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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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已快有子嗣誕下,太子也收斂了脾氣?!彼矒岬溃扒疫€有我在,朝中亦不是鄭家獨大,皇帝想輕易改儲君人選,也非易事?!?/br> 寶因抹去指腹上的血滴,輕輕點頭,轉(zhuǎn)瞬笑開:“我只是疼的。” 林業(yè)綏笑然,收回手。 玉藻也送來熱湯。 暖了心間和脾胃后,寶因本想繼續(xù)下針,卻發(fā)覺男子重新拾起書看著,忽然一言不發(fā),她猶豫幾下,也是不說什么話。 兩相無言半刻。 林業(yè)綏問:“府中可有什么事?” 寶因垂頭,嫻熟的走著針,自然而然的答道:“是有婆子惹出了些禍?zhǔn)?,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風(fēng)浪,明日就能風(fēng)平浪靜了?!?/br> 林業(yè)綏將油燈推過去了些,眉峰微挑,含笑道:“大姐今日如何。” 寶因止住了手中的動作,童官午時回來,瞧見了福梅院的桃壽來這兒,又看見乳母抱著兕姐兒出去,他是這人的小廝,自是要跟他家綏大爺說的。 “太太想她,午間我讓乳母抱去福梅院待了會兒?!彼ь^,眉眼柔和起來,莞爾笑道,“其余時候仍是吃了便睡,餓了便哭,偶爾睡著了,還會咧嘴笑,也不知是夢見什么?!?/br> 林業(yè)綏想說的話就這么被女子堵在了喉間。 再加上今日兩人都有些累,各自安靜做了會兒自己的事,便上床睡去了。 * 翌日寅初,寶因心里有事,早早便醒來。 躺著醒了會兒神后,手撐著床半起身,越過男子正要下榻去,誰知被什么給絆了些,剛好歪斜在男子身邊。 一只大手伸來,她被裹挾進了男子所睡的衾被里。 “去哪兒?” 寶因與兕姐兒那種孩子自言自語多了,逗弄次數(shù)也多,連帶著平日說話也帶了些孩子氣:“有蟲咬爛了鉚二爺?shù)募{幣禮,我正準(zhǔn)備去捉那條蟲。” 男子本就睡在外側(cè),床邊的位置已不剩多少,她只能盡力窩在這人懷里。 “我今日休沐?!绷謽I(yè)綏,“可要我?guī)褪裁疵???/br> 寶因眨眼點頭,揶揄道:“爺好好養(yǎng)神,然后努力升官,讓我和兕姐兒多沾些您的光。” 知道女子有事要去辦,林業(yè)綏也不再阻她,松了手便果真合眼,養(yǎng)起神來。 寶因下榻,掖好床幃,借著徹夜長明的油燈所發(fā)出的光,走去東壁,穿了昨日的襖衣襖裙。 春娘不在,發(fā)髻也只是散挽著,未飾鳳釵珠珥,只在項上戴了頂金色云紋的瓔珞圈。 隨后打起幕簾,出了屋子。 ... 時辰太早,院子里的侍女婆子才只有一兩個在,她也不愿現(xiàn)在便鬧得人盡皆知,所以眼下只能誰可以用,就用誰。 一兩個倒正好,多了易惹人注意。 院里唯一起來的侍女瞧見她們綏大奶奶站在正屋外邊,趕緊燃了炭,裝在手爐里,走來遞給女子:“這會兒的寒氣還重著,大奶奶拿上暖暖?!?/br> 寶因伸手接過,打量了幾眼這侍女,直覺眼熟,只是也未細思,體貼問道:“這才寅初,丑末剛過去,怎么起這么早?” “我夜里睡不著,干躺著也是難受。”侍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如起來動動,還能暖和身子?!?/br> 寶因摸著她遞來的這手爐,直至熱意入了肌膚,才笑問。 “你叫什么名字?” “紅鳶?!?/br> “倒是個好名字?!?/br> 作者有話說: 字?jǐn)?shù)有點少,發(fā)紅包補償下~ 第73章 立威 大風(fēng)刮過, 留下蕭蕭之音,掩蓋住了門閂松動的聲。 紅鳶手里提著盞紗燈,模樣十分慌張的從打開的小縫中溜出了微明院的朱門,抬腳跨過門檻后, 又將燈放在地上, 轉(zhuǎn)身把門合好, 隨即提燈拾階而下, 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一番,低頭咬著唇, 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扭頭往東面走了。 