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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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煬瞥他:“寫個題就叫刻苦了?” 賀止休跟他對視:“我以為你閉眼就能考第一。” 他頓了頓, 又意味深長道:“畢竟那可是七百三十八呢?!?/br> 路煬鼻梁上的鏡架略微下滑,長且濃密的睫毛乍一看仿若要穿破鏡片, 瞳孔猶如黑寶石般沉靜,中央綴著碎光點點。 這么直勾勾望來時,很容易讓人生出自己在被這雙眼睛認真、且獨一無二注視著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賀止休有那么一瞬突然生出這個鏡框非常礙事的念頭,心中某種難以言描的情緒如野獸般,催促著他伸出手替路煬摘下。 ——只要摘下,他就可以毫無阻礙地窺探到這雙眼睛的真實模樣。 以及這雙眼睛獨獨凝視自己時,又是什么模樣。 好在還沒來得及,路煬已然收回視線,神色如常地冷淡道:“閉眼確實可以考第一,但閉眼考不了回回第一?!?/br> 賀止休悄悄摩挲著指尖,唔了聲:“你試過?”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 窗外雨勢如洪,通往陽臺的落地玻璃門映出路煬纖瘦、卻絲毫不單薄的腕臂。 俯身時領口松垮朝下滑落,只需要略略垂眸,就可以窺見往下延伸的清晰鎖骨、與逐步隱沒進黑暗的瓷白肌膚。 鏡框映照而下的光影如水墨般描刻在少年臉上,余光從眼尾掃來時帶著絲難以言喻的松懶勁,吐出的話語是一如既往地隨意而冷淡: “因為我沒必要把自己放到鋼絲線上行走,就為了賭那或許每次都岌岌可危的第一?!?/br> 然后他收回視線,刷的一下從行李箱底部抽出兩套習題卷。 路煬目光在封面來回逡巡,仿佛在思考先寫哪個,但僅過半秒便迅速放棄,干脆利落地上下交疊,往臂彎一夾,咣當一聲合上箱子,繼而起身拉起,往衣柜底下的行李格輕輕一踹。 緊接著他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腳邊的賀止休: “——我有的是時間學習?!?/br> 賀止休手肘支在膝蓋上,單手托著下頷仰頭與路煬對視。 直到路煬開始猶豫著用什么姿勢把這人踹出去、還能不驚擾到其他人,以免招惹來宿管時,賀止休終于緩緩站起了身。 “沒想到是這樣?!?/br> 賀止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顯而易見是在回應方才路煬的話。 路煬淡淡瞥他:“不然還能怎樣?” “本來我剛剛還在想,是不是因為那個傳說?!?/br> “?”路煬一瞬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天齊青樂說的,”賀止休眨了下眼,揶揄道:“只需要找到一個學霸對象,從此清北哈佛常青藤任憑你選,那么年級第一自然也會開掛般手到擒來……” 路煬:“……” 草。 “所以你得比其他人更努力,以防這些見鬼的作弊者后來居上——” 話音未落,大概也是覺得這個傳說離譜程度已經(jīng)直逼聳人聽聞的程度了,賀止休自己率先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他本以為路煬會一如既往地凍著臉回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面的人對此并沒有任何反應,除卻因為回想起傳說造成的一言難盡之外,神色間隱約還夾帶著些許看不大懂的東西。 片刻后路煬才半瞇著眼,從喉間發(fā)出一身很輕的悶聲,幾近喃喃道:“居的上了再說。” 賀止休一愣。 但不及他再說,路煬臉上那點他看不懂的神色再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冷漠。 就見學霸啪嗒一聲將手中的題冊往桌上一丟,冷血無情地發(fā)出嫌棄地質(zhì)問: “——你怎么還沒滾?” “又這么無情,”賀止休半瞇著眼意味深長道:“明明剛剛在峽谷還會主動沖上來替我擋刀呢?!?/br> 路煬:“……” 路煬雖然游戲打的不多,但技術卻不算差,不然也不至于真的抄個輔助就敢勇沖對抗路,六殺戰(zhàn)績雖然也有賀止休的功勞,但決定性cao作還是在路煬身上。 除了一死那次。 那位贏了比賽卻在頻道里嚎啕輸了人生的野王突然從草叢中冒出截殺,路煬在余光窺見的剎那,幾乎是手比腦子快,先一步?jīng)_上去擋了對方的致命一擊。 擊殺通報冒出的瞬間,賀止休才終于反應過來。 緊接著才發(fā)生了方才那位野王頻道上所說的,絲血追遍全峽谷的事。 “謝謝路班長的慷慨大義與指導,”賀止休撈起桌上的筆記本與包,臨走前,他忽然轉(zhuǎn)過身,在路煬面無表情地危險注視中,毫無征兆地伸出手。 路煬幾乎潛意識想要后退。 