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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妖狐 第9節(jié)

    徐世英急了,這翻譯有誤,他想說的是盡快完婚,而且他的人生規(guī)劃是兩個人一輩子,不納妾不收房。

    既醉又看了一眼徐世英,搖搖頭。

    郭惠如那邊總算反應(yīng)過來,松開周宛玉,推了一把徐世英,“站得這么近,你要強搶民女嗎?嚇著人家了怎么辦?人家一定要嫁給你嗎?”

    郭惠如湊了過來,小聲地說道:“meimei,你叫什么名字?。课壹依镩T第不高的,我有個哥哥,他脾氣可好……算了吧,他長得不好看,我表哥……”

    徐世英更急了,對著meimei比比劃劃,要她翻譯,郭惠如的那個表哥對著內(nèi)宅女子可會裝模作樣了,背地里會去狎妓!他上次在留都的軟玉樓里看到他了!這種不干不凈的東西,也敢肖想他的美人?

    徐珍無語,你在青樓里看到郭惠如的表哥,這話翻出來,不是告訴別人你去過青樓?

    既醉還是搖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凡人了,身上沒有半點妖氣,處在修行期又不能汲取男人的精氣,那男人就失去了最大的用途,所以玩玩就算了,嫁人不太劃算。

    她上輩子一開始是為了龍氣,后來不知道怎么就陷進去了,大概是初戀總有些特別的地方,連人死了都舍不得離開有他氣息的宮殿,一直待到軀殼都快沒法用了,她大概也是真的動了幾分心的。

    對妖來說,動心太傷身,她一生都困在錦繡宮室里,其實都沒來得及好好做個人,而且做傻子多好,玩了男人還可以推說男人自己不檢點,百年守一人太累太累,這輩子她是真想多玩幾個男人。

    徐珍還待勸說,她是個聰慧的姑娘,她哥也許注意力全在美人本身,她卻能在驚艷過后第一時間察覺到這美人的家境不好,身上衣服明顯經(jīng)過漿洗,微微發(fā)舊,頭上的首飾不成套,都是廉價物件,至于為什么是家境不好而非在家里不受寵,這都不用去思考,誰家里有這么美麗的女兒舍得虧待?小家碧玉養(yǎng)得精心起來,甚至比名門閨秀都要嬌慣的。

    就在這時,周宛玉揉著手腕子,哭唧唧地開口了,“承蒙世子和小姐看重,我家二jiejie天生顱內(nèi)有疾,一時癡傻,一時發(fā)瘋,今日赴宴本不想帶她來的,可她在家哭鬧不休,才想著讓她來見見世面也好……不敢隱瞞什么,二jiejie這惡疾是嫁不了人的,實在是愧受世子青睞。

    她被郭惠如放開的第一時間就忙著擦干凈臉,這會兒紅著眼眶說話,其實算得上美貌佳人,但不僅徐世英皺著眉頭朝她看去,連徐珍都挑了一下眉頭。

    美人癡傻,這倒是她沒想到的,因為這種人一般不會被帶到她面前,這自稱美人meimei的小姑娘倒是完全符合小家碧玉的標(biāo)準(zhǔn),身上衣裳是精心繡的花樣,料子比之一些閨秀都不差什么,首飾也搭配得大方得宜,說話溫聲細(xì)語頗有姿態(tài),但小姑娘到底城府淺,說到j(luò)iejie癡傻時的那股惡意騙不了人。

    既醉姿態(tài)自在地伸了一個懶腰,起身,徐世英下意識地給她讓開道路,就見美人抬袖,周宛玉這次有了防備,但她閃躲的動作比不上既醉的手快。

    上次是正手一扇,巴掌印微紅,這次既醉是反手一擊,反手扇巴掌是最使得上勁的,周宛玉挨了這一下,腳底下都站不住,向后退了兩步,被兩個丫鬟扶住了。

    既醉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一步上前揪住了周宛玉的衣領(lǐng)子,在她臉頰兩邊重重連扇兩下,仿佛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似的,嘴角上翹,靈活地向后退幾步,回身拉住了徐世英的胳膊,徐世英整個人一僵。

