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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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落在天子耳中,盡是為東宮辯解之言。 本就瀕死的李璋更是覺得兒子、臣子都巴不得他早死,在憤郁下,調(diào)動起全身力氣,抓到案上的硯臺扔過去,砸在男子肩上后,只聽一聲落地悶響,隨之爆發(fā)的是怒聲大吼,還有天子吐出來的血。 “好你個林從安,你到底是誰的臣!我還沒死!” - 細雪仍簌簌在下,寒風(fēng)拂過院內(nèi)的千株青竹,發(fā)出一片瑟瑟之聲,侍女奴仆忙活完,趁著午覺的時間,聚在廊下切切私語,中間還偶爾夾雜著炭火迸裂的聲音。 偏這天光白得似冰,照在萬物上沒有絲毫溫度。 寶因在榻上沉沉睡著,落在翡翠衾上的十指一下收緊,一下又松開,濃密長睫漸漸被什么給打濕,可轉(zhuǎn)瞬又沒了。 進來侍奉的紅鳶照看了下炭盆,正要出去時,瞧見榻上的女子,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著力道和動作將女子露在外面的酥臂放入被衾中。 將褶皺的地方抻好,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才走到里間門口,女子便微喘著粗氣醒來。 寶因昏沉的環(huán)視周圍,發(fā)現(xiàn)是熟悉的地方,遂放心下來,她這個午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嗓子也有些發(fā)疼:“我睡了有多久?!?/br> 紅鳶也一個激靈的忙走回去,小聲回著:“只有小半個時辰,還可以再睡睡,睡太少容易發(fā)暈。” 寶因搖頭,胳膊撐著榻,想要起來:“還沒消息?” 紅鳶伸手扶著,又拿來隱囊給女子靠好,面上露出幾分喜色:“剛傳了消息出來,綏大爺被擢升為尚書令了?!?/br> 寶因早已躺到身子酸痛,扶著隱囊就下了榻,攏好鞋履后,在室內(nèi)緩緩踱步,不經(jīng)心的撫著孕肚,長久不語,尚書令一直閑置著,其職責權(quán)力早便由左右仆射給分掌了,時至今日,已沒什么實權(quán)。 這是被明升暗降了。 她輕嘆,這位天子莫不是鐵了心要動?xùn)|宮,隨即又垂眸淺笑,只要人還好好的,便好。 正想著,紅緞做面的寶相蓮紋厚簾被打起。 寶因一面吩咐紅鳶出去端水進來,一面迎上去,仰首解布扣,柔聲寬解:“要不先去沐浴松松神?” 臨近暖榻的林業(yè)綏捉住女子皓腕,屈身坐下后,稍一用力,便將人圈入他可控制的范圍內(nèi),緊著右手脅腰腋,把人提到自己腿上坐著。 寶因被迫攬著男子,手臂不由得繞過脖頸,落在他左肩:“我重?!?/br> 林業(yè)綏眉頭擰了下,似是怕被察覺,很快又恢復(fù)如常,緩垂下視線,掃到圓腹,低笑著說了句“不重”,幽深的長眸稍抬,望著女子,竟顯出一絲乞憐:“我如今已是個閑人,青天恐去不了,幼福莫要嫌我?!?/br> 皇帝已經(jīng)是大限,不知何時就沒了,最后的時刻,東宮要盡力保住,絕不能出半點事,故在長生殿內(nèi)的那些話,他不能為,也必須為。 “尚書令雖說是個閑職,可聽上去也能?;H?..”寶因溫婉笑言,瞥見男子皺眉,斷了話頭,稍作思量便明白過來,胸間堵著口氣,執(zhí)意要去解他的衣袍。 林業(yè)綏心虛躲避。 寶因罷手,第一次連姓帶字的喊他:“林從安?!?/br> 話一出口,林業(yè)綏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任由女子動作,喉結(jié)滾動,還是忍不住先寬慰道:“不過是些小傷?!?