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師妹每天都想反水 第94節(jié)
外界都傳城中有怨靈,讓百姓早點散場,但他們不怕。 婦人名叫杜若,與丈夫汪起年輕時都是修真界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后來隱居于此,更別提城里多得是比他們還厲害的角色,怨靈要是有膽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杜若推門而入,汪起已經(jīng)睡了。 按照往常習(xí)慣,他喜歡睡前小酌,但是一連幾天屋里都沒有酒氣,他睡覺時還不打鼾,杜若覺得很稀奇。 “汪起,醒醒?!?/br> 她上前推了推丈夫。 汪起不動,他緩慢地呼吸,身體上下起伏。 “汪起!”她又叫一聲,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汪起睜眼,眸中戾色轉(zhuǎn)瞬即逝,張口對著妻子輕輕應(yīng)了一聲。 杜若:“鞋底干凈,這幾天都沒有出去做生意,對不對?!?/br> “前幾天酒喝多了,頭疼得厲害,現(xiàn)在還沒緩過勁兒來,過兩天再開工?!?/br> 汪起坐起身,像平常一樣伸臂摟住妻子。 杜若在他懷里埋怨:“現(xiàn)在最好做生意,你……” 她瞧見丈夫露出的手腕上延伸出幾道黑色條紋,干枯皸裂。 “怎么了?!蓖羝饻睾偷貑枴?/br> 杜若不動聲色繼續(xù)往下:“你就知道偷懶,又想吵架是不是?!?/br> 她佯裝生氣站起身,向前一步、兩步……走到桌前抓起酒壇,深吸一口氣后,猛地轉(zhuǎn)身向床上砸去!酒壇瞬間爆裂,可惜砸了個空!杜若一陣惡寒,敏銳察覺身后危險,瞬間跳離原地,但是“汪起”比她更快,黑暗從他周身散出,化成利爪掐住杜若脖子。 “可惜?!彼f,“這具身軀本來可以多撐幾天?!?/br> 他憐愛地看著妻子漲紅的臉蛋:“托你的福,要提前換了?!?/br> 第98章 撈針 天大亮, 一具具尸體被人從住宅中抬出。昨夜,在眾人已經(jīng)知曉怨靈可能存在的前提下,白鶴城總共遇難五百三十人, 主要集中在城西、城南。 修真大會被迫中止。 各路修士面對尸體,死一般沉寂。 白鶴城城主的臉色尤其難看,他分明命令手下加強巡防,三天不到, 這群人居然敢懈怠。 戚庭站在尸體前, 面對先前質(zhì)疑他們的眾人,平靜而淡漠:“這回信了?” 白鶴城城主干澀著喉嚨開口:“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是誰?!?/br> 戚庭抬眼看向人群。 一名戴紗笠的女子從人群后方冒出來,抬了抬手臂。她裹得嚴(yán)實, 蒼云宗的修士無端覺得此人眼熟,像那個誰。 風(fēng)祈明野獸般的直覺讓他立馬找到方向,他瞇起眼睛:“你是墨……” 墨心竹站得筆直,壓低聲音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我是枯木教圣女,本圣女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人間將遭大劫, 特地出山救世?!?/br> 風(fēng)祈明不依不饒:“師……” 墨心竹:“事實擺在眼前, 邪祟作亂, 爾等需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br> 風(fēng)祈明皺了皺眉。 回頭看了一眼大師兄,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鎮(zhèn)定。風(fēng)祈明往后退, 孟寒萱拍了拍他肩膀, 小聲問:“你覺不覺得這人有種微妙的熟悉感?!?/br> “不熟?!?/br> “真的?你再仔細(xì)看看。” “看了,還是不熟。” 孟寒萱沒轍, 但她沒膽量去拍大師兄的肩膀。 “枯木教?”人群詫異道, “好奇怪的名字?!?/br> 墨心竹冷笑:“呵, 沒見過世面?!?/br> 她指著其中兩具尸體說:“一個叫汪起,一個叫杜若,是對夫妻。怨靈占了汪起的身體,看他身體上的裂痕就知道,他成為容器的適用度比別人強,但遠(yuǎn)算不上好用,昨夜我過去時,怨靈正cao控他掐住妻子的脖子。怨靈在夜間的隱匿性很強,不怕追擊,得不到容器,就開始吞噬他人生命?!?/br> 昨夜發(fā)現(xiàn)異常的其實是古淮,追上去時鬧出不小動靜,最終還是讓它逃了。 他們越來越意識到盲目搜尋不現(xiàn)實,魔族不好露面,只能由墨心竹代勞出場。 “你說的這些我們難道不知道嗎?問題就在這里,我們在明它在暗,根本不知道它下一個會對誰下手!” “所以現(xiàn)在需要一個有用的餌?!蹦闹衩鎸θ巳鹤吡艘蝗?,“把你們的人都叫出來,看看誰能擔(dān)此重任?!?/br> 白鶴城的修士太多了,就算是古淮也有看遺漏的地方,怨靈亦是一家一戶去探,找到容器才滿足它們對“生”的追求,和侵占吞噬一樣,是本能。 普通百姓調(diào)動困難,只有這群外來修士,肩上的責(zé)任感稍重一些,最好cao作。 人群說墨心竹裝神弄鬼。 面對指責(zé),她站得挺拔。 但說實話,心虛,不是一般的虛。 