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王謝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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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玄武街上的園林古宅各具別致,更是燕都百年大宅最多的街道,有些榮光正盛,加官進(jìn)爵,有些古宅的堂前燕也已經(jīng)飛落了平凡百姓家,只見枯巢落枝。 英國公龐府正是坐落于這玄武大街上。龐府的宅子頗古老卻莊嚴(yán),長于數(shù)尺的高墻,讓人望不到園里的楊柳春意,顯得庭院深深深幾許。 大門處除了駐守四名帶刀侍衛(wèi),門檻邊上也坐立了兩頭威武的石獅,朱漆厚重的大門上鑲著金漆獸面錫環(huán)的鋪首銜環(huán),顯得精巧萬分。 入了府中,開闊又曲回的廊園直現(xiàn)于前,處處藏有古意,時時能見百年之物。 枝葉茂盛象征開枝散葉的梧桐樹,處處奇趣巍峨的羅漢松,水流綿長的人造溪流錦池,任意一處不透露著難人可及的富貴尊容。 西側(cè)后園的人造眉山,更是花費重金,造了數(shù)個游亭看臺,可供跳遠(yuǎn)觀景,把燕都一眼盡覽于前。此地更是燕都貴門女眷們趨之若鶩之處,無一不向往著能收到英國公府下的帖子,前來觀覽游園。 主宅東側(cè),藏于假山水簾的一方院子,名喚長松庭。 堂中正坐立著一位尊貴的老婦人,手攥著以碧玉珠制成佛珠,閉眼歇息。 有兩婢女立于老婦人的身側(cè),一婢女雙手端著痰盂,另外一個則是手持著祥云形紋的福壽拐杖。 滿園馨香,中堂之上卻是發(fā)散著蘇合香的氣味。 老婦人閉目養(yǎng)神,嘴里低語念佛。 直到廳堂里,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規(guī)矩的男人,被侍女領(lǐng)進(jìn)門,并且坐定,老婦人才緩緩地張開眼,回視她這兒子。 老婦人一見到龐家二子龐穆,只淡淡一問,語氣平淡,"穆兒這是剛來了?" 龐穆起身對老婦人行以大禮,恭敬不已,"母親,你近日身體可安好,孩兒兵部甚忙,好幾日沒過來請安,實在不孝。" "我一身老骨頭了,還有什么好請安的,你們兄弟幾個和和樂樂,彼此幫襯,壯大我龐家便是最要緊的。"老婦人看起來慈祥,手里的佛珠依舊不停地轉(zhuǎn)動,說話的氣度不凡,言論中的其流暢度可知精氣十足,腦袋可還精光著。 人還未至,這龐家叁子吆嚇的聲音,就從回廊處,大聲地傳了進(jìn)來,絲毫不理通報不通報的。他找他母親,乃天經(jīng)地義,還需要這些外人幫著通報些什么? 龐韋入屋,便見其他侍女端上了他最愛的果子、茶,仿佛理所當(dāng)然。 他拾了幾個,便搶先問話,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母親,你今日那么著急喊我跟二哥過來,是為了什么?還是爹想通了,終于想從寒山寺回來了?" 雖龐韋如此地魯莽,卻毫不掩飾與老婦人的親近關(guān)系,仿佛他這才一入門,龐老夫人便恨不得細(xì)看她這叁子是否吃得好,睡得飽,穿得暖。 老婦人雖停下轉(zhuǎn)動的佛珠喝斥,"胡鬧,你爹也是你能嘴上說笑的?明年大暑一過,便要而立了,還這么地不懂事。"老婦人的眼神卻毫不掩飾慈愛,連帶幾個孫子都得問上幾句,孫子近日都讀了些什么書,去了哪游覽。 