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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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靜默數(shù)秒。 路煬的聲音才終于隔著門板嘶啞響起:“沒有?!?/br> 賀止休眉峰緊蹙:“真的?” “我要洗個澡,你出去?!?/br> 門后響起嘩嘩水聲,路煬大概是擰開了花灑,本就喑啞的嗓音融在水聲中愈發(fā)聽得不清晰,“門幫我?guī)?。?/br> 賀止休下意識道:“不是昨晚剛洗過,又洗?” “……” 門內(nèi)沉默兩秒,悶出一句冷冰冰的:“你管我。” 賀止休還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兩圈,最終還是變成簡短的:“那行,祛疤貼我給你放桌上了,洗完澡你可以試試?!?/br> 門內(nèi)沒有回應,唯有水聲變得更激烈了幾分。 賀止休收回懸在門前即將敲下的手,面帶猶疑地看著緊閉門板數(shù)眼,才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路過床邊時,他又順手拎起垂落在地的薄絨被。 置放在寢室中央的寢桌依然保持著昨夜書本堆放的狀態(tài),唯一的不同,是壓在最上方的東西變成了一張半折起的信紙。 賀止休認出那是齊青樂的“道歉信”。 他微微瞇了下眼,逆光而立讓他面龐籠下寸許陰影,本就深黑的瞳孔愈發(fā)窺不出半點思緒。 片刻后才見他收回目光,將手中巴掌大的分裝盒放在桌上,跨步離開寢室。 “咔噠?!?/br> 關門聲響起又落下,603寢室重歸寂靜。 方才的詭譎氣氛仿若只是清晨后的錯覺,彌勒佛長腔拖調(diào)的聲音與混亂暴躁的抱怨依然盤旋在上空,經(jīng)久不絕。 獨衛(wèi)中。 路煬單手撐在洗手臺上,確定賀止休的動靜徹底消失在門外后,才終于咣當一聲丟掉手中的花灑。 應中寢室條件優(yōu)越不單在雙人間配置上,更體現(xiàn)在獨衛(wèi)中。 每間獨衛(wèi)面積寬敞,盥洗臺與洗浴室甚至做了個干濕分離,寬敞的臺面上方懸掛著塊半身鏡。 路煬進來的著急,沒開燈,唯一的光源便只剩不遠處上方的一小塊天窗。 他在這點不甚明亮的晨光中突然俯身,湊近鏡子,連衣擺被洗手臺上的余水沾濕也顧不上,額角一側沉沉抵住鏡面,同時另一手飛快撩起腦后的黑發(fā),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將后脖頸清晰送進鏡中。 緊接著他以近乎偵查級別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仔細打量著鏡中映出的小片后脖頸。 身為一個beta,路煬自小與信息素無緣,自然也從未關注過自己的后脖頸長什么樣,平時又該是什么樣子。 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教科書中明確寫著,omega的腺體在平時也與其他兩種性別不同,是會微微凸起的,且會散發(fā)一定獨有氣息的。 簡稱信息素氣味。 然而鏡中,那塊路煬從未多加關注過的肌膚則是一如既往的平滑柔軟,瓷白膚色下甚至能窺見星點青色血管。 唯一凸起的,只有因為頸部線條壓低折起、皮膚被迫拉扯繃緊后,而變得尤為明顯的后頸骨。 ——沒有任何想象、或教科書中所描述的異樣; 掌心覆蓋在上方時,甚至因為手掌溫度過燙,反倒覺出一絲涼意來。 氣息更是只有昨夜發(fā)梢殘留的洗發(fā)露的味道。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直到此刻,路煬才覺大腦深處,從睜眼那一刻便緊繃的弦終于緩緩松開。 ——他其實很少做夢,除了剛轉(zhuǎn)學來應中的那段時間因為狀態(tài)問題而時常失眠多夢外,大多數(shù)時間任憑睡眠深淺長短,都不會做。 但即便是那段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做的夢也大都零碎而混亂的。 如意識陷入渾濁的虛空上下沉浮,睜眼時除了昏沉外,再也想不起其他。 像昨夜那種,完全是平生第一次。 即使此刻醒來掙脫,也親眼確認后脖頸毫無變化,身體更無任何異樣,那股難以言說的隱秘異樣仍舊如影隨形般盤旋在大腦深處。 “……你需要我的標記,” 夢境中賀止休的聲音不受控地再次于腦海深處陡然響徹,連同滾熱的鼻息與難以忽視的熱度、肢體的觸感。 所有一切仿佛都在這一刻同時踏破夢境與現(xiàn)實的阻隔,層層將路煬包裹。 “讓我?guī)湍?,好嗎??/br> “——嘩啦!” 深秋清晨冰冷的水流裹著刺骨寒意湍急涌出,路煬卻仿佛感覺不到溫度般,俯身接起一捧,重重朝臉上潑去。 一連重復數(shù)次,直到頭頂彌勒佛念經(jīng)似得廣播終于歇止,他才像終于清醒過來一般,草草抹了把臉低喘著抬起頭。 