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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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半的時候,他面色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倒回去聽了一遍,章興平的的確確說了那四個字。 “一個野種。” 哪有男人會說自己的孩子野種,除非孩子不是他的。 沈治同臉色凝重,聲音也低沉,“師母沒有對不起你,她選擇嫁給章興平,是因為你父親來找過她,恰巧那天,我也在?!?/br> 徐詠華喜歡畫畫,便在外面的培訓機構做兼職,叫的第一個學生就是沈治同。那天薛老爺子找來時,徐詠華正給沈治同上課。 徐詠華便讓沈治同去了隔壁的教室。 那個時候的是沈治同十歲不到,正是好奇的年齡,躲在門口偷聽。 “薛老爺子軟硬兼施,以你的前途和徐家人作要挾,逼的師母不得不從?!?/br> 徐家雖不是豪門,但也算殷實,可這在薛老爺子眼里地位屬實低了,配不上兒子薛佑霖。 薛佑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一門心思想要跟徐詠華在一起,可年長幾歲的徐詠華比他更認清現實。生在薛家那樣的家庭,婚姻不是他們兩人可以做主的。 她可以不管不顧地跟薛佑霖在一起,那之后呢,薛老爺子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我就說……她怎么就嫁人了……”為了防止他跟徐詠華見面,老爺子將他軟禁在倉庫里,斷水斷電,他為了跑出來,摔斷了腿。 在醫(yī)院住了大半個月,等出來時聽到了她結婚的消息,他才知道她背叛了他。 他沒去鬧,也沒去質問,恨她也氣自己為什么沒早點出來,更恨老爺子,一氣之下,他出國離開了晉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怎么那么快就嫁人了。”沈治同現在想想,估計那個時候,徐詠華知道自己懷孕了。 一來是斷了薛佑霖的念想,二來是時間拖不起。 “她為什么不告訴我呢?”薛佑霖胸口起伏,陳年往事將他壓的喘不過氣。 “她告訴你又能怎么樣,只怕到時候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br> 以薛老爺子的性子,肯定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都說往事不堪回首,追憶起來滿目瘡痍,處處都是遺憾。 “這么說,章緒寧是我的女兒?!”薛佑霖震驚地看向沈治同,心里明明有了答案,還是想聽他再確認一遍。 “是,”沈治同點頭,“這也是我為什么提醒你不要動章緒寧的原因。” 薛佑霖饒是再鎮(zhèn)定的一個人,也慌了神,又覺得哪里出了問題,“不對,老爺子給過我一份鑒定報告,說章緒寧是章興平的女兒?!?/br> 準備出國的時候,他是有些猶豫的,到底放不下,后來邢家敏告訴她說徐詠華有了身孕,他覺得一切都沒了可能,毫無留戀地出了國。 這一待就是五年,期間老爺子幾番要他回來,說不能一輩子待在國外,國內已經為他鋪好了路,可他始終不愿意回來,老爺子說破了嘴,他也不為所動。 他想忘記她,忘記國內的一切。 直到后來聽到徐詠華瘋了的消息,他待不住了,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思念隨著時間在積累,五年了他始終放不下,對她一直都念念不忘,于是開始計劃回國,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拿了一份鑒定報告給他,說是章興平帶著章緒寧去的,報告確認是父女關系,徐詠華早就背叛了他。 原本回國的打算就此取消,再后來聽到徐詠華去世的消息,他匆匆回國,見了她最后一面。 沈治同道,“那份鑒定報告,估計是被你父親動了手腳?!?/br> 第263章 263 章緒寧出生的時候,章興平是有過懷疑的。章母對章興平說,新婚夫婦去做親子鑒定,若是被人知道,章家的顏面要丟光了;又加上章緒寧早產,時間倒也對不上,章興平最終打消了念頭。 后來徐詠華出事,鋪天蓋地的議論聲,大都是嘲諷徐詠華不守婦道的,自然就有人跟風說章緒寧跟章興平不像。 舊事重提,章興平上了心,便帶著章緒寧去做了親子鑒定。 薛佑霖目光深沉,眼底是洶涌的恨意,“晉城能做鑒定的也就那么幾家,偏偏都跟邢家有關?!?/br> 邢家能這么做,自然是薛老爺子的授意。 之前一直催著他回國,他真要回國了,又給了他那份鑒定報告,之后再也沒提回國的事。他當時覺得疑惑,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薛佑霖苦笑著,喉嚨發(fā)澀,“老爺子對我恩情不淺吶!” 一步錯,步步錯,他差點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給害死! 薛佑霖波濤洶涌的恨意找不到發(fā)泄口,抬手揮掉桌面的茶具,guntang的茶水濺滿了手背,他愣是沒有半點反應。 人過半百,又是身處高位,大風大浪的場面都見過,進退維谷,劫后逢生他都經歷過,卻從未有像現在這一刻,讓他有滅世的心里。 二十年前,他沒見到她最后一面,這是他的恨;二十年后,他見到的也已經是一具沒了氣息的軀體,這更是他的恨。 所以他想方設法要除掉章興平,除掉章緒寧,最后除掉章家的一切。 他親手將章緒寧推到了陸重海的車輪前,又親手將章緒寧送到了付利的炸藥口。 