沉默久坐的龐家二公子龐穆見叁弟與母親親厚,也習(xí)以為常,只是他在公務(wù)上尚有急事,不能久待,他才突如出聲,打斷他們母子兩的話家常,"母親,今日可有什么要緊事?" 老婦人龐羅氏這才消了面上的喜色,瞧了二子一眼,嘆息了一口氣,這才起身。 隨身侍奉老夫人的侍女趕忙上前攙扶住,老婦人持著拐杖,走到廳堂的門檻上,看著遠(yuǎn)處的清澈曲流,有幾尾金鯉團(tuán)團(tuán)正頭尾交連的戲耍。 一渠青萍難以驅(qū)除掉心中的煩心事,龐羅氏這才終于吐出了話,"你們四弟的府上傳話過來,說四子被北方賊人抓了。" 龐韋聽聞,卻是毫不掩飾地幸災(zāi)樂禍,"別了吧!北蠻人抓他做啥?身無功名亦無錢財,既碰不到軍防攻圖,亦無法影響大局,抓他做啥呢?娘你可別說笑了。" 語畢,龐韋竟是冷冷的譏笑,言語皆更多地是輕視,一點兄弟親情也不顧念。 也是,像龐郁這種來路不明的私生子,連正經(jīng)的庶子都不如。在名門大族里,自然是誰都看不上眼的。更別說他們這四弟,向來是性子淡薄,乖逆不堪。 兒時被送到軍營長大,也沒個長進(jìn)。年長后,家中替他安排了一門親事,他賭氣轉(zhuǎn)身就逃,一走便是數(shù)年。一回燕都,竟然是跟宋國公攪合在了一起。害得他們龐府在陛下面前被公卿之家揶揄,他們母親也差點被各家女眷安上是個刻薄庶子的氣度狹小的主母。 入了太醫(yī)院,獨自開府之后,除了依照禮制的孝道請安,他們這四弟與家中的親人皆是不親昵。這自然也不能怪作為親人的他們無情。 龐穆心思謹(jǐn)慎也一時無話,見老婦人把眼神轉(zhuǎn)到他身上來,他才規(guī)矩作應(yīng),"母親,北蠻人會不會是想抓四弟來威脅大哥?大哥向來疼愛家中的弟弟meimei,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 見老婦人斂眉,法令因深思不語顯得明顯,龐穆這才又多說了幾句,"母親,此事是否先行給承天府的盧大人說一聲,也讓府上加派人馬去找四弟?" "兒子怕,此事定然不可久瞞,若是陛下早一日知曉了,怕會對我們龐家的忠心多猜忌叁分,不可不慎。" 聽了龐家二子之言,老婦人也停下轉(zhuǎn)動手中的佛珠,她唇邊淡然一笑,心中自有打算,"此事,我親自入宮一趟。四子失蹤之事,可大可小,萬不可輕忽,你攜同你叁弟到府尹大人那一趟,讓盧大人不可打草驚蛇。" 老婦人臉上看不清是悲是喜,只是淡淡說著,"再怎么著,四子也是我養(yǎng)大的孩子,也是你父親的骨rou。就算是死,也該死得對龐家有利。" 語畢,龐羅氏的佛珠突然停止轉(zhuǎn)動,好似萬般復(fù)雜的棋局,在他們這些老人精的眼里,只是萬法歸宗。太陽底下,自然了無新鮮事了。 龐穆聽著龐羅氏的慈母之詞,心中頓然有些不舒服,卻很能隱忍,只得低眉順目答諾。 倒是龐韋只是冷哼一聲,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憂色,更是坐定不住得把一只腿翹了上來,"我干嗎要去,我衛(wèi)武司里還有要事呢?。?/br> 老婦人見著了,只是以拐杖敲了下龐韋的腳,爾后輕輕地敲地,雖是怒語輕斥,但溺愛之心卻是表露無疑,"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你二哥還在這呢!放下?。?/br> "母親,今日午膳有沒有黃姑婆做的rou羹,可千萬別少了這道,少了這道,我便不在母親你這用膳了。"龐韋在長松庭也絲毫不客氣,一副得寵的小公子作派。 龐穆聽著他母親哄著弟弟,也識趣地先行告辭,不打擾他叁弟留在母親這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