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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改拿普信人設(shè) 第8節(jié)

    但她第一天穿越,整個人都是亢奮激動的,實在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好想玩手機啊?!彼屋巛鐝拇采献饋?,語氣低落:“之前我還覺得自己很幸福,穿成了個仙二代大小姐,吃的好住的好,但現(xiàn)在我就后悔了,好想玩幾把游戲,好想逛逛大眼仔……”

    自言自語的宋葭葭忽然噤聲。

    她忽然覺得眼前如此黑暗的寢殿有些恐怖。

    之前還覺得精湛工致的臻美殿堂,如今沒有光亮,仿若張大嘴巴的怪獸。

    仿佛是深受恐怖片的影響,白日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夜晚卻透露著一股詭譎可怖。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響動,嚇得宋葭葭驚叫出聲,細聽才發(fā)覺是沒有關(guān)嚴(yán)實的窗戶之外的細碎風(fēng)聲。

    宋葭葭這次連衣服都忘了披,有些心煩意亂地過去關(guān)窗戶。

    鏤空窗欞之外的風(fēng)聲拂過殿外繁盛的樹梢,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宋葭葭有些恍惚地多盯了幾眼窗外,不再是從前那個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今晚無月無星,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濃得仿佛化不開。

    宋葭葭只覺得四肢八骸充斥著一股寒意,手忙腳亂地往回爬:“阿統(tǒng),我怎么覺得這里陰森森的,我有點害怕?!?/br>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宋葭葭呆了呆,忽然發(fā)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雪貂那細微的呼嚕聲消失了。

    “阿統(tǒng),阿統(tǒng)?”宋葭葭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都起來了,她摸黑伸向雪貂所在的方向,然后指尖觸到的卻是冰涼的尸體。

    宋葭葭不敢置信用手提起渾身冰涼的雪貂。

    她的聲音捂在胸腔里,十分努力地才從嗓子里顫巍巍地擠出來幾個字:“阿統(tǒng),系統(tǒng),你還好?”

    “阿統(tǒng)你別開玩笑了,你不就記仇我給你洗澡嗎,你別嚇我了好不好?”宋葭葭的聲音發(fā)顫,已然帶著哭腔。

    宋葭葭還抱著最后一點期待,將耳朵放在雪貂的胸口,期望著能聽到雪貂的心跳。

    然而耳畔卻只有一陣死寂。

    這是自己穿越的第一天,甚至還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陽,與自己簽訂契約的伙伴就這么死了?

    宋葭葭只覺腦海里仿佛被放了顆核彈,將自己的腦容量炸得不剩分毫,她一陣恍惚渾渾噩噩地站起來,空曠的大廳仿佛沉默的巨獸正要將宋葭葭吞噬殆盡,窗欞之外忽然又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細碎聲,像是有人用尖利指甲在撓窗紙那般。

    宋葭葭捂住耳朵,可窗外細碎的窸窣聲卻一刻不停,仿佛有人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對了,對了——寧馥說有可以通訊的法器放在乾坤袋里面,可是乾坤袋被放在哪里了??

    ————被她落在白天吃飯的前廳了!

    宋葭葭冷汗直流,她沒有穿外衣,赤著腳就跑向了殿外,一片黝黑之中,慌不擇路的宋葭葭被門口一個矮小的杌子絆倒在地,宋葭葭猝不及防地狠狠滾落在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中,她下意識地喊叫出聲。

    尖叫聲劃破迢遙渺遠的天邊,卻又很快歸于死寂,仿佛被眼前深厚的漆黑所吞噬殆盡。

    膝蓋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應(yīng)當(dāng)是摔了個大口子,宋葭葭抿著嘴,齜牙咧嘴地站起來,身后傳來微弱的光亮。

    宋葭葭瞇起眼睛,借著這微光看清自己膝蓋上的傷口,果然是摔得鮮血淋漓,皮開rou綻。

    忽然她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

    這荒無人煙的,哪里來的光——

    宋葭葭的嘴巴還沒有張開,一道清冷的聲音制止了宋葭葭還未喊出口的驚叫:“是我。”

