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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磨[娛樂圈] 第8節(jié)

    祁商很識趣的打消了請她吃飯的念頭。

    看著已沒什么事,他也不便再繼續(xù)待下去,于是跟虞楚熹告別道:“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先忙。”

    虞楚熹站起了身:“我送你出去?!?/br>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祁商跟在了她身后。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大門口,她幫他打開門,送他離開。

    從虞楚熹的工作室出來,外面天已黑透,冷風(fēng)呼嘯過耳邊,凍得人直哆嗦。

    祁商單手插兜的穿過人行道,黑色商務(wù)車已經(jīng)等在路邊,他徑直走過去,上了車。

    接他的只有助理程浩。

    “哥,你吃晚餐了嗎?”

    “沒,工作室有什么吃的嗎?”

    程浩想了想,回道:“還有些披薩,你要是想吃別的,我現(xiàn)在就給你點(diǎn)?!?/br>
    祁商靠進(jìn)后座里,閉上了眼,懶洋洋道:“不用了,吃塊披薩就夠了?!?/br>
    商務(wù)車啟動,朝著他的工作室方向駛?cè)ァ?/br>
    車開到一半,祁商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睜開眼,問程浩:“月底的活動都有什么來著。”

    程浩打開備忘錄:“兩場頒獎禮,雜志訪問,廣告拍攝,還有跨年演唱會?!?/br>
    “之前是不是有個雜志創(chuàng)刊的邀約,叫什么unique?”

    “好像有來著,不過記得川哥好像給推了,跟其他活動撞期了,具體得問問川哥?!背毯苹氐?。

    祁商靠在座位上,他眼眸半合,低聲涼涼道:“好,你問一下,時間如果允許的話,讓川哥幫我接了這個活動?!?/br>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

    冬天的夜靜謐深遠(yuǎn),從工作室的窗口望出去,周圍一片漆黑,只剩昏黃的路燈光亮。

    虞楚熹關(guān)上了電腦,卻沒起身,還坐在那里,視線沒什么焦點(diǎn)的望著自行關(guān)機(jī)的電腦。

    旁邊的椅子已空掉,可空氣里卻似是還彌漫著祁商身上的香氣,淡淡的包裹著她。

    想起剛才他懶懶散散的模樣,像個千年狐妖似的勾著人,成年后的他,到底是變了許多。

    但眉眼卻沒怎么變,還依如少年時那般冷清淡漠。

    即便初次見到他時,他沐浴在盛夏的陽光里,可整個人卻是冷的,年紀(jì)不大,氣場卻十足。

    祁商成年的眉眼,逐漸在虞楚熹的腦海里,對上他少年時的模樣,兩個人初見的回憶也開始徐徐展開。

    北方的初秋,陽光燦爛。

    虞楚熹作為轉(zhuǎn)校生,跟著班主任一同走進(jìn)了教室。

    正值早上,班里的同學(xué)幾乎都在昏昏欲睡,虞楚熹幾乎是在踏進(jìn)門口的一瞬,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祁商。

    他身上的白襯衫很干凈,連一絲褶皺都沒有,他沒睡覺,正在那里寫著什么。

    虞楚熹跟著班主任踏上了講臺。

    班主任拍了拍手:“都醒了啊,來歡迎我們的新同學(xué)。”

    說完,班主任轉(zhuǎn)向虞楚熹:“跟其他同學(xué)簡單介紹一下自己?!?/br>
    “虞楚熹。”

    “還有其他方面要說的么,比方說你的愛好,或者你的家庭之類的?!?/br>
    “喜歡畫畫,家里只有我跟父親兩個人住,父親是個商人?!庇莩湟廊缓唵蔚慕榻B著自己。

    “母親呢?”班主任幾乎脫口而出。

    問完,班主任也有些后悔了,不過是想讓她多介紹一下自己,活躍下氣氛,這小姑娘看起來過于冷清了些,但其實(shí)也沒必要那么詳細(xì)。

    可話已脫口而出,來不及收回。

    班主任的話落下去之后,虞楚熹那邊沒了動靜,她平靜的站在那里,像是冬天結(jié)冰的海面,生冷又難以親近。

    沉默須臾,她毫無感情的吐出幾個字:“產(chǎn)后抑郁跳樓了。”

    班主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臺下的同學(xué)也開始議論紛紛。

    在這樣熱鬧嘈雜的氛圍里,唯獨(dú)坐在角落的祁商沒任何反應(yīng)。

    聽到虞楚熹那樣說完之后,他反倒低垂著眼睫,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甚至未給與她半分的關(guān)注。

    可虞楚熹偏在他那種置身事外的漠不關(guān)心,甚至對她不理不睬的態(tài)度里得到了些許的安慰。

    電腦完全關(guān)閉,屏幕的燈光撲滅,最后只剩下斷掉電源的聲響。

    那一聲將虞楚熹從回憶里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房間里幾乎暗了大半,她坐在昏暗的燈光里,情緒很淡,沉淀了些許,她起身,朝著方桌那邊走去。

