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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燕(雙重生) 第73節(jié)

    崔決手鞭一揚(yá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那壯年男子的?方向駛?cè)ァ?/br>
    說來也奇,當(dāng)他們的?馬車跟著那個村民?進(jìn)了村,那幫流匪居然真的?沒再跟來,他們好像對這一處很是忌憚,徐燕芝看到那領(lǐng)頭的?流匪與?旁邊的?人說了什?么,揮了揮手,做出一個“走”的?手勢,帶領(lǐng)其?他人撤退。

    “你還好吧?沒有受傷吧?”幫助了他們的?青年對崔決點(diǎn)點(diǎn)頭,憨厚地關(guān)心著崔決,還與?他解釋道:

    “方才那是這一片的?流匪,但我們村里人都會些武功,在村外也設(shè)了不少?陷阱,流匪們不敢輕舉妄動的??!蹦悄凶涌粗莻€樸實(shí)的?莊稼漢,但身材魁梧,一看就很有力?氣,“你們看著不是本地人吧,肯定不知道我們村的?事?。”

    都會武功?

    崔決挑眉,有點(diǎn)意思。

    他從馬車內(nèi)把徐燕芝重新接下來的?時候,在腰間?重新別了一個環(huán)首短刀,以?備不時之需。

    那莊稼漢看到徐燕芝,眼睛一亮,道:

    “這里還有一個人呀,我都沒注意到!”

    “娘子好生漂亮,這位郎君也似人中龍鳳,難不成二位是準(zhǔn)備遷居的?夫妻?這天下快亂了,肅州的?節(jié)度使已經(jīng)要反了,你們外鄉(xiāng)人恐怕不知道吧?我們村里的?人想去城中做點(diǎn)生意都不敢,哪像你們還敢駕著馬車到處走啊!”

    夫妻?她迅速瞟了一眼崔決,看他并未否認(rèn)。

    可徐燕芝不愿再讓旁人誤會他們的?關(guān)系:“那不是,大哥你誤會了!我們是兄妹,家里沒了爹又沒了娘,打算在這地方混一混,看看有什?么好的?生計(jì),誰知碰上了流匪!”

    況且,他們說不定是真的?兄妹,這事?她只要一想,就有些接受不了。

    畢竟她可是跟他是搞過一輩子的?關(guān)系啊!

    聽到徐燕芝這話,有人笑了:【嗤,搞那么半天,還不是當(dāng)兄妹?!?/br>
    崔決:“你先閉嘴。”

    第64章 鼓皮

    “???這位郎君, 你說啥呢?什么閉嘴?”

    壯碩的莊稼漢隨手拿起一旁的釘耙,將自家門前雨水和枯草的混合物鋤到一邊,才對這位兄長說道。

    崔決的墨眉一揚(yáng), 旋即莞爾, 標(biāo)準(zhǔn)又客套的謊話已信手拈來, “我們?兄妹前些年在關(guān)中做了?些小本生意,無奈經(jīng)?營不善, 又生不逢時, 便打算去肅北投靠親戚,不料又遇到流匪, 幸得郎君相助, 才得以保存性命。”

    崔決隨意編出兩個名字, 貫上了?徐姓,說他們?二人一個在家中排行老三,一個在家中排行老四?, “郎君可喚我三郎, 我meimei叫她四?娘便可。還?不知?郎君尊姓大名?”

    “啊,姓徐啊……”那莊稼漢憨厚地?fù)狭?撓腦袋, “我姓姜,叫姜及雨, 我阿爹說, 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每年莊稼都能遇到及時雨的意思?!?/br>
    崔決的唇邊噙著一抹笑,等三人走過了?籬笆, 快要進(jìn)屋時, 他才慢悠悠地順著他方才的話, 問道:

    “姜兄剛剛說的,肅州的節(jié)度使要反, 是怎么一回事?”

    “你們?真?的不知?道?!”姜及雨說:“肅州節(jié)度使聯(lián)合周圍了?好幾個起義軍的頭子,說要自立為王呢!這事都鬧了?好一陣子了?,朝廷的人一點(diǎn)也不管用,哎,輸也好贏也好,都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我尋思恐怕不久之后,戰(zhàn)火就要延伸到這里來了?,以后真?不知?道怎么辦了??!?/br>
    說罷,他一臉頹廢地看著二人,指了?指屋內(nèi)那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陳設(shè),泥土砌成?的床炕燒的熱乎,股股熱氣滿屋充斥。

    “你們?隨便坐,別嫌棄,都是干凈的?!?/br>
    暖意一下子順著徐燕芝凍麻的指尖上升,蔓延到全?身。

    “多?謝姜大哥!”

