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溫僖皇后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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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孫之鼎早已言明青璃的生產(chǎn)之日在四月二十日前后,故而康熙帝這幾天更是不得安寢,每夜都會驚醒幾次,看到青璃恬淡的睡顏才能安心,就算入睡也是淺眠,稍有動靜就能驚動到他。 這天晚上,康熙帝亥時中已經(jīng)醒過一次,見青璃睡得很沉,孕期中稍稍豐潤的臉頰被壓得嘟起來,盡顯嬌憨,康熙帝的心軟得不像話。 康熙帝輕輕貼了貼青璃的肚皮,發(fā)現(xiàn)孩子也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放下心來喃喃自語:“看來安安還想在額娘肚子里多待一天,今天是不會鬧了?!?/br> 安安可不知道阿瑪?shù)玫搅隋e誤訊息,他一覺醒來、精神十足,又覺得這個時間點(diǎn)讓他喜歡,就在額娘肚子里翻滾起來。 四月十八日,夜半時分,子時三刻。 再次入夢的康熙帝耳邊傳來嬌軟的哼唧聲,等他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忽覺這聲音近在耳邊。康熙帝側(cè)身看向青璃,只見她閉著雙眼、眉頭緊蹙、抱著肚子,似乎很是不適。 康熙帝徹底清醒了過來,一邊喚來守夜的宮女,一邊小心翼翼地抱著青璃輕哄。 等青璃睜開水汪汪的桃花眼,委屈巴巴喊疼的時候,康熙帝眼角發(fā)紅、幾欲落淚,卻又不得不穩(wěn)住心神、連聲安慰。 “阿璃,應(yīng)該是安安想出來了,阿璃要受苦了,不過朕相信阿璃很堅強(qiáng)勇敢,一定會平安順利地生下安安,對嗎?” 青璃眼框紅紅、鼻尖也紅紅,看起來可憐極了,卻咬住下唇點(diǎn)點(diǎn)頭,康熙帝的心里好像裝著溫?zé)岬娜粗嗔Ь蜁具斯具说孛爸鴼馀荨?/br> 恰好此時墨竹帶產(chǎn)婆進(jìn)了寢殿,康熙帝攬著青璃一下下?lián)崦暮蟊?,盯著產(chǎn)婆們做檢查。 等產(chǎn)婆確認(rèn)青璃即將生產(chǎn),墨竹連聲安排宮人們請?zhí)t(yī)、去小廚房提膳、檢查產(chǎn)房、準(zhǔn)備熱水??滴醯蹌t幫青璃穿好衣衫,半抱著她在寢殿來回走動——這樣有助于生產(chǎn)。 四月正值春夏交替之時,天氣溫暖卻不炎熱,但青璃的雪肌玉膚上卻染著層層紅霞,一向微涼的冰肌玉骨也泛著汗水,咬住下唇也時不時發(fā)出疼痛的悶哼聲,晶瑩的淚水含在眼眶、欲墜不墜,黛色娥眉微微蹙起。 康熙帝看到這樣的青璃,只恨不能以身替之,心中百般酸痛卻只能狠狠壓下??滴醯勖媛舵?zhèn)定,給青璃支持和鼓勵:“阿璃做得很好,真是個堅強(qiáng)的額娘?!?/br> 青璃沒力氣說話,可她頭頂?shù)慕鹕珰馀輩s動力十足。 【嗚嗚嗚,當(dāng)額娘太難了?!?/br> 【安安你要是敢磨嘰,以后阿瑪打你額娘可不會求情?!?/br> 康熙帝見狀也威脅起青璃肚子里的兔崽子:“安安你記住,你現(xiàn)在每讓額娘多一分痛,以后阿瑪都會十倍還在你身上?!?/br> 安安似乎聽懂了阿瑪不善的語氣,原本緩和下來的動作重新劇烈起來,突然加劇的疼痛讓青璃雙腿徹底沒了力氣,軟倒在康熙帝懷中。 康熙帝立即打橫抱起青璃,大步走進(jìn)細(xì)細(xì)檢查過的產(chǎn)房,輕柔地把青璃放在床榻上。 