    既醉雙眼向上柔柔看著他,對著他甜甜一笑,徐世英渾身都軟了,八尺的青年任由既醉把他整個人拉著擋在面前,然后從他身后伸出一個腦袋,既醉非常得意地看著被扇懵的周宛玉。

    徐世英像一塊英俊強壯的門板,承載了狐美人的殷殷期盼,對上周宛玉氣得發(fā)瘋的臉,他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護住了身后美人。

    周宛玉臉頰通紅,眼睛也通紅,看著平日里在家呆呆傻傻任人欺凌的傻二姐兒拉著她愛慕的徐世子,像擋什么洪水猛獸一樣擋著她,甚至徐世子還在護著她,護著這個扇了她四個巴掌的傻子!

    第19章 和尚傻妻(5)

    徐珍也是服了自家大哥的,一句話不說從內(nèi)室闖進女眷聚會之所,見著人只會阿巴阿巴,這下子更厲害了,人家姐妹發(fā)生矛盾,他二話不說護著動手的美人,連句臺階都不給人下。

    周宛玉也是氣得狠了,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抓花既醉的臉,偏偏徐世英一伸手,像個門神一樣攔住她的去路,這個高大的青年十分沉默地看著她,半晌,把目光投給meimei。

    徐珍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丫鬟,丫鬟也是個機靈的,捂著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徐珍就有數(shù)了,工部水司郎中家的女兒,五品的官銜在京里算低的了,不過本朝勛貴除了相互聯(lián)姻之外,外娶的夫人大多不看家世門第,只要姑娘是好的,那宮里的皇后娘娘沒進宮前,也不過是秀才家的女兒。

    可……徐珍看看被自家大哥護在身后的周二小姐,頭疼得厲害,容貌這樣出挑的姑娘她也是第一次見,但凡是個良家出身,心智不缺的,大把的王公貴胄愿意娶進門,怎么偏偏是個癡傻兒?

    徐珍被哥哥的眼神看得刺撓,也知道他的心思,先不提做親的事兒,她幾步上前格開徐世英和周宛玉,拉著周宛玉笑道:“周家meimei不必著惱,看這小花貓似的,快跟我去洗把臉吧!我哥哥是個武人,性子直,咱們別管他,讓他先出去,你家jiejie似乎受到了些驚嚇,惠如你帶人去樓下小花廳里坐會兒?!?/br>
    郭惠如天生力大,徐珍習(xí)過武手勁也不小,她不怕得罪周宛玉,看似輕飄飄拉著她朝內(nèi)室走,其實是靠著武力生拉硬拽,周宛玉本就被郭惠如差點捏斷了手腕,這下是雪上加霜,痛呼一聲,徐珍全當(dāng)沒聽到,步子又快又急。

    一些赴宴的小姐私交較好的還竊竊私語幾句,覺得這周宛玉實在裝模作樣得很,先是被郭家小姐拉扯幾下就哭得像死了爹一樣,又被徐二小姐拉著手,多少貴胄小姐都沒有這個待遇,她還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樣子。

    雖然、雖然被自家jiejie連扇幾個巴掌有點丟人吧,可那傻jiejie不是你自己帶來的嗎?還要賴徐家不成?

    不過這會兒還有心神分給周宛玉的貴女們不多,在徐世英和郭惠如帶著人下樓之后,繡樓里到處都是小姐們交談詢問驚奇之聲,原本長得那么漂亮就夠她們談?wù)摰矫髂甑牧耍谷贿€是個癡傻的,唉,瞧徐世子那個呆樣。

    樓下,徐世英捧著一碗冰,嘴里含著兩塊冰,人是僵的,眼睛是直勾勾的,郭惠如忙前忙后,連丫鬟都省了,來回搬運了四五趟。

    她先給既醉上了一盞橘子飲,又端了兩盤糕點,找了個最軟的坐墊給既醉墊著坐,讓廚房上了待席的兩份雞,一份白切,一份黃燜,然后坐在既醉邊上,一只手捧著臉暈乎乎地近距離觀看美人,另一只手在堅果盒子里手捏核桃,然后把最完整的放在小餐盤里。

    既醉吃了個八成飽就不吃了,捧著橘子飲一口接著一口喝,偶爾吃一口核桃,徐世英看著,不自覺捧著手里的冰,一口接著一口吃冰,偶爾把沒剝的核桃塞進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碎。

    郭惠如從美色中逐漸回魂,一巴掌把徐世英滿嘴的核桃渣拍吐出來,繼續(xù)捧著臉看著既醉,小聲地說道:“徐世英,你憋了半天倒是吱一聲啊,你真要娶?你們家不會欺負(fù)人吧?”