    剛轉(zhuǎn)身,還沒走出兩三步,抬眼就看到祁商的漁夫帽落在了那邊的沙發(fā)上,她走過去,拿起了帽子。

    站在原地稍加遲疑了會兒,虞楚熹從桌上拿過手機(jī),解鎖,打開了微信。

    帽子還不回去,也只能先在微信上跟他說一聲。

    之后應(yīng)該不會再見到他了。

    念及于此,虞楚熹心里竟莫名閃過一絲失落。

    仿佛斷掉的絲線,不過一瞬,就消散在了空氣里,可她還是感覺到了。

    跟他說之前,她先同意了他之前的好友請求,終于加他為好友。

    而后她也沒多余的寒暄,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慕o他發(fā)過去一句話。

    ——你的漁夫帽落在我這里了。

    信息發(fā)過去之后,等了幾分鐘都沒收到祁商的回復(fù),猜他應(yīng)該在忙,虞楚熹也沒再等,將手機(jī)放到一邊,她開始收拾從超市里買回來的東西。

    這幾分鐘里。

    祁商單手握著手機(jī),半個身子幾乎隱在了車后排的暗光里,從感覺到手機(jī)振動,到打開手機(jī)看到虞楚熹給他發(fā)來的信息。

    他都不動聲色的望著屏幕。

    半明半暗的光線里,他微低垂著側(cè)臉,眉眼間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涼涼的勾著人,像是在欲擒故縱。

    又像是在暗暗竊喜。

    他指尖輕觸屏幕,點(diǎn)開了虞楚熹的朋友圈,她很少分享東西,總共不過三五條朋友圈。

    最近的一次分享是前幾天的下雪視頻。

    祁商退出朋友圈,拖了幾分鐘后,他終于簡單的回她。

    ——擱著吧,抽空我過去拿。

    收到祁商的回信,虞楚熹剛好收拾完從超市里買回來的那些東西,她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回他。

    ——麻煩把你工作室地址給我發(fā)過來,我?guī)湍慵倪^去。

    祁商:地址啊。

    祁商:不記得了。

    “……”

    虞楚熹微抿了唇角,她將手機(jī)擱到一邊,又去忙別的去了。

    沒再理祁商。

    年末的時間過得很快,許是忙碌的緣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一月的月底。

    深冬的寒氣濃重,尤其到了傍晚,凍得人骨子里都發(fā)顫。

    虞楚熹身著一件藍(lán)色絲絨連衣裙,安靜的坐在一輛黑色賓利車?yán)铮认滤鸵切┡嚾艘黄鹱呒t毯。

    “楚熹,你今晚又美出一個高度,等下走紅毯,你絕對能秒殺所有人?!毙煜霓蓖矍斑@個天生麗質(zhì)的大美人,復(fù)古的藍(lán)色絲絨襯得她越發(fā)沉靜大氣,像是行走在人間的富貴花,美得張揚(yáng)肆意。

    她正坐在那里看手機(jī),屏幕的藍(lán)光映在她低垂的側(cè)臉上,暗光漣漪,仿佛鍍了一層朦朧的舊時光濾鏡,連帶著她的美多了些舊時的驚艷。

    聽見徐夏薇的話,虞楚熹也沒抬頭,只是輕聲嗯了下。

    她在忙著看郵箱里其他畫者投來的簡歷。

    最近她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zhǔn)備建立她的繪畫團(tuán)隊,向來親力親為的她,未來的團(tuán)員,她自然也會親自挑選。

    見她有些忙,徐夏薇也沒再打擾她,只是微探身,幫她整理了下肩上的長發(fā)。

    在原地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左右,賓利車才終于啟動,朝著紅毯的入口方向緩緩駛?cè)ァ?/br>
    見車開動,虞楚熹收起手機(jī),遞給了旁邊的徐夏薇:“幫我拿著手機(jī)?!?/br>
    “等下你走完紅毯,就直接去休息室找我就行?!毙煜霓睂⑺氖謾C(jī)放到了包包里。

    “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虞楚熹接著道,“我待會兒想去趟洗手間,二樓休息室那邊有么?”

    “有,走廊盡頭,用我陪著你么?”

    虞楚熹整理了下裙擺:“不用了,我只是想去調(diào)整下里面的內(nèi)墊,你忙你的,到時我們休息室見。”

    賓利車緩緩?fù)5搅思t毯的入口處。

    車門打開,虞楚熹面帶微笑,雙手拎著裙擺下了車,寒風(fēng)凍骨,她卻絲毫未失態(tài),細(xì)高跟鞋踏上紅毯,她整個人搖曳生姿,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

    暗夜里,她白皙的脖頸線條很美,猶如一只高傲的天鵝,微卷及腰的長發(fā)半披在她一邊的肩膀上,透著骨子里的風(fēng)情萬種。

    在紅毯的簽名墻那里短暫的停留過后,虞楚熹拎著裙擺走進(jìn)了活動的內(nèi)場。

    里面跟外面的溫差很大,剛一踏進(jìn)去,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但剛才在外面停留過后,身體里的寒氣還未散盡,直到乘坐電梯抵達(dá)二樓,虞楚熹才總算感覺到身體里有了些暖意。

    二樓這邊人很少,長長的走廊只有偶爾看到兩三個工作人員匆匆走過。

    虞楚熹拎著裙擺,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徑直走到了女用洗手間。

    里面很靜,靜到只剩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也沒見著其他人,可能這會兒只有她一人。