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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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氏瞬間眼前一亮,畢竟府里知道這件婚事的,除了她和郗氏女子,便是眼前在這個人,心間很快便有了法子。 她握住郗雀枝的一只手,慈愛的拍了拍:“還不是近日來府里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表妹好好一個娘子,清清白白的,平白就叫那些婆子嚼舌根,把你表妹的名聲都給嚼壞了去,正在傷心著呢?!?/br> 寶因垂下眸,故作不知的說了句:“那些婆子慣來就是這樣,我回去便喊來慈航說說整治她們的事,只是不知嚼的什么舌根,使得表妹哭得如此厲害,要是些昏話,我也不能輕饒了?!?/br> 那樣辱沒自個娘家的話,郗氏怎么能說出口。 倒是郗雀枝嗚咽著講出來了:“她們、她們說我是來給綏表兄做妾的。” “表妹怎是做妾的呢?”寶因不由心的寬慰了句,轉(zhuǎn)頭便向婦人說著此行的目的,“不過太太,這倒提醒了我,如今也該大爺屋里添個人了?!?/br> 郗氏也不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頭,當(dāng)下就接話道:“你可與綏哥兒說過了?他心里頭是如何想的,可不能,到時?!?/br> “同意了的?!睂氁螯c頭,心中卻泛起一陣陣的酸,“我剛生下慧哥兒的次日,便說等我出了月子,隨我cao辦,眼見著已延誤了一月,可我病才好,倒沒時間去好好挑過,便想著來問問太太,有沒有瞧中哪家的娘子。” “倒是有兩個?!臂峡v不想認,但她手里的確有人選,還是之前謝寶因沒懷上時,給挑的,“只是不知放哪兒去了,等找出來便叫桃壽給你送去?!?/br> 寶因落在幾上的手,無意識的摸著木紋,而后干脆利落的起身,跪下:“還有一事,得勞煩太太。” 郗氏被嚇得趕緊讓人扶起來:“這又是做什么?” 寶因垂首:“我知往日與太太多有爭執(zhí),但兕姐兒和慧哥兒終究是您的孫輩,是爺?shù)暮⒆?,請你念在這個上,能多照拂她們。” 郗氏笑起來:“瞧你都說的什么話,我的孫子孫女,我不疼愛,難不成還去愛旁人的?” 郗雀枝卻聽懂了其中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寶因低眉順眼的行禮答謝,而后離開。 在找到要給讓人給送到微明院時,郗雀枝扯住婦人袖子:“姑母,你何必趟渾水呢,倒不如派個婆子去候著,等表兄下值回來,把人給喊過來,你只裝作不知,說是表嫂要的,聽起來是要給他納妾,這樣一來,便是有什么不滿,都怪不到姑母身上。” 如此一來,若是男子高興,真納了,謝氏的郁證必然加重,便是不悅,也知道是謝氏要硬納的,免不了爭執(zhí),更傷心神。 郗氏聽了,恍然大悟過來,忙差人去二門候著男子。 - 回了微明院,寶因仍坐回了繡架前,繼續(xù)繡著未成的騎鶴圖,眉眼淡淡,神情冷寂。 自從知道了那些的玉藻看著女子這副模樣,便總是忍不住的偷偷躲起來抹眼淚。 在謝府,還能盼著日后夫家,可在夫家,還有什么可盼的,連昔日好好的娘家都要不行了。 午末,她又在屋外拿帕子擦著眼睛,恍然間瞧見游廊里大步走來的男子,急得拔腳就往里面走:“娘子,他來了?!?/br> 寶因一心撲在繡架上,像是著急要,連頭也不曾抬:“你先出去?!?/br> 玉藻擔(dān)憂的邊退邊轉(zhuǎn)身,一個不注意便差點撞上了入屋來的男子,她趕緊低著頭,只差跪下。 隨即,頭頂重重落下男子清冽的聲音:“大奶奶可吃藥了?” 玉藻頻頻搖頭。 林業(yè)綏瞧了眼屋里的女子,抬腳而去,走至榻邊,望著榻幾上的藥丸,又去拎著水甕倒了些在手背上,試得溫度合適后,才倒了盞出來。