但還未來得及,賀止休指腹已然朝下一壓,頭頂發(fā)梢如被風拂過一般在半空輕輕晃動兩下,旋即緩緩垂下,落在耳尖處激起絲絲極其細微的癢意。 不等路煬望去,賀止休率先轉(zhuǎn)過身,“頭發(fā)翹起來了,不用謝?!?/br> 路煬莫名其妙地壓住自己頭發(fā):“……滾?!?/br> “咣當!” 寢室門開了又關。 賀止休挎著包漫不經(jīng)心地合上613房門,轉(zhuǎn)身只見新搬進來沒兩天的季炎正端坐在寢桌前,面前雜亂地鋪著好幾張卷子。 陡然聽見聲音,季炎擰著眉滿臉暴躁的抬頭看來。 “寫你的,” 賀止休摘下挎包隨手往衣柜一掛,撈起邊上的衣服與手機徑直走向浴室,連半點余光都沒施舍給季炎,懶洋洋道:“不用看我,沒人抄你卷子?!?/br> 季炎:“……” 嘩啦—— 熱水唰然落下,狹窄淋浴間水汽氤氳,alpha一動不動地站在花灑之下,直至水流與蒸汽齊齊襲擊鼻腔喉管,連呼吸這件事都變得困難后,賀止休才終于像從夢里醒來一般,動作緩慢地抬手關閉了花灑。 水滴從發(fā)梢滾向鼻梁,順著地心引力聚集在鼻尖墜成黃豆大小,即將失重落下時,賀止休陡然仰起頭,用同樣濕漉一片的掌心草草在臉上一抹。 指尖擦過眉間時,他動作陡然一頓,旋即保持姿勢拉開一小段距離,在這滿室的氤氳霧氣中茫然地凝視向指尖。 少年指節(jié)修長,掌心寬厚,每一根指腹上方都覆層薄薄的繭——那是幼年練琴與后來常年捧相機硬磨出來的。 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右手中指側(cè)方微微突起一塊清晰的骨節(jié)。 數(shù)分鐘前,面對路煬時殘留的取下眼鏡的沖動尚還殘留指尖,非但沒有因為那一瞬無法克制的短暫觸碰而消減,反而因為發(fā)梢柔軟而陌生的觸感,讓心底那股不知何時生出的、難以言描的沖動更加放大無數(shù)倍。 仿若心底深處,被強行壓抑已久的野獸在那一剎被路煬一個眼神勾住,悄無聲息地蘇醒,如今終于無法抑制嘶吼著重擊閘門,渴望掙脫牢籠奔赴而出。 這樣不行。 賀止休沉沉掩住雙目,任憑視線落入虛無黑暗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對自己說。 你不應該這樣。 你不能被控制。 你不能被alpha的自己控制—— ——“他為什么會是個alpha?” 虛空中,女人的嗓音如一曲遙遠挽歌呼嘯而來,直至今日仍舊可以清晰憶起話語間難以置信與絕望鳴泣,如一柄沉而重的榔頭當空落下:“他怎么會是個alpha?!” …… 我為什么不能是alpha? “父母其中一方作為alpha時,生下alpha后代的概率為百分之五十。您和您先生作為ao結(jié)合,生下alpha屬于理所當然的——女士您冷靜點……” “可我不需要他是alpha,alpha有什么用???” 圣潔冰冷的白色中,滔天哭聲與混亂步伐交織回蕩;誰也沒注意到一簾之隔的病床上,男孩悄悄睜開了眼。 他安靜而空洞地眺望著熟悉的天花板,仿若陷入一場膠質(zhì)朦朧的夢里,任由思緒沉淪在那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嚎啕中。 “我明明是為了、為了……” 為了什么? 賀止休從指縫中暗窺天花板,茫然地想。 為了什么才生下他,生下這個最終不需要的、有什么用的alpha? ……他又為什么會是alpha呢? “——性別代表不了任何東西,無論是alpha或beta,” 雜亂無章的思緒中,那日cao場下、艷陽天里,路煬冷淡的聲音宛如一劑鎮(zhèn)定劑,裹挾著無數(sh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輕而易舉地刺入靈魂; 剎那間走馬觀花的每一幕如暴于天光之下的暗影,烈焰灼燒大地,滔天火光將每一寸幽暗吞噬殆盡,最終凝聚出一道修長而冷淡的身影,沉而重地扎入大腦深處。 一如那天那道將他往前毫無征兆一推的風那般—— “沒必要框柱什么?!?/br> 咔噠。 淋浴門被拉開,冰冷空氣浩蕩襲來,氤氳水霧爭先恐后逃竄而出,賀止休仿若感覺不到溫度,赤腳走到盥洗盆前,任憑發(fā)梢水滴不斷,就這么抬起頭看向鏡中。 少年眉眼深邃,五官俊逸,往日總是翹起弧度的唇角此刻朝下輕抿,無端生出一股難以言描的寒意。 他就這么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鏡面,像在一寸寸打量自己,又像是在借此凝神回憶著什么。 片刻后鏡中的少年陡然垂下眸,深吸一口氣,臨至半途又不受控地挑起唇,捂著眼睛悶出一聲沒音量的笑。 你完了賀止休。 alpha抬起眼,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嘴邊無法抑制、任誰看了都會莫名其妙的笑意,他聽見那道在心中盤旋已久的聲音終于徹底沖破牢籠,無比清晰地響在耳邊。 ……你真的完蛋了。 第38章 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