    發(fā)散著黯淡光暈的燈籠的旁側(cè),露出一張令人呼吸凝滯的容貌。

    艷色絕世的美人微微揚眉,身側(cè)是緩緩攀升的皓月桂輪。

    剛才還厚重陰沉的烏云褪去露出一角月光,祂手提燈籠,緩緩走近。

    素色的發(fā)帶絲帛纏繞著發(fā)絲搖曳出漣漪繾綣的弧度,光騰月輝卻仿佛匍匐于祂的腳底。而祂繁復(fù)的裙擺被晚風(fēng)蕩開,交疊錯落,仿佛步步生蓮,踏月而來。

    “連霽……不是,師姐?!彼屋巛邕鲞龅貑镜?。

    連霽輕應(yīng)了一聲:“怎么了?”

    祂說話的方式有些奇怪,中間生硬地停頓了一會,才僵硬地又接上一句。

    “我聽到,你在叫。”

    宋葭葭下意識地開口:“我的系——”忽然她反應(yīng)過來,連忙咬住舌尖,頓時傳來一股劇痛:“我的寵物死了?!?/br>
    對于系統(tǒng)竟然沒有活過一天就寄了,宋葭葭心底有難過。但畢竟才相處一天,宋葭葭和系統(tǒng)也沒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此時此刻宋葭葭心底更多的是失去契約伙伴的慌張失措,對于自己前途的迷茫,和身處異世孤零零一人的孤單。

    連霽沉默了一會,祂學(xué)做人類的行事作風(fēng)安慰眼前的女人:“節(jié)哀?!?/br>
    宋葭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吶吶點頭。

    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連霽淡淡開口:“很晚,先回去歇息,我送你?!?/br>
    宋葭葭卻猛然身軀一顫,雙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捏住了連霽的衣角,面對著偌大宮殿里的唯一活人,央求道:“不不不,師姐,我不要一個人睡,你可不可以讓我跟你一起睡?”

    第7章

    “…………”

    連霽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言語蹇澀:“你,是女人?!?/br>
    女主這奇奇怪怪的發(fā)言直接讓宋葭葭傻愣?。骸拔沂桥陌?,難不成師姐你還是男的?”

    連霽抿了抿唇,不說話。

    祂完美的側(cè)臉被攏在燈籠黯淡的光芒之中,添了幾分朦朧渺落,仿佛幻境中閃逝的海上樓月鏡中花,更顯得絕美的祂不似凡塵中人。

    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讓宋葭葭覺得有些別扭。

    連霽這奇怪的說話方式,也讓宋葭葭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相處的時候很不自然。

    宋葭葭想了想,小聲道:“師姐,我原本想著咱倆都是女生,一起睡覺也沒什么。但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然而宋葭葭話音未落,便見連霽一字不發(fā)地提著燈籠轉(zhuǎn)身離開。

    面對著女主果斷的拒絕,毫不掩飾的厭惡嫌棄,宋葭葭呆呆地咽回自己那幾個還沒有完全說出口的字。

    她無措地停在原地,有些尷尬地垂下腦袋。

    在她跑群演的片場里,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很多次。踩高捧低的導(dǎo)演和制片甚至跟連霽比起來可是更加兇惡,經(jīng)常對宋葭葭破口大罵,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宋葭葭非但不敢還嘴,還只能強裝笑容,低聲下氣地巴結(jié)和討好。

    沒關(guān)系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剛才還有些垂頭喪氣的宋葭葭打起精神,既然已經(jīng)流落到了異世,沒有系統(tǒng)的指引她也要努力活下去,先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現(xiàn)在已是深夜,還是不要打擾寧馥了。

    但她也不敢再回系統(tǒng)突然死掉的詭異主殿。

    更深露重,寒氣浸骨。

    衣衫單薄的宋葭葭打了個噴嚏,搓了搓凍僵的雙手,準(zhǔn)備先摸黑去前廳拿到儲物的乾坤袋,穿件厚衣裳,今晚就在前廳先將就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心中有了計劃的宋葭葭抬起頭,卻被嚇了一跳:“!”

    只見女主提著燈籠猶如鬼魅般消無聲息地站在遠處,不說話,就只是雙眼發(fā)直地盯著她。

    “……師、師姐?”宋葭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你,你回來干什么?還是說,難不成,其實你一直站在這里的?”

