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暗戀我 第87節(jié)
江斂舟拼命掐自己,想讓自己快點醒過來。 可他怎么掐,面前的少女都遲遲沒有消失不見。 江斂舟一頓,那個猜測才猛地卷進腦海里。 “盛以?”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同樣一臉疲憊的少女點了下頭。 她聽見他沉默兩秒,說。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br> 作者有話說: 不會的,她永遠需要你。 說了不會虐!就是不會虐!高考后立馬就在一起! 阿容容是不是很守信用:d 第58章 我哦 盛元白驀地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都直被嚇了一跳,車都沒怎么停穩(wěn)就直沖沖地跑了過來,生怕有人傷害到盛以。 這一打照面, 盛元白才看清楚站在對面的是個什么人。 不是他想象中的歹徒, 而是一個跟他堂妹年紀(jì)相仿的男生。 已經(jīng)入了夏,早晨的日光也全是熱烈的意味,打在男生身上,光芒四散。 很有少年味。 他穿了件純黑色的短袖t恤, 大概是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 已經(jīng)有些皺巴, 卻完全不會顯得邋遢,只是加了兩分頹廢的味道。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目光, 男生朝著盛元白看了一眼。 也不躲不避的, 只是問盛以:“這就是你哥哥吧?” 按理來說,一個人在電話里的聲音跟現(xiàn)實里的聲音多少是會有一些不一樣的, 電波對聲音的效果就如同濾鏡一般。 可不知為什么, 盛元白卻一秒就辨認(rèn)了出來。 ——是之前寒假里阿久生日那天, 打電話過來問“要一起滑雪嗎”的男生。 如果沒記錯的話, 就是盛以的同桌。 這種時候見到異性的家長, 不都應(yīng)該為很尷尬很不自然的嗎? 盛以這個同桌,怎么如此的反客為主? 但盛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對,盛元白又大約能明白面前的這個男生對盛以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搖了搖頭, 摸了摸盛以的腦袋,先走了進去。 盛以這會兒才遲鈍地點點頭, “嗯”了一聲, 回答江斂舟剛才那句“哥哥吧”, 她有些疲憊地問:“你怎么來了?” 江斂舟其實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困了的。 但只是因為看見了盛以, 血液里就全都是翻滾著的躁動,一絲一毫的困意都沒有,像是可以再出去跑個幾千米給盛以買碗豆腐腦一樣。 他強壓下一把抱住盛以的沖動,努力顯得很平靜的模樣:“我不是那天就打電話跟你說,我會過來一趟的嗎?” 盛以的記憶在此刻才驀地回籠。 ——連帶著江斂舟跟她告白了的這件事情。 這兩天她過得確實頭昏腦脹,高考結(jié)束那天盛元白接她的時候,她把手機摔得粉碎,也沒時間去擔(dān)心手機的事情了。 外公剛?cè)ナ赖臅r候盛以流了很多眼淚。 她本身并不是什么愛哭的人,可于她而言,這件事情她甚至沒有什么緩沖的機會。 她不像是盛母或者是外婆那樣,從一開始外公確診時就有了一些心理準(zhǔn)備。對盛以來說,外公就像是一瞬間從她的生活里抽離開來了。 太過突然又太過殘酷,最開始的時候甚至覺得這可能只是一場噩夢,醒過來就什么都好了。 可并不是。 她的人生里就這么缺少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深愛著的人。 所以這兩天的時間,盛以先是用來遲緩無比地接受,接受過后便是反射弧足夠長的痛楚,說不清的但卻確實折磨人的痛楚。 每分每秒都好像變得折磨了起來,無數(shù)個瞬間都能回想起過往外公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或者是某一秒里,她突然間聽到的一聲“阿久”,她著急忙慌地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方才不過是場幻覺。 ——可盛以甚至沒有資格去痛苦。 對比起來,外婆跟盛母才是最應(yīng)該痛苦的人。所以盛以不敢再哭,不敢再難受,不敢再渾渾噩噩。 她要去安撫更傷痛的人。 ……直到此刻。 直到此刻,江斂舟站在她面前,跟她說因為約好了所以來見她的時候,盛以才又驀地開始流起了眼淚。 盛以向來是個很講理的人。 可很奇怪的。 明明是她忘記了約定,明明是因為她導(dǎo)致的江斂舟在這里不知道等了她多久,可她倒是先不講理地掉起了淚。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太不講道理了。 ——可江斂舟,就是永遠都能容納盛以所有的不講道理。 再或者不能這么說。 在江斂舟眼里,盛以哪有不講道理的時候? “盛以”兩個字,明明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道理了。 比如現(xiàn)在。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無措站在這里等盛以了多久,也完全不記得兩天一夜聯(lián)系不上盛以時到底有多恐慌,甚至完全不記得他那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的期望與失望。 江斂舟只知道。 盛以哭了。 ——那這個世界,尤其是他,就肯定做錯了太多太多。 江斂舟瞬間便顯得慌亂了起來。 ……尤其是在面前的女孩子邊忍不住地掉眼淚、邊往他身上撲的時候。 江斂舟怔了怔。 但他的動作遠比所有的想法都更快,在他都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黑色上衣的少年已經(jīng)張開了雙臂、接住了朝他撲過來的少女。 而后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盛以平時經(jīng)常被人夸獎高挑,但此時此刻卻被江斂舟完完全全地抱在了懷里,像是整個人都極有安全感地窩了進去一樣。 直到懷里傳來少女壓抑的哭聲,江斂舟才終于回過了神。 他像是猶疑了兩秒。 可他很快就決定了下來。 江斂舟伸出手,從上往下、很輕緩很溫柔地撫了撫盛以的頭發(fā)。 “阿久,”他輕輕叫了她一聲,幾乎是在哄她的,“都怪我,怪我來得太晚了?!?/br> ——明明是江斂舟站在這里等了盛以這么久,可他只字不提。 他甚至并不知道盛以是在因為什么而難過傷心。 可江斂舟永遠都舍不得讓盛以掉一滴眼淚,所以他便如此堅定地認(rèn)為,認(rèn)為是他來得太晚了,認(rèn)為是他沒有做好,認(rèn)為是他沒能保護好盛以。 盛以拱在他懷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搖頭。 江斂舟抱著她的力道放得很輕很輕,卻又抱得很安穩(wěn)。 他很不舍看到盛以哭,可盛以哭的時候,江斂舟從不會勸她“不要哭”。 江斂舟只會輕拍拍她的后背,又一點一點摩挲下去,告訴她:“沒關(guān)系,我在的?!?/br> 他可能真的是把所有所有的耐心,全都用在盛以一個人身上了。 除了外公去世那天在外公面前直掉眼淚外,盛以看起來都足夠堅強。 她在不停地安撫外婆和盛母,她甚至成了兩個人的主心骨。 盛以不擅長講什么安慰的話,可這兩天的時間,她像是把一輩子能講的話全都講了一樣。 直到深夜的時候,外婆和盛母都沉沉睡去時,盛以才能安靜坐下來,抱著雙腿仰望著天花板無聲流淚。 …… 一直到現(xiàn)在。 一直到在江斂舟的懷里,盛以才像是驀地得以發(fā)xiele出來一樣。 她哭得很兇。 她甚至開始抽噎了起來。 江斂舟半點也沒攔住她,任憑她把自己胸前的衣服哭得濕透了。 等太陽升得更高的時候,他還生怕日光會曬到盛以一樣,一只手抬起來幫她遮住直曬的光著另一只手有節(jié)奏地輕拍著她的背。 偶有周圍的人來往,也不由得投過訝異的視線。 可江斂舟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眼里心里都只有面前的女孩子。 …… 一直到盛以哭了個暢快。 方才哭得太徹底了,盛以這會兒都開始打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