民警問。 “我是他的……”章緒寧深吸了一口氣,“朋友。” 她到底沒有底氣加上一個女字。 朋友兩個字表明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程競舟眼皮抖了抖,臉色沉了下來。 “既然人都來了,都說說吧,打算怎么解決?”民警看著眼前的一幫人,眉頭不由人地皺了起來。 “迎嵐,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他們怎么會打起來呢?”丁悅和不明就里。 薛迎嵐欲言又止,走到章緒寧的身邊,抓住她的胳膊,哽咽地說道,“都怪我?!?/br> 第162章 162 輕飄飄的三個字無形中就是一巴掌打在章緒寧的臉上。 章緒寧臉色淡淡地沒什么表情,視線緩緩地移向程競舟。 來的路上,她給他找了太多的理由,他不接電話是因為他太忙了,脾氣暴躁的他眼下又與人發(fā)生沖突進(jìn)了派出所,自然更沒有空給她回消息了。 如今再看看他,多么坦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為了另一個女人是理所當(dāng)然的氣勢。 章緒寧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壓下心頭的酸楚,聽著薛迎嵐低頭哽咽地著說著兩人打架的原因。 薛迎嵐約了朋友在西圖瀾婭餐廳吃飯,朋友放他鴿子,剩她一個人,恰巧見程競舟在同一家西圖瀾婭餐廳吃飯,便跟程競舟一起了。 哪知道吃了一半的時候,丁曜和找了過來,說要跟薛迎嵐好好談?wù)劇Qτ瓖挂呀?jīng)打定了退婚,覺得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兩人之間沒什么好談的,便拒絕了丁曜和的要求。 丁曜和不同意拉著薛迎嵐就要離開,薛迎嵐自然死活不愿意離開。高檔西圖瀾婭餐廳里,一男一女拉拉扯扯誰也不退步,引來不少人圍觀。 程競舟看不過去便上前勸架。勸著勸著,本來是男女之間的爭執(zhí)漸漸轉(zhuǎn)變成兩個男人之間的矛盾。 從一開始的口角之爭,幾句話不對便動了手。都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誰也不會客氣,尤其是打架這種事,那是男人的臉面。 程競舟打架從來不帶怕的,也從未輸過,只是苦了丁曜和,拼盡了全力還是被程競舟打的慘不忍睹。 “是競舟先動的手?!闭f到最后,薛迎嵐低低地說了一聲。 程競舟為什么先動手,自然是為了她! 有的時候說話真的不需要說的太直白,成人的話都是點(diǎn)到為止,三分話,七分意思,她聽的明明白白,只有一點(diǎn)薛迎嵐隱著沒說。 丁曜和那么溫和,講究體面的一個人,為什么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帶她走。 “既然他先動的手,那就道歉吧。”章緒寧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到。 尤其是程競舟。 程競舟側(cè)過頭,斜著視線不可思議地看向她,“章緒寧,你有病吧,你腦子抽瘋了嗎?讓我跟他道歉?” “你為什么不道歉?你打人不該道歉嗎?”章緒寧激動地雙手緊握成拳,努力地壓著聲音,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會吼出來。 “那是他活該!”程競舟語氣很沖,“再有下次,老子揍死他!” 啪的一聲,就見民警將資料往桌上一拍,正準(zhǔn)備訓(xùn)上幾句,章緒寧已經(jīng)氣急敗壞地先吼了出來。 “你誰???!你憑什么揍人家,憑什么?人家是未婚夫妻,有什么事需要你沖鋒陷陣?程競舟,你不覺得你多余嗎?你算個什么東西!” 話音落地后,整個派出所都安靜了,老民警看著章緒寧這態(tài)度,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儲銳心驚膽戰(zhàn)地看向程競舟,從來沒人敢以這樣的用詞用這樣的語氣說過程競舟,章緒寧是第一個。 程競舟臉色沉冷,視線筆直地落在章緒寧的臉上,眼底陰翳如烏云密布,除了寒意,還有要?dú)⑷说撵鍤狻?/br> “章緒寧,你有??!” “我知道?!?/br> 她是真的有病才會接到儲銳的電話后立馬趕過來,三個人的關(guān)系里,程競舟若是多余的那個人,她豈不是更多余,非要硬生生摻和進(jìn)來,將三角關(guān)系變成四角關(guān)系。 她何止有病,她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程競舟一肚子的怒氣,特別是聽到章緒寧說他多余罵他不是個東西更怒氣沖天,一來不問青紅皂白便讓道歉,薛迎嵐說什么她都信,這死女人腦子都不轉(zhuǎn)的嗎? 眼下見她承認(rèn)自己有病,罵人的話他倒是說不出口了。 程競舟看著她一副淡然認(rèn)命的神色,扯了扯嘴角,輕輕哼了一聲。 從鼻腔發(fā)出來的輕嗤聲里面藏著多少諷刺,章緒寧無需質(zhì)問便已然感受到了,他這個態(tài)度是明擺著是不會道歉了。 章緒寧轉(zhuǎn)身來到丁曜和的面前,“我替他跟你道個歉,你看行嗎?” 這句話說出來她心里也沒底,倒不是擔(dān)心丁曜和會不會接受,如果不接受,那接下去按照流程走,民警說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她擔(dān)心的是程競舟是否同意她這樣做,果然,話音還未落下,程競舟譏諷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你是我什么人?能代表我?”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自然不能代表他。 血液停滯不前連帶著頭發(fā)絲都漸漸僵硬了,章緒寧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瞬間坍塌,丟盔棄甲后依舊踏進(jìn)了萬丈深淵,死亡瀕臨。 他用最簡答的話讓她萬箭穿心,不見血,卻要命。 “緒寧?!标憱|廷喚了她一聲,輕柔的語氣中多少充斥著不安。 丁悅和看了看章緒寧,又看向陸東廷,落寞地垂下眼簾,他眼底的心疼讓她不敢直視。 章緒寧沒有半點(diǎn)力氣,身體空洞的就剩一口氣吊著她的命,神色呆滯的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里。 “算了吧,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丁曜和站了起來,一臉平靜地看向眾人。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丁曜和會主動表態(tài),眾人看向程競舟,現(xiàn)在就看他的意思了。民警也看向程競舟,用眼神示意他趕緊給個態(tài)度。 程競舟向下撇了撇嘴角,慵懶地站了起來,“我可以道歉,但你是不是應(yīng)該要先道個歉?” “那也跟你無關(guān)!”丁曜和道。 程競舟挑挑眉,難得的沒有嗆聲。 丁悅和怕兩個人又杠起來,抬步站到兩人中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各退一步算了吧。我聽我哥說,你們還在談合作,別被這件事受影響。” 程競舟看向她,一副你懂個屁的眼神。 “是,項目上的事,以后還要多仰仗丁老師。”儲銳也附和道,怕程競舟的脾氣上了,說完連忙碰了碰程競舟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程競舟不滿儲銳的說辭,但也沒去反駁。倒不是聽從了儲銳的意思,而是雙方合作的項目上,確實有很多技術(shù)問題,需要靠丁曜和這樣的專家以及團(tuán)隊來支持。 沉默就是態(tài)度,兩人都不說話,想要和解的意思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第163章 163 民警看到雙方這個態(tài)度,樂呵呵地笑了一聲,“行了,這架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又沒什么深仇大恨,出去喝一杯就什么都沒了,一杯要是不夠,那就再來一杯。但是要提醒一句,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br> 民警一邊說笑,一邊給雙方做了筆錄。兩人簽字后,這件事就算了結(jié)了。 陸東廷道,“警察叔叔說的對,這樣吧,我做東,咱們一起去喝兩杯?!?/br> 丁悅和也附和道,“時間不早了,估計你們都沒吃晚飯,走吧。” 一幫人向大門走去。 辦公區(qū)漸漸安靜下來,沒有了嘈雜聲,自然也沒有了程競舟的譏諷聲,他逼仄的氣息散去,她才能緩過一口氣來。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人都已經(jīng)走干凈了,就剩她一個人了。 “他們都走了,你還不走?”民警看著她臉色慘白,心里多少有些嘆息。 剛剛發(fā)生的一幕,他能猜的八九不離十,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這小姑娘隔的怕是層鐵紗。 派出所外面,一幫人并沒有離開。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么,程競舟還輕笑了兩聲。 原先的劍拔弩張局面現(xiàn)在卻是一片祥和,哪怕之前是針鋒相對的陸東廷和程競舟現(xiàn)在也能無關(guān)痛癢地閑聊幾句,只有她像個小丑似的上蹦下跳,最終成了多余的存在。 丁悅和看到她,對她招招手,“緒寧走吧,就等你了?!?/br> 晚風(fēng)有點(diǎn)冷,章緒寧緩緩走了過去,“你們?nèi)グ?,我就不去了。?/br> “緒寧你怎么了?生氣了?”薛迎嵐來到她身邊挽著她道,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是因為競舟嗎?” 見她不說話,薛迎嵐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千萬別多想,競舟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就這樣,兩句話不合就跟人干起來,真不單是為了我。當(dāng)然,說起來,今天的事也是怪我,要是我跟丁曜和離開,就沒后來的事了?!?/br> 薛迎嵐晃了晃她的胳膊,“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朋友這么多年,給我個面兒?” 章緒寧覺得很累,深吸了幾口氣勉力地準(zhǔn)備開口,卻聽薛迎嵐委屈地紅了眼。 她咬著唇,“緒寧,你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我的氣?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是我一時心急口無遮攔,我鄭重地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更別生競舟的氣……” 章緒寧看著她,覺得很可笑,截過她的話問,“你是代程競舟向我道歉?” 她代程競舟道歉,就覺得不妥,薛迎嵐代程競舟道歉,怎么就沒人覺得不妥呢。 薛迎嵐愣了愣,“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是跟競舟有了嫌隙,我的罪過就大了?!?/br> 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哽咽。 她轉(zhuǎn)身走向丁曜和,“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走吧?!?/br> “你愿意跟我走?”丁曜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薛迎嵐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提著音量道,“丁曜和,我答應(yīng)你跟你訂婚,以后再也不提退婚的事。” 豁出去的承諾里是她的不甘的隱忍退讓和委曲求全。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全成了章緒寧的責(zé)任。章緒寧費(fèi)力地閉上眼睛,她明明什么事都沒做,什么話也沒說,就將一個人逼到了將后半生幸福都搭進(jìn)去的絕境。 丁悅和看向薛迎嵐,覺得她真沒必要這樣,正準(zhǔn)備說什么,被陸東廷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先去吃飯吧?!标憱|廷打著圓場。 “不吃了,沒意思!”程競舟冷冷地扔了一句。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