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燕(雙重生)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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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累了,張乾看一間宅子實在太仔細(xì)了,二進(jìn)的宅子要看上兩個時辰,更別說他想買三進(jìn)的了。 并且,他凡事都要問她一遍,但徐燕芝沒想太深,她只覺得不是她住的房子,不用多加她的喜好,張乾自己覺得合適不就好了嗎? 可徐燕芝太容易被看穿了。 “那我們就先不看了?!彼纤懔艘幌?,賞了那牙人幾枚銅板,讓他走了。 “我真的不累的,張五郎君,別耽誤了你的好興致,”徐燕芝以為張乾生氣了,忙叫住他,“剛牙人不是說了嗎?因為是急出所以價格合適,等過幾天可能就被人買走啦,我其實覺得都不錯呢?!?/br> “你真的覺得都不錯?” 徐燕芝歪著頭:“為什么總要我覺得不錯,我已經(jīng)提了不少了。再說了,五郎君,我的意見并不重要?!?/br> 張乾沉思了一會,實話實說道:“因為我想娶你。所以宅子要買什么樣的,你的意見很重要。” 徐燕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dāng)即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你……!” 張乾:“你沒這個心思?” 這實在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議,她還在計劃怎么才能用親昵一點的稱呼來拉近他們的距離,張乾就直接帶她來看宅子了——那他是被她勾引到了還是沒有? “沒有,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一口氣,干脆也坦誠道:“張五郎你知道嗎我從你救了我開始我就等你說這句話了!等了好久了!我每天都想著怎么和你拉近距離真是急死我了!” 她幾句話說出口,就算是長期唱戲的嗓子,也不免大口喘著氣。 隨后,徐燕芝第一次看到了張乾在笑,他笑起來果然如她所想,爽朗明亮,讓她不自覺紅了臉,低下頭看著腳尖,獨自品鑒繡花鞋上的花紋。 她看到她鞋上的兩只鴛鴦好似真的在綠水中游蕩,恩愛非常。 徐燕芝又覺得,自己的上一世悲慘的命運,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她馬上要嫁出府去,她會在很近的地方,遠(yuǎn)觀崔決的一生。 但是他稱王稱霸,冊封皇后,與她是再沒關(guān)系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張乾,他選了一個好日子,提了兩只大雁登門造訪,徐燕芝在青陸閣焦急地等待著張乾的消息,甚至她偷偷蹲守在東苑不遠(yuǎn)處,給路過的大房中的丫鬟塞了點碎銀子,讓她探聽里面的消息。 丫鬟收下了銀子,美滋滋地去辦事,但她回來的時間比徐燕芝估算的時間要早。 徐燕芝看她的表情,咬著唇問道:“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也沒什么事?!蹦茄诀吒緵]用多會功夫,覺得這錢好賺極了,“就是家主不見客,張五郎君也沒辦法?!?/br> 徐燕芝的手指絞著手帕,“怎么在這時突然不見客了……” 在她的記憶里,她的表舅父是很熱情好客的,而且很寵愛她,對她的那些小打小鬧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她闖了禍,還會幫她糊弄過去。 是一個平易近人,能填補(bǔ)她缺失的父愛的長輩。 她提著裙,打算自己去見表舅父,卻又被丫鬟攔?。?/br> “你還是別去了,家主近日繁忙,處理不了任何雜事。他說不見,是任何人都不見,就連三郎君也見不著?!?/br> 徐燕芝聽了,只能作罷。 她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給自己打氣。