一路上, 邊走邊抬起左手, 松松握成拳, 湊到嘴邊不斷哈著氣取暖,時不時便偏頭打量著各處門房。 快走到與東府臨近的園子里時,只見一處院子里散出光亮, 還有隱隱說笑的聲兒。 她轉(zhuǎn)悠了下眼珠子,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嚇得急忙走過去叩門。 里邊守夜的婆子聽見響動,立馬豎起耳朵, 謹(jǐn)慎詢問了句:“敢問是誰?” “是我。”紅鳶的聲音不大小, 生怕被旁人聽見,又生怕里面的人聽不見,“張秋她女兒。” 院門這才被打開, 婆子精明的上下打量了眼, 笑問道:“我記得你是在微明院當(dāng)差的, 怎么這時候來這兒了?” 紅鳶斜過眼睛, 朝里面望去。 婆子便用身子擋住。 紅鳶收回視線,露出個挑不出錯的笑來,在這府中行走,誰沒練就一身的本事,她年紀(jì)是小,但要論心眼,指不定是誰多,仔細想了想后,她對婆子的話避而不答,只裝作好奇的問:“我夜里睡不著,想要去找春昔院的小丫頭說會兒話,走到這兒,聽見嬸子的院里有說笑聲,便也想來湊湊熱鬧?!?/br> “不過是夜里冷,我們幾個睡不著,這才生了炕火,各都拿了些打發(fā)嘴的吃食出來,坐著聊些家里的破事?!逼抛幽檬职阎T,一副巋然不動的姿態(tài),“你這才多大,男人也沒個,怕是湊不了我們這些婆子的熱鬧。” 僵持之下,院子里頭的笑聲更盛起來。 忽地,熱鬧作一團,幾人哄堂大笑。 “這下輸了,我可不來了?!蔽堇镉腥藦拈缴险酒鹕?,隨意穿上鞋后,拎起敞口瓶倒了杯不知是什么東西的水狀物,“那黃婆子今夜守門倒是老老實實的,竟不偷摸回來喝她這口命根子,我也得去慰勞下我那可憐的張嫂子了,夜里怪冷的,真是難為她守著了?!?/br> 只是她想走,另外的婆子卻不肯:“你要走,盡管走就是,記著留下錢就成?!?/br> “喲,那得等這月例錢發(fā)了。” “什么例錢,你這婆子又想賴不成?”涉及到錢這類的事,另外那人瞬間不干了,許是被賴慣了,玩笑聲中也頗有幾分要撕巴在一起的架勢,聲音跟著拔高不少,傳揚到了院門那兒,“你我在府內(nèi)相處這么多年,你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那錢兜子里的通寶往那陵江里頭砸去,激起千層浪都不是什么難事,今夜兒不過輸給了我們一吊錢都沒有,竟還舍不得拔毛了?!?/br> 紅鳶默默聽著,提著紗燈的手也被風(fēng)吹得通紅。 她面前的婆子聽得一副歪鼻子斜眼睛的模樣,似乎都恨不得進去將那幾人的嘴給撕爛:“你瞧這里頭又鬧起來了,也不知道在鬧些什么,八成是又因為家里頭的事在發(fā)些胡瘋,你也知道的,誰家沒個煩心事?!?/br> 紅鳶也不再聽這婆子胡謅,留神了下周圍無人后,便拉著人直接進了院子里去,望了眼那有昏黃火光的屋子,躲在門后小聲說道:“嬸子當(dāng)我這時是出來干什么的?天又冷又黑的,還真是去東府尋人說話的?是大奶奶差我特地來這邊瞧的,我原還嘀咕嬸子這兒有什么好瞧的,這下倒是都清楚了,竟都干些這不著調(diào)的事,昨日那東府善女工的紫朱去微明院,如今想來也不是單單只為給大娘子繡花樣子去的。” 婆子半信半疑,又不敢不信,那黃婆子忽然被叫去守夜,現(xiàn)在想來也著實不對味:“你這話說得可都是真的?不是來詐我的?” “嬸子也不仔細想想,我要去春昔院,何必走到你這兒來?”紅鳶一字一句的將話和其中的緣由道理給掰扯開來,“我雖在大奶奶那兒當(dāng)差,可壓根輪不到我去跟前侍奉,今兒也不過是大奶奶瞧只有我起了,才順便吩咐的我罷了,且我那老娘在府中也都指望著嬸子們能照顧一二,我哪就能做了白眼狼去,讓嬸子落到吳陪房幾個那種地步,這才冒著被大奶奶罰的風(fēng)險,進來好心勸告嬸子?!?/br> “紅鳶丫頭,你老實與我說,那黃婆子是不是已經(jīng)被大奶奶捉住了?” - 內(nèi)宅西北方的花廳,人影照映。 在右邊的屋里,炭火也燃得正好。 寶因手肘斜倚著香幾邊沿,雙足落在腳踏上,長可及地的棉裙垂直落下,蓋住了鞋履,旁邊各燃了兩盆炭。 三足帶長柄的油燈忽刺啦作響,她不急不慌的拿金針將快浸入油里的燈芯給挑起,而后拿來賬本打發(fā)時間。 