/br> 寶因順利解開前襟的兩枚布扣,只見左肩骨青紅一片,還有些發(fā)腫,她怒道:“快把我放下來!” 林業(yè)綏只好松手,放女子下去,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寶因走去找到藥膏后,折返回來,又催促著他去沐浴,等了兩刻后,才上前去,用指腹擓出乳白膏體,輕涂在傷處。 寢衣半解的林業(yè)綏坐在榻邊,眼皮微掀,就能瞧見近在咫尺的妻子:“我大概要去汝陽郡一些日子?!?/br> 要想太子坐穩(wěn)東宮,這些以東宮不仁為名所滋生出來的叛亂便必須先鎮(zhèn)壓下去,既要悄無聲息,又要快。 寶因抹好藥膏,收圓肚瓷罐的同時,蹙起眉頭,嗔道:“這也叫閑人?我倒巴不得你是真閑下來?!?/br> 林業(yè)綏被她的嬌嗔模樣逗笑,奪過藥罐,隨手放在一旁后,伸手拿來提前備下的濕帕,托著女子掌心,動作輕緩的一下下擦拭著,溫聲道:“我盡量在三月底前趕回來?!?/br> 寶因瞧著指腹的油膩黏糊被男子一點點擦去,聞言,眸光滯拙了下,她大概三月底便要生。 沒一會兒,男子的神色又略顯失落,極為可憐的開口:“要不是路途顛簸,你又將要臨產(chǎn),本可帶你同去的?!?/br> 想起青城山之行,寶因不由打趣一句:“你還想去哪兒都時時帶著我不成?” 林業(yè)綏稍作停頓,然后坦率的嗯了聲。 第124章 捻耳 第二日一早, 雪停了。 窗外芭蕉卻因積雪而重重垂下,晃晃悠悠,一聲響過后,雪連片的摔落在地, 寬大的葉子也終于再次挺立。 幾個仆婦也使勁搓著手, 往兩手間哈了口氣, 怕院里的大娘子和二郎出來玩時給摔倒, 連忙躬身灑掃著。 林業(yè)綏自長廊走來,進到內(nèi)室先見站在衣箱前的妻子兩頰泛著淡淡的粉紅, 脖頸似還有一層薄汗覆著。 他掃了圈室內(nèi)堆著的箱籠,冷下聲音:“都不必收拾了, 抬去淄車上放好?!?/br> 仆婦得了吩咐, 趕緊合上三個箱籠。 寶因急著連忙叫停:“等下?!彪S后又看向男子, 朝他走去,不放心的仔細說著,“這個箱籠都是些衣物, 早春所穿的也在里面, 另一個里面給收拾了兩件大氅, 第三個箱籠里是竹簡和典墳?!?/br> 林業(yè)綏垂下眼皮,從旁邊香幾上拾起帕子, 為妻子拭頸間與額角的汗:“何時能聽勸?!?/br> 女子起來便開始盯著人在收拾他要帶去汝陽郡的箱籠, 事事都周全。 寶因閑下來,才覺出熱意,又抬眸見男子板著臉, 似是不悅, 略一思索, 笑吟吟道:“都是你昨夜就收拾好的, 我又沒做什么,添了些薄衣而已,不過是屋內(nèi)置了炭盆,稍走動都能出汗?!?/br> 等屋內(nèi)的仆婦都將箱籠抬出去,再無旁人時,林業(yè)綏長指簡單幾挑,女子外襖便稍微散開,他牽著人在就近的圈椅坐下,炭盆在幾步外。 寶因從椅上起身,主動走到男子敞開的雙膝間,用發(fā)熱的手心去貼他。 林業(yè)綏瞧著,不禁輕笑一聲,他原有的慍怒早在聽到前面那些關(guān)懷體貼的話時,就已消散。 聽到他低沉清朗的笑聲,寶因也裝作無事的開口:“何時出發(fā)?” 林業(yè)綏將人拉到懷中,抬手捻著女子耳珠:“兩刻前。” 寶因一楞,連忙要起來:“豈不是被我給收拾箱籠給耽誤遲了?!?/br> 林業(yè)綏用了力道禁錮住她,捻耳的手繼續(xù)往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手掌下意識的小幅度撫摸了幾下,視線卻上仰望著女子:“不妨事,是我想要與幼福再多待一會兒。” 兩人溫存過后,林圓韞姐弟也來到屋里。 寶因生怕自己坐在他腿上的樣子被孩子瞧見,嚇得立馬從男子懷里離開。 林業(yè)綏笑了笑,起身與兩個孩子告別。 男子才離開不久,東府那邊的春紅也急忙來到微明院,內(nèi)心焦慮的咬著唇:“大奶奶,三娘已經(jīng)知道那件事了,表面瞧著是沒多大反應(yīng),但就不知心中是怎樣,現(xiàn)下要如何是好。” 