天窗前的百葉簾將晨曦切割成數(shù)道,由上至下灌滿整個空間。 路煬整個人包裹進條紋變化的光影之中,映入鏡面時,眉眼正好沉進陰影中,水滴淌過挺拔筆直的鼻梁與難得泛紅的唇匯聚于被光籠罩的下巴處,無聲靜止數(shù)秒后,終是不堪重負地緩緩滴落。 路煬雙手壓在濕漉冰冷的洗手臺上,一眨不眨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長至眉眼的黑發(fā),天生瓷白的膚色,眼尾狹長而略略上挑,眼皮上方壓著道即使從正面望去、也仍舊深刻一道的長橫,將本就冰冷的視線襯的愈發(fā)銳利。 ——但這仍舊無法沖淡其面貌所帶來的堪稱攝人心魄的沖擊感。 那是連路煬自己都無法否認的、源自于骨相本身的好看。 “……這么好看的小孩,居然會是個beta,” 恍惚間,路煬好像再次聽見惋惜的話語在耳邊起伏不定,大腦同時陷遙遠的過去,嘆息如同發(fā)梢上的水滴砸落瓷磚臺面,輕卻振聾。 “雖然都說兒子隨媽,但不能除了臉也全都隨你媽呀?!?/br> “跟你爸是個alpha多好,她媽一定也這么想的?!?/br> …… “我倒覺得beta更好?!?/br> 虛空中男人溫和的嗓音踏破時光遙遙響起,記憶里永遠混不正經(jīng)的模樣在這一刻卻難得顯出了幾分認真。 干燥掌心肆無忌憚地揉搓著少年柔順的黑發(fā),絲毫不顧其本人愈發(fā)凍人的神色,只挑著唇說: “雖然物以稀為貴,但貴與稀有所帶來的代價并非每個人都愿意要、且想要的。人的價值與可能性從來不是生理構造可以劃分的;而我只希望他能自由的、無拘無束地活著,可以是林中的鹿,也可以是昂揚的鳥?!?/br> “——你說呢路煬?” · “……路煬?路煬!” 驚天巨吼陡然震響耳膜,路煬猛地回過神。 轉(zhuǎn)身,只見宋達正頂著倆碩大的黑眼圈,滿臉困惑地瞅他:“看你杵這兒半天了也不進去,干嘛呢?當門神???” 路煬:“……” 昨夜那場詭譎奇異的夢境尚還沒完全驅(qū)逐出腦海,但極有可能是造成夢境的罪魁禍首之一倒是先一步出現(xiàn)了。 霎時路煬的表情堪稱前所未有的冷若冰霜,鏡框后半耷拉著的眼皮都懶得撐開,眾目睽睽之下,只對著宋達那張堪稱天真無邪的臉蹦出三個字: “哥屋恩。” “?”宋達一頭霧水:“啥?” “滾。” 宋達:“???” 未等宋達回神,路煬已然轉(zhuǎn)身拽著書包踏入三班。 徒留宋達獨自一人在原地滿頭問號,活像一根棒槌上青天般傻不愣登道: “……嘛呢這是,起床氣???” 距離早讀還有些時候,教室難得已經(jīng)聚集了三分之二的人。 這放在往常見天兒踩點到的三班而言堪稱奇跡也不為過,可見清早彌勒佛那一通廣播效力有多巨大。 路煬回位時恰好路過賀止休的位置,距離清早對方突然闖入寢室已經(jīng)過了有足足一個小時,但顯而易見,這人在這一小時內(nèi)并沒有來過三班。 放眼望去座位上空蕩一片,甚至連椅子被人拉開過的痕跡都沒有。 路煬收回不受控飄去的視線,潛意識又要抬手去摸后脖頸。 然而指腹還沒來得及碰到,身后宋達突然蹬蹬蹬直奔而來: “路煬你快!快幫我看看這個!” “不看?!?/br> 長期形成的潛意識,以及昨夜堪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精神刺激,路煬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收回手,頭也不回地拉開椅子,聲音無比緊繃冷硬道: “滾。拿遠點,再過來我保證待會送你去醫(yī)務室三日游?!?/br> “嗨呀煬煬!世界如此美好你怎可如此暴躁——明明是你自己答應我寫好了就幫我看看的!” 宋達絲毫沒覺察出路煬語氣中的不對勁,將書包往座位上騰空一丟,當場半個屁股懟進路煬前桌許棉楓的座位上。 然后他精準無視了后者長嗷一聲的痛罵,啪的一聲巨響,將手中捏了一路的信封拍在路煬書塔上,昂首挺胸道: “經(jīng)過我長達半月的刻苦鉆研,就在昨晚!本人終于福至心靈,文思泉涌,在足足廢了二十三封廢稿之后,成功寫出了我人生中的得意之作!” 這下不止許棉楓停止了怒罵,就連邊上路過的武子鳴和文委方佩佩都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紛紛抬步湊過來,一時間路煬座位四面八方都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只見書塔上方,一封極具少女心的粉色信封赫然擺列;外殼呈桃心狀,正面上方印著數(shù)道淺色祥云與花邊。 路煬捏起信封,在眾目睽睽之下翻了個面。 就見另一側封口沿邊處,貼著一行不知從哪個精品雜貨鋪里掏出來的陳年愛心貼紙,燈光從上至下打落,將貼紙中央的鎏金照的閃閃發(fā)光。 而信封中央,印著宋達那明顯一筆一劃精心撰寫的字。 ——致:高二四班,花依依同學。 路煬:“……”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