離羅漢榻不遠的地兒,也擺了盆火。 玉藻搬了張胡床坐在炭盆旁守著,她昨夜睡得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把眼淚都給擠兌了出來,心里也實在是擔(dān)心那個紅鳶:“大奶奶該叫醒我的,我瞧她不太像什么好的,要是被她給通風(fēng)報信了,豈不白忙活?!?/br> 聽說這人母親就是府里的婆子,那不必說她也定是和府里這些婆子要好的,把那樣的差事交給她,不就是讓人特地去報信的。 寶因不甚在意,撐腮笑道:“我瞧著她倒還好,怎么你瞧著就不好了?”后又暫擱下賬本,伸手去擰玉藻的臉,取笑一番,“莫不是你這丫頭還吃味了?” “大奶奶在府中能多個人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吃味做什么?”玉藻嘟囔幾句,“說是吃味,倒是擔(dān)心這人不堪用還要更多些?!?/br> 寶因伸手出去烤著火,緩緩開口:“她要是個聰明人,便知該如何做,你又何必替她cao那份心?” “欸,我只管cao大奶奶的心就是了?!庇裨宀蝗ハ脒@些煩心事,瞧著這猩紅的炭,腦子里又起了別的主意,“我這就去拿些梨來烤,剛好也有炭火,正巧cao心cao心大奶奶的身子?!?/br> 寶因搖頭,無奈笑笑。 一個看賬本。 一個忙活著烤梨。 主仆二人各自干著自己的事兒,互不侵?jǐn)_,倒也有了幾分往日的感覺。 ... 寅末卯初時,李婆子也急忙趕來了花廳。 在這兒侍奉的另個侍女急忙拿來坐的給她。 恰巧那梨也烤好,散出陣陣甜香,玉藻瞧了眼進屋來的婆子,便忙活起自己的事來,用卷邊荷葉深碗盛了個又大又飽滿的梨,起身走到羅漢榻旁,遞給女子。 寶因隔著絲帕托著碗底,另取了個木箸攪爛梨rou,望見仆婦的笑容滿臉,隨意問了句:“阿婆怎地這么高興?” “大奶奶昨兒不是叫我給黃婆子安排差事嗎?”李婆子剛坐下來,便滔滔不絕止不住話意,說到一半,更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您是不知道那黃婆子一臉吃死蒼蠅的樣,我說兩句話就不敢回嘴了?!?/br> 聽到有趣事,正要去再拿梨來烤的玉藻瞬間走不動道,眼睛眨也不眨的,聚精會神的聽著。 睫毛顫動,寶因垂下眼,認(rèn)真攪著熱乎軟爛的梨rou,瞧梨皮破后,汁水涌出來,整個人安安靜靜的。 李婆子人遇喜事,談起整治黃婆子的經(jīng)過是有聲有色。 大抵便是昨日黃婆子知道紫朱來了微明院,在這兒打聽不到什么,便急匆匆要往東府去打探消息,只是半路被李婆子給攔住,安排了一些瑣碎雜務(wù),她雖心中怨憤,覺得是李婆子是小人得志,故意報復(fù)她的,但或許是心虛,也不敢多說什么。 待她做完雜務(wù),想要回院里去歇息,結(jié)果人還沒走兩步,又被李婆子叫去邊門守夜。 受不了這氣的黃婆子直接便撂挑子不干了。 李婆子不想這人起疑心,察覺到什么,所以將那小人得志的模樣學(xué)了個十足的像,只是話里多少還是帶了些恩怨的,便也顯得更真了:“你這下倒知道難受了,以往你仗著李秀作威作福的時候,怎么偏不想想給自己留條后路?如今我得大奶奶另眼相待,我可告訴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去做才好,要不然我若像你往日那般,添油加醋告到大奶奶那兒去,你便就沒有現(xiàn)在這樣舒服了,到時想要求我磋磨你都是奢望?!?/br> 黃婆子也被唬住,似乎是怕人來抓錯處,一整晚都老老實實的守在那里,連打個瞌睡都不敢。 寶因聽完后,也不搭腔,反在攪爛梨rou后,耐心挑出黑色的核籽,隨后蓋了層紗在上頭,待用桌上那金匙輕輕壓下去,便生出許多泛白的汁水,她舀滿一勺送進嘴里,細細嘗著果甜。 許是過于香甜,女子唇畔漸漸有了弧度,便連眼里也滿是笑意:“阿婆也吃個烤梨潤潤嗓先?!?/br> 玉藻趕緊要去拿盞來給她盛。 誰知李婆子是不是太高興的緣故,竟直接徒手從炭火上的鐵架那兒拿了個烤好的秋白梨,冷不防被燙,想要扔下,但又怕摔爛了梨,左右倒騰時,嘴里還在呼呼出氣,玉藻瞧見憋不住的笑,趕緊去尋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