    “不用,不用。實(shí)在是那群流匪特別可惡,讓我們?這幾年的生意也不好做?!苯坝昕吹缴倥?揚(yáng)起笑容,不免臉一紅,害羞地又撓起腦袋來,“對、對了?!你們?的馬看著已經(jīng)?很累了?,要不放在我家馬棚歇息一下?”

    崔決:“姜兄還?懂馬?”

    “懂一點(diǎn)!我們?這里每家每戶都養(yǎng)馬?!苯坝旮忉尩溃骸拔覀?這個村之前主要就是給別人做鏢師的,本來前些年沒那么多?流匪,錢特別好轉(zhuǎn),現(xiàn)在這里流匪太多?,總是搶我們?貨物,一來二去總是受傷,干脆大家都不做了?,就安生在村里種種地,雖然錢沒了?,總比跟這群人拼命強(qiáng)?!?/br>
    會武,養(yǎng)馬,鏢師,這倒也說得通。

    崔決凝思片刻,再次拱手道謝,“有勞姜兄,但我們?兄妹二人也在趕路,等河潮一退,我們?立刻離開?!?/br>
    姜及雨:“不著急嘛,現(xiàn)在世道這么亂,你倆吃不了?好多?糧食,多?休息幾日再走?!?/br>
    “我去地窖里拿些食材出來,你們?先坐一會?!?/br>
    徐燕芝欲言又止,眉毛緊緊促成?一個小川字,扭頭看了?看崔決,又看著姜及雨轉(zhuǎn)頭離開的背影,剛想上前詢問,便被崔決拽住,不需太費(fèi)力氣,就能將她拖進(jìn)屋中,又反手關(guān)上粗制的木門。

    徐燕芝驚呼一聲,桎在腰間的手掌輕輕在她的細(xì)腰上掐著,本是在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又因?yàn)樗痛逈Q二人的身量相差過大,他只是稍微一環(huán),便像是被抱在懷中一般。

    二者的力氣又懸殊,崔決如若真?打算牽制住她,簡直易如反掌。

    但他反倒沒有,他貼的這般近,卻是在虛攔著徐燕芝,只要徐燕芝一扭過身子,要去推開他,他就松開手,讓她差點(diǎn)直直摔在地上。

    隨后,在她差點(diǎn)仰倒時,再次蜻蜓點(diǎn)水地?cái)堖^她的腰,讓她不得已、下意識地貼近他的胸膛。

    像在逗她玩。

    但懷中那美人,眉頭擰得更緊了?。

    “好玩嗎?”

    很明顯,她不覺得有趣。

    情?愫在他發(fā)暗的墨瞳中浮沉,又帶著些失落和委屈,“……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是你現(xiàn)在別去?!?/br>
    “我就是想去看看地窖,我哪里想問別的了??!?/br>
    “你說謊?!贝逈Q額頭抵在徐燕芝的肩膀上,溫?zé)岬谋窍⑴c屋內(nèi)的溫暖一起貼近她的皮膚。

    “你想問張乾,這種時候,他恐怕不會丟下肅州城中的百姓,你想問那些起義的戰(zhàn)火有沒有燃燒到城里?!?/br>
    偏偏他們?在肅州附近,偏偏叛亂的消息能讓她想起他。

    “我們?還?要去跟其?他人會面?,你去問了?,除了?徒增煩惱,還?能作何?”

