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能不能不撩我!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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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則琰不置可否,蘇果深吸了口氣,便用拖長的手袖隔著焙在炭盆里的酒樽,默數(shù)一二三拿出來,誰知這酒被烘了一路,瓷壁不是一般的燙,薄薄單層袖子根本趟不住熱。 “啊——” 蘇果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酒樽也拿不住要往下落,她怕灑出來潑到陸則琰,狠狠心閉著眼轉(zhuǎn)個身想用腰去撞開瓷瓶,偏這時,小腿撞上了幾腳,膝蓋碰擦了廂椅,咚咚噠噠,最后伴隨著陶瓷破碎的清脆聲,酒香沁滿了整架馬車。 就區(qū)區(qū)幾息之間,小小的車廂就因著蘇果想倒杯酒的本意,硬生生弄出了雞飛蛋打的氣勢。 外頭的車夫和侍衛(wèi)聽見了,想問不敢問,只能憋著繼續(xù)往前趕路。 車內(nèi),陸則琰看到玄靴上濺到的幾滴醇酒,忽然就笑出聲來,手上的書冊也被隨意扔到角落。 怎么小太監(jiān)每次哄他都這么別出心裁呢。 “大人,我錯了?!?/br> 蘇果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實她哪次是故意的呢,只是大人容易使她慌亂罷了... 蘇果覺得抱歉,立刻舉起手,為難地開口道,“隔著袖子,瓷瓶還是燙的厲害,是以沒拿住,等回梁州了,我買一瓶再賠給大人,好不好啊?!?/br> 這酒就是昨日趙jiejie給她的,沒想到她帶給了陸則琰,最后還是被她砸了。 “你哪來的錢?” “這...”蘇果低頭看了看腰間只作裝飾用的空荷包,“大人能先借我一點嗎...”她這次出來是被陸則琰偷抱出來的,沒來得及拿盤纏... 陸則琰又笑了,“小太監(jiān)真會做生意?!?/br> “...” 蘇果擺手,“不是不是,我真的會還的!” 陸則琰笑夠了,忽然就懶得再與她計較,朝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蘇果邊挪著湊近,小心翼翼、見縫插針地問,“大人,你是不是不生氣了呀?!?/br> “本王不和窮人置氣?!?/br> 蘇果:“...” 陸則琰攬過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人抱上了腿,翻轉(zhuǎn)檢查她的手心。 他的確不太滿意小太監(jiān)不聽他的話,但想起她說的那句不舍得,心頭一軟便同意讓她跟來,不聽話總要罰,別的不舍得,就只能晾她一會兒。 她倒是‘機智’,每每都弄得他哭笑不得。 蘇果見陸則琰語氣恢復(fù)如常,松了口氣,往他懷里蹭了蹭。 陸則琰見狀一愣,“不怕我了?” 他剛發(fā)完脾氣的時候,旁人哪個不是夾著尾巴恨不得從他眼前消失。 “不怕,大人說了不和窮人置氣的,我最窮了?!?/br> 蘇果當然不怕,陸則琰不是個會追究舊賬的人,當時罰了便罰了,亟后并不會為難人。在梁州,大人沒趕她下馬車,她就莫名多了幾分底氣。細細回想起來,這么久,就算陸則琰再生她的氣,也不曾真的傷害過她。 大人對她真好?。?/br> 陸則琰勾唇,摸到她的腰線處,捏了捏,“你穿了多少?” “就,就是從大人柜子里拿了五件...”蘇果指尖繞著錦帶,聲音順著陸則琰的胸前襟衣往上傳,她是沒辦法,一晚上來不及改小太多,大人的衣衫對她來說太過寬大,不多塞點怎么穿吶。 “...”陸則琰剛想叫她脫掉些,忽然想到了什么,“嗯,那就穿著吧。” 這樣也好,將人遮掩的嚴嚴實實,他才放心。 蘇果本來以為總算能脫兩件,沒想到話又給堵了回去。 “對了,大人,趙jiejie說她先離開梁州,以后也不會回攝政王府,要我代她與你道聲謝謝?!?/br> 陸則琰沒甚所謂,“哦。” 他們?nèi)龔男∫黄痖L大,蘇果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趙音笙太喜歡陸攸珩,喜歡的可以空等十年。