    她說的欺負(fù)人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剛才上樓的時候也聽了一耳朵,知道美人meimei只有個做五品官的父親,她又是癡傻兒,徐世英想要把人弄到手里那可太容易了,都不耽誤他娶妻……嗯?艸!

    郭惠如霍然起身,揪住了徐世英的衣領(lǐng)子,“徐世英,徐大哥,世英哥哥!你要娶老婆一定要娶我??!咱們對食怎么樣?你去浪你的江湖,我?guī)е廊薽eimei在家里……誒嘿嘿嘿!”

    不提徐世英露出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連既醉都給了郭惠如一個眼神,郭惠如的那聲誒嘿嘿嘿十分靈性,五十歲的老光棍都猥瑣不出她那個味兒。

    徐世英吃了一碗冰,嘴里已經(jīng)麻木了,這會兒倒是能啞著嗓子說話了,他把郭惠如的手撥開,目光落在捧著茶盞的既醉身上,既醉朝他笑,他也呆笑幾聲,才慢慢地道:“我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rèn)定了,我只要娶她一個?!?/br>
    郭惠如頓時酸得像一盤酸菜魚,頭一次恨她老子為什么沒把她生成男人,她酸唧唧地說道:“狗男人裝什么,你就是見色起意……誒,無花大師,大師您來坐,您來評理,他憑什么覺得自己配得上美人meimei?”

    無花從樓上下來走的是另外一條樓梯,直通樓下花廳里的,他年紀(jì)倒也不算大,少年十七,面容清俊如初晨的陽光,一襲樸素僧衣讓他更多幾分名士高潔之意,從樓上緩步而下,如佛子步步生蓮,落入凡塵。

    既醉抬著眼睛看著無花,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到驚艷愛慕,只有一片湖水似的寧靜,這種干干凈凈的俊和尚……嗯,換個妖精來的話,今晚就給他吃了。

    既醉好一點,她準(zhǔn)備過幾天找個機會,把這一票給干了。

    她用純潔的眼神掃了一下和尚全身,判斷出這應(yīng)該是貨真價實的在室和尚,渾身精血內(nèi)蘊,但凡少了一滴元陽都沒這個精氣神,也許是練童子功的吧,但是既醉沒有絲毫心理負(fù)擔(dān)。

    母狐貍和公狐貍就這一點不同,在人間行yin的公狐貍被捉多半是被打死,因為它有作案工具,這叫“壞女兒家清白的臭狐貍”,而母狐貍只要手底下沒有人命案子,被捉了也很少打死,斬妖除魔的人也是講道理的,人家漂亮狐貍稍微勾一勾引,你就上當(dāng),那不是你自己不檢點嗎?

    一個和尚長得如此俊俏,不躲在和尚廟里,還要出來走動,還非要在狐貍面前走來走去,那不是心里就想著讓漂亮狐貍玩他嗎?

    漂亮狐貍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橘子飲,目光又落在徐世英身上,這一個其實也不錯的,高大強壯英俊,可是看著太傻了,既醉對他興趣不是很大。

    無花沒有順著郭惠如的意思坐過去,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既醉,對徐世英道:“我這幾日要去城外靈岳寺掛單,徐兄如果有空可以去那里找我,近期我都會在那里停留?!?/br>
    既醉豎起耳朵,好的,靈岳寺,她記住這個地名了,有機會去那里睡和尚。

    徐世英連忙道:“無花,你……”

