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全娛樂圈都知道我被退婚了、職業(yè)替身從良記、急速降落、落俗游戲、美麗的死法、你算哪塊小餅干、擦冰走火、在男科醫(yī)院不小心掛了前男友的號、甄氏宮闈【np】、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有時手里沒皮筋,孟染會隨手拿支畫筆盤住頭發(fā),剛剛下課后被校長叫走,她一時忘了取下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下長發(fā),“謝謝?!?/br> 周嶼安傾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同時垂眸。 大概是剛剛被室外的冷空氣凍到,孟染原本透白的肌膚映出一點粉。 像遮了層紗的月光,清冷安靜,又讓人充滿渴望。 漂亮女人有很多種,孟染算是很獨特的那一類。 她規(guī)矩而淡然,卻又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特別的魅力。 比如剛剛一支畫筆帶來的別致和溫柔,足以讓他回味許久。 “今天是去吃齋飯,場合也不適合帶禮物?!毕岛冒踩珟?,周嶼安坐正,“下次去家里見面再送吧?!?/br> 孟染點頭:“好。” 周嶼安下午給孟染打來電話,說晚上帶她去見自己的干媽,順便一起吃個飯。 在這之前,孟染只見過周嶼安的母親,從不知道他還有個干媽。 更不知道,他這位干媽竟然是沈榕。 年輕時艷絕娛樂圈的美女明星,如今城中赫赫有名的豪門傅家夫人。 汽車朝東三環(huán)郊區(qū)的昭圣寺行駛。 華燈初上,馬路兩側(cè)的路燈依次亮起,燈火里飄著雪,在城市夜空落下斑點光影。 兩人路上都沒怎么說話,氣氛過分安靜時,會有種壓抑的悶感。 這種感覺讓孟染不太自在,她輕呼了口氣打破沉默,“我看了酒店發(fā)來的現(xiàn)場設(shè)計圖,其實訂婚不用這么隆重的。” “那怎么行。”周嶼安一只手扶方向盤看前方路況,騰出另一只手來握住她,“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孟染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能感受到周嶼安掌心的溫度。 只是—— 明明溫熱,卻好像穿不透她的皮膚。 正如他這句滿是愛意的話落到耳里,亦未蕩起太多波瀾。 孟染覺得命運有時和戲劇一樣,出其不意,也措手不及。 一個月前,當她還在小漁村為畫展作品努力尋找靈感時,醫(yī)院突然打來電話說舅舅關(guān)紹遠急病入院搶救,孟染連夜趕回寧城,病床前答應(yīng)了關(guān)紹遠的所有要求。 周嶼安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成為了關(guān)紹遠為外甥女選定的托付終身的人。 孟染從小失去雙親,拉扯她長大的舅舅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當然,周嶼安也的確優(yōu)秀。 不僅人帥氣穩(wěn)重,事業(yè)也相當出色,才26歲已經(jīng)有自己的律所。在長輩眼里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 雖然孟染覺得這段感情開始得倉促生硬,但她對周嶼安印象還不錯,也愿意嘗試去接受這段關(guān)系。 汽車漸漸遠離城區(qū),馬路兩側(cè)的燈火也逐漸變暗。 二十分鐘后,汽車停在一座清凈的寺廟門口。 雪還在下,周嶼安下車幫孟染開門,他手抵在車門上方,略顯抱歉地說,“對不起,忘了帶傘?!?/br> “沒事?!泵先据p聲回他。 僧人引路,兩人進了寺廟里。 周嶼安把孟染帶到一座院子的二樓,推開門,里面是個小餐廳,僧人進進出出,正在準備齋菜。 “待會就在這里吃飯?!敝軒Z安對孟染說,“干媽他們在隔壁,還有場法事,我過去上柱香,走吧。” 孟染跟著:“好?!?/br> - 大部分生意人都信風水神明,生前玩轉(zhuǎn)風水供奉香火,死后也要做盡法事,乞求神明庇佑他們世代富貴。 傅家也不例外。 傅明山過世,夫人沈榕聽了“高人”指點,將骨灰放在昭圣寺七七四十九天,說是受佛法加持凈化,不僅能讓亡者往生極樂,子孫后代也會因此受到福氣庇佑。 而今天,就是傅家人來“接”傅明山離開的日子。 隔壁那個房間是寺廟特別為傅明山設(shè)置的臨時供奉靈堂,周嶼安進去的時候,僧人們正在做最后一場法事。 