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尚從宣羽身上翻下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他伸手摁亮床頭燈開關(guān)，屋里總算有了亮光，床上的戰(zhàn)后狼藉一覽無余。

    顧尚坐在床邊看著還趴在枕頭上的宣羽，拍了拍他的背，“羽哥，你……”

    “別跟我說話。”宣羽打斷他。

    顧尚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只是在他背上又摸了一把。

    宣羽把臉埋進(jìn)枕頭里。

    顧尚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伸手從床頭柜里拿出煙和打火機(jī)，點(diǎn)了一根。

    一根煙快抽完了宣羽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就在顧尚把手撐在床上，想低頭去看他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宣羽說話了：“你的氣消了嗎？”

    顧尚一愣，突然有些不安，宣羽這是……以為他在發(fā)泄？

    他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側(cè)身摟住了宣羽。

    過了快有十分鐘，顧尚聽到自己肚子里傳來翻江倒海的聲音，終于覺得有些餓了，他動了動，抬手去摸宣羽的臉。

    “顧小尚，”宣羽翻身仰面躺著，看著他，“你生氣，是因?yàn)槲覜]及時把這件事告訴你還是因?yàn)槲艺业娜耸莿⒂?？?/br>
    “我沒生氣?！鳖櫳写鸬煤芸?。

    “嘖，”宣羽捂著眼睛嘆氣，“你之前說的話是放屁嗎？”

    “放什么屁？”顧尚說，“我什么時候說我生氣了？”

    “你他媽屬小金魚的吧?！毙鹉椭宰诱f，“干我之前你怎么說的，你說我惹你生氣了，不然你以為我現(xiàn)在為什么躺在這兒？”

    “怎么著？”顧尚看著他，“如果不是我生氣了，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人就應(yīng)該是我是不是？宣羽你什么意思?。渴遣皇侵挥心闳俏疑鷼饬四悴艜上伦屛腋梢换?？”

    “不是，你什么腦回路?。俊毙馃o語了，“咱倆就非得在吃飯前干一回？干一回就非得真槍實(shí)干？”

    “不真槍實(shí)干怎么干？繼續(xù)擼蘑菇？咱們是沒槍還是沒洞?。繛槭裁床荒苷鏄寣?shí)干？”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槍啊洞啊的問題嗎？”宣羽坐起來看著他。

    “那是什么問題？”顧尚看著他胸口處斑駁的吻痕，喉嚨有些發(fā)干。

    “……”宣羽張了張嘴，下床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往客廳走。

    顧尚跟在他身后，“什么問題你說啊?！?/br>
    宣羽一屁股坐在沙發(fā)里，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塞進(jìn)嘴里，嚼了兩下咽了下去，“涼了?！?/br>
    顧尚伸手過來要端菜，被宣羽按住，“將就吃吧，不用熱了，麻煩。”

    顧尚看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下來，也沒說話。

    “顧小尚同學(xué)，”宣羽放下筷子，扭頭看著他，“你的腦子是不是剛剛都被射出去了？”

    “射什么出去？不都射給你了嗎？你要變聰明了羽哥?！鳖櫳姓f。

    “滾。”宣羽繼續(xù)吃飯。

    顧尚見他不說話，端起碗也開始吃飯。

    “羽哥，”吃完飯宣羽洗碗，顧尚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廚房，“你……”

    “等我洗完再說?！毙鹫f，“聽話?！?/br>
    “好吧?！鳖櫳械拇_很聽話，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去了客廳看電視。

    洗好碗，宣羽回到客廳，顧尚正抱著抱枕躺在沙發(fā)里看電視劇，宣羽出去的時候正好一集到了尾聲。廣告跳出來的時候，他看了顧尚一眼，發(fā)現(xiàn)顧尚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宣羽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jī)聲音調(diào)到只剩兩格，基本就是只能聽到聲音，聽不清在說什么的程度。他拍了拍顧尚的臉，“想什么呢？”

    顧尚抬眼看他，“沒什么?！?/br>
    “哎，”宣羽嘆了口氣，坐在茶幾上看著他，“我這么說可能挺欠揍的，我是真沒覺得找劉映給我補(bǔ)課是什么大事，他算是我的朋友吧，找朋友幫個忙沒什么吧？”

    “可你沒告訴我?！鳖櫳姓f。

    “是，我是沒告訴你，我不是怕你多想么。”宣羽說。

    “多想什么？”顧尚說，“你跟他不是朋友么，是朋友我能多想什么？”

    “咱倆在一個頻道么？”宣羽無語，“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行，你接著說?！鳖櫳姓f。

    宣羽沉默了一下，說：“那時候我剛剛想著要努力做點(diǎn)什么，你幫我，但是我覺得不夠，你有你自己的東西要學(xué)，我學(xué)的東西你也不全會，我要是不自己想辦法做出點(diǎn)努力，就覺得挺不像話的，但是我又怕你多想。”

    宣羽彎著腰，手肘撐在膝蓋上，拉住顧尚的手把玩，“我就怕你覺得我嫌你教不好，也怕你覺得我依賴你。……至于我跟劉映，我還真沒想過你會多想。”

    “實(shí)話？”顧尚問。

    “實(shí)話?！毙鹫f。

    “好，那這件事就此翻篇兒?！鳖櫳幸慌拇笸?，坐了起來。

    “怎么就翻篇兒了？”宣羽說。

    “那你還想怎么著??？”

    “我不想怎么著，”宣羽說，“我說了這么多，你就沒什么話要說？”

    “有一句?！鳖櫳姓f。

    “什么？”

    “我原諒你了。”顧尚一臉真誠地說。

    “滾蛋！”宣羽站起來，長腿一跨坐到顧尚身上，兜住他的后腦勺往自己身前一拽，親了上去。

    第146章

    “晚上跟我一起去吧。”宣羽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對顧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