差一點,真的是差一點! 他憤怒,后怕,卻也慶幸! 慶幸徐詠華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慶幸這個女兒逢兇化吉。 “薛家人,好的很!” 老爺子去世后,與邢家的這層關系自然交到了薛志滿的手里,所以薛志滿才能將章興平耍的團團轉。 也把他耍的團團轉。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薛佑霖問。 薛老爺子對鑒定報告動手腳的事,只有薛老爺子自己和邢鵬知道。這件事如此隱秘,以至于他都被騙了二十七年,沈治同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治同想了想道,“大概是章緒寧上高中的時候,我發(fā)現她胳膊上有傷,在我追問之下,她說章興平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對她動輒打罵?!?/br> 余雙梅進門后,章緒寧的日子不好過,但章家這樣的人家,再難過也算過得去,至少章興平沒有虐待過她。 可后來態(tài)度莫名其妙的就變了,打罵是家常便飯。 好在沒多久章緒寧上了大學,平時不回家,也少挨不少打。 “后來,章興平逼著章緒寧跟程競舟分手,以至于……”沈治同看了他一眼,“明知道陸東廷有余穎的情況下,一次次逼著章緒寧嫁給陸東廷,我當時就在想,章興平作為父親,竟完全不顧章緒寧的幸福和死活,除了想攀附陸家的原因外,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比如章緒寧不是他的女兒,他會毫不在意地把她當做一枚棋子,物盡其用,廢了就棄。 “所以,我讓秘書去查了師母懷孕時的建檔。我發(fā)現,師母產檢和生產不是同一家醫(yī)院。兩份資料對比,可以看出,章緒寧是早產,但早產的月份對不上。” 按照產檢的資料,章緒寧的出生其實談不上早產,但是生產醫(yī)院的比例顯示未到三十三周,確實是早產兒。 “這么看來,是老爺子在病例上動了手腳。”薛佑霖想不到這晉城,誰還能有這個本事。 “這件事,我猜是師母先去找的老爺子。” 薛佑霖點點頭,這倒是有可能。 徐詠華懷孕產檢,從未讓章興平陪同過,章興平也不愿意陪。月份到快生了,怕被章興平發(fā)現,找上了薛老爺子。 為了薛佑霖的前途,薛老爺子爽快同意。 “發(fā)現疑點后,我就懷疑章緒寧是你的孩子,可我沒有證據,也沒辦法去弄這個證據,直到這次,我讓人查了章緒寧和章興平的血樣。” 說到這里,沈治同從懷里取出一張紙,疊的四四方方的遞到薛佑霖的面前。 接過紙的時候,薛佑霖手就開始抖了,小心翼翼地打開,看到結論上顯示章興平與章緒寧沒有生物學上父女關系時,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沈治同的目的達到后,便準備離開。 “治同,你幫我一個忙,我想做個鑒定?!?/br> 薛佑霖不是懷疑自己與章緒寧的關系,他需要這份鑒定做不時之需。 他也想過回晉城做,但是晉城的風險太大。如今章緒寧就躺在醫(yī)院里,只要有沈治同的幫忙,取血樣也方便。 為此,薛佑霖在惠城逗留了幾天。 幾天后,薛佑霖看著報告后,在酒店的房間里來回地踱著步子,激動的不知道怎么辦,覺得一切不太真實。 “彭寬,這是真的,章緒寧是我的女兒!” 想到之前的做的那些事,彭寬汗顏,又激動不已的眼眶濕潤,“咱們,咱們得好好補償小姐?!?/br> 薛佑霖想了想,“是該好好補償。” 也該好好計劃一番,“派人盯緊薛志滿和薛迎嵐?!?/br> 他頓了頓道,“另外,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見程競舟?!?/br> 程競舟得知薛佑霖要見他,是有些意外的,但也沒有多問,他也想見見薛佑霖,便跟著彭寬來到了酒店。 套房的客廳里,薛佑霖正在沏茶,見他過來,對著對面的椅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程競舟拉開椅子坐下來。 薛佑霖將沏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到他的面前,“嘗嘗我的手藝?!?/br> 程競舟看了一眼茶,沒動,“薛總,我對茶沒什么研究,就不嘗了,免得糟蹋了您的心意?!?/br> 說是不糟蹋,其實就是明擺著的糟蹋了。 站在沙發(fā)旁邊的彭寬挑眉看向薛佑霖,暗暗為程競舟捏把汗,這小子狂妄的很,拒絕的不留半點情面。 薛佑霖笑了笑,對程競舟的言詞無半點不悅,“年輕人張狂些也不是什么壞事,可做人要留點底線,以后也好有回旋的余地?!?/br> 程競舟譏笑道,“老年人把事情都做絕了,年輕人再留余地不是找死嗎!” 第264章 264 薛佑霖依舊面帶微笑,“看來程總對我意見很大?!?/br> 程競舟盯著他足足半分鐘之后,目光隨意地落向別處。 他對薛佑霖的意見何其之大。 他跟沈治同說關鍵人證在薛家人的手里,當時的推測的就是薛佑霖,薛志滿或許能找到關勝祖,但關不住也留不住關勝祖! “是為了章緒寧?”薛佑霖主動提及這個話題。 提到章緒寧,程競舟沉不住氣了,“薛總,章緒寧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么整死她?!” “你想要對付章興平,想要吞了興華,想怎么著都行,但是你為什么對付章緒寧。都說禍不及子女,你跟章興平就算有天大的仇恨,可章緒寧是無辜的,你這么做,對得起徐姨嗎?!”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