沒關(guān)系,不急于一時,他們兩個情投意合,門當(dāng)戶對,表舅父忙完了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再來就好了!本來成婚就要合算時間,從過六禮到禮成,少說也要大半年嘛! 張乾之后又去了幾次,皆是無果而終。 無可奈何下,他找到崔決,問他:“崔兄,你知道崔家主何時見客嗎?” 崔決正在桌案前書寫著什么,一副好學(xué)用功的模樣,只寥寥回答:“不知。” “但我實在想娶表姑娘,她生得美,我怕她被許給別人了?!?/br> “那你等到他忙完即可,跟我說也沒什么用處,我平日也見不到他。”崔決嘆了一口氣,洋洋灑灑地落筆,說得起勁,“你不用著急,表姑娘才剛過十六,目前也沒打算給她說親,你有的是時間。等家父見客,我再叫龐青去通知你?!?/br> “不了,我只是來知會崔兄你一聲?!睆埱冒逭捳Z鏗鏘有力,極為認(rèn)真,“我打算以我父親的名義進(jìn)宮面圣,求他賜婚?!?/br> 崔決終于抬起眼皮,望著張乾,眼神晦暗不明。 第22章 城墻 崔決反手將羊毫筆架在筆擱上,斂了一切外露出的情感,“何必需要這么大的陣仗?!?/br> “我怕崔家主不見我,另有原因。”張乾緩緩起身,他高得就像是一座小山,屹立在此,“崔兄,我還需回去跟父親討論此事,找個良辰吉日進(jìn)宮面圣,且需準(zhǔn)備一二,先走了?!?/br> 崔決招呼來龐青送客,張乾見此,搖了搖頭,道:“不必,我走得快,龐青跟不上。等到我與表姑娘成婚,再請崔兄來吃喜?!?/br> 崔決嘴角噙著笑,但那笑容不達(dá)眼底,“那就等著張兄的好消息了?!?/br> 張乾走后,崔決在外間左右踱步。 他本是愛潔之人,現(xiàn)下,墨汁因為他凌亂的步伐而沾蹭了衣袖,他竟也毫無察覺。 賜婚……他是真沒想到,張乾居然會想到賜婚這個法子。 張家曾經(jīng)出了一個皇后,跟皇家也頗有淵源,張乾的父親一直鼓勵他與崔家深交,自然也會對這門婚事滿意,要去求個恩準(zhǔn)不是難事。 賜婚之后,對崔張二家更百利而無一害。 但、 但。 他這邊的事還沒有任何進(jìn)展,他不能…… 思至此,他的身形微定,從書架上翻出個冊子,飛速翻了幾頁,隨即馬不停蹄地從臨漳院走了出去。 到達(dá)崔瞻遠(yuǎn)的院子,需要經(jīng)過東苑那一片竹林。 他走得又急又快,恨不得騎上一匹烈馬,飛奔而去。 甫一看到院門,那漆黑的大門就徐徐打開,好似已等候他多時。 院中僅有一個下人,他生得黑,臉方,臉上總帶著一股殺氣,是崔瞻遠(yuǎn)的貼身護(hù)衛(wèi),袁駕。 袁駕看到他,就指著院中的主屋說:“家主知道您一定會來,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br> 崔決沒有反問他,默認(rèn)一般,進(jìn)了主屋。 “父親?!?/br> 崔決朝著崔瞻遠(yuǎn)行禮,這時才注意到他袖口的墨跡。 “三郎,最近休息得可好?”崔瞻遠(yuǎn)自然而然也看到了他袖口留下的污漬,心口不一道:“什么時候打算把那些活在拿回去,我好久沒處理這些瑣事,真是……焦頭爛額啊。” “父親。我還沒騰出時間,”他說的是實話,他調(diào)查了周圍一切可能近他身的人,包括他們的衣食住行,以及平日里被送到他房間的用具,都一一排除出去,皆無所獲。 他甚至要開始懷疑,這事并非他人所為,問題的根本是出在了自己身上了。 “假以時日,我就能繼續(xù)幫助父親排憂解難,只不過……” 崔決的話一如既往地被崔瞻遠(yuǎn)打斷,語氣一頓,抬眼去看他的父親拍著大腿,恍然大悟道:“不說這個,你知不知道你那朋友,張家五郎,最近有大喜事了?” 崔決心中一沉,順著他的話問:“您是說他想求娶表姑娘之事,您許了?” “我近幾年倒是沒有想給燕娘許人家的打算,她還小,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在我身邊多留幾年也好?!彼陂缴媳P著腿,事不關(guān)己地?fù)u著手中的羽扇,“嫁了人,過幾年再回來就是帶著孩子回來了,一看到小孩,就想到你和大郎、四郎小時候,鬧騰得煩?!?/br> 崔決聽到這些話,立刻鎖著眉,陰著臉說:“父親說得有理。