墨竹端來人參雞湯,康熙帝順勢接過:“阿璃,先用點(diǎn)膳食,待會兒才有力氣?!?/br> 青璃沒什么食欲,卻乖乖張嘴等待投喂,康熙帝看著蔫蔫的青璃心疼不已。誰知青璃咀嚼了兩口突然加快進(jìn)食的速度,頭頂?shù)臍馀菀仓匦履燮饋怼?/br> 【好好吃呀,聞著這香味,我感覺肚子都不疼了。】 【我可不是沉迷美食之人,定是因為安安是個小吃貨。】 康熙帝好笑之余也放下三分擔(dān)憂,繼續(xù)任勞任怨地給小祖宗喂食。 青璃吃飽喝足,有了精神,打算專心下崽,等產(chǎn)婆確認(rèn)“皇后娘娘可以開始用力了”,青璃急忙趕走康熙帝:“你出去等!” 【你休想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康熙帝還想爭取爭取陪產(chǎn)的權(quán)利,就看見青璃的新心聲。 【你待在這兒不是讓我分心嗎?】 康熙帝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 坤寧宮的產(chǎn)房布置在東偏殿,等康熙帝依依不舍地走出產(chǎn)房,就發(fā)現(xiàn)嬪妃們都接到消息匆匆趕來了,一個個站在東偏殿的空地前眼勾勾看著產(chǎn)房,面露期盼。 太皇太后雖未親至,卻派了蘇麻喇姑前來坐鎮(zhèn),表明她對皇后的關(guān)心。就連皇太后也坐在宮人們搬來的紅木座椅上,面露焦急地低聲念著佛經(jīng)。 發(fā)現(xiàn)產(chǎn)房有了動靜,不等康熙帝問禮,皇太后就連聲詢問:“青璃如何了?太醫(yī)怎么說?孩子怎么樣?” 康熙帝語帶安撫:“皇后和孩子都好,太醫(yī)和產(chǎn)婆也說胎位很正,會平安生產(chǎn)的,皇額娘您別擔(dān)心。” 皇太后瞥了眼康熙帝,見他雖身姿筆挺,卻眉頭緊擰,眼含憂慮,雙手更是不自覺地蜷縮著?;侍笃擦似沧旖牵骸盎噬线€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別青璃還沒生完,你就倒下了?!?/br> 康熙帝沒心情跟嫡母斗嘴,只做不知,背著手在產(chǎn)房前來回打轉(zhuǎn)。 嬪妃們行禮問安后依次起身,惠妃作為唯一的妃位娘娘,不得不硬著頭皮勸慰兩句:“皇后娘娘一向心善,老天爺看在眼里也會疼娘娘的,娘娘和小阿哥都會平安順?biāo)??!?/br> 榮嬪跟著開口:“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和小阿哥有皇上您的龍氣庇佑,定會誅邪不侵?!?/br> 布嬪接話:“娘娘和小阿哥命格貴重,定會一生都長樂無極!” 見說過吉祥話的幾位,都得到皇上贊許的眼神,其余嬪妃紛紛出言符合,舌燦蓮花、爭先恐后。 沒過多久,產(chǎn)房里忽然傳來青璃夾雜著啜泣的呼喊聲,看著皇上忽然風(fēng)雨欲來的黑沉俊顏,剛剛還口若懸河的嬪妃們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皆靜立不語。 生怕哪句話說錯,哪個動作不合適,就被情緒上頭的皇上發(fā)落。 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聲,康熙帝踱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眉心的刻痕也越來越深,攥起的雙拳也越來越用力,殿前的氣氛也越來越凝滯。 時間一分一秒悄悄溜走,天邊泛起些許橙黃暖光,天色未亮,還處于晝夜交替之時。 沒有哪個時候,康熙帝覺得如此難熬。 明知生孩子急不得,特別是頭胎,有些婦人甚至?xí)瓷蠋滋鞄滓?,康熙帝不過等了一個多時辰,卻覺得過去好久。他不敢去想,若孩子拖拖拉拉,讓青璃痛上一整天可怎生是好。 