    “燕燕,你要多?為自己著想。”

    他的聲音發(fā)澀。

    被洞察了?心事的徐燕芝,也不羞惱,干脆大方承認(rèn),“我不希望張五郎君受傷,自然想問問他的下落?!?/br>
    他本以為,徐燕芝會委婉一些。

    不過,燕燕也沒說什么,就幾個字罷了?,他沒必要讓自己這么不舒服。

    就是普通友人之間的關(guān)心罷了?,難道燕燕和張乾再遇,還?能成?親不成?。

    但他必須再做得好一些,讓她的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給自己。

    燕燕是他的。

    他要她不再關(guān)心其?他男人,只關(guān)心他。

    以后,還?是多?受一些傷比較好。

    在他受傷時,她的眸光總落到他身上。

    他會好好的衡量出一個限度,既能保護(hù)她,又要讓她將目光牢牢鎖在自己身上的限度。

    他想蹭到她的頸窩處,稍稍扭著脖頸,不動聲色地往里蹭。

    “燕燕,我的傷口好疼?!?/br>
    蹭過去了?一點(diǎn),可以聞到除開雨水的潮濕味道之下的她的香氣。

    “我檢查了?,你胸口那里那里的傷口沒什么大礙,”她說完,也覺得自己太過無情?,畢竟崔決確實(shí)在一路上保護(hù)自己,便又補(bǔ)上一句,“你如果手上不方便換藥,我?guī)湍銚Q的?!?/br>
    “還?有的。在腿上,你要看嗎?”

    “……誰看!”

    徐燕芝一激動,好不容易快蹭到頸窩處的腦袋歪了?一下,嘴唇不經(jīng)?意地蹭過她rou嘟嘟的耳垂。

    男人狹長的漆瞳微微一縮。

    徐燕芝瞪了?他一眼,“好了?,快放開我了??!?/br>
    他環(huán)視一遍屋內(nèi),才撩開她耳邊的碎發(fā),像找到了?新?玩具一樣肆意捏著她的耳垂。

    又在她耳畔低語,像是在咬耳朵:“不讓你去問,是因?yàn)槟侨擞袉栴}?!?/br>
    他趁她專注于理解他的話時,又不經(jīng)?意地去貼了?一下她柔軟的耳垂。

    “你說那個……”徐燕芝偏了?一下腦袋,拉低二人過分親密的距離,但她剛離開他不過一寸,他又將她摟了?回來。

    “小聲點(diǎn)說話,會被聽見的。”崔決的表情?嚴(yán)肅,眼神漸深,不似作假,“那人耳力十分好?!?/br>
    她的耳畔被一陣又一陣的吐息吹得酥酥麻麻,耳根發(fā)紅,但她此刻又不得不繼續(xù)保持這個姿勢,聽崔決說下去。

    崔決喜歡徐燕芝現(xiàn)在的模樣,因?yàn)槟屈c(diǎn)羞澀,完全?都是因?yàn)樗?展現(xiàn)的。

    真?好。

    她的注意力,現(xiàn)在終于不在張乾身上了?。

    他得繼續(xù)努力才行。

    崔決在人前,若是和另一人說話,都是盡量壓低聲音,如徐燕芝這樣的人,與他并肩而?行,幾乎是聽不到說了?什么。

    而?那個將姜及雨的人,不僅聽得見,還?分辨了?他說的話。

    在這樣一個小村里,竟還?有這樣的高人?

    “我聽剛剛那個人的意思,他想留我們?,讓我們?在這里短暫地住幾天,休息好了?再上路?!?/br>
    耳邊的溫?zé)嶂弊屗眢w發(fā)熱,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擋,誰知?崔決的薄唇,一下,一下,像是在含裹她的指腹。

    “不可,這里說不定是流匪的老窩,他們?方才沒追進(jìn)來,也或許就是因?yàn)槿绱?,眼看追不上,不如將我?趕進(jìn)這里,確定我們?二人的實(shí)力后。再一網(wǎng)打盡?!?/br>
    徐燕芝握拳,手掌直接扣在崔決的臉上:“什么?好一個甕中捉鱉!”

    崔決:?

    徐燕芝說完也一哽,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把崔決罵了?,也把自己罵了?。

    “我的意思是,好一個一網(wǎng)打盡!”

    旖旎的氛圍在徐燕芝的張牙舞爪下化為烏有,崔決也知?道此時不是再做這些的時候,再上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便作罷。

    “我有一計(jì),你照著我說的去做?!?/br>
    ……

    崔決找到姜及雨所說的地窖,可是窖口漆黑一片,底下只傳開一些吭哧吭哧的聲響,他不決定再往下深入,只在窖口問道:“姜兄,你在里面?嗎?”

    馬上,底下傳來回應(yīng):“三郎,我在里面?呢,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