我知道父親閉門不見張五郎,是不愿將燕娘稀里糊涂地許出去,可是張兄對我說,他想進(jìn)宮求個恩典,讓圣上賜婚?!?/br> “他想讓圣上賜婚?”崔瞻遠(yuǎn)抬手揪下一顆桂圓,剝開塞進(jìn)嘴里,“這小子還挺有想法,要是真是圣上賜婚,我哪敢違抗圣旨,只能讓燕娘就這樣嫁出去了。不過,就算圣上賜婚,到燕娘真真正正嫁出去,也有大半年的時間,趁著這段時間我們也可以再照顧一二,你說是不是?” 崔決心尖一蕩,淺笑道:“若父親真想讓表姑娘再留下幾年,不如我將他請來,您告訴他便可,張兄和表姑娘認(rèn)識不到半月,嫁娶之事太過倉促。幾年后雙方還覺得郎情妾意,便可再做定奪。等到圣旨下來,便無法悔改了?!?/br> “你倒是對他們二人的婚事上心得緊?!贝拚斑h(yuǎn)又掐了一個桂圓,“玉笛,你自己的婚事,你不急?” 他現(xiàn)在就在處理自己的私事。 “兒子自有打算?!?/br> “唉,”崔瞻遠(yuǎn)直接將自己置身之外,繼續(xù)吃著桂圓,“你從小主意就多,我也不是不能由你說的那樣去做??墒菑埣译m然這幾年在長安不顯山顯水,可畢竟跟圣上的關(guān)系不一般,平白無故讓人家等上幾年,張家的人會怎么看我們?” 崔決也知道此事,崔瞻遠(yuǎn)的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低頭恭敬地行禮,退出了房間。 崔決前腳一走,袁駕就走了進(jìn)來,在崔瞻遠(yuǎn)耳邊說了幾句密語。 “需不需要看著三郎君,以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崔瞻遠(yuǎn)手中慢慢剝著桂圓,慢條斯理地說:“不用了,讓他自己去解決。這人吶,總是先失去,再珍惜?!?/br> 說罷,他擦凈了手,才重新走到桌案上,悠哉地繪制起他未完成的美人圖。 崔決從竹林走了回來,龐青早就在一旁等待,看到崔決步履翩躚,可那臉色陰沉得要滴水下雨一般,也不敢去觸他的霉頭。 “龐青,現(xiàn)在備馬。” 崔決干脆將外衫脫下,露出其中的蒼色勁裝來,“我要進(jìn)宮?!?/br> 等龐青給他牽來一匹馬棚中最快的新馬時,他抬腿上馬,顧不得新馬不認(rèn)主,烈性十足,急急地夾緊馬腹,響著鞭一路從廣康坊向朱雀門馳騁。 周遭坊間的景象從他兩側(cè)急速掠過,他沒時間再等,生怕張乾比他還要快—— 他臨去見父親時,就看了黃歷,知道明日就是近期最好的日子,張乾極有可能明日就要進(jìn)宮。 他不喜歡皇宮,覺得那里的紅墻壓人,死氣沉沉,這時卻拼命向那里趕。 這匹黑馬并不聽話,好在他騎射一貫優(yōu)異,才沒有讓它將他從馬背上甩了出去。 到了宮門口,幾個護(hù)衛(wèi)看到狂奔而來的駿馬,都持起武器大喊:“什么人!竟然敢擅闖皇宮!” 崔決拉滿韁繩,才讓黑馬停了下來,遛著它走了好幾圈,才將將穩(wěn)住他。 而此時,他也氣喘吁吁,但聲音依舊保持平穩(wěn),“在下乃崔氏三郎,為圣上盛寵的寧貴妃的侄兒,寧貴妃許久未見我,甚是想念,特將我叫進(jìn)宮來?!?/br> 就算只是宮門口的侍衛(wèi),也是聽過崔決的名號的,但只聞其人,從未見過一眼。 幾人對視一眼,只覺得這郎君的風(fēng)度翩翩,倒真有貴公子的氣度,但若要真是被貴妃叫進(jìn)宮,為何要這樣火急火燎?直接騎馬來? 況且,這馬著實烈,他們都怕 為首的侍衛(wèi)依舊沒有放下兵器,“我們并未接到貴妃那邊的通知,不能放你進(jìn)去?!?/br> “那你們找個人去通知貴妃,就說崔決來見?!?/br> “這,我們沒這個權(quán)利?!笔绦l(wèi)也冷下臉來,與他說:“郎君還是不要叫我們?yōu)殡y的好?!?/br> 崔決又一勒馬,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甚至有直沖進(jìn)去的沖動,“可是——” “崔三郎君為何如此急躁,還是說崔家在長安名望大,就連皇宮都要擅闖?” 幾人聞聲看去,一娘子一身騎裝,騎馬而來,風(fēng)吹起她的帷帽,露出一張五官張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