如今不過是想借他的口,告訴陸攸珩她走了,女子真的是麻煩,他的小太監(jiān)就不一樣,又乖又聽話,一點兒多余心機都無。 蘇果忽爾回憶起趙音笙從酒窖出來的那刻,感慨了聲,“其實,趙jiejie真的很好看?!?/br> 陸則琰抱著她,正在用手揣度懷里的女子瘦了沒,聽到好看二字,隨口敷衍道:“嗯。” 蘇果是自言自語,沒想大人附和她,雖然是大實話,但是那聲附和說不出的叫人悶氣。哎,蘇果覺得她怎么能這么小氣呢,趙音笙本來就好看,她是京府第一美人啊。 再說,遲早,大人總會膩煩她的。 蘇果伸手環(huán)住陸則琰的腰,知足地開口,“大人,你以后不喜歡我了也沒關(guān)系,喜歡旁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現(xiàn)在,我能陪在大人身邊就好了。” 不否認,經(jīng)過趙jiejie的事,蘇果有諸多體悟,例如珍惜當下,更不想再將自己的真心藏掖,要不是到現(xiàn)在大人有要緊的正事忙,她早就表明身份寧愿領(lǐng)罰了。 這次她硬要跟來,就是不想以后留有遺憾,她什么都不懂,但也曉得大人是在做危險的事,所以她不愿意在梁州等他。 如果趙jiejie有的選,當初也一定會跟著大世子走的。 陸則琰難得被一個女人抱的那么緊還沒想推開,他輕笑了聲,“小太監(jiān),你就這么喜歡本王?你不是說男子不能喜歡男子么?!?/br> 若是以往,蘇果早就羞地支支吾吾答非所問,但是現(xiàn)在... 蘇果雙手抱的更使勁,“嗯,喜歡。我最喜歡大人,我是男是女都喜歡。” 陸則琰沒想到她這次居然敢厚著臉皮認下了,初初楞了楞,而后看著蘇果一副英勇就義,咬牙切齒的臉紅模樣差點笑出聲來。他湊近,看了眼明眸皓齒頗為惹人的女子,強壓下燥熱,低聲道:“好了,知道了,你把頭仰起來。” 蘇果心頭撲通一跳,大人喊她抬頭,莫不是想要親她...也,也有可能,畢竟她方才說完,看大人笑的多開心呢。 蘇果臉上紅撲撲,心里喜滋滋,同時聽話地湊上前,她和陸則琰親近的次數(shù)多了,不要臉一點地說,她其實還挺習(xí)慣的。 還沒來得及思考是閉上眼還是睜著,蘇果就被薰籠里的暖香灰給嗆到——大人的手指不知何時掀開了一旁的爐子,蘸了點黑色灰就開始往她臉上擦。 “大人,我以為你要——” 蘇果連打了幾個噴嚏,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涂成了半個小黑臉,不止臉,很快手上也撒了一層,越揉搓越是黑乎乎的,唯一好處是周身香香的。 “以為我什么???” 陸則琰明知故問,說話間也沒停手:“這樣還差不多,額頭再補一點。”怎么好像怎么遮,小太監(jiān)還是模樣勾人。 小太監(jiān)只知夸趙音笙長得美,她自己何嘗不是嬌艷欲滴,許多人鐘意清麗,總覺得蘇果這種嬌花芙蓉美則美矣 ,不夠端莊,偏偏他就是喜歡... 女子有愛美之心,無端端被涂地一黑一白,蘇果不解中隱隱帶著不樂意,“大人,這香灰熏到我了...” “忍著,本王在給你易容?!?/br> “?。恳兹??”蘇果想了想不對,她一個小太監(jiān)有什么好易容的,跟在陸則琰身邊不出挑,木鋒他們也都認識。再說了,涂黑了,旁人就認不出她了么。那秦太醫(yī)也沒有涂黑啊。 雖然諸多疑惑,但是大人做的事都是對的,蘇果不敢也不想多問,反正涂黑而已,算不得大事。 陸則琰見她沒繼續(xù)問,嘴角微微揚起,易容自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他早就不滿滿意旁人對蘇果的眼神。她名義上是個太監(jiān),可白白嫩嫩分明是個女子,要不是怕太過惹眼,他還想直接給她套層麻袋呢。 就這樣,蘇果終于均勻地黑成了一個小炭球,“大人,那我要黑幾天呀?” 陸則琰瞟了眼她認真的神情,“看本王心情?!?/br> “...” ... 土司城里王族和百姓的住地可謂是涇渭分明,剛進城門時,沿道兩邊是矮灰的土房,形容凋敝,等過了六角亭前的那條街,往前走便能零星看到磚木結(jié)合的兩層小樓,路上慢悠悠走路的‘貴族’也逐漸多了起來。 六角亭作工精致,鎏彩漆朱,木鋒帶著衛(wèi)兵早已等在那處,遠遠隔著馬車就開始作揖。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粗獷,“臣木鋒,拜見攝政王?!?