    話音未落,樓梯傳來腳步聲,無花臉上露出無奈神情,僧衣一掠而過,花廳內(nèi)已經(jīng)沒了他的身影。

    徐珍追逐而來,卻追趕不及心上人的腳步,停在樓梯上,很是失落。

    既醉只當(dāng)沒有看見,摸了半邊核桃仁吃,指望她良心發(fā)作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不過等她睡了和尚,要是和尚承受不住心靈上的折磨決定還俗,大約這個小美人兒還是有那么些許機會的。

    徐珍讓人把周宛玉送回府去了,她一貫聰明靈慧,從周宛玉的只言片語里已經(jīng)判斷出了周家的打算,倘若換一個人家,周家的打算也許就成了,畢竟婚姻大事總要自己看得上才行,娶一個周宛玉,搭一個天仙美人陪嫁,九成九的貴胄子弟抗不過這美人誘惑,可徐珍了解自家大哥,知道他的性格不會妥協(xié),所以也沒什么顧忌。

    收拾了一下心情,徐珍冷靜地給徐世英分析周家的用意,徐世英時不時地看向既醉,既醉有時候高興就回他一個笑臉,有時候懶得理會就不理他,徐世英的心就像是浸在了橘子飲里,一時酸苦惆悵,一時甜得冒泡,還要分出腦子去聽講,真是忙壞了。

    徐珍一通分析策劃,“二姐兒在家里的日子本就艱難,周宛玉回家之后一定會去找麻煩,在家里沒同意之前,我們不能讓二姐兒回家,還是由惠如出面,讓她邀請二姐兒去家里住兩天,等家里同意了,讓娘帶著二姐兒回周家,周家人必然不敢再拿二姐兒撒氣了,你再多去轉(zhuǎn)轉(zhuǎn)……”

    這下最大的問題就給到了定國公府這邊,既醉才不管呢,她準(zhǔn)備先攢一些跑路資金,過些天離開京城,先去靈岳寺睡和尚,再南下跑得遠遠的,看有沒有宗門能學(xué)習(xí)武藝,找不到宗門也不礙事,漂亮狐貍走到哪里都不會缺傻子保護的。

    既醉美滋滋地被安排給了郭惠如,郭家是再干凈不過的門庭,小姐帶回來的客人安置在小姐自己房里,一路上的仆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進了內(nèi)宅更沒有半個男人影子。

    郭惠如自告奮勇要幫既醉洗澡,然后洗著洗著,人一頭栽倒在浴桶里,鼻血咕嘟直冒,只能換了一次水,既醉自己玩水似的洗了一遍,躺在郭惠如的床上,蓋上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朝著郭惠如笑盈盈的。

    郭惠如哆哆嗦嗦地從床上抱了只枕頭,躲去外間睡了,她怕自己失血過多死在床上。

    入夜二更,黑衣忍者立在床頭,唯一露在外面的手骨節(jié)勻亭,潔白如玉,手上握著一柄長刀。

    他姿態(tài)文雅,不緊不慢,提刀挑床簾。

    第20章 和尚傻妻(6)

    月華明亮,映照刀光。

    床簾寸寸向上,有少女馨香迎面而來,即便白日已經(jīng)見過,夜色籠罩之下,閉目的少女仍舊美麗無比,她靜靜地躺在那里,光華耀目,如同一塊等人偷竊的連城寶石。

    江湖人圖名利,貪錢財,愛美人,徐世英終究還是錦繡堆里養(yǎng)出的貴公子,明明一眼見到就想占有,偏偏還守著規(guī)矩,他想過三書六禮,用鳳冠霞帔迎娶美人,原本倒是可以的,重重深閨藏絕色,讓人無從窺探,便也沒有今晚了。

    忍者靜靜地觀賞美人,他聽聞昔年江湖上的兩大絕色,水靈光和秋靈素,所謂“天地雙靈,艷絕江湖”,據(jù)說二人都美得驚艷銷魂,水靈光的美貌藏在鐵血大旗的威名之后,秋靈素早已絕跡江湖,忍者知道得更清楚一些,那位艷絕江湖的美人追求者無數(shù),仍舊被嫉妒者尋到機會毀去了容貌,從此黑紗覆面,改名易姓。