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一手端著盞水,一手捻著藥丸,語氣淡然的吐出兩字:“吃藥?!?/br> 寶因只做著自己的事。 林業(yè)綏望著女子垂首露出來的一截后脖頸,還有那只仙鶴,語調(diào)帶著強硬:“幼福,不要逼我。” 想起之前男子所做的事,寶因暫擱下繡針,伸手要去拿。 可這次,林業(yè)綏親自將藥丸遞到了她嘴邊。 寶因張嘴,吃下,又被他親手喂了幾口水。 然后,林業(yè)綏將原先放在幾上的宣成紙,親自送到女子跟前,手一松,便輕飄飄的落在了繡架上:“太太讓我拿來給你的。” 被水嗆到面色潮紅的寶因瞥了眼,是兩個女子的丹青畫像,她面色如常的拿過。 林業(yè)綏漠然:“搬回正屋去?!?/br> 寶因細心撫平被男子捏皺的紙:“爺便不問問這是什么?” 林業(yè)綏斂眸,在福梅院已聽了一通的他怎會不知,原以為裝作不知、不問就好了,可他的妻子不要。 他低聲逼問:“幼福便這么想做賢妻么?” 寶因不懼不慌:“妻子不應(yīng)善妒?!?/br> 林業(yè)綏逼近幾步,使得女子退無可退,他垂下黑沉沉的眸子,有意無意的盯著那些露出或沒露的地方,這三個月來都不肯他碰...他探手撫上那段長頸,一路至耳鬢:“如今你生下嫡長子,自覺地位穩(wěn)固,所以便可以為我納妾了?幼福又知不知道,命數(shù)變幻,只一個怎么夠,別家主母不生三四個兒郎,日夜都難安心,你不是想做謝家太太那樣的人嗎,她可生了四個?!?/br> 寶因不再躲,雙目泛著光亮,瞧他:“漢文帝劉恒為代王時,在呂后的旨意之下,迎娶呂氏女為王后,呂女為他誕育四子,可在他登基之前,四子接連死去,呂女也沒了?!?/br> 呂氏和劉恒,何嘗不像極了她和男子。 妻子,棋子罷了。 呂女只是呂后用來平衡控制諸王的棋子,她也只是皇帝和林從安用來敲打試探世家的棋子。 她甚至開始后悔生下這兩個孩子。 然后,寶因就道:“我一開始便不該生下?!?/br> 林業(yè)綏眼尾漸漸泛起紅色:“你后悔了?” 寶因道:“是,我悔?!?/br> 這些日的所有情緒,恍若就由此被人打開,素來最會忍最無情的她似乎不再是自己,一股腦全盤說出,是生是死,都只求個痛快:“我更恨,恨你、恨皇家、恨五公主,我的姻緣本不是你,崔氏、鄭氏哪個都好,他們原才是我的姻緣,你的正緣也是五公主。你也明明知道你我是為何成婚的,不過是為了試探三族罷了,既早知,卻偏偏要來欺我瞞我,騙取我的一片真心,叫我得意忘形的以為此生此世有了安穩(wěn)歸宿?!?/br> “又為何要讓我懷上你的孩子?” 林業(yè)綏撩起眼皮子,女子聲聲訴泣,那么可憐,guntang的淚水就滴落在他手上,他用指腹一點點的抹去,卻沒有絲毫動容:“我跟你說過的,我的手段有多卑劣不堪,問你想要名士還是這樣的我,你自己做出的選擇?!?/br> 他松手,無力道:“幼福想做這個賢妻,我納便是,何苦說出這樣的話,慧哥兒還好,但兕姐兒已能聽懂你我的話?!?/br> 那句“你可知九月初二是何日子”也沒再說出口。 看著男子離開,寶因終是再也撐不住,側(cè)身將手肘落在幾上,指尖扶眉,啜泣不止:“可、可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br> 玉藻進來便瞧見女子哭到一抽一抽的,猶如水中浮萍,怎么都不由己。 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只因這個無情的娘子,也動了情。 哭了不知多久,寶因拿絲帕擦著臉上水跡,漸漸平復(fù)好心緒,鼻音濃重:“吩咐人去備馬車?!?/br> 連聲應(yīng)下的玉藻走到門口,回頭來問:“娘子是要回謝府嗎?” 回去也好,哪怕謝氏不比往昔,但瘦死駱駝總比馬大,還不至于一下便跌到谷底去,再嫁也差不到哪里。 “天臺觀?!?/br> - 寶因從枕下拿出那封放妻書,放在榻幾上后,便走了。 作者有話說: - 【出處】 1、宋.辛棄疾《滿江紅》:“覺人間、萬事到秋來,都搖落?!?/br> 2、宋.辛棄疾《昭君怨》:“人共青山都瘦?!?/br> - 第105章 咽氣 從西屋離開后, 林業(yè)綏便去了書齋。 天黑回來,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去西屋,而是徑自回了正屋,一直到用完晚食, 沐浴出來, 都沒有過問女子半句。 童官不敢多嘴, 侍奉完后, 又出去把煎熬好的湯藥送來。 林業(yè)綏走過去,端起漆碗一飲而盡, 然后坐去榻邊,拿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嘴邊藥漬, 不經(jīng)心的問出一句:“那邊如何?” 童官愣了好一會兒, 不知所措的看著男子, 待反應(yīng)過來,哦了兩聲,連忙低下腦袋:“西屋還未點燈。” 林業(yè)綏皺眉, 她最畏黑, 便是不愿見他, 又怎會連燈都不點一下,更何況還要洗漱用食。 隨后起身, 邁過門檻后, 穿過幾段游廊,走上石階,挑起門簾, 只見兩扇門竟緊緊合著。 他伸手推開, 直往里間而去。 沒有吐息聲, 人已不在了。 跟隨而來的童官急忙將榻幾上的燈給點起, 故一眼便瞧見了那封放妻書,趕緊拿給男子看:“大爺,這里有封信?!?/br> 林業(yè)綏長眸微斜,眉目半斂,沉默了許久,才伸出兩指夾過,待瞥到上面的字,聲音冷到冰凍三尺:“把院里的侍女婆子都喊來,還有外宅那幾個?!?/br> 童官快步出去。 不出半刻,外面已跪滿了人。 書齋那邊的小廝還沒到,男子緩步從屋內(nèi)走出,先審訊了院里的這些仆婦:“今日有誰來過西屋?” 紅鳶身為貼身侍奉的,首當(dāng)其沖的被推出來:“只有個婆子來送上清法師的信,說是給大奶奶的,但沒進屋?!?/br> 外宅的幾個小廝也喘著氣來了。 看見這副陣仗,不需多說什么,趕緊便撲騰跪下,最有臉面的那個出聲回道:“除了大爺外,并無人再進過書齋。” 書齋關(guān)乎到的事情極多極重,府里人都不敢擅自進去,便連灑掃都是由專責(zé)此事的婆子來。 話音剛落,其中有個小廝猛然拍頭,邀功一般的匆忙膝行出來:“倒是三月前,太太有只玳瑁貓跑到大爺書齋附近,表娘子進去找了,我一直都盯著,但她身邊的侍女忽然不適暈倒,很快又好了,但后面又不舒服了,便沒顧得上看,待那侍女好了,表娘子也出來說找不到貓便走了?!?/br> 林業(yè)綏聞言,緩慢抬眼,如此低劣且沒腦子的手段。 - 菡萏從外打探完消息回來,見林府的侍女要端水進屋侍奉,急忙就把銅盆自己給攬了過來。 去到里間后,便見女子倚靠著隱囊,面露不適的揉著頭側(cè),而婦人朱氏盤腿坐在一旁,嘴里吃著蜜餞,大概是被噎到了,慌不擇路的便拿了盞熱湯順喉,又嘆息:“七姐這樣做,便不怕陰司報應(yīng)?” 白日里在福梅院哭了兩三個時辰,郗雀枝哭到頭痛:“我只知‘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地,不以也’,既有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哪有白白放過的理兒,母親又裝什么慈悲心腸,您為了兄長仕途,要我嫁給一個浪蕩子的事,這么快便忘了?” “我總歸是沒害人性命的。”朱氏沒好臉的擱下茶盞,下榻穿鞋,低頭撫平裙裳褙子,挑起簾子回了自己屋里。 退開讓婦人出去后,菡萏把銅盆放在高幾上,擰干帕子,給女子擦著有些哭腫的眼睛,悄聲說著:“那位大奶奶是未正離府的,還未回來,想是不會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