    連霽微微偏頭,仿佛比宋葭葭更疑惑:“是你說,要和我一起?!?/br>
    宋葭葭這才恍若大悟:“你剛才根本沒走,一直站在這里等我?!”

    宋葭葭下意識地連忙小跑過去,不好意思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愿意,那我們走吧?!?/br>
    但宋葭葭的心底卻忍不住暗自嘀咕起來:這個師姐真是個怪人。

    連霽并不直接答應(yīng)宋葭葭想要同睡的請求,甚至在宋葭葭說話的時候轉(zhuǎn)身就走。

    但宋葭葭沒跟上來,連霽卻一直站在遠處沒有離開。

    宋葭葭暗自神傷emo之時,連霽也不說話和催促,就在旁邊安靜地等著。

    要是說女主連霽說話奇怪不好相處吧,但祂又同意了宋葭葭同睡的請求。

    要是說女主沒耐心聽人說話吧,但祂又好脾氣地一直安靜等著宋葭葭。

    宋葭葭默默琢磨著,怎么感覺這女主的行事作風(fēng),和系統(tǒng)說的白蓮花女主不太像呢?

    噢噢噢,她知道了,這女主應(yīng)該是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現(xiàn)出的性格也不同。祂在三個男主們的面前肯定就會變?nèi)崛跎屏?,楚楚可憐。

    宋葭葭跟在女主身后,七拐八拐地穿過長廊進了一間宮殿。

    夜色深沉,全靠連霽手里那一盞燈籠的黯淡光芒引路,而宋葭葭的腦子里正在胡思亂想著女主的白蓮花身份,在進門的時候腳尖毫無防備地踢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現(xiàn)代人宋葭葭,完全忘記了古代宮殿門口的橫木高門檻。

    宋葭葭再次狼狽地摔了個狗啃泥,她的右膝蓋之前已經(jīng)摔的皮開rou綻,而如今另一側(cè)膝蓋也沒好到哪里去,眼見深色的血污從單薄的衣料中緩緩地滲出來。

    宋葭葭頂著連霽認(rèn)真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到自己膝蓋處的兩個破洞,卻不由自主地笑出聲,傻樂道:“哈哈哈,先前我只摔爛了一個膝蓋,這下倒是對稱了。”

    女主連霽頓住腳步,看著宋葭葭一瘸一拐地爬起來,并沒有伸手?jǐn)v扶的意圖。

    祂就這么看著宋葭葭,目光里沒有嘲弄,沒有揶揄,但也沒有任何關(guān)心和眷注,仿佛嚴(yán)謹(jǐn)?shù)膶W(xué)者正在研究什么重大科研項目。

    因為此時此刻,祂不懂,為什么有人類可以在這么短的時候連續(xù)摔倒兩次。

    祂更是不懂,為什么眼前這個女人摔倒了還能笑出聲。

    明明祂以前見過的人類受傷都是愁眉苦臉,咬牙切齒的。

    連霽將燈籠的燭芯取出來,點燃殿內(nèi)的蠟燭,頓時室內(nèi)明亮了不少。

    宋葭葭環(huán)視一番,這空蕩蕩的房間比她先前住的主殿小了不少,而且只有一張床,冷冷清清的也沒有床褥,猶豫道:“師姐,那咱倆是一起睡這張床嗎?”

    連霽的目光投向屏風(fēng)之后的小榻:“你睡床,我睡榻?!?/br>
    宋葭葭哪怕臉皮再厚,還是沒有無恥到借住別人的地盤甚至還搶別人的床鋪,連連擺手:“師姐,你睡床,我睡那個小板板?!?/br>
    連霽瞥了一眼宋葭葭,不顧宋葭葭的阻攔,徑自走向軟塌。

    祂并沒有跟眼前的女人客套。

    祂不是人類,不需要睡覺,床亦或是榻對于祂來說并無分別。

    而祂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應(yīng)允這個人類女人的要求,不過是因為……

    “師姐。”宋葭葭倚靠在堅硬冰冷的床板上,看向屏風(fēng)后綽綽的影子。窗外月光明澈,更是襯得屏風(fēng)之后那個修長的身影掩映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