五六個僧人手捻佛珠在一旁誦經(jīng),聲音祥和又虔誠,聽了讓人瞬間肅然恭敬,充滿正念。 傅明山的骨灰盒按照“高人”的要求,擺在一圈蓮花燈里。 供桌上的香爐里已經(jīng)插了好幾柱香,分別來自傅家的一眾晚輩。 周嶼安雖說是沈榕認的干兒子,名義上卻也得叫傅明山一聲干爹,來上香合情合理。 他走到沈榕身旁,低低喚了聲:“干媽。” 沈榕朝他點頭,“還是你有心,傅琰那個混賬東西,這么重要的日子都缺席?!?/br> 傅琰是傅明山的長子,也是寧城鼎鼎大名的紈绔少爺。 周嶼安安慰沈榕,“公司年底事多,他忙?!?/br> 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沈榕最了解,前段時間說是出國看車展,結(jié)果鬼混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沈榕哼了聲沒說話,視線落到孟染身上,“這位是?” 周嶼安介紹:“孟染,我女朋友?!?/br> 孟染禮貌頷首,“您好阿姨?!?/br> 沈榕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孟染幾眼,點點頭指一旁,“隨便坐吧?!?/br> “好?!?/br> 房間不大,今天又來了很多人,一眼看去略顯擁擠。 周嶼安把孟染安置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暫時離開去幫沈榕的忙。 今晚之前,傅家對孟染來說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存在。 可她現(xiàn)在卻坐在這個龐大的家族里,陌生地參與著他們的家族事務(wù),聽著他們小聲的對話—— “大哥風光了一輩子,臨了兩個兒子都沒來‘接’他回去,你說諷不諷刺。” “老二都消失一個月了吧,難道真的……” “難說,要是突然冒個人出來跟你平分千億財產(chǎn),這事兒擱你身上你受得了?” “你這意思?” “呵,他們家的齷齪事多著呢,多一樁有什么稀奇?!?/br> …… 孟染并沒什么興趣探聽豪門八卦。 梵聲在耳邊整齊誦讀,她視線游離地落到窗外。 冬季白晝短,才六點半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沉下來,寺廟地處郊外,到了晚上望出去更是有種吞噬一切的空曠和安靜。 雪勢似乎變大了,白茫茫的往下落,一陣猛烈的風吹進來,虛掩的窗被扇動出不小的聲響。 孟染安靜看著,思緒忽地被拉回到一個月前。 上一次遇到這么大的風,還是一個月前在平港鎮(zhèn)的小漁村。 那天的天氣比今晚惡劣得多,風大雨大,風卷著沙土肆掠,整個小漁村都好像陷入失控的黑暗混亂里。 可就在那么混亂的一天里,她竟然在海邊救了個人。 孟染眼前一下子就浮現(xiàn)出那個男人的眼神。 那是一種極致的矛盾。 明明受了重傷,卻看不到半分痛感流露。 明明眉眼純凈,卻又隱隱透著幾分戾氣。 混亂的風雨夜,他突然闖入,后來又突然消失。 像一場夢,時常讓孟染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發(fā)生過。 正走神,一道車燈刺破窗外的黑暗,孟染思緒被拉回,循著光亮看過去。 是一輛黑色的庫里南停在了寺廟門口。 不偏不倚,剛好停在周嶼安的白色奔馳正前方。 車里陸續(xù)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撐傘走到后排,彎腰拉開車門,傘置在上方。 一個年輕的男人身影從車里出來。 他身量很高,穿黑色的風衣,雖然面容被傘遮住看不清,但隱約可見的下頜角還是透出了幾分鋒銳的冷感。 很快,一行人便走進了寺廟,消失在孟染的視線里。 房內(nèi),漫長的吟誦后,有僧人走到沈榕面前恭敬問:“傅夫人,法事快結(jié)束了,請問是哪位少爺或小姐來捧盒?!?/br> 正兒八經(jīng)的長子不在,身邊只有個干兒子和幾個侄子外甥,沈榕正猶豫讓誰去捧回骨灰盒,安靜的房門忽地被推開。 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跟著落下——“我來?!?/br> 窗外的雪粒紛紛揚揚,明明隔著一層玻璃,卻好像突然落到孟染領(lǐng)口里,激得她毛孔輕顫。 記憶模糊又快速地與什么重合著,不可思議。 她有些怔然,轉(zhuǎn)過身。 第3章 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