寶因抱著暖爐,瞧著庭前那株芭蕉,一言不發(fā)。 臘月里,陸六郎便已迎娶新婦入府,只是崔氏到底還是顧及臉面,想著他們剛與林氏三娘和離半載未有,名聲終究有損,故沒有太鋪張。 林府自然早就得知,她怕林妙意聽了傷心,一直有意瞞著。 寶因輕嘆,也只能說:“你平日里多安慰安慰,仔細盯著些,尤其是夜里,不要叫她出事,最好是搬到屋里去守著?!?/br> 春紅以袖擦淚,點點頭,回去了。 寶因則回身望向一塊在雪地里玩鬧的姐弟倆,不由莞爾,緩步過去,在一旁瞧著。 - 距建鄴城十三里外的楊柳亭中,原來的柳青被一片白給覆蓋,看過去了無生機,只有四匹棕馬齊立雪中。 駕車的馭夫遠遠瞥見,連忙稟告車輿內(nèi)的男子:“綏大爺,亭子旁邊停著駟馬所拉的車?!?/br> 林業(yè)綏眸光稍頓,擱下手里的書卷,嗓音清冽:“在他們車旁停下?!?/br> 馭夫應(yīng)下稱是,很快便駕著車穩(wěn)穩(wěn)??窟^去。 駟車里也忽有了動靜,只見有舍人立在車旁,恭敬道:“我家主人請林令公下車一敘?!?/br> 林業(yè)綏長指輕撥開車帷,朝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打量過去,想著有些話還需叮囑,隨即彎腰出去,踩著車凳下到官道上。 坐在后頭車駕里的童官立馬下車,捧來大氅給男子披上。 得知昨日的事,李乙目光黯淡,帶著對那人的恨,卻又轉(zhuǎn)瞬變得溫和:“是我連累了林仆...”停頓一下后,改口喊道,“令公?!?/br> 林業(yè)綏付之一笑:“此事無關(guān)殿下,某不敢受。” 李毓被打是多方湊成的結(jié)果,太子想要為從小一塊長大的弟弟報仇,他則要明確的告知天子,今國有儲君,輪不到親王來接受朝賀。 李乙還是說道:“終究是因我之故?!?/br> 林業(yè)綏也不再為此而推拒,抬眼望向漫天白色的一點黑,語調(diào)緩慢:“臣有事相問,還請殿下勿要隱瞞?!?/br> 李乙頷首示意:“盡可問?!?/br> 想到叛亂,林業(yè)綏的神色漸冷下來:“殿下可曾命東宮屬官前往汝陽郡為哀獻皇后修建宗廟?!?/br> 李乙不知所以的嗤了聲,駁道:“哀獻皇后乃元配,日后必要共附太廟,留名國史,我為何還要另外修建廟宇,且此舉名不正言不順,好像哀獻皇后有罪一般,死后靈魂都只得到別地安生,那我豈非不孝!” 那便證明背后確實有人想要在天子彌留之際鳩占鵲巢。 尚未弄清全部的林業(yè)綏目光凜冽,當務(wù)之急是先解決叛亂,倘若不去,只怕那個人便真的要順勢謀反。 在登車離開前,他最后一次囑托眼前這位儲君。 “殿下絕不能離開建鄴?!?/br> - 林業(yè)綏被明升暗降后,調(diào)離建鄴的消息不脛而走,初四那日長生殿內(nèi)的君臣爭執(zhí)也原模原樣的傳了出來。 隨后,裴爽等人也連續(xù)被貶謫。 半月不到,皇帝便徹底病倒,常常臥榻不能起。 由長生殿舍人告知尚書、門下、中書三省,天子需臥床養(yǎng)病,不議國政,而三省高官及留守建鄴的諸位大王也都開始進宮輪流侍疾。 進入二月,李璋病情更甚。 初七戌時三刻,內(nèi)侍忽到各府各殿傳報皇帝病重。 東宮得了消息,緊忙進宮,腳步剛走至長生殿,便看到李風(fēng)與李毓在爭執(zhí)不下,賢淑妃則在旁哭哭啼啼。 起因是李毓命人守著殿門,任何人都不能進,攪擾天子養(yǎng)病,并怒斥長生殿的內(nèi)侍假傳帝命,天子身子好轉(zhuǎn),哪有病重之勢,要以大不敬之名問罪。 李風(fēng)則暗譏李毓是要逼宮。 李乙瞧著這位多日來都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內(nèi)侍,皺起眉頭,自有儲君威嚴:“究竟是否假傳,進去一看便知,七大王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