    嫉妒者無比得意地和他談?wù)撨^這一場勝利,她說秋靈素之美無法言盡,也確實勝她三分,即便她滿懷惡意而去,還是坐著欣賞了整整兩個時辰。

    可眼前的少女,又豈止勝她三分,當(dāng)年西施若不長這樣一張臉,也不配做傾國禍水。

    忍者揭開了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張清俊容顏,正是白日里高潔出塵的少年僧人無花,南北少林,同輩之中佛法禪意武功第一人,如今夜入香閨,立在少女床前。

    他手里的刀樣式奇特,或者有些像劍,又似橫刀的,這是東瀛刀的一種,昔年東瀛武士天楓十四郎渡海而來,以此刀斬強敵無數(shù),后來天楓十四郎落敗于丐幫幫主任慈之手,傷重不治,終結(jié)了東瀛武士的傳奇。

    但少有人知,在此戰(zhàn)之前,天楓十四郎曾挑戰(zhàn)南少林天峰大師,本是勢均力敵,直到天峰大師戰(zhàn)至全力出手,忽然收刀正面受下一擊,自稱被妻子拋棄,不愿活下去,將長子托孤南少林,之后隱瞞傷勢前往丐幫與任慈交手,臨死前將襁褓中的次子交給任慈撫養(yǎng)。

    無花正是天楓十四郎的長子,渡海來到中原的那年剛滿六歲,被天峰大師收養(yǎng)時也只是七歲稚童,故而無人知道他留存了父親遺物,在學(xué)習(xí)少林武功時也繼承了父親的忍術(shù)和刀法,能將至正至剛的少林武功與至柔至險的東瀛武學(xué)同時練至臻化境,可見天資。

    少林僧人行走江湖,仿佛自帶一種信仰輝光,無花曾入宮為太后講經(jīng),也出入名門府邸,見過許多閨閣千金,甚至進過神水宮,為那位虔誠信佛的神水宮主闡釋佛理,這樣一個熟讀佛法的年輕高僧,誰會相信高潔的皮囊下藏著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

    徐珍不是第一個愛慕無花被拒絕的千金小姐了,那些常年被關(guān)在繡樓里的女兒家總是很難見到合適又優(yōu)秀的同齡男子,連引誘的步驟都可以省去,她們總是會輕而易舉地喜歡他,無花的拒絕是很沒有誠意的,他不是嚴(yán)詞拒絕,總是會溫柔以待,仿佛很珍惜這份情愫似的,往往被他拒絕的女子很難真的忘記他。

    十六歲之前,無花的武學(xué)沒有大成,唯有童子之身才能更好地承載兩份矛盾的武學(xué),前段時日突破之后,沒有了這份限制,他是天生惡徒,少年情熱,毫無負(fù)擔(dān)地就開始物色第一個獵物。

    高門貴女太過麻煩,江湖女子不易擺脫,夾在其中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女子仍舊不算少,然而事前考慮過再多,都抵不過那一眼的銷魂蝕骨。

    無花一直覺得,美人美到了極致應(yīng)該是可怕的,就像他的母親,美麗神秘得像一條毒蛇,無數(shù)男子為了她夢縈魂牽,他不喜歡乃至排斥這種美,但也確實從未再見過比母親更美的女人,也許事實就如她自己所言,世上比她更美貌的女人都已死了,那時無花明智地沒有提及水靈光。

    何況這世上見過水靈光的人又有幾個呢?誰知道那赫赫威名保護之下的美人有多美?但無花知道,他將采擷的一定是最美的女人。

    她還是少女,卻沒有一絲一毫折損美色的青澀,牡丹初綻便是傾城,世人常以苛刻的眼光看待美人,假如她渾身上下只有一處不美,那一處就會被再三放大,就像無花看自己的母親,總覺得她的臉大。

    可再苛刻,他也沒有找出少女的缺陷,她的眉形似一筆精心描繪的黛痕,不濃不淡,她的眼睛比他見過的所有寶石都要明亮美麗,此刻靜靜地閉著,像名劍藏于匣中,讓人愈發(fā)渴盼,瓊鼻高挺,菱唇含笑,這五官隨意一處單獨分在姿色平庸的女人臉上都能成為點睛之色,何況又構(gòu)成得如此天然恰好。