魔族算盤打得很響,找個容器出來吸引目標(biāo),一旦怨靈露面,那群修士會與它展開激烈對戰(zhàn),而他們主要負(fù)責(zé)撿漏,等雙方都精疲力竭,他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再馬不停蹄回到魔族,先把命契解開再說。 質(zhì)疑聲很大,墨心竹把目光對準(zhǔn)戚庭:“這位道長,你覺得如何?!?/br> 戚庭說:“可行?!?/br> 無人聽說過什么枯木教,戚庭態(tài)度古怪,不但沒有質(zhì)疑,還一副和這位“圣女”很熟的樣子。 修真界秘聞不少,蒼云宗身為第一宗門,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正常。難道真是什么隱世神教? 大師兄發(fā)話了,跟在戚庭后面的蒼云宗修士也說:“可行?!?/br> 水華宗聲音很大:“行什么行,這是推人出去送死!” 墨心竹冷道:“沒逼你們站出來,誘餌的條件很高,你們想當(dāng)還沒機會??傊?,愿意的跟我來,膽小怕事的留下?!?/br> 她還想當(dāng)呢,可惜靈怨相抗,這兩只比尋常怨靈警覺許多、沉著許多,沒那么好騙。 白鶴城城主想到昨夜數(shù)百具尸體,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了,如果不盡快將邪祟解決,別說一個誘餌,死的人只會更多。更何況,只要他們及時將怨靈殺死,充當(dāng)誘餌的人不會有事。 墨心竹:“不要聲張,就當(dāng)作我們在商討其他解決辦法。現(xiàn)在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最好敞亮空曠,沒有遮掩,” 烈日之下黑暗的怨氣無法偽裝。 眾人想到舉行修真大會的圓臺。 事情就這么定下了。 一刻鐘后,墨心竹坐在寬大的桌板前,人群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她拈起一截長袖,露出的手腕在烈日下白得耀眼,若不是她指尖優(yōu)雅捻起,氣勢老練得簡直像個混跡江湖的算命師傅。 墨師傅的算命攤異?;鸨?,人群分成不同陣列,按批次讓她看命格。 她裝神弄鬼當(dāng)然看不懂,古淮在遠(yuǎn)處傳音,告訴她是否可行。 長隊將圓臺圍滿,烈日當(dāng)頭,好在墨心竹有先見之明,頭戴紗笠遮擋陽光。 古淮傳音:“不行。” 墨心竹不動聲色:“下一批。” 他們速度很快,中途出現(xiàn)幾位候選,古淮仔細(xì)打量,總覺得他們身上還差了些什么。墨心竹于是搖搖頭:“下一批。” “剩下的白鶴城守衛(wèi)分散在各處,接班的已經(jīng)趕過去了,很快就到?!?/br> 墨心竹轉(zhuǎn)身去屋內(nèi)喘口氣。 關(guān)上門,立馬將紗笠摘下扇風(fēng)。 “熱死了?!?/br> 趴屋頂?shù)臅r候都沒現(xiàn)在這么熱。 桌上不知誰放了梅子湯,白瓷碗面蒙上一層細(xì)細(xì)水霧,里面放了冰。墨心竹看到后愣了愣,捏著下巴,狐疑地在屋里繞了一圈,經(jīng)過屏風(fēng)時,猝不及防被人用水珠蹭濕了臉。 墨心竹差點驚呼出聲,看到那人后趕緊壓低聲音,“師兄,你怎么在這里?!?/br> 戚庭指了指后面的窗。 木架上擺著一盆清水,正是需要的時候,墨心竹撈起袖子往臉上潑了兩把,戚庭用巾帕將她身上水漬擦去,從臉到脖子一一擦凈,墨心竹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侍,畢竟自己現(xiàn)在是“圣女”了,比魔族祭司正直,享受點特殊待遇很正常。 她松快地呼出一口氣,只聽戚庭問:“情況怎么樣?” “沒有合適的。” “我行不行?” 墨心竹端起梅子湯,先用勺子舀了一塊晶瑩剔透的冰,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嚼響:“怨靈忌憚你,你一出現(xiàn),它就不來了?!?/br> “昨夜發(fā)現(xiàn)的是哪只?” 戚庭站在身后,替她整理弄亂的頭發(fā)。 “我正要說這個,我們找到的是魔尊,但造成那么多百姓死亡的具體是誰,很難說。”墨心竹咽下一口梅子湯,停頓片刻,放下湯勺,轉(zhuǎn)身朝戚庭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大哥傳音找我。” 傳音入密無需張口說話,但是需要集中精神交流。 戚庭漫不經(jīng)心地挑了一下眉,緊接著從后面壓下來靠在她肩膀上,墨心竹不知如何評價戚庭的動作,他輕車熟路地利用短暫的間隙貼近她、黏著她,小動作很多。墨心竹出門會戴上紗笠,于是他無所顧忌地把人拉坐在腿上,臉貼著臉,與她耳鬢廝磨。直到那一塊肌膚紅透了,他輕輕地貼在她耳邊說:“不用管我,你們繼續(xù)。” 墨心竹覺得戚庭有點囂張。 很像傳說中的恃寵而驕。 “不要動?!彼?。 戚庭悶悶嗯了一聲,果真埋在她頸間不動。 ……也行。 古淮的聲音在墨心竹腦海中響起:“我看到那列趕來的官兵,沒一個有用?!?/br> 墨心竹專心致志與他對話:“那我們可有得忙,要把白鶴城翻過來找?!?/br> “那個叫戚庭的家伙在不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