康熙帝再也忍耐不住,大步上前,隔著如意花紋黃花梨木門扉,厲聲警告:“胤禘,聽話!快點(diǎn)出來,不然阿瑪要你好看!” 產(chǎn)房里的動靜停了一瞬,馬上便傳來青璃嬌軟中帶著沙啞的指責(zé):“你干嘛嚇我的寶寶,還不是都怪你!” 康熙帝急了,貼著門邊急聲解釋:“阿璃,朕也是心疼你?!?/br> 見青璃不再搭理自己,康熙帝又連聲道歉:“怪朕怪朕,都是朕不好,朕讓阿璃受苦了?!?/br> 殿外的嬪妃們從皇上開口時就提起心來,屏住呼吸?,F(xiàn)在也不敢放松,反而捏緊帕子、雙眸微瞪,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連皇太后和蘇麻喇姑也停下念經(jīng)的動作,心里驚疑不定。 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在此刻得以同步:哪個“di”?莫非是胤禘? 眾人被小阿哥的名字嚇到,皇上對著小阿哥自稱“阿瑪”而非皇阿瑪一事,反而不重要了。 沒有孩子的嬪妃們,在心里感慨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愛重,再次為帝后的絕美愛情落淚。有孩子的嬪妃們心里卻五味雜陳,酸澀不已。 雖然愛新覺羅家早有順治帝福臨的“朕之第一子”珠玉在前,她們心中也清楚皇上對皇后的孩子會疼愛萬分,還早早叮囑過自己的孩子,不要同中宮之子相爭,可這一刻仍然忍不住鼻尖一酸,心間也泛起苦意來。 這個孩子還未出生,皇上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大清江山的繼承人。 蘇麻喇姑更是明白了,為何自己來坤寧宮之前,太皇太后會額外叮囑一句:“皇上不管說出什么,你都別驚訝,只開開心心賀他喜得嫡子就好?!?/br> 看來主子對此早有預(yù)料。 對于她們的想法康熙帝渾然不知,或者說知道也不會在意,他此時正抬頭看著慢慢亮起來的天色,在心里遍尋漫天神佛,挨個禱告祈愿。 產(chǎn)房里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伴隨這一聲啼哭,天幕的點(diǎn)點(diǎn)暖光也撒在大地上,金日懸空,天光大亮。 康熙帝回過神來踉蹌了一下,眼巴巴地盯著門扉一動不動。 等戴佳嬤嬤抱著百子千孫大紅襁褓,喜氣洋洋地走出來,正準(zhǔn)備給康熙帝行禮報喜時,就看見皇上一溜煙兒從她身側(cè)鉆進(jìn)了產(chǎn)房。 戴佳嬤嬤訥訥一笑,只好抱著襁褓走到皇太后跟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誕下小阿哥,母子平安!” 皇太后喜意盈眉,接過襁褓,看著紅彤彤的胖娃娃,笑出聲來:“好好好,這孩子壯實,得有七斤了吧?” 戴佳嬤嬤答話:“七斤二兩,太醫(yī)把過脈,小阿哥身子很是健康。” 胤禘嘟著嘴睡得很沉,皇太后愛憐地摸著他的嫩臉蛋:“你皇阿瑪只顧著去看你額娘了,皇瑪嬤疼你??!” 康熙二十二年,四月十九日,卯時,康熙帝的第六子,未來的昭成帝,愛新覺羅胤禘誕生,帝大喜。 - 青璃生產(chǎn)很是順利,子時三刻孩子有動靜,卯時初就卸貨了,前前后后加起來不過兩個多時辰,康熙帝卻覺得度時如年。 聞著產(chǎn)房還未散去的血腥氣,康熙帝看著臉色蒼白、鬢角被汗水染濕、唇角干裂的青璃心疼不已。 康熙帝攬著青璃輕撫著她的后背,哽咽出聲:“阿璃,咱們有安安就夠了?!?/br> 青璃吃力地摸了摸康熙帝的大腦袋,扯起唇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安安呢?他可愛嗎?” 