    無花是有詩才的,他的詩常令少女銷魂,也在青樓傳名,對著這一張臉,他卻沒有什么風(fēng)雅心思,只有低俗之欲。

    刀尖輕輕描摹絕色容顏,緩緩向下挑開被褥,少女偏瘦,這不是缺點,世人對美人是十分寬容的,瘦有瘦的妙處,胖有胖的風(fēng)韻,難得的是即便瘦,有的地方也是玲瓏有致。

    無花慢條斯理地解了腰帶,把腰帶系在既醉閉著的雙目上,繞行一圈,在那漂亮的唇瓣上打了個死結(jié),結(jié)口往里塞了兩下,堵住了少女的嘴。

    既醉從熟睡中驚醒,下意識地?fù)]舞雙手,細(xì)弱的手腕被一只帶著繭子的手按在床榻上,換成其他女子也許要茫然,既醉這個經(jīng)年的狐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奮力掙扎起來,倒不是說貞潔對她有多重要,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她看不見??!萬一是個老頭呢?萬一是個丑八怪呢?漂亮狐貍來到這世上,不是為了睡劣等男人的!

    無花第一次做這種事,想?yún)s不是第一天這么想,他進武定侯府時就觀察過地形,一路上就是一條看院子的狗都打暈了,進門時看到睡在外間的郭惠如,兩條鼻血長流,夢里咂嘴叫美人,被褥半遮半蓋露出肚兜,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傷眼,不僅點了郭惠如的昏睡xue,還給她蓋實了被褥,頭都捂進了被里。

    而進了內(nèi)室,堵住美人嘴,不過是惡劣情緒發(fā)作罷了,待她拼命掙扎脫困,發(fā)現(xiàn)怎么都呼救不來人,那該多么絕望?

    無花的武功極好,別說是既醉,換成郭惠如都掙扎不過,既醉拼命反抗了一會兒,漸漸不掙扎了,任由這采花賊行事,只有兩只手偶爾推拒,偶爾揮舞,力氣不大,反倒更加惹人興致。

    沒有哭泣,沒有絕望,疼就是疼,舒服就是舒服,無花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反應(yīng)過來,和他設(shè)想過的有所不同,正常的閨閣千金遇到這種事必定要百般掙扎哭鬧,等成了事又會心如死灰,也許等他走后還會自盡,但他按著行事的這少女,雖生了一張千秋絕色的面容,卻是個腦袋空空的癡傻兒,就連掙扎,大約也是睡夢驚醒的反抗,哦,還有行事之初的疼痛。

    如此一想,不僅沒有失去興致,反倒越發(fā)讓人情熱起來。

    無花不知道,既醉不再反抗不是為了別的,而是一開始掙扎時摸過他了,少年背脊起伏如龍,常年修習(xí)少林武功,胸有胸肌,腹有腹肌,寬肩窄腰,腿長有力,偶爾發(fā)出一兩聲悶哼,聲音十分年輕,這就排除了老頭的嫌疑。

    既醉隨后揮舞雙手,摸到無花臉上,肌膚緊致而細(xì)膩,鼻梁高挺,下巴嘴唇的形狀都極好,有八成的把握不是丑八怪。

    兩個嫌疑都排除掉了,既醉也掙扎不動了,換個念頭想一想,她這也算是老樹開花嘛,這個不管臉長得怎么樣,反正身材十分極品的年輕人肯定想不到,她是一只幾十年都沒沾葷的狐貍。

    從二更末到三更末,無花度過了人生之中最快活的一個時辰,即便他從未碰過別的女人,也明白自己的感受不同一般,美人癡傻,使得原本的暴行漸入佳境,宣xiele積年的欲念,似乎連佛法心境都隨之提升了許多,閉眼是禪意空明,一睜開眼,便墮入美色地獄。

    既醉的手漸漸摸上了系在臉上的腰帶,無花沒有阻止,他垂著眼睛看著既醉,看她掙脫束縛,美目盛滿星光,點點映照著他的身影。

    妙僧垂目,清俊白皙的臉上帶著欲念紅痕,既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