/br> 老土司王一死,雖還未辦儀式,但顯而易見他就是繼任,土司王等同地方知府,對攝政王自稱一聲臣,略抬了王爺?shù)纳矸?,陸則琰也受得起。 車內(nèi)陸則琰還美人在懷,忽聽得木鋒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用濕帕擦掉手上沾著的少許香灰,車簾都沒掀開,佯問:“嗯,嫚雅人呢?!?/br> 木鋒臉上泛起笑容,他很清楚這是蠱毒見效了,生死蠱就算引動,表面也并不明顯,但是情蠱是遮掩不住的,子蠱所在的身體會不自覺想起母蠱,難怪攝政王連客套話都懶得多說,直接問到女人。 “王爺大可安心,嫚雅好好在堂樓里呆著,絕對沒有外人打擾?!?/br> 陸則琰知道木鋒所想,出聲譏諷,“她忍得住不找男人?” 這話說的直白露骨,蘇果聽得不由得蹙眉,不自在地想坐的離陸則琰遠一點,才興起了點想法,人就被陸則琰攬住了動彈不得。陸則琰朝她搖了搖頭,彈了下她的鼻尖。 木鋒看不見車內(nèi)動靜,以為是攝政王吃味,還兀自暗喜,“王爺,嫚雅只念著您呢,誰敢碰王爺?shù)呐税。∵@個,不如我們說一下關(guān)于大世子的事——” 陳常風(fēng)的手下一直派人駐守關(guān)羈陸攸珩的住所,但是沒料到人早就被掉了包,如今木鋒還以為拿捏著攝政王的短處,加上蠱毒,他說起話來頗有底氣。 馬車里傳來聲音冷冰冰打斷:“陸攸珩的事等會再說,你繼續(xù)先說嫚雅?!?/br> 車廂忽然搖晃了下,然后又沒聲響,木鋒這次看到了,卻不懂這是何故,但是攝政王要他說,他不得不說。 實際上,嫚雅在恩施的這幾日除了被放血引蠱,就是躺著昏迷休養(yǎng),今早上才被巫醫(yī)喚醒,沒有多少事可提。等到木鋒囫圇編造完,陸則琰終于慢條斯理地從馬車中走出,身后還跟著一個皮膚黑漆漆、衣衫不整的小宮人。 小宮人圓咕嚕的大眼睛,耳尖黑粉黑粉的,穿的臃腫,但能看出身段苗條瘦弱。 木鋒一眼就覺得眼熟,可那個宮人只顧低著頭,他還沒想起來,那人悄默默就跑到了后面的人堆里,跟魚兒入水似的看不清位置。 陸則琰撣下袍擺,睥睨木鋒,見到他的目光時眸中閃過殺意,冷聲呵道:“還不走?” “是?!?/br> 六角亭距離九進堂尚有些路,木鋒領(lǐng)路走最前,沒琢磨出攝政王何來的突如其然的怒氣。 蘇果方才下了馬車之后,在秦素棉一臉不可思議之下跳跑到了他身后,略顯寬大的厚襖加上滿身黑,果然沒引起誰的注意。 秦素棉不可置信地側(cè)過臉,幽聲道:“蘇果,王爺又和你玩什么把戲?” 蘇果壓低聲,“沒有玩兒,王爺說要我易容!” “?。??!?/br> 秦素棉多看了眼,除了變黑,也沒甚旁的區(qū)別啊,“王爺又誆你了吧?!?/br> 蘇果哼了聲,“你不懂的,才不是!” ... 梁州過來的護衛(wèi)兵暫時駐扎在六角亭邊的民居里,余下的人則跟著攝政王同去九進堂。 木鋒邊引路,一邊不自覺地往身后瞥了眼,他想起來方才看到的宮人是誰了,不就是陪在攝政王身邊的蘇小公公么,之前船上還見到過,此番涂得黑漆漆的為何。 說起這個小公公,木鋒雖不好男色,但他將蘇果的容貌記得很是清楚,欒寵見的多,清秀中帶著艷色的卻是獨一份。待他擺平了陸則琰,定要將人收到身邊來試一試。 “土司王在想什么,敢在本王的面前分心?!标憚t琰背著手,語帶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個‘敢’字嚇得木鋒一跳,他立刻調(diào)整情緒,嘆了口氣,“王爺,我曾于兒時同父親走過此路無數(shù)遍,沒想到現(xiàn)在天人相隔...是我恍惚了,還求王爺寬恕?!?/br> 陸則琰哂笑了聲,沒回答,木鋒沒敢再將注意力放在旁物上,專心地帶著人走向九進堂。 前陣土司王忽然發(fā)病的事,木鋒不是不曉得其中有貓膩,但既然正和他意,也沒必要細究。這次陸則琰過來,只要他順利將生死蠱毒引出,再挾攝政王以令梁州軍,他就能趁機吞了梁州,在恩施自立土司小國。 當初西廠陳常風(fēng)答應(yīng)過他只要順利取了攝政王的首級,明殷朝絕不兵刃土司府。按著陳公公的囑咐,嫚雅爬床的那晚就該是雙死的局。可木鋒終究是不信漢人,留了個心眼謊稱謀殺未成,轉(zhuǎn)而想用蠱術(shù)控制為他所用,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