康熙帝連連點(diǎn)頭,張嘴就來:“可愛極了,安安是朕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寶寶,跟阿璃一樣好看。” 任誰聽了這話也猜不到他壓根一眼都沒看過孩子。 康熙帝接過墨竹遞來的帕子,輕柔地擦著青璃的臉頰,溫聲細(xì)哄:“阿璃先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朕就帶安安來看你?!?/br> 聞到熟悉的龍涎香,感受到自己被似水柔情緩緩包裹,青璃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閉上眼簾,睡了過去。 康熙帝等青璃徹底睡熟了,才輕手輕腳地來到東偏殿的暖閣,打算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兒子。 胤禘的阿瑪英武俊朗,額娘更是國色天香,但他還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寶寶,無可避免的擁有未滿月崽崽們的共性——如今還是個紅彤彤皺巴巴的rou團(tuán)子。 康熙帝當(dāng)過很多次皇阿瑪,知道剛出生的嬰兒是什么樣子,當(dāng)然不會嫌棄他。 更別說胤禘作為玄燁和青璃的愛情結(jié)晶,今天也表現(xiàn)得非常好,沒讓額娘多受罪,康熙帝看著他只剩下胸腔中洶涌的父愛:“朕的安安,果然乖巧可愛?!?/br> 睡夢中的胤禘粉嫩小嘴蠕動,冒出個奶泡泡,康熙帝凌厲的眉眼軟成一江春水,輕輕捏著他軟乎乎的小手:“安安,快點(diǎn)長大吧,你想要什么阿瑪都給你?!?/br> 今日青璃生產(chǎn),康熙帝自然取消了早朝,此時盯著胤禘的小臉越看越歡喜。嬰兒的五官尚未長開,康熙帝卻喜滋滋地自言自語:“安安的眼睛嘴巴像阿璃,鼻梁和輪廓卻隨了朕,果然跟朕夢中的小金童一模一樣?!?/br> 等青璃醒來時,康熙帝就抱著襁褓趕來青璃床邊,把自己觀察出的結(jié)論美美地說了出來。 青璃卻被眼前皺巴巴的小崽子嚇了一跳,立即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哪里像我了?我這么美,哪有半點(diǎn)相似之處?】 【這真是我的崽崽嗎?會不會被掉包了?】 【這就是你嘴里的可愛極了,最好看的寶寶?】 【是我瞎了還是你瞎了?】 康熙帝見青璃滿臉嫌棄,全身寫滿了抗拒,不僅不為自己方才還捧在手心的小兒子打抱不平,反而朗聲大笑。 “阿璃,剛出生的孩子都這個模樣,等滿月時長開了他就會變得玉雪可愛。” 青璃小心翼翼地移回視線,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敢細(xì)細(xì)打量自己生下來的小胖子,多看幾眼逐漸適應(yīng)過后,覺得沒那么傷眼睛了。但仍然不放心地追問:“真的嗎?真能變好看?” 青璃這輩子雖然有不少弟弟meimei,最小的阿靈阿也比小她好幾歲,剛出生時青璃已經(jīng)記事了。但巴雅拉氏可寶貝著阿靈阿呢,怎會讓青璃輕易看到,是以青璃兩輩子加在一起還沒見過剛出生的孩子。 雖然聽旁人說過會不好看,但也沒想到會難看成這樣,像小猴子又像小老頭。 康熙帝語氣十分肯定:“當(dāng)然了,朕可是親眼見過很多孩子出生時的模樣,安安是最好看的一個。” 青璃這才放下心來,低下頭貼貼兒子的小rou臉:“安安你可要爭點(diǎn)氣啊,不求你比額娘好看,最起碼要有我一半的美貌吧!” “雖然你生在皇家,不愁找不到媳婦,可沖著你身份來,和沉醉你美貌愛上你的,那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